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温房”可以掠夺他人的生命力，来回馈自身。又因为是空间系能力，所以隐蔽性不错，所以依拉娜把自己是怨灵的事隐藏的很好。

    依拉娜之所以交这么多朋友，无论男女，其实就是暗中去汲取他人的生命力，来让自己尽量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不过一个人一次她也不敢弄太多，只能细水长流。

    依拉娜没有什么修炼邪术的打算，或者说她知道海莉充满怨恨的死去后，却在即将成为怨灵的那一刻，她原谅了依拉娜时，依拉娜越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悲可笑。

    “我喜欢小孩子。因为小孩子很天真无邪，当然犯罪巷这边是意外。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普通地方，小孩子都代表了大人没有被污染的那一部分。”

    “依拉娜，有时我总觉得随着年岁增长，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不纯粹。我对你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可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依拉娜，我这个人一生也就这样了，但你不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找一个不是哥谭的人成婚，哥谭这边的人太邪门了。”

    “我喜欢阳光，喜欢雨露，喜欢晴天。”

    “如果可以的话，将来某一天，我希望去大都会定居，当然是和你一起，但现在我还无法下定决心。”

    “依拉娜你骗我，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接近我是刻意的，成为朋友也不过是你的施舍，如今施舍结束了，你就要我的命了。我真的恨你，依拉娜，我不会放过你的。”

    眼睛里充满了血泪，海莉充满怨恨的死去，临死前她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

    不过这种异象，阴家那个邪术师帮依拉娜家族遮掩了过去。

    海莉如今身体已经死了，她的灵魂在空中飘着。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有无数多的怨气支撑着自己，但事实上，海莉却觉得心中一松。

    海莉是一个和一般哥谭人不一样的人，和大多数哥谭人对故土的念旧，死活也不愿意出哥谭相比。海莉是一个很早之前，就想离开哥谭的人，只可惜小时候穷，没办法。

    后来和依拉娜成为朋友，却又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依拉娜的命连在一起，所以海莉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自己。

    如今才知道依拉娜一开始不安好心，但无论如何，她们之间的相处是真的，如果没有那个小丑的狂信徒，她们会一直平凡温馨的生活下去。

    把自己的命分给依拉娜一半，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依拉娜跟自己讲了，海莉绝对会同意的，但是依拉娜什么都瞒着她，直到最后，事情到了那种地步，她才知道一切的真相。

    这对于海莉来说太过残酷。

    灵魂体的海莉，看着依拉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怨恨也消散了。

    如果依拉娜表现的非常痛苦，那绝对是在伪装，海莉用和依拉娜相处多年的感情打包票。

    但她却诡异的表现得特别不在乎，明显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依拉娜现在能怎么办？去怨恨父母吗？父母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呀。

    没有可怨的，也没有可爱的。

    依拉娜现在看似正常，却也不太正常。

    “我就说按照我这个人的性格，有机会能出哥谭肯定是离哥谭越来越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你成为朋友后，我总觉得离开哥谭就成为了一种负担。

    如今这样也好，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也就算偿还了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小人物，社会没了我不会不转。但现在想来，我也算不上小人物，我的命至少能换得你的命。

    下一辈子，让我投胎去大都会或者中心城吧，希望能有父母爱我吧。

    上苍啊，我被人害死，我却不怨恨害死我的人，这也算是功德吧。

    所以下一辈子让我过得顺遂一点吧。

    再见了，依拉娜。

    再也不见，依拉娜。”

    海莉主动去投胎转世。

    而这个时候依拉娜，她还在醉生梦死，简单来讲她在逃避。

    哥谭这边死了人的习俗，和龙国那边差不多，两三天左右。

    海莉这个人，也许从十年前和依拉娜命连在一起后，海莉的命也就不属于自己了。

    终于直到成为灵魂体后，海莉掌握了她自己的命运。

    这一辈子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干涉的梦想就是，她想投个好胎。

    这一辈子她过得够苦了，现在的自己无法去怨恨依拉娜，十年相伴不可能一朝如流水，什么都不存在。

    虽然不去恨依拉娜，但海莉也无法再去爱依拉娜了。

    海莉葬礼还没有到之前，海莉的灵魂就消散了。

    可能消散的是比较急，因为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依拉娜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海莉真的很累了。

    所以海莉并不知道，在她的葬礼上，一个很久不见的，也不能算朋友吧，毕竟都是犯罪巷出身的，都知道彼此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在犯罪巷也不会生存。

    少年来到了葬礼。

    杰森的目光很空，他和海莉的关系，其实真的不怎么样。那个时候的自己，连保全自己都出问题，更不要说交朋友了。

    海莉五岁被盯上，和依拉娜命缠在一起。而杰森十二岁才因为撬蝙蝠轮胎，被蝙蝠侠看中才能收养。

    但是可能是因为是同龄人的缘故，他们之间还算熟悉。

    说实话海莉的死亡，杰森得知的第一时是比较懵的。海莉的身体是绝对没有毛病的，所以突发暴病肯定是假的。

    杰森也查到了小丑狂信徒投毒，但就像蝙蝠侠一样，以为投的就是海莉的毒，换命的事被隐了下来。

    杰森心中的怒火是真的，越来越压抑不住。本来他就因为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心中严重不满，如今熟人的死去，更是激怒了他。

    但他内心越是怒火攻心，外表却显得越发平静。

    他在外面淋了很久的雨，毕竟海莉葬礼那天雨下的不大，但他浑身湿透。

    他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绝对的理智。

    主动追杀小丑。

    这是他下定的决心。蝙蝠侠无法做到的事情他来做。他来还哥谭一个朗朗太平。

    他知道如果小丑该杀，那么谜语人也该杀，企鹅人稻草人之类的都躲不过去。

    但有些是可以放下的。

    就比如企鹅人，这段时间他干的活比较的正常，就是很单纯的发展势力。

    死去的人也比较正常。

    但是小丑不一样。因为小丑这个人，他压根就不正常。绝对的混乱代表着什么？杰森很清楚。

    守序邪恶，中立邪恶和混乱中立这些都很正常。

    但混乱邪恶就是不正常。

    而且这种极致的混乱，极致的邪恶很容易引起那些狂信徒的注意。

    蝙蝠侠太讲究不杀原则了。

    如果小丑不可杀，那么小丑的狂信徒就可杀了吗？

    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这样疯狂下去，哥谭究竟会变成怎么样？

    这个时候的杰森太年轻。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段时间小丑特别张狂，以为这是小丑的常态。

    但事实上他如果能冷静下来想想，如果小丑一直是这种疯态，蝙蝠侠也无法忍耐这么久，甚至继续忍耐下去。

    小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活跃。

    蝙蝠侠一直注视着小丑。他总觉得小丑的精神特别亢奋，是找到什么新方法来对付他了吗？

    蝙蝠侠并没有注意到，小丑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助手罗宾。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

    海莉葬礼，杰森只觉得在场伤心的人除了依拉娜，也就只有自己了。

    依拉娜家族的人不要说，终于把海莉弄死了，自家的继承人能好好活着了。他们虽然无法表现的开心，但是伤心也表现不出来，只能面无表情。

    至于那些葬礼上的工作人员，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要伤心，恐怕还伤不够心呢。

    在这个时候，杰森觉得小丑死了，真的一切就太平了吗？

    这个可悲的哥谭，真的不会再塑造一个小丑出来吗？

    可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会杀了小丑，以报那些亡者的灵魂。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哪怕下一个小丑出现，那我就继续杀下去。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还在活着。而至少我们能选择，活着的意义。”

    杰森准备离开。他在经过依拉娜身边时，轻声说着这样一句话。依拉娜有些魂不守舍，所以听得迷迷糊糊。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替那些人讨一个公道。虽然这样讲很可笑，但是人死不可能如猪狗死一样，没有任何波澜可以掀起。

    佛家曾说过，善者善报，恶者恶报。如果因果轮回已成空，那么我来成佛，我来执刃，杀得尸横遍野，杀得血迹遍地，我也在所不惜。

    该死之人，应该下地狱。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不会害怕，也不会恐惧。

    我的生命是如此的微小，而他的生命是如此的疯狂。哪怕以命换命，我也不会感到后悔。

    只可惜，无法再多杀几个该死之人。

    杰森主动去追杀小丑时，其实对自己的生命，就已经不太在乎了。毕竟小丑能和蝙蝠侠纠缠这么些年，甚至让蝙蝠侠主动承认，小丑的确是哥谭反派中最难缠的一个。

    要杀他真的很艰难。

    甚至会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杰森不怕。

    人总有一死。

    只可惜，自己太弱小了。

    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都没有杀了小丑。

    浑身的剧痛，以及火光冲天，杰森感觉自己的命今天得交在这里了。

    后悔吗？

    ——我不后悔。哪怕重来千次万次，我也会选择独自来杀小丑。只是…我应该再多做些打算的，或者让自己变得更强。

    蜉蝣易死，但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的道就是替那些弱者讨一个公道。

    浑身伤痕，不成人形的少年在临死前看到自己的太阳向自己奔赴而来，他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一个笑容，里面充满了解脱。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道呢？

    ——在十二岁之前，我是一个犯罪苗子。在十二岁之后，我是一个英雄，一个为拯救他人而死去的英雄。

    ——我的太阳啊，希望你把我当做你的骄傲。

    少年死去。

    黑色巨兽一样的男子终于抱住了少年。

    可惜，男子来的太迟。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