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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同人文《灰飞烟灭》

    《禁爱》的篇幅并不长,45分钟就能翻完。

    21:00睡觉对于精力旺盛的少女来说实在过早,继续学习又太过痛苦,于是明夏再次说服自己点开了传说中最贴合本性的文。

    《灰飞》和《烟灭》分别是这篇故事的上下两部。

    《灰飞》的开篇是一场盛大的婚礼,新郎花谨诚英俊挺拔,新娘韩再丽端庄漂亮,即便没有华丽的灯光,这对新人也是最耀眼的存在。

    耀眼的的反义词是暗淡,现在的反义词是过去,女人的反义词是男人,暗淡的伴郎韩央就是花谨诚过去的男人。

    新婚之夜,花谨诚怀着歉意和伤感与韩再丽洞房花烛,韩央怀着不甘和寂寞与暗恋自己已久的沈呈儒坠入黑暗。

    “怎么还是这么渣?这种事想忘就能忘?”不喜欢就不要给希望,这是明夏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对未来爱人的要求。

    韩央显然以为这样实质性的一夜疯狂可以当做一场梦,更以己度人的认为沈呈儒也有一样的想法,全然不知这是多么大的希望。

    眼看着默默喜欢的人曲解所有的暗示,没关系,喜欢异性才是社会主流,谁又想被视作异类;眼看着默默喜欢的人将同样漂亮的花谨诚带到面前,没关系,什么恋都不是只看性别,而是是否对眼;眼看着默默喜欢的人越来越能牵制住花谨诚的喜怒哀乐,也同样为了花谨诚而笑,为了花谨诚而哭,没关系,恋爱不就是如此;眼看着默默喜欢的人哪怕被迫与花谨诚分离也痴心不改,没关系,就算崩溃无数次也只是单箭头的感情罢了,指望谁给什么希望吗?谁能知道啊?

    这样一颗疼累了的心骤然体会到被安抚医治的舒适,任谁都会拼尽全力的去抓住。

    ——

    本就纠结于道德和欲望的三位主角经过一夜酣畅发现眼前又多了一片烂摊子,只能纷纷陷入回忆来逃避现实。

    沈呈儒并不知道花谨诚和韩央其实是16年前夏令营海洋乐园事故的幸存儿童,两人逃过了火灾却逃不过被送往孤儿院的命运。

    未经整治的孤儿院比很多贵族学校更像社会,环境需求使韩央和花谨诚很快自成团体。

    大概相依为命了三年,凭借社交天赋在孤儿院有不错待遇的韩央为了帮助适应能力较差的花谨诚,主动放弃了一对教授夫妇的收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十岁那年,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贺以给沈呈儒找玩伴为目的收养了韩央。

    市井的出身和四年的孤儿经历使韩央较同龄人更加通透事故,以致于都不用沈贺点拨就清楚了所有任务,且完成的很出色,遗传父母的温柔性格加上此前为了讨好孤儿院主任所练就的不俗厨艺,很快就填补了沈呈儒缺失的父爱母爱。

    十二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沈呈儒对韩央的感情从依赖变成了爱慕,而浑然不知的韩央此时正与久别重逢的花谨诚如胶似漆。

    同性相爱终究不是主流,教授夫妇也以此为由拼命反对,为了二老的健康,花谨诚接受了其中一个相亲对象韩再丽。

    养育之恩,恩比天高。韩央理解花谨诚的无奈,更不愿意伤害韩再丽,只能忍痛斩断情丝,甚至加入伴郎团把自己完全框在朋友的身份里。

    教授夫妇其实很喜欢韩央,不然当年也不会动收养的心,现在又看这个瘦弱苍白的孩子如此深明大义,只得连声哀叹其中一方生错性别。

    “压抑了太久才会觉得任性一时没什么吧。”明夏还是不认可韩央的行为,但是作为同样需要压抑欲望的人还是很能共情的。

    回到冰冷的现实,如今沈呈儒才十八岁,距离沈贺明确规定的期满时间还有四年,实在没有离开的理由,将一夜情的事和盘托出?哪有这么厚的脸皮?

    不想让沈呈儒抱着那一晚虚无的希望活得小心翼翼,韩央尽可能的逃避,甚至为此颠倒作息,可惜这一切在一颗日渐偏执的心面前毫无作用,因思念花谨诚而日渐消瘦的身体被一次又一次成功偷袭。

    不得不说,沈呈儒追求韩央的手段比《禁爱》里韩央追求沈呈儒的手段高得多,也更沉得住气,奈何作者在文章开头就标明:雷单箭头者勿入。

    单箭头的底色点名了沈呈儒在这篇文中的悲剧之处,也是与《禁爱》的本质区别。

    ——

    另一头的花谨诚十分高效,不到两年就与韩再丽有了儿子韩书赫。

    是的,不是花书赫,是韩书赫,无法给予妻子爱情,便只能通过满足其他愿望来补偿,比如让孩子随母姓。

    双方都以为未来已经被定了型,不料人有旦夕祸福,恢复了身体的韩再丽迫不及待的与两年未见的闺蜜吃饭逛街,从饭店出来没多久,一个飞快的身影毫无预兆的从身前飘过,两人的包就这样被卷走。为了追回,韩再丽脱下高跟鞋没命的追赶,终因忽略马路对面的红灯发生了交通事故,24岁的生命也就此画上句号。

    突如其来的悲剧固然值得伤感,但活着的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又过了两年,韩央与花谨诚的爱情随着众人对韩再丽的淡忘而迎来了曙光,同时,沈呈儒也拿到了毕业证书,开始在自家公司学习接管集团的要务,父子二人也因此有了较为频繁的接触。

    为了借机弥补缺席了多年的父爱,沈贺经常以谈工作的名义留沈呈儒在办公室谈体己话,这一谈就把韩央离开沈家的日期谈出来了。

    正是因为心里清楚迟早要离开,沈呈儒才会耐足性子、费尽心机的耍手段挽留,可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并不适用于万物。

    是伺候的不够舒服吗?没有啊,问了一圈都说这是享受的反应;是不够体贴吗?也不对呀,什么时候哥要星星敢给月亮了?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近在眼前的离别无情地击溃着沈呈儒,恍惚间,眼前出现了花谨诚讥笑的嘴脸:看到了吧,喜欢十几年有什么用,任你掏心掏肺,不属于你的就是不属于你的。同床共枕?至亲至密?谁空窗期没个排遣寂寞的chuang伴啊!

    幻想出的嘴脸终于让怒气条的数值从99进阶到了100,果真如华敏所说,仅仅是文字描述就能感到这股火势旺盛的有多异常,往后的几天,韩央几乎被这把怒火烧死。

    “男的和男的力气差不大吧……”《禁爱》中至少有提到韩央是打架王,沈呈儒是文弱书生,后者没有力气推开前者是正常的。而此文……明夏自认看得仔细,也没看到文中有交代双方力气的差异,带入现实……虽然沈呈儒比韩央高,但是韩央的膀子也比沈呈儒壮啊!

    当然,明夏很快发现了纠结小细节只会破坏阅读体验的真理,往后的几章两位主角虽然在做超越人类极限的事,却实在张力十足。

    浴室、厨房、客厅、沙发、餐桌、卧室……无论韩央躲到哪里,都会被沈呈儒抓住,不管不顾的蔷入,无休无止的茭合,而挣扎、斥责、咒骂、讨饶、下跪哀求等脱身手段只能换来更疯狂更机械的占有,甚至后期明明已经筋疲力尽,沈呈儒还是要勉强起身压着韩央的身体与他负距离接触。

    “这……太夸张了,怕不是想同归于尽?”尽管华敏说过作者肯定会放大一些自认为的本性,但也放大的太可怕了吧!沈呈儒哪里像会做这种事的人?明夏显然忽略了艺人沈呈儒和财团继承人沈呈儒的地位差距。

    熄灭这场大火的是违背命令悄悄打电话给沈贺的管家,因为韩央那五彩斑斓、看一眼就会成为噩梦的身体,也因为沈呈儒的那句:“哥~我们就这么一起死好不好?”

    “凭什么!!!”先撩者很贱,但罪不至死,何况这四年韩央不是已经用身体为当年的错误承担了代价吗?

    ——

    鬼门关走了一圈,醒来后韩央看开了不少,大方的向沈贺坦承与沈呈儒的关系并表示要起诉沈呈儒。

    沈贺其实有绝对的能力阻拦韩央,但出于歉疚和感谢还是选择了怀柔策略,低声下气的细数养育之恩为儿子求情。

    韩央也知道硬碰硬不可能成功的道理,便退而求其次,提出真正想要的自由之身,沈贺自然满口答应,没有父亲希望儿子的人生追求是和一个无法生育的男人在一起。

    《灰飞》的结局是美好的,韩央和花谨诚冲破了一切阻碍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美中不足的是韩书赫因为选择跟父亲生活而被外祖家放弃。

    如果作者没有在结尾费笔墨去强调沈呈儒这个隐患如何愤恨,明夏不会去看下部,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深谙如何吸引读者的作者。

    《烟灭》最开始营造出了非常梦幻的三口之家,攻温柔体贴,受知情知趣,萌宝韩书赫也聪明懂事,哪怕明夏深知这一切不过是黑暗前的霞光,也还是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驻在这幸福的时刻。

    可惜朝菌就是朝菌,怀抱着多美好的希望也不可能有大椿的春秋,进度条才到8%,花谨诚就在送教授夫妇回家时与大卡车相撞,当场死亡。

    知道沈呈儒会回来搞破坏,却不想是如此灭绝人性的手段,如果韩书赫没有拿捏韩央的作用,明夏都不敢想象已经沾染三人鲜血的罪恶之手会怎样操控这幼小的生命。

    还来不及去想爱人和教授夫妇死亡的蹊跷之处,生活就对韩央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红灯,先是无故被公司辞退,再是教授夫妇的亲戚上门闹事,声称教授夫妇留下遗嘱,房产属于其中一个表亲,韩央一张28岁的嘴自然吵不过十几张年过半百的嘴,只好带着韩书赫暂住旅馆,不想身上的所有证件在被赶出家门的第三天全部不翼而飞。

    走投无路的韩央只好求助沈贺帮忙找回证件,谁知接电话的是沈贺,看见的却是留学归国的沈呈儒,而身后的沈贺满脸写着无奈,韩央这才知道一切都是圈套。

    如果是孤身一人,韩央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沈家,去不要证件的地方打一辈子黑工,可现在他还带着哪一方关系都嫌弃的韩书赫。

    本可以在下个月升职为部门经理,却转眼成了豪华别墅中的金丝雀。不,确切地说,金丝雀的待遇只享受了一年,当失而复得的欢欣彻底消散,沈呈儒不会再满足于韩央的敷衍。

    于是韩书赫的零花钱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万,而后莫名成了偷钱小贼,沈呈儒“痛心疾首”的拎起棍子想要毒打,韩央下跪求情才改为关禁闭,至于代价……

    两人彻底撕破了“平等”的相处模式,韩央时常觉得自己放低身段讨好沈呈儒的样子与地下酒吧的男妓没有任何区别。

    违心的事做多了总会暴露本心,睡梦中的一声“谨诚”又把韩央带入了更深一层的地狱中。

    两人睡的主卧被重新装修,除了地板,所有墙壁包括天花板都镶上了镜子,沈呈儒十分满意自己的设计,极少吃药的他在竣工当晚吃了一粒又一粒,一边毫无底线的玩弄韩央的身体,一边拿韩书赫的学业姓名命令韩央今后睁开眼睛看镜子、张开嘴巴喊人。

    这对韩央来说无疑是非常残忍的酷刑,以前就是再不愿意,闭上眼睛把身上的人想成花谨诚总能舒坦一点,现在无论看向哪里眼中都实实在在的倒映着沈呈儒,偏偏嘴巴还要帮眼睛巩固这个事实,毫无幻想的余地。

    好在一切痛苦都能被韩书赫的成绩单治愈。

    长期盯着刺眼的事物,眼瞎是顺理成章的事,牵动着韩央喜怒哀乐的人有很多,沈呈儒却只看得见自己嫉妒的人,从前是花谨诚,如今是韩书赫。

    “都是为了除了我以外的人!不是真心的!不是真心的!全都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为什么不让我抓住?为什么我就什么都不是……就一点分量都没有!!!”打理别墅、操持家务、满足需求的付出被忽略的干干净净,始终感受不到真心的沈呈儒开始自怨自艾,陷入自以为是受害者的自怜中,甚至以“受害者”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反击“加害者”。

    是你逼我的!

    是你逼我的!

    都是你自找的!

    “《禁爱》中的韩前辈,后辈明夏在此真诚的向您道歉,是后辈见识短浅体会不到您的菩萨心肠,与此文的沈前辈比,您的圣光简直福泽万里。”《禁爱》中的韩央除了被沈呈儒故意引爆脾气,其他时候别说家暴,就是捏手腕的力气稍重了些都会道歉半天,第二天还会用吃穿住行全方位赔罪。

    看来在作者心里,韩央还是温柔的多啊!

    ——

    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且尝尝伴随着性暴,描写的篇幅并不长,却足有14年的时间跨度,随着时间的流逝,韩央和沈呈儒步入中年,韩书赫也长成了高大英俊、德才兼备的大学生。

    沈呈儒自然能察觉得到当年的雏鸟已有雄鹰之势,本来就没多少的安全感直接降为负数,反馈给韩央的就是更为严重的肢体暴力和日渐刻薄的语言暴力。

    “褶子多的像百褶裙?皮肤摸起来像腐烂的烂肉?嚯!您还好意思说呢?都是因为谁呀?何况那么有钱都不知道给人家做个保养吗?才45岁而已。”想陈颖和两位表舅妈都年过半百了,夫妻生活方面也只能比烂,如此不顺心,钱到位了,脸上照样能光彩到笑起来才看得出有几条细纹。韩央那绝世容颜只要肯砸钱保养,45岁说不定正是斗艳争辉的好年纪。

    从沈呈儒17年如一日阻拦韩央走出别墅来看,明夏脑补了不保养的理由,毕竟一个学历过时没有工作经验又年老色衰的中年男性在社会上基本被看做废物,一个废物除了挂着还愿意包养的金主,哪还有别的选择?

    好在韩央没有被洗脑,一直在找机会看书学习,沈呈儒也无法防住韩书赫,在沈贺的配合下,亲如父子的两人连夜逃去了南部的城市。

    自由的空气固然香甜,但生计压力容不得片刻享受,韩书赫很快在当地找到了工作,而韩央虽然因为年纪问题遇到不少挫折,但厚重的知识积累还是帮助韩央找到了相对体面的工作。

    至于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已然远去的沈呈儒还未听完沈贺的冷水就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再次睁开眼睛便成了一个记忆停留在8岁的痴儿,沈贺失望之余能做的也只有找专人看管已经不中用的儿子并培植私生子作为接班人。

    “阿姨,你知道韩央哥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吗?阿姨,你知道韩央哥今天去哪吗?阿姨,你知道韩央哥……”沈呈儒每天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大同小异的问题,终于逼得看管人员大吼:这里没有什么韩央哥!他早死了!

    “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吗?不难过……韩央哥说了男孩子不能轻易难过……”一路喃喃自语回到房间,很轻松的就翻出了箱底的白色西装,印象中这是韩央送的生日礼物。

    趁着夜深人静,一身白西装的沈呈儒躺在洁白的雪地上,嘴里依旧喃喃:“爸爸妈妈,对不起,如果睡醒后没在房间看到我也请不要担心,留下的纸条已经说明原因,我不是离家出走,只是去找韩央哥了,你们也相信他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吧!再见,我爱你们。”

    第二天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沈呈儒被埋在雪地里冻死的消息通过热词条传遍了全国各地,从事媒体工作的韩央自然是最早得知消息的一批。

    “爸!你是不是……”见韩央一天都没什么好脸色,韩书赫不免想歪。

    “那个遗书……他妈妈也就是我的养母秋阿姨在他8岁那年发现沈叔叔在外面养女人,一气之下跳楼自杀,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跟沈叔叔慢慢疏远。”疏远到对沈贺所有的要求都反着来,吃高油高盐的食物,整日不洗澡不梳理,不读书还喜欢到处打架……

    “韩央哥喜欢呈儒干干净净的。”这句话是韩央为了哄沈呈儒洗澡才说的,而昨天选择穿白衣服,在白色的雪地里了结自己,是否也受了这句话影响?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啊!”

    故事在韩书赫的感叹中完结。

    “所以你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吗?”摩挲着纸上成型的头像,明夏为难的抿嘴,《灰飞》、《烟灭》确实写出了几分韩央的外柔内刚,以此参考,或许华敏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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