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围

    沐阳瑜的手凑得很近,栖若稍一动身便能碰到的程度,她只好静住了身,盯着那只手,心下快速寻思着接下来该当如何。

    面对一众早已做好万全准备的精兵,她仍是觉得当面动用灵力解围是下下之策,隐晦出手才是最佳选择,虽然这样效率低,但对于保住名声最是可靠。

    栖若打定主意,她沉心静气酝酿了一下灵力内沉,以筑基方式巩固外力出击。

    果然便听沐阳瑜一句:“若大夫不愿,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声指示一落,一众装备精良战力足做的手下大喝一声开始冲向栖若!

    栖若眼皮沉下又抬起——许久没打架了,今日那就练练手吧,免得生疏了丢了引以为傲的本事!

    她手指轻轻一弹,凝力指间,然后——

    忽然觉肩头传来一震,接着她那原本刚凝聚起来的灵力突然就不受自身控制的悉数封回了体内。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她的灵力竟不受自身控制的,被全数封回到了她的灵脉中!

    发生了什么?

    她形色大惊,即刻意识到刚刚肩头传来的那一震代表了什么,随即扭过头去,便见沐阳瑜一只手刚从自己肩背处的穴位移开。

    且他凝力的指尖就浮着一抺淡紫。

    这是怎么一回事?沐阳瑜他竟然会封禁她的灵脉?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栖若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此刻她明显感觉自身精力大打折扣,没有灵力的加持,身体变得羸弱少劲,与禁不住摔打的凡人之躯并没什么两样。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情况,也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那个人告诉我的制伏你的办法,刚刚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沐阳瑜静静的笑着,眼底似有某种欲望在闪烁,“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凑效了。”

    “这样一来,不管你是妖也好,神也罢,都同凡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了,耍几招花拳大概也就够赶小混混。”说着沐阳瑜一把拉过栖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倒是个美人,可惜这事结了仇,不然我们可以好好交个朋友。”

    此时的沐阳瑜君子面孔下竟裹了一副花花肠子,瞬间让栖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放手。”栖若动手想将他推开,奈何他抓住她的手太过用力,此刻使不出灵力的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就如他所说她耍几招花拳大概也就只够赶几个小混混。而他明显是凡人习武者中的高手,最高武力值使出不亚于仙灵之力,只是终究战不过仙灵的那种等级

    总之就是凡人武学者中的佼佼者。

    栖若扭头向里门看去,心中估摸时辰,按惯常大概离耳耳午休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此刻她铁定是指望不上耳耳的了。

    经世百年,她这还是第一次栽到一个凡人手里,她记得昨晚还与耳耳说不怕被凡人认作妖怪的话语,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竟有人能封住她的灵脉,禁了她原本在这世间无人可挡的实力,可想而知那出主意的该是个怎样熟知她的人,熟知到清楚她体内灵脉最本质的东西。

    可是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栖若脑海模模糊糊闪过一张脸,正当她要去细想时,沐阳瑜却是突然一笑,笑里带着揶揄:“别急,我不过想向若大夫讨教个东西。”

    说着伸过手来要摘她手上的冰质桃花。

    栖若反抗无力又能奈何,她盯着那只手勾向金丝彩线的结环。

    按理说那么轻轻一扯就能将花从她腕上解下来,可不知为何,她见沐阳瑜摘物的动作竟像是受了极大阻力,她明显感受到手腕上有被大力拉拽的感觉,然而那根金丝彩线却仍旧系在她手上纹丝未动。

    沐阳瑜竟然无法将那花从她手上取下来?可那丝线不就打了个普普通通的结而已么?

    沐阳瑜:“怎么回事!”

    栖若:“……”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跟它认识还不到一天呢。

    看出栖若也是一脸懵,沐阳瑜轻轻出了口气,握住桃花的手只得松了开来,同时也放开了栖若。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向一旁退开身去,一不做二不休,他突然道:

    “若大夫乃妖邪之身,却扮作名医混迹尘世,此为祸乱人间,危安难料,今日我便在此将你捉拿归案,至于铲除你能不能够,就看你配合是不是到位。”

    说着他突然大手一抬,对身后一众手下道:“拿下她!”

    乒乓、唰!

    是兵器抽出挥舞的声音,浑合着向前冲的脚步声,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卫兵战力强烈到顿时令整个医馆大堂地砖都处于强烈的震颤中!

    却突然,欸?

    沐阳瑜闻声不对,迅速抬头看去。

    只见身后的一众手下都还未冲上几步,堂中便向是凭空生出了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结结实实挡在了那头!

    又是……怎么回事!

    沐阳瑜眉心一跳,紧接着眼角余光便瞥见了不远处一道异常。

    与此同时栖若也转身看过去。

    那里是通往后院的一扇门,因为靠大堂边角,光线较暗,等了会儿两人才终于看清那此刻正从里门处缓步走来的人。

    只见他白衣玉带,翩翩文雅,周身仿佛沐了一道光,如仙临尘,如神蒙境,似梦似幻,清濛而又耀眼。

    一下子便吸引了堂中所有人的目光,大家下意识里倒抽一口气,随后大气不敢再出。

    有冷香在空气中拂过,像十二月的寒梅,又向冬季清晨夹带了梅香的风露。

    众侍卫愣着神不由得醉了一醉,“乓!”地一声,有人刀兵已经掉落到了地上。

    而他仍是静静地,走到一张茶几桌旁,兀自坐了下去。

    桌上有茶,他提壶对杯,茶水拔高斟落杯中的声音“哗啦啦啦”响彻整个大堂。

    而此时,大堂中横着的那堵无形的墙突然就散了,只见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侍卫手脚一扒空,险些向前一头栽倒。

    其中一位正好撞在沐阳瑜身侧,沐阳瑜一个不满,抬手便将他推了回去。

    随后沐阳瑜紧盯着正堂方向端坐无声的人,牙一咬,冲身后手下道:“本王方才说的话可都听了?一个个愣着做什么?”

    一众侍卫这才收回了目光,诚惶诚恐向着沐阳瑜哈了下腰,再往前面那另他们莫名发怵的人看去一眼,这才众人合作一套大擒拿手上前,竟是以十几敌一的态势向栖若扑去。

    而此时栖若正盯着正堂之上那个慢条斯理品着茶的人,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那便是——

    他竟然醒了,且还是在她最需要人帮把手的时候,就像是他早有所觉,只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出手那样的情况!

    可他明明是青篱那个深患奇疾昏迷不醒的兄弟,那个病因不明让她束手无策的沉疾者,那个上午时还要靠她喂药的人,此刻竟然行动自如,看上去完全无恙的坐在那儿喝茶。

    且神态平和,举止雍雅,浑身上下透出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淡静。

    像个至高无上的天神那般俯仰众生。

    栖若自认行世百年阅人无数,但如这般势态者却见所未见。

    果真是个“天人”般的存在,不,照眼下这个模样看去,他或许就是跌落凡尘的天神呢?

    栖若刚觉得自己被一群人架了起来,便听到“天人”开口说了一句,“蓝夜。”

    声音不大,却很好听,清润中透着持重。

    像是在传唤某个人。

    栖若才又觉得自己被人架着走了几步,便瞥见空气中有什么突然且迅速地凭空现出了身来。

    且在堂中所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架着栖若的那几人手便已被挑了开去。

    栖若只觉肩上一松,再定睛时,她已经被一名身着蓝色流金滚边华服的男子带离了包围圈,站到了离那静静品茶的“天人”一步之遥的地方。

    哦对了!她还记得青篱说过,那品茶“天人”名叫——

    禾汐。

    栖若才想起对方的名字,那个被唤作蓝夜的人已迎向冲上来的王府卫兵,一羽凤尾之力平扫出去,瞬间将那群兵荡了个四仰八叉,头压着脚叠成了一块。

    沐阳瑜见状,神色不由一震,随即一愤,袍袖甩着猛然冲向蓝夜。

    却不料那蓝夜虽身形未动,只推出一个手掌,便将他牢牢截在了半道。他扭头看向沐阳瑜,五指缓慢旋转,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满是轻蔑与不屑。

    就在沐阳瑜感觉到胸口憋闷不太喘得上来气来的时候,禾汐的声音自栖若的侧后方传了过来——

    “不要伤人,回来。”

    闻言,蓝夜收手退身回到栖若身边。

    沐阳瑜终于得已喘息,刚才气憋得狠了,这会儿弯下腰喘起来带着急促的咳嗽声。

    他还来不及向座上那人看去一眼,便听那声音淡淡地又道:“蓝夜,瑶珊水逐极,清则盈,混则滞,浊气局作,肃清可解。”

    此时,沐阳瑜猛然抬头,栖若亦面露讶异,两人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座上那人——

    他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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