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营

    御书房内,龙案上一片凌乱,地上散落着许多奏章。

    钟离辰用手揉捏着眉心,似是有揉不开的愁思。龙案下,郁元洲正拱手站在一边。

    “元洲,你对此事有何看法?”钟离辰抬眸望向郁元洲。

    郁元洲跪下对钟离辰说:“陛下,奸相纵容手下横征暴敛、欺压良民已是不争的事实,元洲愿为马前卒,替陛下清除奸相党羽。”

    钟离辰离开龙椅,快步走下来,躬身扶起郁元洲:“元洲,现在切不可冲动,奸相党羽在朝野盘根错节,势力庞大。此时我还未亲政,国政大全都在奸相手中。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与之抗衡,万不可轻举妄动。此时我们更应仔细谋划,一举拔除奸相。”

    郁元洲垂眸,点头表示赞同:“臣明白,是臣太过于心急了。”

    正说着,常奉小步进来通报:“皇上,昭仪娘娘求见。”

    “宣”

    江揽月扑扇着手上的六菱折扇,一改在慈宁宫秀气扭捏的小碎步,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御书房。

    “郁大人,有消息怎么不等我一起商量。”江揽月走到龙案前跪下,向皇帝行礼起身后,笑着揶揄郁元洲。

    郁元洲轻轻扬唇一笑:“江统领,在下可真佩服你的演技,估计谁都想不到你这么一个风华绝代、娇滴滴的美人,背地里却是如此这般手段高强的武林高手。还有你的六菱折扇,可以将它收起来吗?万一里面的毒针飞出来,我可不想因此中毒。”

    “郁大人,放心吧,六菱折扇乃是由西梁国秘制,牢固得很。”

    龙案下站着的都是钟离辰的心腹干将。郁元洲从小与钟离辰便是好友,与他一起长大。其父户部尚书郁啸城与楚堇川乃是至交好友,郁元洲一直试着策反父亲,让父亲转投皇帝麾下,郁啸城一直不同意。

    江揽月小时候是一名流浪街头的乞丐,被钟离辰收留,学习武艺,加入钟离辰的暗卫营。后因表现突出,一路擢升至暗卫白风营统领,负责保护钟离辰的安全。在一次打斗中,被人打伤了腰部,不宜再剧烈运动。恰逢此时,钟离辰刚成年,钟离辰被太后逼婚,意图塞几个冯家贵女进后宫。钟离辰找来了受伤的江揽月,给她安排了新身份,封为昭仪。一来为了打消太后的想法,二来也是为了监视后宫的动向。

    江揽月抱拳向皇帝行礼:“陛下,此次又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辰拿起龙案上的一封密信递给江揽月,江揽月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暗卫营最新探得的消息:刑部侍郎董和同收受贿赂,抢占良民财产。

    看完密信,江揽月气得一拍手,咬牙切齿道:“狗官,董和同是楚堇川的学生,搜刮来的钱财肯定是孝敬楚堇川去了。郁大将军,此事可有证据?”

    郁元洲摇摇头:“这只是受害者的一面之词,并无实证。”

    江揽月叹气:“可惜了,不然可以一举扳倒董和同。”

    “元洲、揽月,以后总有机会抓住他的错处,不要急于一时。”钟离辰安慰二人。

    “陛下,揽月一定让暗卫营的兄弟们盯紧奸相的一举一动。”

    “揽月办事,孤很放心。”钟离辰欣慰一笑,“揽月,你觉得楚临瑶此人怎么样?”

    江揽月思考了须臾,说:“陛下,臣与楚临瑶的相处不过片刻,表面看上去,此人性格温婉柔顺。不过她是楚堇川的女儿,此时进宫,肯定是为了帮助她父亲巩固权势的。揽月深知不应该干涉陛下的选择,可还是忍不住劝谏陛下,千万不要被她美艳的外貌所迷惑,楚堇川已经权倾朝野,她的女儿如果再蒙恩宠,我们就更难对付他了。”

    钟离辰目光幽暗深邃,冷意直达眼底:“揽月放心,楚临瑶是楚堇川硬塞进后宫的,我是不会对她动心的。”

    江揽月得到了皇帝的回答,安心了不少:“陛下,以后臣会再找机会前去查探她的虚实。”

    “好”

    郁元洲和江揽月一直是自己最信任的,不管发生何事,二人都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一些机密的事,自己也最放心让他们去做。

    明年自己马上就可以亲政了,可是按照现在的形势,楚堇川这只老狐狸绝大程度上是不会轻易放权的。朝臣们都阳奉阴违,明面上奉承自己,私下里倒向楚堇川。自己就算是亲政了,那也只是跟现在一样,就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要想稳稳地顺利亲政,夺得朝政大权,还需要更为仔细周密的计划才行。

    待郁元洲和江揽月离开后,钟离辰微闭双眸,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

    几日后清晨,湛蓝的天空如刚水洗过一般澄澈。

    蘅月殿内的院子里,一棵桃花树怒放着。那盛开的桃花像是一片片胭脂,染着蘅月殿的琉璃砖瓦,映着树下楚临瑶面若朝霞的粉嫩脸庞。摇曳的花蕾倒映在美人的眼帘中,双眸一闪,吹落一地的桃花。

    桃树下,楚临瑶正捧着一本医术在看。芷荷端着酥饼过来,看到自家小姐不禁替她着急,“小姐,皇上都好几天没来蘅月殿了,你都不过去找皇上吗?”

    楚临瑶翻了一页书,继续看:“芷荷,皇上要来他自己会来,他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我们后宫之人不宜去打扰。”

    芷荷放下酥饼,转而面向楚临瑶:“小姐,你都不担心吗,听说皇上昨晚刚去过江昭仪的鸾鸣宫。”

    “芷荷,皇上宠江昭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后宫都知道,我们初来乍到,无谓去与她争宠。”

    芷荷扁着嘴,嘟囔道:“小姐,芷荷就是替你不值,明明你比那江昭仪貌美这么多,皇上凭什么要冷落你。”

    听到芷荷说这么一句大不敬的话,楚临瑶忙起身用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小蹄子,你不要命了,你可知隔墙有耳这句话。如若有人将你这句话传到皇上或者太后耳中,你脑袋就要搬家了。”

    芷荷被楚临瑶这么一说,立时被吓住了,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楚临瑶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嗔笑道:“好啦,以后小心就是了,在宫里可不比在相府,更需要谨慎仔细,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

    “嗯,奴婢记下了。”芷荷乖巧地点点头。

    主仆二人正说着,一个大约二八年纪的宫女进来通传:“宸妃娘娘,太后娘娘新得了一批南洋进贡的新鲜玩意儿,请宸妃娘娘前往慈宁宫一起赏玩。”

    楚临瑶合上医书,说:“请回禀太后娘娘,臣妾马上就来。”

    宫女走后,楚临瑶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后便起身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坐落在皇宫的最北面,从蘅月殿乘轿出发后一直向北走,穿过一个狭长的过道后便是长乐宫。长乐宫门前有十几个御林军正在巡逻,御林军碰上楚临瑶的轿子后主动停下,避让到一旁靠墙处站定。

    突然从轿外传来一声惊呼:“杨晁,你怎么了?”

    楚临瑶拨开轿帘向外看,只见那些御林军都围在一起,中间地上躺了一个少年,正捂着胸口痛苦地叫喊着。

    直觉告诉楚临瑶发生了性命攸关的大事,叫停了轿撵,楚临瑶快步跑向杨晁。围在杨晁身边的御林军看到楚临瑶过来,十分惊讶,问道:“宸妃娘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懂医,你们让我进去给这位小兄弟看看。”楚临瑶解释道。

    御林军们面面相觑,十分惊讶,没想到一个妃子竟然会医人。现下四周都没有其他医者,传召御医又来不及了。一旁的几人给楚临瑶让开了一个角。楚临瑶走进去,突然瞥见扶着杨晁的将军,只觉得十分熟悉,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是谁。

    楚临瑶快速查看了一遍杨晁的伤势,发现他的脉搏细促、紊乱,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嘴唇和手指甲床呈青紫色。楚临瑶询问那个扶着杨晁的将军:“将军,你可知伤者有何痼疾?”

    将军愣神,思考了片刻:“以前曾听说杨晁患有心疾,但我们从未真正见过他发病。”

    “这就对上了,伤者脉沉纤细弱,阻滞心脉,致使胸痛彻背,心悸气短,此乃心疾复发之相。”楚临瑶搭完脉,将杨晁的手放下,转头对芷荷吩咐:“芷荷,去拿我的银针来。”

    听到楚临瑶说起病症来头头是道,众人皆叹服。

    芷荷快步来回,将一卷银针铺开来,还点燃了一根火折子。楚临瑶伸手,拔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炙烤后,对着背部的厥阴俞穴轻扎下去,接着是心俞穴、公孙穴、内关穴......

    终于杨晁的脸色转红,痛感减弱,神志也渐渐清醒。

    “醒了,杨晁,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将军耐心地询问杨晁。

    杨晁吃力地睁开眼睛,眼神慢慢恢复。他看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清丽脱俗,倾城绝美的容颜后,不禁感叹道:“你是神仙姐姐吗,我不会是上天了吧。”

    众人见杨晁醒了,还能说笑话了,一个个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都被他说的玩笑话给逗笑了。

    “杨晁,休要胡说,这可是宸妃娘娘。”将军敛着笑意,摸了摸杨晁的头。

    杨晁此时也是清醒得差不多了,定睛一看,这位貌美的“神仙姐姐”一副宫妃的装扮。知道是自己僭越了,杨晁忙想起身跪拜。

    楚临瑶忙拦住他:“不必拘礼,你这病啊,要好好养着,怎么会想到要来做御林军呢?御林军每日舞刀弄枪的,可不利于你休养。”

    杨晁注视着楚临瑶,眼里闪着亮光:“宸妃娘娘,我自小就喜欢习武,无奈娘胎里带了这个病症。要不然我早就前往边关,上阵杀敌去了。”

    将军听了楚临瑶的话,低头沉思,对杨晁说:“杨晁,是该回去同你父亲好好商量一下了。你这病啊,确实不宜再习武了。继续留你在军中,只怕是害了你啊。”

    杨晁立时瞪大了双眼,饱含热泪:“元洲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父亲,以后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不做剧烈运动。只要你让我继续待在军中,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元洲!楚临瑶心中一沉,难道此人就是自己想要接近的御林军大将军郁元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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