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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梦里人

    “瞿晏!等我!”

    这声惊呼,惊醒了睡梦中的瞿晏。她猛然睁开了眼,但却无力坐起,只是躺在床上,止不住的深深喘息。

    瞿晏双眼无神,她满脑子都在回想刚才的那个梦,但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具体内容,只有最后的那句话让她记忆深刻,无法忘记。

    “瞿晏!等我!”是谁在叫她?又是为了什么?记不起来梦境的瞿晏无法找到自己问题的答案,只能这样躺着,回复自己的心情。

    好大一会儿后,瞿晏终于缓了过来,她疲倦的闭上了眼,将手放到心口处,感受那异常的跳动。这剧烈又紊乱的心跳仿佛提示着她,不要忘记那个梦,不要忘记那个人。

    瞿晏侧了侧身子,睁开眼去看床头柜上的闹钟,“2:45”,距起床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但瞿晏却没了再睡一觉的心思,只是盯着闹钟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后,才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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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梦搞的瞿晏十分头痛,起床差点晚了不说,整个早读也都昏昏沉沉的打瞌睡,全靠同桌安蕤的“帮助”才堪堪保持住清醒,没让巡查老师抓个正着。

    “不是,瞿晏你昨晚干嘛去了,困成这个样子。”一下早读,安蕤就忍不住地问瞿晏。她实在是好奇,这个乖乖好学生昨晚是遇上什么事儿才能在早读困成这样?

    瞿晏趴在桌子上,脸埋在手臂里,头都不抬,闷闷地说:“别提了,昨晚做了个梦,给我整的后半夜差点儿没睡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没睡踏实,困死了。”

    安蕤更好奇了,她这个同桌心理抗压能力十分强大,这得是什么神奇的梦才能让她睡不着?她忍不住用手臂捅了一下瞿晏的胳膊,“什么梦啊?劲儿这么足?”

    瞿晏困得没再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继续补觉。

    果真,困极了入睡就快了。但短短的半小时对于瞿晏来讲,完全弥补不了昨天晚上的损耗,她只好从安蕤那里抢来一罐据说很有用的咖啡,强行提神,极其煎熬的度过了这一天。

    晚上十点半,难受了一天的瞿晏在下了晚自习后头一次放弃了慢悠悠的散步回家。她匆匆的赶了回去,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钻进了被窝,准备好好睡一觉。但没想到,昨天的那场梦居然还是一个连续剧,又自动播放了起来。

    【漫天的风沙飞舞,瞿晏恍然间发现自己来到了战场,目光所到之处,尽是血色,而远处的厮杀声还在不断传来。

    瞿晏看到了“自己”,“她”穿着奇异,一身古人打扮,正无措地张望。突然,“她”动了,开始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厮杀的地方赶去。

    瞿晏看着“她”那小身板,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十分紧张,想大声叫住“她”,让她别过去,离开这个鬼地方。但瞿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随着“她”向前走去。

    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停了下来,瞿晏也终于能够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她看到了什么呢?是满地的尸体,是血水染红的溪流,是那一个被一群人围攻,身上的盔甲都被血浸透却仍在拼杀的人。

    他挥舞着手中长剑,奋力地阻拦着向他冲来的的敌人。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的动作再快也不能将他们完全拦住,于是,身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他的动作也渐渐迟缓起来。

    但他仍未倒下,始终动作着,仿佛不知伤痛,直至最后,战场上只剩下了他一个抵抗者。

    所有的敌人都包围了过来,他们一道刺出手中长枪,向他扎去......他终于站不住了,跪倒在地,连手中的剑也拿不住。那些包围着他的人退去,一个被簇拥着地骑着马的魁梧汉子上前。汉子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他,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但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悲戚。

    “秦桥松”,汉子说着口音奇特的话,“下辈子别傻了。”随后,汉子挥了挥手,带着人马离去。

    天地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烈烈寒风在肆虐,仿佛要吹走这片土地上的一切。而山林间又响起了噪鹃凄厉的叫声,让人听得一股悲凉由心底涌起。

    瞿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她的脑子已经没有地方能思考为什么那些人看不到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她”这种问题,她只是傻愣愣地看着,直到那个“自己”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秦桥松!”】

    瞿晏便再次醒来了。醒来的瞿晏第一时间坐起来去看床头的闹钟,又是2:45,和上次一样的时间。瞿晏支起的身子瞬间倒在床上,她想起来了!第一次梦中那个叫她名字的人,就是这次梦中的“秦桥松”!

    一样的时间,重复的人物,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呢?瞿晏想不明白。她很困惑,但这时她想起来了昨天上课的惨状,一瞬间又决定,再奇怪的梦也不能让她再这么难受一次,于是立即截断了纷乱的思绪,赶紧闭上了眼睛试图睡觉。

    但越想睡越难睡,这一次的瞿晏甚至不如昨天还小睡了一觉,竟然一直睁眼到天明。

    “滴——滴——”闹钟敬业地响了,床上睁着大眼的瞿晏疲惫地关掉它,坐起来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烦躁地叫了一声!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赶紧洗漱,匆匆去上早读。

    到了教室的瞿晏,第一件事就是问安蕤要咖啡。安蕤看着瞿晏无精打采的样子目瞪口呆:“不是吧瞿晏,你又做梦了?”

    瞿晏边冲泡咖啡边回答:“是啊。昨天还睡了会儿,今天干脆直接没睡。今天不早早灌点儿咖啡,我今儿肯定困过去。对了,安安,这咖啡大概能撑多久?”

    “我喝大概是一天都没什么事儿,毕竟我也没熬过大夜。不过我看网上推荐说这个牌子的咖啡是最有效的了,你应该扛得住。实在不行咱多喝点儿。”

    瞿晏想了想也是,干脆就又倒了两勺咖啡粉进去。不怪瞿晏担心,她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就是能很快的适应一种东西。比如瞿晏一般感冒都不吃药,硬抗,所以当她第一次感冒吃药时,那药就特别管用。但第二次感冒再吃药效就下降了。咖啡也是这样,昨天有效,今天这咖啡就不一定那么管用了。

    果不其然,那么浓的咖啡,瞿晏也只是将将撑了一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脑子就有点糊涂了,眼皮老打架。要不是安蕤一边掐她大腿,她一准儿得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睡着。

    就这样,又煎熬的度过了一天。瞿晏原本想着再离奇的梦,也不会一直做,可能是这几天的状态部队,等过几日就好了。但没想到,这梦竟然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里,瞿晏一直处于晚上做梦睡不着,白天上课醒不了的状态。期间她试着请了一天假,回家用安眠药助眠,也是什么用都没有。

    瞿晏的异常自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她学习好,为人办事又周全,一向是老师们的心头宝,看着她最近状态不好甚至还影响了上课,老师们是担忧的不得了,急忙询问瞿晏。瞿晏总不能说自己在梦里累到了吧?只好打哈哈说自己最近压力有点大,状态不好,已经在调整了,让老师们放心。

    而同学们的关怀比老师们更甚,最具代表的就是她的好同桌安蕤。其实安蕤和瞿晏属于无话不说的朋友,但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梦瞿晏莫名的不想告诉别人,这半个月里便一直隐藏着具体内容,直到最后要放假这一天,安蕤实在忍不住了,瞿晏才坦白。

    “所以说,你这半个月因为一个男人夜不能寐?还瞒着你最好的朋友我?”安蕤一脸和善地盯着瞿晏。

    本来瞿晏还有点心虚,但听见安蕤这么说,立即支棱起来了:“我没有!我只是做了一个诡异的连续梦,梦里又恰好有一个角色是男的!懂?”

    “嗯嗯嗯,我懂我懂~”安蕤敷衍回应。“不过瞿晏,照你说的,你在梦里看到战场、看到那个男人殉国,看到你自己自杀,再结合你说的他叫你的名字,你喊他名字的情节,这不就是妥妥的一出悲剧嘛?保不住是你上辈子的对象儿来找你来了哦?”安蕤说着说着嘿嘿笑起来。

    瞿晏一看就知道这个小说狂魔又开始瞎想了。“停!你是唯物主义者,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就是个梦,可能是前些日子小说看杂了,保不齐这是哪个小说里的情节我给忘了。都怪你!没事儿跟我讨论什么小说!”

    安蕤翻了个白眼:“大姐,说的好像我不说你就不看一样。”这时,瞿晏的书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安蕤知道她要回家了,便赶紧说完最后几句话:“哎,你要不没事去庙里转转呢!别真跟网上说的一样,是什么阴桃花。”

    瞿晏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头也不转的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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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晏之所以这么匆匆地离开学校,完全是因为她妈给她来的那一个电话。昨天晚上她妈晏女士给她打来电话,说今天中午要给她庆祝生日,让她中午放假后直接去酒店。

    生日?瞿晏扯了扯嘴角,这生日真的是给她过得吗?对于早已离婚的晏女士和瞿先生来讲,这既是她生日又是他们结婚纪念日的一天怕不是无比讽刺吧?但瞿晏还是会乖乖的去,就为了她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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