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你。”
    小九释放了自己的法相，八臂的地藏虚影，个头比曹安的法相雄壮不少。
    分出手臂，摸摸法相的脑袋：小老弟，你看着不给劲啊！
    “等等，小九你冷静点。”
    “拒绝冷静，哪怕给我串……不，哪怕串糖葫芦，我也要超度你。”
    “……那要不我给你串，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好。”小九听人劝吃的饱，价码够了，匕首当场收回了斗篷里，都不带犹豫的。
    不过曹安现在也是颇为头疼，看来这【地藏印】的获取，手段有点脏啊！
    揉了揉眉心，曹安又看向了一旁大堆未领的喜袋：“还剩这么多吗？署里的兄弟都去哪了？我的水旗同僚，不会又不见了吧？”
    “当然不是，最近城里不太平，他们分散去打探消息了，晚饭时间肯定回来。”
    “真的？”曹安有些难以置信。
    “肯定真的，我老朱赌上这身肥肉，今日定让你见着他们！”朱献拍着自己的肥肚皮，夸下了海口。
    见不到水旗同僚，一直都是曹安的心病，今天他散财发喜袋，只求着小小的心愿。
    还不能满足曹安？那他们青衣署就不用混了。
    一旁的提司大人，干脆直接下令召人回来，命令水旗半个时辰内回署，把曹安感动坏了。
    “好！多谢各位相助。”曹安得到承诺，可谓心满意足。
    趁着有些空闲，他也准备找小九单独聊聊。
    曹安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的讯息，将事关重大。
    来到房间里，毫不犹豫的开口问道：“小九，你能详细和我说说，这【地藏印】的情况吗？”
    小九依旧是那冷漠的厌世脸：“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如何窃走我们地藏的力量？”
    “不是我窃取的，是那【十眼】首席的手段，我只是拿到了他的秘籍，修习成功而已。”
    曹安也不藏了，直接说出了《十世苍辉经》里的内容。
    与以往不同，这次的修炼过程，只是一位打坐的和尚，周身被无数的鬼魂缠绕，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与地藏相关的功法。
    小九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看来，他们是以特殊的方式，让意念沉入地狱，将地藏力量拖出来的。”
    虽然没有与曹安明说，但这位在那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也让曹安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
    与普通的武者修士不同，佛门的修行讲究【意】。
    佛意不足，则佛缘不至，这种修行的方式很难，顿悟比勤勉更重要，也算杜绝了很多心怀杂念之辈。
    「悲悯众生，救渡亡魂」，这边是地藏僧一脉修行的佛意。
    【十眼】的首席心怀诡异，心思根本不在佛意上，想要修成几乎不可能。
    于是，极端的方式出现了。
    先是冒着肉身破碎的风险，强行修习黄泉一脉功法。
    然后将自己的意念沉入地狱，在接引地藏力量的瞬间，安排小鬼绕住其身，将他硬生生拖出来。
    之后立马圆寂，留下残页供后世使用。
    这也是为何，曹安看到的画面，只有最后的肉身打坐，这招【地藏印】，根本没有修习的过程，而是通过意念盗取所得。
    “所以，你是背负着，寻找【地藏印】的使命？”
    “当然。”小九点点小脑袋：“有恶徒窃取地藏力量，我追寻至此很正常，不然你以为呢？”
    “我一直以为，你的使命是给人超度。”
    “不，那只是兴趣爱好而已。”
    “……现在的小孩，爱好还真是奇特啊！”
    “对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没有的话，我吃完糖葫芦，就给你超度咯。”
    曹安：？？？
    你就这么不忘初心吗？
    “我刚才不是和你解释了，这东西是别人偷的，我只是捡到学了而已，这你也要超度？”
    “反正你学了这东西，也活不了多久，早死早超生。放心，我很专业的，全程无痛苦，完事送全套大悲咒。”
    嗯，真是位体贴的孩子。
    “可为何我学了【地藏印】，就一定会死？”
    “因为你不是佛门弟子啊！你使用之后，是否感觉心口闷堵，头痛脑热，经脉烧灼、眉角开裂、屁股生疼……？”
    平日里的小九，一脸厌世，每次让她说正经事，都只是敷衍两句。
    怎么一提到不得好死的话题，这位就特别来劲呢？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副作用？都不带重复的。
    看这位已经要延伸至挖坟哭丧的业务上，曹安连忙打断了她。
    “小九你冷静点，我只是使用的时候，感觉到胸口有些窒息而已，没那么多副作用。”
    “真的？那就奇怪了。”小九围着他转了一圈，歪着脑袋没想明白。
    “会不会，是我慧根出众？又或者是拥有【阴阳鱼】的缘故？”
    “不可能。”小九直接了当的回道：
    “【地藏印】是极强的黄泉佛法，佛意不够引来的反噬，不是宝物天赋能弥补的。
    “若是你去过佛门寺庙就会发现，他们的藏经阁，连守卫僧人都懒得布置，顶多也就留个扫地的照看，根本不怕你偷。
    “没有佛意而修行佛功，就是找死。”
    曹安微微皱眉：“就没什么特例？”
    “当然有，但比修行佛意更麻烦。”
    “有多麻烦？”
    “除非你精通高深的神识妙法，或许可以抗住佛意不足的副作用。”
    “神识妙法？”曹安心中一惊，一个可能性闪过脑海。
    要说这神智感知的妙法，他当然是有的，那部防备暗器的【灵犀诀】，不正是提高神师感知的吗？
    “小九，你帮我看看这《灵犀诀》，能不能抗住佛意的反噬？”
    “咦？你还真会？不对啊！这种妙法没个几十年苦修，难成大器。你才来岁吧，哪来的时间修炼？”
    小九与他印证了一遍，果然是这部功法，帮他抗住了佛意反噬。
    乍看一下，【灵犀诀】使用的环境并不多，只是在上次冬猎之时有过亮眼表现。
    其余的情况，曹安的天赋【六识分明】也同样能防备暗算。
    可现在细思，【灵犀诀】是第四卷残页，而【地藏印】是第五卷。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首席所经历的十世修行，并非依照功法强弱来选择。
    而是有预谋的，朝着某种目标进发？
    例如这【灵犀诀】，就是为了【地藏印】所准备的前置力量。
    曹安陷入了沉思，小九则是大摇大摆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恭喜你，小伙子，你现在除了被我超度之外，还多出了一个新的选择。”
    “哦？什么选择？”
    “皈依佛门。”小九把匕首换做了剃刀，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这大过年的，不是早死超生、就是断子绝孙，咱能不能换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