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揉揉

    暴雨过后,霞光从云层中透了出来,染红了天。倏然间,云层四散开来,阳光拘束不住般喷涌而出,朦胧而又瑰丽。

    层层床幔之后,宋时锦窝在黎宴怀里酣睡着。

    黎宴丝毫没有困意,宋时锦就那样躺在他的臂弯,似是有些睡不踏实,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慢慢地拍着她的肩头,一下又一下,轻声哄着,想让她睡得舒服些。

    渐渐地,宋时锦蹙着的眉头悄然舒展,安静地窝在他的臂弯,呼吸也绵长起来。

    黎宴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他静静地看着宋时锦的睡颜,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从此刻开始,他们两人之间便是完完全全属于彼此。

    不能分开。

    良久,宋时锦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愈发浓烈,她缓缓睁眼,入目的便是黎宴那张俊美异常的脸。

    “吵醒你了?”见她醒来,黎宴微微垂眸,有些无措,是他太过于明目张胆,打扰了阿时休息。

    “我只是不想睡了。”宋时锦说完一句便闭上了嘴,顺便瞪了眼黎宴。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旁人一听怕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错。”黎宴适时认错,也确实是他过于鲁莽,惹得阿时哑了嗓子。

    宋时锦给他了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黎宴失笑,他抱起宋时锦,让她靠坐在自己身旁,悠悠的晃着。

    “阿时,我们去用饭吧,现在已是酉时,午饭你也没用,若是再不吃晚饭,那身子可就受不住了。”

    “嗯。”宋时锦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她确实感到有些饥饿,毕竟运动了这么久,需要补充一些体力。

    “那阿时再躺会儿,我去吩咐御膳房传膳。”

    说罢,黎宴给宋时锦盖上丝绸薄被,将她裹了裹,又在额头上留下一吻,便掀开床幔穿戴整齐下床将床幔掖好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宋时锦透过床幔看着他模糊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他精力可真好,都不带累的。

    在心里将他编排一番后,宋时锦随即便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埋在被子里。

    好累。

    还未感叹完,就听到了黎宴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宋时锦扭头,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下意识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我没事。”黎宴拉过她的手蹭了蹭,“只是很想你。”

    宋时锦:“......”他们分开连小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她现下没有精力与黎宴说话,累得胳膊都不想抬,越歇越觉得浑身酸痛,便抽回手背对着他。

    “怎么了?”黎宴有些紧张,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生怕宋时锦不甚满意,也怕弄疼了她,“阿时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浑身都有些酸痛。”宋时锦没有藏着掖着,本身就是黎宴造成的,那她自然是可以说出来。

    “那我给你揉揉。”

    “嗯。”

    话音刚落,宋时锦就察觉到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感触,像是控制住了力道,不轻也不重,竟真让她有了些舒服的感觉,仿佛身体上的疲惫在渐渐消散,就连眼皮也渐渐耷了下来,又有了睡意。

    黎宴没有打扰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既然阿时累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宋时锦揉着眼睛醒来,见黎宴还在揉着自己的腰,便制止道:“好了,我不累了。”

    黎宴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色,见她不似作假才收回手,语气中带着歉意:“都是我不好,让阿时受累了,下次不会了。”

    宋时锦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因为她不相信。

    “我饿了。”她说。

    “饭菜还热着,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说话间,黎宴从外间拿进来一套全新的女装,有条不紊的往宋时锦身上套。

    宋时锦也伸展着双臂,附和着他的动作,反正之前已经看光了,那就没什么可扭捏的,也省得她自己穿衣。

    当看到石榴红色的外衫时,她眸色一滞。

    “阿时穿红色很好看。”黎宴解释道。

    他当然看到了宋时锦的装扮,很惊艳,红色十分衬她,没有人比她更合适这种热烈鲜艳的颜色。

    “原来你注意到了。”宋时锦喃喃说道。

    “自然。”黎宴忽地想到什么,他眼神发亮,“阿时是专门为我穿的吗?”

    宋时锦本想违心说着不是,可看他期待的眼神,还是不忍心逗弄他,便点头承认了。

    黎宴虽然猜到,但宋时锦能够亲自承认自然是更令他愉悦,若不是顾及她的身子,他现下就想抱住她转几圈。

    但现如今他也只是低着头痴痴地笑着,手中还不忘给宋时锦穿好衣物。。

    宋时锦穿戴整齐后,双脚还未沾地就又被黎宴抱了起来。

    “你身子不舒服,就让我抱你过去吧。”

    不给宋时锦拒绝的时间,黎宴三两步就出了里间,见着四下忙活的宫人,宋时锦也就选择闭口不言了。

    宫人们井井有条地端上菜肴,个个都低着头,只关注着自己脚前面地路,在承乾殿内当差,要做的就是目不斜视。

    黎宴抱着宋时锦坐下,宋时锦瞪着眼睛看向他,示意让他将自己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可黎宴好似没有接收到她的目光般,拿起银著对着她说道:“阿时想吃什么?”

    宋时锦咬牙,就欺负她说不了话是吧?

    既然黎宴不嫌麻烦,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在宫人面前失面子的人也不是她。

    想通之后,宋时锦便“颐指气使”般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

    黎宴见状也很上道,挨个地夹到她嘴边,喂着她吃下。

    一顿中晚饭两人硬是磨磨唧唧吃了许久。

    食足饭饱后,宋时锦靠着黎宴的肩更加不想动弹,眼皮也开始打架,倏然间,她听到了黎宴的声音。

    “阿时,我想带你去看看她。”

    看谁?

    宋时锦睁开眼,她看懂了黎宴眼神深处的落寞。

    “是你的生母么?”她问道。

    黎宴点头,唇角的笑意有些勉强,“若阿时不愿,那......”

    “走吧。”她当然要见见阿宴的生身母亲,虽然她对阿宴不好,但毕竟是她给了阿宴生命,去见一面也无可厚非。

    说罢,宋时锦便从黎宴怀中跳了出来,双脚刚落地,就有些站不稳,好在有黎宴扶着,才避免她崴倒在地。

    有了前车之鉴,黎宴则顺势挽住宋时锦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说道:“牵着,才会放心些。”

    宋时锦瞧着两人交织着的双手,暗道一声幼稚,但唇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愉悦的心情。

    晚间宫中的走廊中微风拂面,两侧的树叶也在沙沙作响,其间还夹杂着雨水过后青草的香味,宫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暖黄色的灯火,映得两人似是交缠在一起。

    “怎么不见徐公公?”没有看见他,宋时锦还有些疑惑,毕竟以徐公公忠心的性子,很难不紧跟在阿宴身边。

    黎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真想知道原因?”

    宋时锦扭头,暖色的光照在他脸上更显得有些暧昧,她收回目光,忽地又不想听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可黎宴却不依不饶起来,他弯腰凑近宋时锦的耳边,轻轻说道:

    “我怕你不自在,便让徐福先回去了。”

    宋时锦猛地转头,什么叫怕她不自在?

    想到一种可能后,宋时锦扑上去掐住他的腰,在心底怒吼,他竟然让徐公公知道了,那可是长辈!

    黎宴没有躲闪,也没有解释,阿时认为是他说的那就这般认为吧。

    总比知道他们听过墙角要好。

    打闹间,两人便来到了重华宫门口。

    还未进入,宋时锦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高歌声。

    随着沉重的木门被打开,院内的情形也显现了出来。

    一道身形瘦弱的女人穿着长袖舞衣在翩翩起舞,她脸色苍白,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脆弱无比。

    听到门口的响动,林挽歌停下了转着圈的身影,直直地朝着门口望去。

    “宴儿。”她上前几步,轻柔地唤了一声,可当她看清黎宴旁边站着的宋时锦后瞬间变了脸色。

    “她是谁?”林挽歌指着宋时锦厉声问道。

    “这是阿时。”黎宴挡在宋时锦面前,隔绝林挽歌不善的视线,补充说道,“我的妻子,东玄的皇后。”

    “妻子?皇后?哈哈哈哈......”林挽歌仰着头笑得癫狂,随后她讥笑着看向黎宴,“你竟然会动心?”

    “你可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林挽歌的目光越过黎宴投到他身后的宋时锦身上。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宋时锦一句话,便回答了她的问题。

    “有趣、有趣。”林挽歌转身喃喃道,“你竟然能获得幸福?可真是太奇怪了。”

    忽地,林挽歌转过身扑到黎宴面前,可还没近身,就被一旁的宫人拦了下来。

    被拦住的林挽歌双臂挥舞着,情绪异常激动:“凭什么?凭什么你能获得幸福,而我就不行?”

    “我要杀了你,是你,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林挽歌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辱骂诅咒的字眼。

    “走吧。”黎宴抿着唇,他拉住宋时锦想带她离开,带阿时过来也只是为了与她见上一面,也无所谓愉不愉快,况且这种场面也是他早就想到的,本就未曾抱有什么期待。

    可宋时锦却拽住了他的胳膊,她看着情绪极为不稳定的林挽歌,朝着黎宴说道:“我想再等等,有几句话想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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