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缓了一会儿，头确实是不痛了。
季安然想着今晚要做的事，她打算让战帮个忙。
“战，桌上有个纸团，你等下帮忙丢到隔壁呗。”
战看了看桌上的纸团。
这个纸团他见过，是前些天言罕丢过来的。
想到主今晚要送走鹉鹰蛋，他眼底的晦暗淡了几分，随后点了点头拿走了纸团。
接下来就是等夜幕降临。
————
临近傍晚。
白凌屋。
果酒的后劲确实大，白凌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他脑中一直浮现昨晚季安然说的话，昏沉的同时是挥之不去的烦闷。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突然想到什么，顺势拿出了昨晚季安然给的药瓶。
打开药瓶后，鼻尖传来浓郁的药香味。
气息虽然浓烈，但让白凌心中的烦闷淡了几分。
片刻后他封好了瓶口，将它收回到袖中暗袋里，拿起一侧没有看完的文书接着看了起来。
他刚看不久，影随之显身在屋内。
“主，这是今日情报，请过目。”
影双手呈上信件。
白凌微微的点了点头，接过后开始查看起来。
影并没有离开，他默默的待在一边，等待白凌的下一步差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凌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起来，片刻后他重重的把纸张摔在了桌子上，声音也冷了几分：“季安然还没有回去，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他死？”
影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白凌，他语气恭谨的说道：“除了隐阁收到暗杀的任务外，其他的阁也收到了暗杀任务。”
白凌眼底的冷意不减反增，“出多少钱买他的命？”
“三十万两白银。”
白凌冷哼一声，“就这点钱还想买他的命？”
影咽口水，点了点头。
三十万两白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白凌淡淡的瞟了一眼身侧的影，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吩咐下去，挂上三百万两黄金买季安然的命。”
影惊讶的看着白凌，“主你这样，所有的人都会争先恐后的暗杀四皇子的！”
三百万两，黄金呀！
白凌蹙眉不满道：“我还没有说完，激动什么？”冷傲的眼眸瞪了一下影，随后又开口：“把这单挂在隐阁榜首。放话出去，谁要是敢拿这个榜单，谁就是和隐阁作对。”
影抿唇不说话了。
这话一出谁敢接这活。
给的钱是挺多的，但是也没命花呀……
影望着自家主欲言又止。
白凌蹙眉看着他，“要说什么快点说。”
影怕白凌动怒，他干脆半跪着说：“四皇子并非主的亲弟弟，何况四皇子昨晚都说了，让你不要对他这么好，你又何必……”
白凌面色难看，深邃的眼眸带上了寒意，“你想死吗？”
影抿唇，半晌后他还是开口：“属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主要平白无故的对四皇子这么好。”
话音刚落，影低头等待白凌的处罚。
“出去。”
影微愣，他抬头看向自己的主。
白凌一眼都没有看向他，“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是。”
影快速的消失在房间里，仅留白凌一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房间很寂静，但他的思绪却很乱。
在安静的空间里，一瞬间的记忆贯穿他的脑海。
————
他记得。
他是死在了夺釜池的战役中。
万剑穿心，死无全尸。
死后他成了一段时间的孤魂野鬼。
没有意识、没有念想。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飘荡，直到他进入了一道空白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他遇到了一个没有脸的女子。
原以为只是一个过客，直到那个女子叫出了他的名字……
——
“白凌？”
没有意识的白凌突然有了回忆，他看向了无脸的女子，不解的问道：“你是谁？”
女子走近了他，虚空的人形若隐若现。
不难看出，对方也是一缕亡魂。
女子凑近了一些，围着白凌看了一圈，惊叹道：“真是你。”
白凌淡淡的重复刚刚的问题：“你是谁？”
女子歪了歪头，“我是季安然呀。”
白凌明显一愣，他久久的看向虚幻的女子，片刻后他摇头道：“不，你不是。”说罢转身准备离开，“季安然是不会直接叫我名字的。”
听到这，身后的女子却笑出了声。
鬼魂的笑声极其诡异。
面对白凌的离开，她不恼反而被他逗笑道：“看来我之前的努力也没白费，一个称呼竟让你记到现在，凌哥哥。”
白凌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子，“你到底是谁？”
女子再一次走近他，“凌哥哥，你再好好看看我。我就是季安然呀。”
白凌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你的脸怎么不见了。”
女子冷哼一声，“我早就想摆脱那张脸了，不要也罢。”
说完伸手拂过白凌的肩膀。
可惜两人都是鬼魂，根本接触不到。
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女子空灵的声音。
“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不知道。”
女子站在了他的对面久久的不说话，看动作似乎是在端详白凌，“都说死后遇到的魂，就是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确实，这世间，唯有你白凌是我季安然最对不起的人。”
白凌听不明白，“你死了？那你……完成你心中所想了吗？”
“你真是。被我耍的团团转，竟然还在关心我有没有完成‘心中所想’？”女子再一次被逗笑了，她接住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白凌思绪很乱，他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女主伸手摸向白凌的心口，手依旧穿过了虚无的魂魄，她淡淡的说道：“刚刚有一个女人告诉我，是她来晚了才导致的这一切。她说，可以重新让我活一世，她会让我无忧无虑的活下去。你说，这个承诺是不是很诱人？”
白凌点了点头：“是。”
女子的手顿了顿，她抬头，虚无的脸久久的望着他。
“你也觉得很诱人是吧。”女子收回了手，默默的后退了几步，声音空灵听不出喜怒：
“那你替我重新活一次吧，就当……我还你一命。”
白凌看向她，不解：“什么意思？”
女子越飘越远，但她的声音依旧的清晰：
“我还是想提醒你，如果你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麻烦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