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盯着季安然再一次严肃的眼眸,他又一次的妥协,片刻后转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他虽然身体很听话,但叛逆的嘴还是开口说道:“我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季安然瞟了一眼战,没有好气的怼道:“你现在在教我做事?你包扎都不会,还会处理伤口?”
季安然说完不再理会战,她自顾自的去床头柜子里翻找东西。
战被怼的没有脾气,他中规中矩的坐着,抿着唇不再说话。
他确实不会处理伤口。
这些应急的方法,都是当死士的时候学来的。
方法确实是生猛了些,但至少可以活着。
……
季安然从床头柜翻出了一个不大的箱子。
这是她的药箱,里面大多是季国带来的药,也有少部分她没事研究出来的半成品。
季安然快速的翻出止痛和止血的药丸,随后递给战。
战倒很听话的咽了下去。
因为战流了太多的血,伤口处已经血肉模糊。
在季安然无从下手之际,她盯上了自己床上的被子。
她眼底一亮,被子最终光荣牺牲。
季安然用力的撕扯被子,毫不费力的取出里面雪白的棉絮。
她紧接着拿着棉絮开始擦拭战身上的血迹。
战紧盯身上擦拭的棉絮,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主,可以拿布沾水擦,为什么要拆被子呢?你拆了,你晚上怎么睡觉呢?”
“闭嘴闭嘴。”
季安然丝毫不理会战的唠叨,她专注的擦完后转身又拿出了自己私藏在床底的酒。
她紧接着将干净的棉絮放酒里,随后拿出棉絮重新擦拭一遍战的伤口。
即使是吃了止痛药,但此时的擦拭如同再将伤口划开。
战咬着牙,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他额头开始冒起汗珠。
即便再痛他仍旧一声不吭的坐在那,他略带疲惫的眼眸瞟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酒。
他强忍着痛感,虚弱的开口道:
“主不让我说,我还是想提醒主。不要半夜偷偷喝酒,对身体很不好。”
季安然擦拭的手一顿,她脑后开始冒黑线。
不偷偷的喝,自己还能光明正大的喝?现在是在救他的命,他竟然想着怎么秋后算账。
季安然当做没有听到,自顾自的低头擦拭着伤口。
战见她不语,以为她生气了。
他抿着唇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为了避免看到酒再说季安然。
此时的战选择了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战不知道的是,季安然突然的沉默并不是因为生气。
而是因为突然看清了战发达的胸肌和腹肌,她此时不说话,只是在努力的收敛勾起的嘴角。
刚擦伤口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血迹擦拭干净了发现战的身材竟然这么有料……
真是罪过,竟然对着战的腹肌犯起了花痴。
罪过罪过。
嘿嘿,这手感真不错!
……
战伤口大部分已经擦好,季安然擦好药后就剩包扎。
她拿出白布条准备包扎。
战察觉到了什么,疲惫的睁开眼,随后看到季安然拿着的东西,他不出意外的抗拒:“主还是用黑布条吧。”
季安然拉下了脸,站到他的面前,挺直了腰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吗?嗯?”
战抿唇,片刻后把右手伸了出去。
代表着妥协。
季安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熟练的包扎起来。
她表面淡定冷漠,内心却欢呼雀跃起来。
她以前不知道战竟然吃硬不吃软,现在知道了,那以后不得轻松拿捏他?
一套流程下来,战肌肉发达的上身已经被包的严严实实,此时就剩腰间那道伤口没有处理完。
腰间的伤太刁钻,伤口又深又长。
目测单独靠药物治疗的话,就算战身体素质再好,这道伤也很难自愈。
如果处理不当,甚至还有后遗症的风险。
季安然脑中突然闪过想到了一个最佳的方法——
缝合。
季安然转头看向药箱时,若有所思起来。
在很早之前她就想过利用现代医术的“缝合”来解决大面积伤口问题。
奈何这个世界的沟通和理解都不同,几年时间也只能勉强造出像鱼钩一样的缝合针和不可被吸收的丝线。
而且缝合针打磨的并不成功,针要比原型粗了很多,所以缝合所产生疼痛是难以忍受的。
季安然唯一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人昏死过去后再接受缝合。
她眼看伤口再一次流出鲜血,时间紧迫的容不得她再想。
季安然从药箱里拿出让人晕厥的药丸,随后对着战语重心长的说。
“躺到床上去,然后把这个药丸吃掉。”
战伸手拿着药丸,思索半晌后才起身走到床边。
他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过了好久都不见躺在床上,他就安静的对着床发呆。
……
季安然已经收拾好东西转身准备动手,结果一回头战还在那站着。
季安然咬牙,没有好气的走了过去:“你磨磨唧唧的干啥,你受伤还是我受伤,难道你是嫌弃我床脏吗?”
战马上侧身马上否认:“没有。”
“没有就不要墨迹!快躺上去,然后把药吃了。”
战抿着唇不说话,最后硬着头皮躺在了床上。
躺在季安然床上的那一刻,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
他墨黑的眼眸盯着床顶,每一次呼吸都可以闻到特有的药香味。
香味很独特,甚至感觉有安神的作用。
战在药香的包裹下稳定了情绪,片刻后他吃下了季安然给的药丸。
战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他的主要干什么。
此时他盯着床顶的视线越来越涣散,他有一些不安的抓住了床榻上的垫子,侧过头努力的想要去看季安然。
墨黑的眼睛逐渐涣散,瞳孔中的俊颜一点一点的模糊。
战抓紧垫子的手逐渐松开,片刻后安静的闭上了眼。
……
季安然看着沉睡的战,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季安然撸起袖子,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
环境有限做不到无菌,所以只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进行缝合。
季安然摆放好东西后用剩余的酒来浸泡需要的工具。
万事俱备后她半跪在床边,刚好这位置保持的姿势手可以接触到伤口,核实的姿势有助于缝合。
接下来的时间季安然全神贯注着每一步。
因为不熟悉缝合,开头针接触皮肉的时候,她白皙的手不受控制的带着一丝颤抖。
她紧张的额头冒起冷汗,强压心中的惶恐。
她以前只是靠想象,根本没有实际操作过。
缝合是需要练的技术活,突然让她接手,还真是一个冲动和冒险的决定。
季安然缝合的同时也在观察战的呼吸频率,避免因为疼痛出现停止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季安然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从一开始的慌乱到最后镇定。
在她的努力下,伤口缝合的很顺利。
丝线打完结后划断,缝合过程终于告一段落。
季安然体力不支的瘫坐在了地上,她揉搓着自己跪了许久的膝盖。
好在缝合的不算难看,辛苦也是值得的。
她稍作休息了一下,随后不敢懈怠的起身处理收尾工作。
……
季安然处理好后,开始观察战的睡颜。
也许是因为疼痛,战的眉间微微皱起。
季安然伸手轻轻的去抚过战蹙起的眉峰,她连续抚了好几次才勉强抚平。
季安然看着战此时安静的睡颜,她喃喃自语道:“人醒的时候没有表情,睡着倒会皱眉了,我还以为你面瘫呢。”
季安然不放心的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查看他的体温。
现在最怕的就是战半夜体温异常,只要今晚没有出现发烧的情况,他的伤势就算是稳定了。
季安然看着几乎裸露的战,又看了看地上撕七零八碎的被子,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有多生猛。
总不能让战干睡着不盖被子吧……
思索片刻后季安然决定去战的房间拿他的被子过来。
还好战的房间离的比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