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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与妾 是不同的

    思娇一边打着络子一边道:“昨日我见大姐姐也没少打扮,怎么也不见老夫人厌弃她。”

    江氏抬指点点她的额头,十分恨铁不成钢;倒是在劈线的思茹道:“大姐姐是大娘子生的,又是长女;便是有十分错也只剩三分;何况昨日我瞧着大姐姐打扮的也不过比你多了根步摇,而且她往日里都是大红大紫的,昨儿穿的秋香色,看着就素净。”

    “是了,白长了你妹妹两岁,还不如茹儿知事。”江氏道:“昨儿个大小姐身上,不但看着素净,就连文哥儿也是素绢;若非嫡亲本可以不用的;我瞧着你爹也是欣慰的很。”

    “七姑姑是外嫁女,本就不用我们披麻戴孝;祖母和父亲也是。”

    “浑说!”江氏抬手就是一巴掌轻拍在思娇的胳膊上;“你今日入了老太太的眼,若是有机缘能养在老太太身边,就要更警醒着点。”

    “咱们老太太是个会说会做的狠主儿,她厌弃了你,便是你父亲都救不得。”江氏倒是想起当时在大娘子身边伺候的时候;大娘子还未出月子,便因管家的小龌龊被老太太厌弃寻了借口强行抱走儿子,俞氏日夜以泪洗面,便是张纶几次开口,都没用。

    “你可别学隔壁院子的,心比天高,今日当着大娘子的面就敢甩脸子哭闹;后面有的苦吃。”

    “可大娘子也不是什么苛刻的,许经历他家大娘子镇日打骂妾室庶女,年前许家幺妹说是病逝其实是被她家大娘子打死的。”

    “你打哪听来的?”江氏把眼眉一立,低声骂道:“这些没影子腌臜事也是你一个闺阁姑娘能拿来说嘴的?”

    思娇不以为意道:“年前冬日何家姐妹结诗社,那日许家姐妹只来了四个,也就吃盏茶的功夫大家便都知道了。”

    江氏见她不知其中厉害,反而不以为然的样子;便真的一口无名火从胸口升起直接摔了脸子:“五小姐如今是真的大了,便是我这个姨娘也不配言语你了,你有自己的主意,日后休来烦我。”

    思娇见她娘变了脸,便立刻禁了声,思茹也放了针线,小心揪着江氏的袖子唤了句“姨娘。”

    江氏低头看看小女儿,长叹一口气,生恨自己八副玲珑心思却生了个不知轻重的女儿;也悔自己日常太过骄纵了。她看着思娇:“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的进便听,听不进日后闯下大祸,也休来找我这个没用的姨娘来帮你。”

    “你只在外面听了个没影没根的事儿,便回来说嘴;别说许家姑娘的事是真是假,便是真的,许夫人也是正四品夫人,邵阳许家的嫡女;你且不知许家是什么门第,许家太爷那是当朝相爷魏国公的夫子,满朝文武,湖广一脉的文官大员有八成都算的上是许家的门生。”江氏歇了口气道:“你拿许夫人的事情说嘴,哪日传出去,别人不说他人讲的,单说是听你说的;许家寻上门来问你爹爹,听闻张门庶女挑剔他世代书香的家教;你看你爹爹如何向许家交待。”

    思娇原不知里面利害,听了后也不觉后怕起来;江氏见她害怕,便放了话柔道:“我跟着大娘子,从俞氏女学到给你爹爹做妾;闺中到后院,多少阴私没陪着大娘子见过?你可曾听我同你们说过一二?你可曾从正院里听过一句消遣?”

    思娇细想来,还真如江氏所言,从未听闻自家后院里有什么阴私之事。

    江氏坐下喝了口水道:“便不说远的,前些天大娘子身边的含翠,闯院想给大娘子请安,你可知后面的事?”

    “不是送去庄子了吗?”思娇不明。

    “送去庄子?倒不如是直接打死倒痛快了。”江氏冷笑道:“一个被受用了的丫鬟,送去了乡下庄子,不送医不给药,那含翠活生生痛了几天才断气。”

    两个女儿不免倒吸一口冷气“那爹爹?”

    “你爹向来是个不管后宅事的,知道也又能如何?别看着大娘子素日温柔娴静,但骨子里又是什么好货?她本属意幼蓝,不想被含翠扒了床,便借口生病,一直押着不肯抬含翠的分例;含翠被你爹收用了几日,却是连个通房都没挣上;被人挑拨了几句,这才拼死去她院里想逼着她赏个名分。”江氏叹道:“你爹爹最忌讳就是奴婢们不守本分以下犯上,窥伺主院,大娘子也是那日要是真的下了狠手,含翠反而未必会死了。”

    思娇这才明白了里面的道道,便不觉浑身生寒;江氏嗤笑道:“这就怕了?你若嫁了个大家门户,里面这样的阴私就少不了。

    “你们姐妹两都是庶女,想将来要有个好前程,要么就是捧着大娘子,要么就是捧着老太太;大娘子是个文火煮不熟的铁豌豆;你们不如借机多和老太太亲近亲近;若是能常养在老太太名下,便是将来论起出身也不比嫡小姐差。”

    “可那样我们不就不能常和姨娘在一起了吗?”思茹则抱着江氏的手撒娇道“若是因此离了姨娘,我才不去。”

    思娇旋即也撒娇道:“姨娘你足智多谋,没了你;我可不成。”

    江氏母女三人这厢撒娇打趣,气氛缓和了起来;那厢思雅已经哭的两眼如同个桃核一般;方氏只木木坐在一边,待她哭完。

    房内已被她摔的一地狼藉,满地的瓷碗碎片;丫鬟和妈子们则避在楼下院子的角门里,借故偷闲。

    听到里面传出的摔打哭啼之声,安儿在外面听着实在不成样子,一面唤了小丫鬟上来打扫;一面也恼了方氏说道:“姨娘也是丫鬟出身,你不知道我们做奴才跟主子,主子体面,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才不白陪着挨打受骂的;姨娘若对姑娘上心,我们姑娘今日何必丢这么大一个脸面;可怜我们姑娘一向小心谨慎,还是讨不得好,您平日万事不管,单看她一个人在这后院里拼死受罪;如今来了,看见姑娘哭也不劝着点;姨娘竟是不来的才好。”

    思雅听到安儿顶了方氏,方停了泪,越想越气,说:“不过是远房亲戚,又不是什么风光大户豪门贵胄;一个父母双亡的落魄孤女,我也是老太太的孙女。老太太何苦当众就摔我的脸面?”她接过安儿递过的帕子,又哭着冲方氏发火:“便是我昨日万分小心,没个上心的姨娘通气,也还是惹了老太太;既是这样,你今日来有什么用?陪着外面的一道看我的热闹不成。”

    方氏听见她苦说,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今日之事,无非老太太伤心迁怒,你又要和老太太争什么闲气?”

    见思雅洗了脸,她站起来帮忙给她抻了下衣服道:“我和江姨娘不同,她是个颜色好机灵的,还有个儿子傍身,你父亲待她自然要胜过其他人;我不过是大娘子抬得一个面子情。”

    在妆奁盒里给思雅挑了一朵绒花,斜斜插了:“我这辈子无非你和静儿两姐妹;好容易望你长大了,你和你妹妹两人各自寻了个好人家嫁了,我这辈子也就满足了;你又何苦去和她们攀比?咱们是清正规矩的人家,一应规矩都是现成的,该多少就是多少,有什么好争的?”

    思雅见自己的姨娘不争气,无名火又起了,将方氏插上去的绒花一把扯了下来,愤愤往方氏怀里一扔:“既是如此,按规矩,姨娘无事不得踏入西苑绣楼,你来这作甚?我的母亲是大娘子俞氏,便是将来我要孝道也只要大娘子一人便是;又要姨娘来说教什么?”

    方氏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得如万箭攒心,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泪来:“行行行,如今看来,竟是我这个姨娘拖累你三小姐了。”说完抬腿便走。

    秦妈妈见状便拉了方氏劝慰道:“姑娘这话差了,姨娘好歹是您亲生母亲”又对方氏道:“姑娘今日丢了面,您也帮着劝劝,何苦和一个孩子置气。”

    “拉她作甚,让她走!让她走!”思雅见方氏欲去,眼泪又不要钱般淌了出来,悲怒下旋即抓了杯子砸了过去,又哭骂道“人家的姨娘便是万分小心,什么都照顾的体贴妥当;偏我命苦,有个姨娘还不如无。”

    方氏听了,身子已经木了半边,面上神情越发不堪难看了;只觉得浑身冰冷打战,便是甩开了秦妈妈的手,忍着泪便下楼去了,她的贴身丫鬟寒露已是一脸忧心的扶着她,直觉她半个身子都是冷的,惊呼:“姨娘,你怎么了?”

    “回去!”方氏牙关里蹦出两个字,就听得她口中一阵上下牙寒颤磕碰;寒露心中一惊,急急扶着方氏往自己院里拖,而身后楼上再次传来一阵摔打哭闹之声,寒露也顾不上了。

    不消两日,夜间;俞俶玉正和幼蓝、丹岫两人灯下,围着炉子调香,便听人来报方氏病了,怕是不得好。

    旋即便有娟红将前几日方氏和思雅在楼内哭闹,母女反目的前因后果一一告了俞俶玉;祝妈妈听了皱了眉头:“顶撞生母太过忤逆了;怎么这会才来报”

    那丫鬟在门口哭道:“原不该夜里来惊扰主母,只是姨娘看着实在不成了;寒露姐姐一直看着脱不开身,姨娘现下全靠一口参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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