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祂的反应是怒意。

    祂给予了这个世界生灵的自由灵魂的权利。

    然而通过祂才有灵魂的生物竟然想反抗祂！

    祂冷笑着要了结泽尔里奇的生命，突然泽尔里奇举起的干枯的手掌里一把五光十色的剑刃捅入了祂的小腹。

    「宝石剑」魔道元帅泽尔里奇所持有，以第二魔法为限定机能的魔术礼装之顶点。能够共有、使用无限并列的平行世界的大源魔力。

    属于本源之力之一，能够伤到祂投影的为数不多的力量。

    祂轻轻皱起眉头，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消弥泯灭了泽尔里奇的身躯。

    [主！]【白泽】惊慌失措。

    “吵什么吵！”祂不耐烦的低吼，一手将抽出的时间线扔到地上，一手将插在小腹的宝石剑抽出。

    金色的血液滴答落到大理石的地面上。

    祂望着自己溅满血液的双手，然后猛然转过头，眼眸深邃晦暗地转头看向十字架上瘦骨嶙峋的耶稣。

    “真狼狈啊，结果再一次被造物暗算了。”祂一手捏碎用尽所有光芒的宝石剑，随着宝石的碎片掉落在地上，祂抓住泽尔里奇的灵魂扔给【白泽】。

    【白泽】看着眼前灼灼燃烧的属于泽尔里奇的灵魂之火，愤怒的张开嘴将它吸入腹中。

    与此同时，泽尔里奇掌握的空间与时间规则变化为时间之线缠绕进它的身躯，一阵光芒闪过，那巨大的尾巴隐隐约约夹杂一根五光十色的宝石线——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之线。

    这下，祂已经收回了这个世界关于时间的所有权利。

    “退回时间，【白泽】。”祂开口命令。

    [主？]

    祂轻捻眉头，忍着这个躯体的痛楚说：“我现在这个合身的投影受到了时间法则的限制不能穿越回我未曾经历的时空，捕捉其余法则的选择也无法进行，这意味着我只能呆在这个空间等待大圣杯开启时间。”

    “怎么会？”【白泽】大惊失色。“如果您放弃投影呢？”

    祂捂着金色的血液怒吼：“如果放弃投影，那么等我绕过路西菲尔再度创造进入fate世界中的错位时间就足以让这个刚刚被我改造过的世界崩溃毁灭！

    从有限二维世界被我扩展到无限二维平面的本源支撑点在于我躯体本身，你难道让我就这样放弃这个世界吗！不要让我重复一遍！”

    [是，主。]【白泽】用干涩的喉咙回复，并且动用刚刚得到的时间之力。

    时间在飞速倒退，从树上飘落的叶子缓慢的飞回到枝条上，钟楼巨大的指针逆时针倒退，红色的弦月倒退到黑夜正空。

    祂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言峰绮礼忍痛的面孔。

    △▽

    世界倒退重启回二周目，此时的时间在一小时之前——

    言峰绮礼双手撑在祂身侧，汗水润湿了他的鬓角，他双目清醒地望着祂，他脖颈上的金色的十字架断裂落到祂的胸前。

    黑色的修道服褶皱凌乱，粘腻的香气从两人链接的身躯中弥漫而上。

    言峰绮礼的眼眸是灰暗的，但是他年轻的脸庞涌现出了一股属于孩童懵懂天真：“抱歉……”

    祂嗤笑道：“你有什么可抱歉的……”

    这时，一股无法阻挡的困意涌上祂的精神。

    被时之老人伤害投射躯体的祂不得不陷入沉眠。

    祂在做一个梦——

    神是不做梦的，但是祂在这个虚弱的投影内梦到了自己遥远的过去。

    如果创造世界的是规则的话，创造生灵则需要极为微小的一条线。

    宇宙诞生的过程中，祂为了创造生灵实验了10的五万亿次方，最终创造出适合的环境，创造了拥有个人意识和躯体的第一个人类。

    莉莉丝。

    因为有了莉莉丝，祂便能投影到这个世界上。

    在生灵出现之前，这个世界处于生与死之间的叠加状态。有了人类之后，这种能无法预料的创造命运波动的生物不断发展壮大形成了文明。

    无数人的命运交织，诞生了人择原理。

    诞生了私欲。

    在亚当和夏娃遮盖着树叶羞愧万分地看到自己的降临时，祂就知道所有的一切按照不可阻挡的命运不断向前。

    无数个人类的波动终于形成了足以挑战世界规则的浪潮。

    无论多少次毁灭重造，这股浪潮是无法停止的。

    可是没有终结的死亡法则，

    没有限定界限的时间法则，

    没有众生平等的如一法则，

    世界如何能维持存在？

    祂掌控的法则限制了人类发展的界限，于是属于人类怨恨的浪潮形成。

    弑神

    祂低下头，属于天神右翼的路西菲尔对神展开了反叛的大旗。

    祂创造的第一个意识体。

    ——路西菲尔

    祂猛的惊醒，伸出手掌想要抓住什么。

    一只宽厚的手掌抓住了祂。

    ——言峰绮礼

    fate世界中这个“喜毒草而非鲜花，飞蛾而非彩蝶。”的言峰绮礼竟然用一种无法言语的目光注视着祂。

    “你怎么在这里。”祂冷声问。

    似是被祂冰冷的目光刺痛，言峰绮礼顿了一下，组织语言小心翼翼地说回答：“……为了等你醒来。”说着他将装着热咖啡的水杯递了过来。

    祂的身上洁净又换了睡裙，被时之老人伤害过精神得到了沉睡的修养，因而逐渐恢复往日的精力。

    而面前的言峰绮礼则眼下青黑，视线落到床边的小圆桌上，黑皮的圣经半开半合。

    一切细节不言而喻，昨晚言峰绮礼彻夜守在桌旁坐着等待天明。

    “我现在醒来了，你可以滚了。”祂毫不留情的抽手。

    言峰绮礼一动不动，他本身就是木头一样的性子。

    看一点没有起身意思的言峰绮礼，祂不耐烦的将咖啡杯从他手中抽出猛地砸在言峰绮礼的身上。

    “滚”

    知道自己躯体不能再穿越时间线，性情恶劣从来不喜欢受到束缚的祂不由得对言峰绮礼发起了坏脾气。

    言峰绮礼纹丝不动的任由热咖啡砸在他的额头上，咖啡混合着血液从脸颊上低落。

    在武馆学习过八极拳，身为“代行者”的言峰绮礼不可能躲不过这玩笑一样的投掷。

    可是他没有躲开，或者说他自虐般的任由眼前这个女人对他过分的对待。

    或许这种对常人来说是扭曲的关系，却让他产生了无法描述的感觉。

    祂对于这种两巴掌打不出来屁来的人彻底激怒，狠狠地瞪过去。

    这时候言峰绮礼开口：“我愿意负责。”

    ……

    “哈？”

    你TM再说一遍？

    “我会对你负责的。”

    言峰绮礼在说什么？

    祂现在完全搞不懂了，即使将事情梳理一遍也找不到原因。

    因为祂已经将这个世界改造为了无限二维世界，人物获得了祂灌注的自由灵魂，因此有限二维的既定人物理论上拥有了无限未来。

    但是原本的世界就是既定命运，人物的性格决定了他们无法走出既有的行为规定。

    所以说，没有及时消除言峰绮礼的记忆和时间，导致言峰绮礼的命运朝向不规律方向发展。

    转变的节点是祂。

    因为祂引诱了言峰绮礼。

    如果是四战以后的时间线，36岁的言峰绮礼不会对一个错误纠缠的女人这么在意，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是个舍弃人性的邪道，他会视人类为蝼蚁。

    他或许会杀了这个女人，品尝她哭泣的悲哀。

    又或者假意让对方信任他，给予她温暖，然后再将其狠狠撕碎。

    言峰绮礼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恶人。

    而现在的言峰绮礼，仅仅22岁，虽然有着“喜毒草而非鲜花，飞蛾而非彩蝶。”的本质，但是他却是压抑本性而信善的。

    所以会自责，所以会按照教科书般的圣人标准履行世人定义的道德。

    弄清楚前因后果后祂心中的怒火一松，顺势向后一仰，倚在抱枕上看向神情认真的言峰绮礼极为不耐烦道：“哈，你认真的吗？”

    言峰绮礼认真地点头：“是的，我是真心向你求婚。我可以马上从圣伊那裘神学院离职，放弃成为正式司祭与你结婚。”

    言峰绮礼从小就跟随父亲，一直在教会学习工作。

    他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要为祂放弃一切，为祂开始。

    但是祂却毫不在意。

    啊，这个历程，感觉特别似曾相识。fate原作的背景里言峰绮礼是有妻子有女儿的，按照时间他的妻子和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也要出场了。

    记得原著中，言峰绮礼就为了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结婚，从神学院退职，放弃了即将到手的枢机主教的位置。

    啊，祂难不成是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的替代品嘛。

    想到此祂更加不耐烦了：“我拒绝。”

    早晨的阳光下，这个严肃的神父的深潭一样目光里满是疑惑。

    “为什么拒绝？相比你之前过的朝不保夕的生活我愿意给你保障。而且你引诱我不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吗？”

    “哈？啧…”祂十分不屑的抬起头，如今也已经失去了玩故事的兴趣，也不想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间内与这个乏味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只是想睡你啊，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