马场

    直到晚上,舅母才跟舅舅一块回来,两人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俞茗衣忙端上了两杯茶水,问道:“舅母今日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是和舅舅一块回来的。”

    她看见舅母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口已经拆过的信,把它放在桌子上。

    俞夫人只笑道:“今日出去见了一位远亲,回来的时候想起正好是你舅舅下值的时辰,边和他一起回来了。”

    远亲?俞茗衣好奇道:“我们家还有远亲吗,以前怎么从未听你们提及过。”

    俞夫人解释道:“说是远亲也不算,总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又问:“你今日出去,要做生意的事有什么头绪了吗,我刚刚已经把你的想法和你舅舅说过了。”

    俞行江喝了半盏茶,放下手中的瓷杯,赞许道:“你整日都待在这里不出去,也无事可做,定会胡思乱想。学点东西做生意是个不错的想法,赚钱多少倒是不重要,你能有个事做也好。但凡舅舅能帮你的,都会尽力。”

    俞茗衣没想到舅舅他们会如此支持自己,但是她知道舅舅家也不宽裕,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先把做生意这件事放下,练好射箭。

    她给舅舅和舅母的茶杯添满水后又道:“我今日出去逛了定怀的半数商铺,我觉得自己什么都还不懂,想暂时放弃这个主意。”

    俞夫人笑道:“你啊,果真是三分热度。”

    俞茗衣又问道:“舅舅,马场上是不是有一块可以练习射箭的场地,我想去马场的箭地练习一段时间。”

    俞行江并没有立即反对,只是问道:“为何突然要练习射箭?在定怀,射箭是六艺中的一项,你若真想修习六艺,可以学点别的,射箭并不适合你。”

    听闻舅舅此言,俞茗衣也不气馁,坚持说道:“可是舅舅,我除了会断文识字,没有任何六艺的根基,想来想去,只有射箭才能最快学成。”

    俞夫人此时也开了口:“罢了,就随茗衣,练习射箭倒是也可以强身健体。”

    看着茗衣如此坚定,夫人也同意,便不再阻拦:“马场确实有块很大的剑靶场地,那块地方,并没有具体管事的人,去的人也不多,偶尔会有一些皇家中人或是官宦子弟。”

    俞茗衣听完舅舅的话,心中又有了希望:“舅舅是太仆寺主簿,我是你的家眷,那我也可以进去。”

    俞行江道:“进去不难,跟马场的守门侍卫打个招呼便可以,只是你若真想学习射箭,须得找个师傅。”

    舅舅的话是已经同意自己去马场,她也想过如果自己真的要练习射箭的话,要先找个师傅。

    昨日已经向顺安打听过,定怀是有教习六艺的女师傅,只是这女师傅一般只去皇宫或者官宦大家教习。舅舅家中如今连自己的宅邸都没有,真的会有女师傅愿意来教自己吗。

    俞茗衣心情不似方才那样欣喜:“舅舅说的是,听闻定怀教习六艺的女师傅大多都心气极高,非皇宫和官宦大家不去,该去哪里找个女师傅。”

    俞行江安慰道:“这个只能慢慢打听着,你若真迫不及待想练习,我明日便跟守门侍卫打声招呼,你可以先带着平娟和顺安去射箭场看看。”

    也只能先如此了,教习六艺的女师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

    这是舅母把茗衣叫到了里屋,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托盘递给自己,里面放了几套新衣服,和几锭银子!俞茗衣接过托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舅母,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我用不了这么多。”

    俞茗衣又翻了翻那几件衣物,有三套男装,两套女装。她只留下了一锭银子,把其它几锭另拿出来,塞回舅母怀中。

    俞夫人又把这几锭银子放进了盘中,只说:“早就说过了,银子的问题你不用操心,如今你既然有想做的事,银子是必定不可少的。”

    俞夫人拿出盘子底部最下一层的衣服,打了开来,只见是一件烟霞色烟笼百水裙,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勾勒出细腰,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整体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赞赏道:“定怀最有名的裁衣铺果然名不虚传。”

    俞茗衣眼前一亮,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她看着这些新衣和银子,双眼微微湿润,千言万语也只说了句:“谢谢舅母舅舅。”

    俞夫人只笑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第二日,俞茗衣早早便起床收拾好自己,像昨日一样,她带着平娟和顺安,坐上了马车。

    昨日舅舅说顺安机警又会些武艺,以后就让顺安和平娟一起跟在自己身边,他会重新找个小厮。

    俞茗衣掀开马车帘的一角:“顺安,我们今日先直接去马场。”

    对面的平娟疑惑道:“俞姑娘,我们今日不把剩下的那些商铺走完吗?”

    俞茗衣放下帘子,笑说:“剩下的商铺不用看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去马场的箭地练习射箭。”

    平娟却并无多惊讶,她从小就在定怀当丫鬟,自是知道定怀盛行六艺与棋画,而这射箭,便是六艺之一。修习射箭的虽然大多都是男子,可也会有部分大家女子对它感兴趣。再说了,六艺中,并没有规定哪项不许女子修习。

    俞茗衣在门口侍卫的盘问下,说了自己是俞行江的外甥女,而且他是认得顺安的,于是很顺利的进了马场。

    顺安走在前面带着俞茗衣往箭地方向走去。

    这还是俞茗衣第一次来太仆寺管辖的马场,这里十分开阔,只是奇怪的是,自己已经跟着顺安走了一截路,却没看见一匹马,不由问着顺安:“这里不是马场吗,为何一匹马都见不到。”

    顺安只笑着解释道:“我们现在去的是射箭场方向,那边多是些空置下来存放兵器的地方,仅有些珍贵的马匹被喂养在那边,而其它大部分普通马匹,都在离这里很远的西北角方向。”

    原来是因为这样,几人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射箭场,果然如舅舅所说,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来这射箭场,现在这里除了自己一行三人和场门口的守卫,并没有其他人。

    只见这些一人高的箭靶整齐的排列着,地面和靶面比自己想象的要干净许多。定是经常会有人来清理。

    此处十分适合练习,她走到摆放弓箭的地方,其中一个架子上有各种各样的弓,光泽十分亮丽,一看便是用上等材料制作而成。

    她挑选了一把看上较其它体型要小一点的弓,拿了起来,没想到它看起来精巧,却很是沉重,试着拿起一只箭,把它放上去试图拉开那根弦。

    哪成想,那根弦纹丝不动,自己压根拉不开,只能尴尬的把这把弓放回原处。

    顺安见此,不由说道:“俞姑娘,这里的弓皆是为男子上战杀敌而制,所用的材料使得弓身沉重,别说是您了,就是小的也要使尽全力,也才能勉强拉开。俞姑娘若是想学会射箭的话,不妨去定做一把女子专用的弓。”

    难怪,还好自己身上带了银子,便问道:“我们昨日逛了半数商铺,却没有看见有卖兵器弓箭之类的,难道开在剩下我们还没逛完的商铺中。”

    顺安又道:“俞姑娘有所不知,定怀并不允许开设直接贩卖武器弓箭这些军中用物,小的知道定怀城门外有个地方,有家打铁铺,可以去那里让匠人打做一把。”

    俞茗衣不由赞赏道:“顺安,你懂得可真多,难怪舅舅放心你和平娟跟着我,只是我们今日出城门的话,黄昏时肯定赶不回来了,明日一早我们再去。”

    顺安只不好意思一笑:“小的自小便在定怀长大,自然懂的要比姑娘多一点。”

    于是几人只能先返回马场大门,准备回家,明日再去城外打铁铺。

    俞茗衣边走边想,没有什么地方比马场的射箭场更适合练习了,清净无人不说,场地开阔,设备齐全,等自己找到愿意教自己的女师傅后,勤加练习,就能去每月月初的论艺会一试。

    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经常跟在太子身边的聘林,他身后跟着几个和他相同打扮的侍卫,正往这边来,还好四周并不见太子此人。

    俞茗衣松了一口气,聘林是一个人而来,想必是太子吩咐他来马场办什么事。

    太子不在,自己也不用行礼打招呼,她只想离太子和他身边的人都远一点,便假装没看见聘林,急匆匆的走向马场大门。

    聘林眼神奇好,大老远的就看见了俞茗衣,和昨天在林府一模一样的女扮男装,只是重新换了一身男子的衣裳,只是她走的也太快了,刚想和她打招呼,她已经走出好远一截路。

    俞姑娘来马场做什么,还如此神色匆匆。

    俞茗衣上了马车,内心想道,太子的人不会也经常来太仆寺的马场办事吧,那又如何,自己只是来光明正大的练习射箭,又没有触犯王法,何必怕他。

    马车回太仆的路上,经过了泾宣阁,她想起昨日跟林姑娘约定之事,舅母昨日给的自己四锭银子足足有一百两,自己只能忍痛割下二十两银子先去一次论艺会探探比赛的路子。

    这么多银子平时想都不敢想,难道舅舅家比自己想象中有钱多了,可是既是如此的话,为何舅舅一家非要住在太仆寺西院,而不出去另外建一座简单的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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