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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  发落

    一干人早起被传到主院,本是原想着近日要被重新发配,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只在院子里窃窃私语,丹岫点了人头,对着名册点齐了,方进屋去请俞俶玉。

    众人本觉着无事,只是随着俞俶玉出来,在主院门口落了座;便有两个大丫鬟领着一群健壮的仆妇媳妇丫鬟小厮将门户看的死死的,这才有了不妙之感;于是各自心内惴惴不安,面上都带着点惶恐之色来。

    俞俶玉端着暖炉往院内一坐,劈头就道:“方姨娘没了,近日我忙着给她处理身后事,也没空料理你们;来吧,说说你们姨娘是怎么没的?”

    院内被当家主母突然问了一句,本就躁动的院子就忽然没了音;个个缩着肩只怕俞俶玉盯上自己;便有丹岫点了名册道:“寒露,上前回话。”

    寒露便自人群里站了出来,福了福;只见她身形消瘦,两眼红肿的如同桃核一般,哑着嗓子哭告:“回大娘子,姨娘前几日身上略微不适,本要来请示夫人用医,但姨娘拦着不让怕惊扰了夫人;道自己身子自己清楚,惯用的药抓两幅随便用用就行;谁知只用了两次,便。。。。。”

    俞俶玉见她几乎哭的要站不住了,递了个眼神,便有丫鬟将她扶到一边去;旋即丹岫便点了下一个:“谁给姨娘跑腿抓的药?”

    便有另一个二等丫鬟秋云挪了步站了出来:“是奴婢负责的。”

    俞俶玉看了眼这个丫鬟,见她面有凄色,眼下青黑,心里一动:“是你亲自出门采买的?”

    秋云道:“奴婢是内宅的人,寻常不得出去,是寻了二门的邱婆子出门代抓的。”

    旁边立刻有一个婆子站了出来道:“是老奴外出抓的”

    “退下!夫人没问你”丹岫喝骂了一句;

    “秋云,你把抓药用药前后细细说来。”

    秋云道:“我负责姨娘的餐食,那几日姨娘病中不大好,凑了十两银子抓药;我出不去,便给了邱婆子并了药方和银子,因她儿子在前院行走,容易外出。药抓了回来,就安排煎药给姨娘用。”

    俞俶玉看了祝妈妈一眼,祝妈妈则立刻带了人去抄院子;她则继续问道:“既然药方抓了用药不见好,就应该来报;为何你们院里竟没一个来报?”

    “姨娘死活拦着不让”秋云咬了咬唇;俞俶玉听完则笑了,扬手将暖炉往地上一砸;将秋云唬了一跳;院子里顿时只剩下春风摇动树叶的哗哗响声。

    俞俶玉淡淡笑:“方姨娘御下有方,令行禁止;按你这说法,竟是她自己误了自己了?”

    那厢寒露便冲过来哭着跪了下来哀道:“大娘子,她们原就是欺负姨娘好说话,各种怠慢;便是请这邱婆子帮忙抓药,秋云也将自己镯子赔了一支进去。”

    原来那日方姨娘忍着心痛回了院子,隐隐约约便听得门下的婆子丫鬟们碎嘴“木头方子一个,跟了这样的姨娘,便是吃的喝的都比别人差了三分;真是倒霉跟错了主子。”

    负责看门的婆子也道:“见日里哭丧着脸,我老婆子也是命里的晦气,日日还得陪着受寒等门;可半年也不见得老爷来一回。”

    便有丫鬟嘲笑:“你不过日日晚睡了会,竟也敢抱怨主子来。”

    那婆子笑道:“我老婆子无所谓,你们是卖俏的年纪,可惜跟错了主子,连个鲜亮点的布头都蹭不到一块。”

    听到这里寒露即刻便要发作,被方姨娘死死摁住,主仆两弄出声响,院里便没了声音,进了屋方姨娘便吐了血,晕了过去。

    秋云听了这事,便立刻寻了借口发作看门的婆子们;谁知后面办事则越发困难了;那看守二门的邱婆子便拿着府里的规矩不肯放人出去,秋云忍着气赔了一只惯戴的银镯子才托的她帮忙抓了药。

    只这药吃了不但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几个贴身平日和方姨娘较好的丫鬟急急凑了首饰和月银,硬是从柳氏的小厨房负责的婆子那换了半根指头粗的人参,给方氏吊了半日,寒露这才拼死让另个丫鬟闯了主院请大娘子救命。

    这边才堪堪把方氏院里的龌龊说完,那厢便有婆子寻了未煎完的药并府内护卫捆了邱婆子的儿子来;府医也被请了来,细细辨了药方和药材;果然那药有问题,那方子里有一味姜半夏,但药中的半夏并非姜半夏而是生半夏;两者药效不同,用药药理也不同;是以方氏本就不严重的病,才越吃越严重。

    俞俶玉听完简直不可思议,生半夏和姜半夏一字之差,但就医理而言天差地别,但若是邱婆子之子只要说不懂药理,是药店错抓了药也能遮掩过去。

    果不其然,那邱婆子的儿子长仁见了她便喊冤起来:“大娘子,奴才只是按着药方抓药,真不知这药里有问题;便是药房错抓了药也未可知啊。“

    俞俶玉听他喊冤,心里深处莫名生出一抹可笑滑稽来:“你要我信你也可以,若被我查出来,我便将你还有你娘,你一家人活活打死;你可愿发誓?”

    那长仁还未回话,邱婆子闻言便直接磕了头道:“大娘子见谅,我儿是个本分的,若是他有半句虚言,便叫大娘子打死也毫无怨言。”

    她心知若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怕这人只要死咬不放,眼下又未抓个现行,想要奈何这对母子也无方法;传扬出去自己也要落个管家糊涂,好糊弄的名声。

    她沉了神色再问了一遍:“你可敢发誓?”

    长仁低头咬牙道:“奴才发誓。”

    “好!”俞俶玉重重一拍扶手,“来人,给我看死院门,今日我就让你们统统都做个明白鬼!”

    只两盏茶功夫,便有祝妈妈带着人回来了;果然那药原是分了两家抓的,一家抓的全药方,一家只单抓的半斤姜半夏;那两家听闻药出了事,便自愿派了抓药的医徒上门来辨认;果然,一群人中,单单指认了长仁。

    而这时只听到一声怒喝:“既然人证物证俱在,这等草菅人命,欺凌主家的奴才便是打死也不为过!”

    只见张纶还穿着官袍,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快步进来,一脚便踹在长仁的心窝口;直接叫人:“快乱棍打死这个刁奴!”

    原是主院一大早就被围死,院内护卫突然闯进了仆役休息的屋子,捆了长仁就往主院去了,众人怕出事,便有人去通报了管家正意,正意便道不好,便派人去了府衙报了张纶。

    张纶听闻自家夫人叫了护卫婆子围死了正院,又派人出去查了药方;便猜出了七八分;顿时无名火起,他为官也算清正,素来爱惜人命;便是往日里有人命官司自己都要谨慎再三查案方会上报朝廷;如今自家后院居然出了人命官司;还是主家后宅入口之物出了问题,简直又气又怕。

    又担心自家夫人心慈手软,下不的死手;便直接下了衙,快轿回府;刚到外院便听的长仁赌咒发誓,本还想着许是错污了他,但随着药房的人上门指认,便觉得头发根儿都是蒙的;这刁奴居然真敢下手谋害主家。

    便有护卫将那长仁摁在地上,直接上了棍;邱婆子拼死护在儿子身上哭叫道:“老爷,大娘子饶命,都是老奴的错。”

    原来,那日看门的几个婆子被秋云寻了短处给披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心内便窝着气道要寻个场子回来;便借口内宅规矩,拦着方姨娘院里的丫鬟不让外出抓药;后来勒索了秋云一根银镯子,还觉得吃了亏,有心折腾一下方姨娘,也叫她吃个暗亏,受个折磨。

    长仁听闻老娘在内宅受了气,便想了个法子,他听人说:“药对方,一碗汤;药不对方,用缸装”,便想着要给方姨娘添点假药,又怕出事;那日他去抓药,只听那医徒抓药时,特意提醒了句:“别错抓了药,是姜半夏不是生半夏”

    便自觉着姜半夏和生半夏名字差不多,想来也就是药力不够而已,于是他又换了个药房单抓了半斤生半夏,又分包混了进去;他只道最多让方姨娘多病几日吃吃苦头,却不料,一药错,便是全错,方姨娘越吃越厉害,最后竟然送了命。

    母子二人心虚害怕,邱婆子为此在方氏灵前真心实意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只求方氏来世投个好胎,不要寻她们的短错。母子二人本想着方氏的宅院落了锁,便是万事皆消,却不想大娘子突然发作,终究是查了出来。

    见主君要打死自己的儿子,邱婆子此时方是又悔又怕,只磕的头破血流,哀求张纶放儿子一条生路。

    张纶道:“你们母子二人草菅人命时,可曾想过他人也只有一条性命?来人!给我打!”

    几个粗使婆子将邱婆子拖到一旁,只见二十几棍轮番打下去,那长仁便出去多进气少,再几棍,只见一阵抽搐,便五窍出血,断了气。

    邱婆子只一声尖叫,便溺了身也跟着断了气,竟是看见儿子活活被打死,活生生心痛而死。

    不消半日功夫,众人面前便是活活两条人命没了,便有那胆小的直接吓晕在场。

    秋云跪在地上看着邱婆子和长仁只觉得痛快,但想到方姨娘之死,却是因自己掐尖好胜招惹来的祸事,终究是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俞俶玉坐在正位上,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鼻底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本打算查明了真相,便将这两个恶人送官法办,却不料张纶直接将人打死了。

    而她更没有想到,方姨娘一条命,只是因为下面的奴仆们为了争一时之气而搞出来。

    她甚至在想自己之前病重是不是也有问题,是不是也有人在背后等着她吃苦受罪,等着她死;便不寒而栗起来。

    而张纶也恰好想到这里,他抬着眼皮,点着院里的人到:“你们,以下犯上,欺凌主家;寒露,你过来指!但凡嚼口舌的方姨娘的,二十鞭,送去庄子;怠慢的,三十鞭,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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