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难

    回到西居院,她先让顺安帮忙跑一趟林将军府,和林姑娘打个招呼,下个月月初的论艺会带上自己一起。

    然后回到自己房中,把剩下的银子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放进自己平时放置一些贵重物品的匣子里。这银子可真不经用,做一把弓总共就要二十两,下个月月初还得花费二十两去论艺会。

    现在拿着手中所有的银子做生意的话,连个位置稍好些的空置铺子都租不到,就算租到了,也没银子置办其它东西,更别说指望着别人来捧场了。

    现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等打铁师傅制好弓箭后,跟着青音姑娘好好学习射箭,练习一段时间后再去论艺会试试水。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算算时间今日打铁师傅应该打制好了那把弓,俞茗衣三人依旧乘着马车去了城外打铁铺。

    今日守城门的侍卫倒是没有前几日多,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想必是那些窝藏在附近的匪贼,已经被朝廷抓捕进天牢,或是发现了自不量力并不是大郦的对手撤退了。

    三人很顺利的到了打铁铺,今日这里倒是没有其他人,只有打铁师傅一人在忙碌着。

    看到俞茗衣几人来了,中年师傅从一个柜架上拿出了一把不大不小的弓,弓臂的色泽十分亮丽,俞茗衣很满意它的外观,又拿起一只箭试了试,用力便能把它拉开,不似那日在马场射箭场中的弓,使尽全力弓弦也纹丝不动。

    付了十两银子,几人便折返了回去,俞茗衣哼起了小时候学会的一首民谣。

    平娟听着如此欢乐动听的民谣,不禁问道:“俞姑娘哼的是什么地方的曲子,奴婢还从没听过。”

    俞茗衣听了下来,抱着怀里的弓,笑道:“这好像是西洲那边的民谣,很小的时候我娘常在我耳边哼唱,我便记住了它的调子。”

    平娟不由夸奖:“俞姑娘歌声婉转动人,唱的真好听,还有别的吗,奴婢还想听。”

    顺林也在外面附和着:“小的也觉得俞姑娘唱的好听,就像溪水一样澄澈。”

    听着此话,俞茗衣和平娟都不由在车厢内笑了起来。

    此时沿路不显眼的官道边树林里,站着一个额头悬挂了一颗血红色玛瑙的成年男子,穿着怪异的服装,皮肤微黑,眉弓突出,鼻梁高挺。

    他浅蓝色的瞳孔犀利地盯着远处俞茗衣的马车,说着很是生僻的官话:“你确定这马车里坐的可是大郦太子心系的女子?”

    他身旁的人却是一副普通大郦百姓的打扮,恭敬答道:“达尔罕大人,就是此女,她这几日都扮作了男装,消息和画像是宫中李贵妃给出的,绝不会错。这个女子曾在太子行宫中待了十日,李贵妃亲眼所见她从太子府出来。”

    达尔罕脸上浮现出莫名的诡异:“前几日因为沿路的大郦侍卫太多,让她躲过一劫。就算我们今日抓错了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大郦人都该死,他们的命在我眼中还不如一只蚂蚁。”

    他向身后树林里隐藏的百来个手下做出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准备好伺机以动。

    异族男子身边的人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达尔罕大人,为什么小人觉得这里今日有些过于安静,大郦皇室狡诈无比,尤其是太子储云宴此人,无比狡猾,上次小的差点中了他的圈套,被他活捉。”

    达尔罕鹰一般的眼神泛着森寒:“我今日不仅带了两百死士,还给他们服用了能让力气大增的神药,就算对方有诈,这次他们也奈何我不了,说不定……”

    他笑了起来,这笑容却让人不栗而寒:“说不定,这次尊贵的大郦太子要落在我的手里,我要他受尽折磨,然后用我大戎最残酷的死刑,以祭奠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兄弟。”

    他身边那男子看着达尔罕的样子,不禁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达尔罕心思无比歹毒,阴狠自私,李贵妃真的选对人了吗?”

    俞茗衣在马车上爱不释手的摸着新得的长弓,她拉动着弓弦,笑着问平娟:“怎样,我看起来威风吗?”

    平娟不由笑道:“俞姑娘射箭的样子还真是俊俏的很,我都差点被你迷去了。”

    听到平娟如此夸张的言语,俞茗衣真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只得尴尬一笑:“我一定要好好练习射箭,在论艺会拔得头筹,才不枉费这几日的折腾。”

    平娟又笑道:“俞姑娘好好跟着青音姑娘学,定能很快学有所成。”又问道:“俞姑娘,我们什么时候去教司坊找青音姑娘?”

    俞茗衣想了想:“明日一早再去,我今日回去要备点礼物给青音姑娘作见面礼,毕竟她现在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呢。”

    另一座山的暗处,一片参天大树下,整齐排列着几十个御林军。太子一身黑色锦服,正仔细观察着官道两旁的动静。

    赵泽看向太子:“殿下,时候差不多了。”

    太子正点了点头,官道拐角突然驶出了一辆马车。

    看这马车似是寻常百姓所用,聘林着急道:“殿下,我们今早不是已经封锁了这条路,怎么官道上现在还有马车行驶。”

    太子看着那辆行驶的马车,他没记错的话,驾驶着马车的人是那日去泾宣阁,跟在俞茗衣身边的小厮。双目微黯,他忽然改变主意了:“撤掉靠近官道那几座山的陷阱和火药,准备救人。”

    “殿下,现下无论那辆马车上是谁,万万不可啊!”听闻殿下要为了那辆马车撤掉多日的心血,聘林只能着急劝着太子。

    杨照也劝道:“殿下,我们这些时日耗费了这么多精力钱财,布下天罗地网,做出放下警戒的假象,便是等他们现身一网打尽。重要的是,以后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时机了,请殿下三思!”

    太子依旧平静:“我说了先撤掉沿路的火药和陷阱,准备救人,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就算现在马车上的人不是俞茗衣,自己也不会以大郦百姓的性命作饵。

    赵泽此时也眉头微皱,马车上的人正是太仆寺的小厮顺安,车上的人很大可能是俞姑娘,他看着还在犹豫的杨照:“杨令史,殿下自有分寸,你赶紧些人去撤掉,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杨照终是叹了一声气,带了十个侍卫从山里出去了。

    赵泽又看向太子:“殿下,看来今日的计划要落空了,我们只带了不足百名侍卫,虽然刚刚已经派人知会御林军加援手,恐怕也等不及了,对方不知带了多少人隐在树林,又撤掉了那些陷阱和火药,当下没有全部的胜算。殿下你先回去,我和聘林在这里把人救出来。”

    太子神色淡然:“我和你们一起留在这里。”说着便提剑走向了官道马车方向。

    俞茗衣还在和平娟说笑,忽感马车停了下来,顺安一脸焦色的握紧手中的马鞭,掀开帘子:“俞姑娘,你们快下车,此地不太对劲。”

    说完便有一根箭矢朝着马车方向射来,眼看此箭直逼顺安胸口,俞茗衣神色大乱,要把顺安推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顺林眼疾手快拿起马鞭一挡,箭还是插入了他的肩膀。

    顺林用力把肩膀的箭拔了下来,又大喊了一声:“快下车!”

    看着顺安的肩膀血流不止,俞茗衣大骇,急忙要和平娟一起扶着顺安先下车。

    可又有一箭朝马车方向而来,这一箭却是射到了马的身上,马车开始狂奔起来,俞茗衣被颠簸回了车厢内。

    看着浑身是血,被颠簸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顺安,马车又胡乱的朝一个方向狂奔去,俞茗衣眼中带泪只能大喊了一声:“顺安!”

    怎么办,这匹马刚刚中了一箭,便开始发狂起来,马车跑的越来越快,现在自己和平娟如果跳下去的话,不被摔死也要落个残疾。难道只能由着马一路狂奔,等它自己跑累停下来,听天由命吗。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刚刚那两支箭的意图很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到底是谁要害自己性命。她既担心着顺安,也暂时想不出什么脱身之法,再一看平娟,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俞茗衣欣喜不已,定是马跑累了,便自行停了下来。她正准备叫醒平娟,快下马车。

    可此时马车帘子竟然被人打了开来,露出一张狠戾的异族面孔,阴恻恻地望向俞茗衣:“就算脸上涂了黑粉,也能看出来是个小美人,难怪大郦太子会钟情于你。”

    俞茗衣心神大乱,这不是之前在彭远村山脚看到的异族人长相吗,为什么自己会被他们盯上,不由浑身颤抖,大喊着:“你定是找错了人,我不认识什么大郦太子!”

    慌乱之际中拼死一搏把袖中的药粉撒向空中,没想到那异族人竟然若无其事。

    他又阴笑道:“我自小便和比这些歹毒百倍的东西打交道,区区迷药,就是喝下它们我也毫发感觉。”

    她看着异族人手中拿着手里的弯刀渐渐逼近,心生绝望,难道今日真的有去无回了,于是闭上了双眼,舅舅舅母,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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