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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师夹心|你们踢足球的真的很烦6

    16.

    送走赴西班牙参加青训的糸师冴后,有栖川映理和糸师凛的生活好像有些变化,又好像没有变化。这样微妙的局面,有栖川映理称之为磨合期。

    三人组变成两人组,幼驯染的关系倒是一成不变。

    “有栖川姐,哥哥有给你发line吗?”糸师凛趴在地毯上,对着亮起的手机屏戳来戳去。

    “嗯……虽然临走前和他说过有情况要和我说,但你哥这么要强的人……”有栖川映理写完手里最后一份练习,收好桌面,接上未说完的话:“可能我这辈子都等不到。”

    凛凝思苦想:“想不到哥哥会有什么情况……”

    有栖川映理见此收住话题,凛对冴的信任比他自己还高,导致凛在冴的培养下对「失败」这个概念完全没有实质印象。不要急,才11岁,再晚一些说出来吧,那个时候凛也应该能体会到了。打定主意的她不动声色,转开凛的注意力:“说起来,凛有想好要升学的事吗?”

    凛上钩了,他从手机里抬起头,看过来:“和有栖川姐一样不可以吗?”

    映理调笑:“这样的理由,和小孩子一样呢。”

    “可我现在就是小孩子吧。”糸师凛用清亮的绿瞳盯着她,理所当然地这么说道:“想和熟悉的人一起上下学,想和有栖川姐一起吃午饭,这样的理由不可以吗?”

    有栖川映理一瞬失语,回过神:“……当然可以。有点不太习惯呢,看到这张脸说出直白的话。”

    凛了然:“所以刚刚,有栖川姐把我和哥哥弄混了,对吧?”

    “抱歉,凛。”她蹲下身摸摸凛的头,“可以原谅我吗?”

    凛仰头让落在头顶的手压得更实,微微眯起眼,从眼睫间闪动的缝隙去瞧有栖川映理,“没关系的,在有栖川姐适应前,我都会原谅的。”

    害怕寂寞的孩子,不只有他一位。有栖川姐从前伤心的时候会偷偷躲起来哭,她以为哥哥和他都不知道这件事。虽然有栖川姐哭完会洗脸,会把自己收拾好,等到眼眶下的红色都已经消掉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是,一直在下雨的眼睛和从未下过雨的眼睛,这两者的区别,不需要想,不需要任何前置条件,自然而然地在看见的那一刻,糸师凛便得出了答案。

    糸师凛喜欢观察有栖川映理的眼睛。

    如果那双眼睛里出现了他,他会感到晕乎乎的、轻飘飘的,会很开心。他把这件事同哥哥说过,得到了哥哥投来的意义不明的注视。……为什么呢,哥哥不会这样吗?他问。

    不会。哥哥如此回答,一贯的坚定果决。

    他低下头去,踢起脚边的石头,踢了一个来回。他说,那哥哥,我也想和有栖川姐一起上学。靠的近一些,就能明白了吧。

    哥哥没有说话,轻微的心跳鼓动,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他迷茫地望着从脚尖滚开的石子。

    等你升上来,再说吧。哥哥伸脚拦截住那块溜走的石头,发力踢向海面,表情淡淡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17.

    日本,九月一日,上午十点。

    九月,开学季。学校门前再一次人声鼎沸。

    有栖川映理提前进校,别好学生会的袖章,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清点完人数,起身带领身后的下属前往举办开学典礼的讲堂内,维持好面上完美的弧度,对沿途路过的同学点头招手。

    “灰沼君,这次典礼主持流程有记住吗?”

    她左侧的清瘦男生跨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已经做到万全。”

    “辛苦你了。”有栖川映理停在讲堂正门前,挥手让其他人都先进去,只剩下他一位时开口:“这个学期末我会彻底退位。你能明白的吧。”

    “是,会长。”

    “拿出点自信来啊。”她将目光落在他的袖章上,“灰沼浅濑,你是我选出来的人选。明年就是我们这些前辈的最后一年,总要给前辈一点颜色看看吧?”

    灰沼浅濑同样盯着她的袖章,都是一样的颜色、布料,无论怎么看都是相同的东西,内心的躁动却在不断扩大,他回想他收到过的批评和夸赞,抿住略干涩的下唇,张口:“会长……我真的,能达到前辈您这样的高度吗……”

    “为什么要对我提问呢。灰沼君,抬起头来,”有栖川映理回应他的注视:“你要做的,不是比我更好,甚至比我更像我,而是——”

    灰沼浅濑吞咽口中不自觉分泌出的口水,身体有些发抖,但目光不肯相让,仿佛知道倘若此刻败退,便再也无法重来。他看到有栖川映理的眼睛,也看到她开合的嘴唇——

    她在说:“摧毁我的统治。”

    发声清晰,没有不明了之处。正因为如此,明了过头,灰沼浅濑才会颤抖到无法遏制住自己。隐埋在身体中的野兽脱笼,獠牙对准了面前的有栖川映理。他听到他的嘴巴在向外吐出音节:“会长,我可以这么做吗?”

    他的呼吸声逐渐粗犷。热血上涌,耳朵嗡鸣,背后出汗,手心粘腻,身体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

    有栖川映理拢好耳畔的头发,轻声反问他:“为什么不呢?今天,将是你取代我的第一步。”

    话语宛若一片羽毛落在他肩上,镇定下他所有的反应。灰沼浅濑吐气:“……我知道了。”

    “那就拜托你了,灰沼君。”她再次微微笑起来,弧度加深几许:“就用你的方案,来大闹一场吧。”

    站在她对面的人瞳孔一缩:“会长,你是说,让我去做第一位的发言吗?你不去吗?”

    “不好吗。我印象里的灰沼君,对「万全之策」的定义,里面一定有「自己成为第一发言人」的场合吧。”

    太厉害了……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便看出了他的想法,还给予了他施展想法的机会,甚至敢于让他在这种播放既定剧目的舞台上进行即兴演出。

    “是的,我的「万全」里,自然是有的,也有把会长您排除在外的万全。”

    “那便大胆去做吧。可不要指望我来替你解围哦,后辈。”

    “我会让前辈瞧好,我的颜色可不止有一点点。”

    人群来来往往,有栖川映理逆流而上,在他背后拍了一掌:“该进门了,新的学生会会长。”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

    一句话:提前卸任的感觉真好。

    有栖川映理走在飘起落叶的无人道路上,玩起用脚尖踩叶子的游戏,轻盈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悄无声息地坠落于叶面。她专注地捕捉着任何可以落点的位置,像是藏在草丛中的豹。

    每片叶子都有名字,代表了各种各样的目标。第一片,「想让爸爸妈妈抱抱她」;第二片,「想每天都看见爸爸妈妈」;第三片……第七十六片,「冴和凛的配合怎么做才能更好」……第一百六十九片,「希望我珍视的人都能得偿所愿」……最后一片,名为「东大」。

    她踩在叶上,回望途经过的路,还不到这条道路的一半。有些叶片停留在原地,有些叶片被踩碎,有些叶片被风吹走。

    风来了,落叶又掉了几分,掩藏了些许她的痕迹。

    “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有点想他。”

    有栖川映理背起手,转身,继续踩着叶子。只是这一次,没有名字。

    西班牙,9月1日,17:00。

    一个人在国外,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习惯……陌生的一切环绕在糸师冴周围。他坐在休息用的长凳上,汗水流下,毛巾搭在颈间,水瓶的重量实实落在手中。

    只要静下来,一些回忆就会瞬间蔓延上来,拽住他往下沉。

    有点粘人了,磨合期太长可不好。他拨开搭在额上的头发,想着,去剪个头发吧。

    18.

    “有栖川姐不做学生会会长了吗?”糸师凛和有栖川映理趴在海边的栏杆上,眺望远处的太阳,他最近在球队里有些找不到节奏,缺掉的哥哥像个填不上的空洞,他切实体会到了没有哥哥在的球场是何种模样。一股难以言说的焦躁缠绕心头。

    “嗯,卸任了。”有栖川映理没管背后散开的头发,今天又没有吃冰棒,扎不扎起来都无所谓。除了去观看凛的训练,她最近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好像忙碌的一切都同夏季的离开而消逝了,夏天的尾巴溜走得太快,她手还没伸出去,就无影无踪了。

    她又瞧了会海面,突然撑住栏杆,翻了过去:“凛,秋乏好厉害呀,能让人提不起干劲。”

    “还没有到秋天啦,有栖川姐的季节又超前了。”糸师凛也跟着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就如同糸师冴还在时,三人一起坐在海边。

    防波提下海浪细微,风吹起绵密的粼纹,柔和的波光浮动,亦如两人浮动的心。

    “凛,为什么说又,我还有其他超前的季节吗?”

    被点名的糸师凛即答:“在冬天买夏季的衣服。”

    “……也就那一次。谁让那家店铺说,如果买夏季的衣服,会送楼上猫猫咖啡店的免费摸摸券。”有栖川映理小声嘀咕。

    “完全被宰客了呢,弱点暴露。”

    她捏住糸师凛的脸,“不准学你哥。”

    “我没有!有栖川姐你太敏感啦!”凛乖乖地停在那,脾气好好地让有栖川映理捏了捏。

    “嘛,也有可能,不管他了!最近卸任后一身轻松呢,也说不准就是太轻松了才会觉得没什么干劲吧。”

    “那这样,会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吧。”凛拉住映理的衣袖,望她:“以前有栖川姐抱怨过的时间问题,解决了。”

    “唔……时间啊。对弓道的训练可以多加一些了。”有栖川映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有因为拉弓而生出的茧,左手右手都有,她虚握,说起新话题:“凛,你对弓道有多少了解?”

    “只看过有栖川姐射箭的程度。”

    “很诚实嘛,稍微给你说一下吧。弓道和足球的比赛规制之间没有共同之处,但得分点,都在于「射中」。而弓道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得分,它追求的是「真·善·美」三字。

    真,以本来的自我没有虚假地向目标射击。善,平心静气。美,清心,以人的礼仪之姿与弓身形合一。要求自我、弓、目标,三位一体。”她侧过头,飘进凛的眼睛里:“听起来很矛盾吧?竞技运动的正真目标不是得分,反而是帮助人去认清自我。”

    “但就是因为矛盾,所以有栖川姐才会选择继续将弓道练下去。”凛仰头,眼底被波光和人影侵染,“只要有栖川姐拿起弓箭,我的目光就会被吸住。”

    “那你知道原因吗,会被我吸引的原因。” 她站起身,从狭窄的边缘处拉弓,凝视西沉的太阳:“你的「自我」,不够强大。你会将目光放在哥哥身上,放在我身上,但你没有放在过自己身上。好好看看自己,凛。”

    有栖川映理浅淡的语调有一瞬间同糸师冴重合,她手中没有竹弓,但依旧拉得盈满,“太阳,只有一位。”右手离弦。糸师凛仿若听到了箭羽刮开空气的破擦声,他愣愣地凝视着有栖川映理的侧脸。

    “你能过你哥哥的关,但在我这里,还不及格。”

    “有栖川姐……”

    “好好想一想。你在我这里有很多次机会,即便错误,我也会在身后引导你。”

    她面上映着余晖,散在背后的发亦染上光晕,犹如一尾锦鲤,融入了水天间的漫天彩霞里。糸师凛不自觉睁大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将有栖川映理纳入眼眶。

    “我想看见谁的光芒,才是最闪耀的那个。”

    他和哥哥的光芒,谁更耀眼。糸师凛复述一次,又一次;他在理解其中含义后,头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这是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领域,这句话隐约打开了一扇他还不清楚名叫什么的大门,他现在不能正确叫出它的名字,只能感觉到心脏砰砰砰地快速跳动着。

    太复杂了。这样的反应和情感,太复杂了。糸师凛的迷茫,正在增多。而有栖川姐的手指拂过他的头顶,将他抽离了思考的状态,带着他回到陆地内侧,“回家吧,凛。”

    凛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嗯,好!回家!”

    夕阳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

    来自于有栖川映理的第一轮甄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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