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圣地里，都有些什么？”
    “在下也不清楚，听闻那只是一片山峦平原。”
    “既然不知道，那你又如何让我去拿晶石？”
    “哦，这是有高人指点的，他说圣地之中有大量的妖族尸体，其中的晶石非常值钱。”
    听着步业升的话，曹安倒是觉得讯息可信。
    毕竟按照步玉楼所说，他们步家也从未拿到过船票，这步业升没进去过很正常。
    这次支开各路弟妹，反而拿到了一张票，恐怕便是这位口中的‘高人’，送来给步家的。
    让他去到妖族圣地里面，从死去的大妖骸骨中，取下妖玉。
    曹安故作犹豫的点点头：“若是顺手而为，取一些晶石倒也无碍。但你口中的这位高人，靠不靠谱？别等我取了出来，反而变作了无用的石头。”
    “绝对可信。”步业升信誓旦旦的打保票，但具体情况又不肯明说，看来是藏着什么秘密。
    既然如此，曹安干脆也不再理会，摆摆手说是考虑考虑，没有再继续深入谈合作。
    商人逐利，这位可不像他弟弟那么纯粹，曹安与【十眼】斗已经很累了，没心思理会这些小角色。
    “不过他所说的妖玉，倒是令我有些在意，我们知晓的黑戒，就是用此物炼制的。”
    “会不会是针对妖族的阴谋？”赤狐现身，有些担心的说道。
    虽然她暂时不是妖王，但日后恢复了肉身，总要回去的嘛，提前担心一阵，也算对得起它的子民。
    曹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在长天门大战之前，【十眼】一直掌控着大兴，我现在甚至无法分辨史书上的真伪。”
    他曾经以为，大兴只是墨人巷与万景帝在争斗。
    现在才发现，万景帝压根没多少亮眼的表现，一直是十眼在与墨人巷斗。
    十眼把持朝廷几十年，又善于抹除痕迹，现在所能收集到的证据，都需要打上一个问号，不保真。
    包括那黑戒的作用。
    暂时理不出头绪，干脆换个话题：“署正大人，上江城那边最近如何了？”
    众人虽然身在异地，但上江城内依旧留守了朱献与梁奇峰，依靠朱献木书的能力，能实现超远距离传书。
    他们就算身在南楚，也能隔几日收到一封简讯。
    “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发生，安王与万景帝的军队，发生了几次较量，各有胜负。
    “倒是北燕州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北燕本是国家，战败后被纳入了大兴版图。
    但因为其地处极北，终日严寒，没什么发展的潜力，所以在大兴之中，处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位置。
    不过这次好了，安王与万景帝对抗，北燕便成了关键的要地。
    不管是南下夹击安王，还是联盟攻伐万景帝，都是两家必争的对象，目前已经有不少使者前往，收获不菲。
    这场景，又不禁让曹安，想起了工部员外郎的一家。
    就像那对妇女当年渴求的那样，不管安王是否成事，至少夺权的动荡，能让北燕州的百姓好过很多。
    如今看来，的确有了些收获。
    “不过这其中，稍微出现了一些变故。”应长锋看着传讯，有些好笑。
    “什么变故？”
    “北燕州的军民百姓，已经明确了要站队，甚至民间的高手们，都顺势集结起来，可就在最后的时刻停下了。”
    “哦？为何？他们想站哪一边？”
    “站曹水绣的一边。”
    “……”
    什么叫站我一边，我又没称王，你们这是要鼓动我去造反吗？
    曹安默默回了个白眼。
    他心里多少也明白，上次去北燕州，帮助解决了圣山的问题，还介绍了鬼市的七文楼捐款捐物，这些功绩都是牢记百姓心中的。
    比起常年不过问的大兴，曹安这位患难之中出手相助的恩人，自然是最值得信赖的。
    加上那圣上之巅，还有一条银龙鱼的存在，那位可是整个北燕州的信仰。
    ‘要打仗了？问问曹安意见，人类之中我就信他。’
    银龙鱼是这么传达的，这才有了站队曹安的说法。
    “可最后怎么停了呢？我现在名义上，依旧是大兴的臣子吧？外交官难道没提及？”
    “提了，甚至信誓旦旦的觉得北燕州稳了，跑回来想找一同出使，然后……”
    “然后咱们到南楚了。啧啧，这么看来，皇帝老儿不是要气晕了？”
    在万景帝的眼中，安王手握重兵，短时间难以应付，所以才安排曹安他们来南楚。
    但凡再晚两日，恐怕曹安就没机会脱身了，先出使北燕，然后率军夹击安王，简直是稳操胜券啊！
    现在麻烦了，曹安人不见了，安王顺势传出谣言，说是万景帝卸磨杀驴，曹安被逼走了，北燕州瞬间停止了站队。
    急的皇帝连夜向青衣署下达圣旨金牌，召唤曹安回去。
    可朱献装傻是出了名的专业，两手一摊：曹安在哪？我不道啊~
    难得出来一趟，想让他们这么快回去，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安心在镇子里玩了几日，这才优哉游哉的上了步家的客船，朝着圣船进发。
    ……
    旗帜纷飞，扬帆起航。
    步家特意选了一日天明海清，迎着徐徐的微风，开始了远洋。
    领头的四桅帆船上，承载着大量的货物，靠着船上镌刻的阵法加持，速度竟也不慢。
    拨开微波粼粼的海浪，迎着朝日的霞光，心旷神怡。
    这次，步家安排了好几位家族子弟随行。
    没办法，步家家主什么都不多，就是老婆孩子多，这一趟虽然有风险，消耗几个还是可以承受的。
    步业升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罗盘，这是圣船交给他们各家的定位器。
    每到这时，圣船现身，罗盘便会开始转动。
    看远处，亦有不少的船队向同一方向开赴，看来都是去会合圣船，准备冲击雷鸣海域的。
    只是今年这情况，明显更复杂了些。
    眼看着即将抵达目的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炮鸣。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炸响，明显不是普通炮火，步业升脸色大惊，拿起眺望镜一阵观察，然后大声喊起来：“快，下令我们的船停下，莫要引起误会。”
    随着命令下达，不单单是步家的船队，包括远处同行的其余船商，也都纷纷停下了航行。
    “怎么了？是遇上敌人了？”曹安有些奇怪的问道。
    步业升摇摇头：“敌人倒是不至于，但东海沿岸最近不太明，这鸣炮，就是在警告周围不要有意动，谨防路过之时产生误会。”
    曹安没听没明白，正想追问，突然看到后方海面上，一支精锐的船队杀来。
    【兴】字旗号随风飘扬，十分显眼。
    这是大兴的舰队？
    难怪了，他们正在与道门交战，以防误会，提前鸣炮警示也属正常。
    “可大兴的海军，为何也向着圣船方向而去？”应长锋低声向曹安问道。
    曹安嘴角露出冷笑：“看来那位万景帝，依旧没有放弃咱家的赤狐女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