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被她坑得灰头土脸，本来准备给新手留点情面的手在成功抢到地主后疯狂复仇，无视塞德里克和汉娜的连声求饶无情地顺子连对三带一，算牌加预判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咔咔乱杀。

    超级加倍超级加倍超级加倍！！！

    把被坑掉的筹码都赢回来后，我把位置交给跃跃欲试的阿诺斯，旁观并指正几把他们的出牌后，出声暂时离开回了趟宿舍拿可乐压压惊，由着他们三个菜鸡互啄。回来时发现汉娜不见了踪影，塞德里克和阿诺斯蹲坐在一起，互相给对方倒玉米汁，玉米汁倒出了卡布奇诺的味道，背影看着萧索又苍凉。

    我霎时明白了。

    来来来，我们一起给汉娜大佬递烟。

    “汉娜呢？”我接过塞德里克递来的牌，问。

    “走了。”阿诺斯把最后一口玉米汁一饮而尽，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旁边堆成小山的魔法零食，“一年级晚上有天文课，她玩得忘记了时间，赶过去吃饭了……这是她输的……你手里的是什么？怎么听着好像跟我坩埚快爆炸时的声音一样？”

    “可乐。”我摇着手里刚拆的易拉罐问，“要试试吗？”

    “要，实在是太感谢了。”他无力地把杯子递过来，一看就是被汉娜坑的不轻，“我需要输入一些新鲜事物来缓缓，我已经输了塞德两次魔法史作业了。”

    塞德里克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作势要打，被阿诺斯反手按住，两个初中男生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我看着都觉得青春。

    大约是忽然意识到还有我这么个低年级学妹的存在，两个男生还没捶对方几下，就讪讪地停下了动作，双手交叠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憋笑着把加了冰的可乐递给他们，他俩的舌尖刚触到跳动的气泡，被坑得有些黯淡的眼睛都齐齐亮了亮，隐藏的赌狗之魂又开始熊熊燃烧。

    “再来两把怎么样！”阿诺斯兴奋地朝我扑过来，被塞德里克一把拉下，“我还没和你打过呢！！！”

    08

    阿诺斯那天被我按在地上捶了个遍，血虐结束后可怜兮兮地蹲坐在角落画圈圈，外附一个极其丰盛的周末，我愉快地把下两周的黑魔防和魔法史的作业丢给他写，再把天文课作业交给同样被我不留情面爆捶的塞德里克，自己课上摸鱼搞完魔咒变形草药魔药论文周末就撒欢玩去了。

    倒也没想到会撞见循着风声来找我玩斗地主的格兰芬多的小救世主和他的朋友。

    我正好没什么事干，就答应了。

    依旧是哈利带罗恩，赫敏还不在。我侧目望了眼在四处乱飞的南瓜灯笼，算了算日子，正好是三人组合体的前一个周末。

    然而当我铺好地毯刚准备对这两小只进行新手教学时，罗恩就扯着他的大嗓门嚷嚷说他们都会了。

    “你是不知道！这游戏已经在格兰芬多传遍了！”罗恩控诉到红毛飞起，“弗雷德和乔治最先传开的！他们还做了简陋版的扑克，骗我说四张相同的牌和两张鬼牌是最没用的牌，就比单张‘3’要好一点。要不是路过的李·乔丹看不下去了跟我说不是这样的，我跟他们玩的时候就要把我的两张鬼牌打下去了！！！”

    牛的牛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是亲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罗恩举手抢答的时候，哈利好像伸手用力扯了扯他身上的旧袍子。

    照例是要小赌一些的，不然这游戏会失去很大一部分乐趣，只是不知道这俩小孩能不能接受。我刚提出来，哈利就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倒过来抖了抖，闪瞎我眼睛的金色噼里啪啦从里面掉下来，声音大到让还在埋头细数过往痛斥他哥哥的罗恩沉默了。

    我看着堆成小山的金加隆陷入了沉思。

    焯，忘了他是个富二代。

    罗恩眼都看直了，他震惊地凝视看背刺他的亲爱的朋友，又看看同样失语的我，慌乱地抓住了自己干瘪的背包，干巴巴地说，声音有些变调，“……这……这不太好吧……”

    “确实不太好……”我扶额把哈利的金加隆一个个装回袋子，系好口还给他，“不一定要钱，一般是作业，零食也可以，算是筹码转换。”

    “即使愿意给钱也要不了这么多，我们不打这么大，多数是纳特，偶尔加倍狠了进化成西可……而且可以转化成我前面说的那些。”

    罗恩的眼睛又有了光。

    “我比较喜欢换成作业，尤其是黑魔防和魔法史，往上再来个天文和草药……其它几门我倾向于自己写。”我洗着牌百无聊赖地回想到了和三只小獾打斗地主的场景，输我作业的阿诺斯和塞德里克这几门课作业等级都跟我差不多，于是边发牌边随口问道：“你们作业一般拿的等级是多少？”

    09

    这个问题一下来，屋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我才发现我问了个不亚于春节问小学生考试有没有考一百分的死亡问题，两个小孩都局促地收了收爪子，脸上都浮起了几抹尴尬的红晕。

    “……A（Acceptable）。”哈利小声说，不太敢看我，“偶尔会拿E……斯内普的作业会更低一些，奇洛教授的作业都是E(Exceeds expectations)。”

    “我更糟糕。”罗恩嘟囔着，“斯内普之前给了我一个T（Troll），弗雷德和乔治看到拍着我的肩膀大笑说他们后继有人，珀西看到说我简直糟糕透了。”

    “我看过你的作业。”哈利接着说，“之前在麦格教授那看到的……你的字真好看，比大人的都好看，弗农姨父写得比你难看太多了。”

    他好像又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因为罗恩在他旁边嗷呜一声抱住了头，声嘶力竭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尤其是斯内普的！！！又难又长！！！！”

    “还有变形课的！！！怎么能这么难写！我现在看到一只猫我的腿就在打颤！！！”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罗恩崩溃抱头鬼哭狼嚎朝我吐槽难于上青天的作业时，循声扭头的哈利好像瞪了他一眼。

    ……

    我今天运气不好，抓的牌都挺烂，但因为这个小插曲，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两个蔫头蔫脑的，整一个梦游状态，几次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我赢得实在是过于轻松。罗恩愈发像一根蔫了的红头菜，哈利也好不到哪去，向上翘的乱毛都塌了，明显是被狠狠打击了自信心。

    第四轮结束，我发牌的手顿了顿，想了想把牌收起来，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

    霍格沃茨的论文，说是论文，但跟我那届届出卷王的母校布置的课程论文相比，简直就是小学数学和高数之间的差别，它没有什么五花八门的研究方法，更多的是相关知识点选择性的堆砌补充，看上去更像是笔记整理，稍稍注意一下逻辑脉络就能很顺畅地写完。

    只是查资料真的费时，没有网络的魔法世界，全凭图书馆里的藏书手动搜寻，平均两个多小时，有两个小时都在翻书。

    ……

    忘了，我是23岁，不是11岁。

    我在门口顿了顿，见他们没动静，回头发现他们还愣在原地，于是伸手招呼他们，“过来。”

    两个小孩眨了眨眼，但很快的，哈利拉着罗恩不发一言地跟上了我，罗恩被他拉得同手同脚，跟着走了几步忍不住发问：

    “我们去哪啊？”

    “去图书馆。”我走路带风，“教你们怎么糊弄……啊不，写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