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火绒的母亲是谁？
    这个问题，曾经一度引起曹安的好奇。
    如应长锋这样的盖世将军，要么与高官门第联姻，要么娶一位当世奇女子，他所能看上的人，绝不一般。
    可根据应火绒所说，其母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弱女子，完全不懂武功，唯一的印象，便是分外的疼她而已。
    但如此毫不相搭的两人，怎会莫名走到一起呢？
    现在曹安明白了，不是那应火绒的母亲文弱，而是关于其母彪悍的记忆，全没了。
    “今日之前，我知晓的丢失记忆的情况，共出现了两次：监正口中的前朝八皇子，以及前任刑部龚侍郎的儿子龚定。
    “我一直不太明白，是何种的能力，能篡改别人的记忆。
    “但现在我懂了，不是篡改，而是有人干扰了轮回，抹除因果，自我否定存在。
    “我说的没错吧，【十眼】的雨师大人。”
    轰！
    曹安的话音刚落，雨师的周身，掀起了一股恐怖的云汐风暴。
    雷鸣电闪间，一双泛蓝的双眸，死死的盯住曹安。
    虽然没有回答，但此刻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他的推测。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雨师脸上，带着浓重的戒备之意，周围的下属们，更是紧张的张望过来。
    曹安微微一笑：“别紧张，我只是青衣署的水绣而已，一位神探。你们【十眼】可不是善茬，自然在我的调查范围之内了。”
    捕快，抓贼，听着十分的理所应当。
    “但我们的讯息，不该是你一个捕快能接触到的。”
    “讯息的确很少，所以，这不是来问问小姨您了吗？”
    轰隆隆！！
    雨师身上的劲气，更加磅礴的搅动起来，不知是觉得曹安很危险，还是在抗议那‘小姨’的称呼。
    观望的应火绒，更是乘胜追击，跑上前去，一把握住雨师的手，让这位好不容易凝聚的杀意，瞬间一滞。
    “小姨，曹安说对了是吗？求求，告诉我们真相吧。”
    “不可能！”雨师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们姐妹的命，已经被拖入了轮回之中，如若背叛，结果只有一死。”
    “不是让你背叛，只是让你稍微帮助我们，补充一些细节而已。”曹安走上前去，也想学着应火绒的动作，握住漂亮小姨的手。
    可惜，他的心思当场被识破，被一袖子劲风掀退了。
    耸耸肩，继续道：“以前的监正，就曾经与我说过，有些事情，不能主动说出来，这涉及轮回天道，泄露天机，会惹来大麻烦。
    “所以就由我来说吧，若是我说对了，你便以默认相应，如何？”曹安大概猜出了【十眼】的情况。
    只是这些猜测，还有待确认。
    可惜他的提议虽好，雨师却是一位性格冷傲的女子，不屑的冷笑：“毛头小子，想法还真是天真啊！我凭什么要帮你？”
    “就凭你对火绒的母亲，依旧有着姐妹之情。”
    “开什么玩笑！我与她水火不容，怎么可能……”
    “你不动手杀我们，不肯告诉我们真相，只是想把遗物交给火绒，让我们赶紧离开。你是担心火绒被牵扯入局，对啊？
    “虽然你嘴上说的很讨厌，但身体很诚实，你依旧在关心着姐姐的血脉后人。”
    曹安的话，宛若匕首一般，直插雨师的心窝。
    她很想继续放狠话，但再多的狠话，在她不愿动手的前提下，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索性坐回了自己的蓝晶王座上，闭目不再多言。
    “这是，生气了？”应火绒看向曹安，不太明白小姨的意思。
    曹安倒是微微一笑，默认就代表认可，这事已经开始了。
    不自在犹豫，漫步上前，开始了自己的推论。
    “其实关于【十眼】的讯息，少之又少，除了我设计诈出的金龙鱼与千丝老道。其余的，便只有监正那支支吾吾的讲述。
    “其中最关键，便是【十眼】消除记忆与痕迹的手法，这问题困扰我很久。
    “直到刚才小姨告诉我，你们没了某段记忆，我才明白这事的关键。”
    删除全城的记忆很难，但删除关于自己的一切，却是有可能的。
    监正就曾经问过他，知否知道城南的乞丐，这就是提示，告诉曹安有些人是存在的，只是不存在于你的世界而已。
    【十眼】之中，有人正在通过不断的落入轮回，篡改因果。
    就好似一种悖论，自己回到过去，杀死了娘胎中的自己，那么关于他的一切讯息、记忆，也就完全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那所谓的前朝八皇子、龚侍郎的儿子，都是自己跳入了轮回六道，自我否定自己。
    同理，应长锋结识妻子的那一刻，此人同样在场，甚至是那场‘不打不相识’的起因。
    而随着他否定自己的存在，整场战斗的痕迹，也随之消失了。
    应长锋所留下的，只有对于洛千怡的爱。
    反观洛千怡，她本身就是【十眼】之人，记忆不会消失，为了保护爱人，才选择了隐瞒。
    应火绒站在一旁，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的能力吗？”
    “具体的操作，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
    “但小九是地藏灵子转世，她的出现，恐怕正是因为轮回道出现了问题。她信任监正，表明二者是私下有过交流的，目的一致。”
    说着，曹安又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所以，我听闻过一本《十世苍辉经》，就是你们这些下属，为主上转世后，准备的秘籍？”
    咻~~
    一声破空响起，雨师抬起纤纤玉手，好似漫不经心的朝着天上射出一道水箭，精准的贯穿了一只团雀的胸口。
    团雀：？？？
    团雀毙命落下，算是打断了曹安的推理。
    “所以，我刚才的猜测不对？不是下属在给主上准备秘籍？而是……【十眼】的操控者本人，自己在无限的轮回？”
    曹安得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假设，而这个假设，也同时获得了雨师的默认回应。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曹安咽了咽口水，脑海中将一切的时间点，连贯在一起。
    “所以，修炼【万潮劲】的是他，修炼【灵犀决】的也是他。
    “那位幕后黑手，一直在不断的轮回，通过新的身份，重活一世。
    “他曾经化身前朝八皇子，但最后因未知原因，把皇位让给了万景帝，并把金龙鱼留在了大兴，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轮回转世。
    “紧接着化作了六扇门的龚神捕，修炼【八方藏刀式】，功成之后快速归寂，留下残页再轮回。
    “再往后是转世为……
    “等等，好像不太对啊！
    “他化身龚神捕，生下了儿子龚侍郎，然后自己再轮回，成为了龚侍郎的儿子龚定？
    “龚定生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