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木牌

    顾柔将宋时锦的中衣剪开,当露出束胸时,先愣了一下,但为了处理伤口,还是将它剪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就此全暴露在眼前。

    当她看到肩膀上黢黑的掌印时,皱起了眉头,伤得很重啊。

    她拿起针包,执着银针朝着宋时锦身上几处大穴扎入,先替她疏通筋脉,长时间的高精度集中注意力让她额头浸出细密的汗水。

    施针完毕后,她随手抹了把脸,从包里掏出一个浑身透绿的瓶子,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药很名贵的,我看你很有眼缘才给你服用的,你可要早早好起来。”

    说罢,便从中取出一枚翠绿色带有光泽的丹药喂她服用,见丹药入口即化她才松了口气。

    将最为棘手的伤口处理完后,顾柔才开始着手小伤,细细地给伤口上药并进行包扎。

    在检查别处伤口时,她突然目光一凝,只见绣着祥云的枕布上渗着一丝血迹。

    这是头部有伤口?

    她将宋时锦扶起来,仔细检查了番,发现了只有枕骨处有明显的红肿破皮,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将所有伤口处理好后,顾柔净了手才拉开房门。

    见到那个男人还在门口站着,不免有些惊讶。

    只见他名贵的衣服上有些发皱,还带有血迹,这已经很久了,他就一直在这儿,连衣物都不曾换吗?

    他就那样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惊为天人的脸上似是露出了茫然之色,见她出来,才撇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就想进屋。

    这人怎么这样?

    就算不提银钱的事,就连道谢也不说一声吗?

    顾柔挡在他身前,拦住去路。

    黎宴后退一步,好似有些嫌弃,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本来还有些火大的顾柔瞬间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往旁边移了几步让出了门口的路,瞬间便顾不得道不道谢的问题,只想逃离此处。

    她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口:“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黎宴走进屋子,反手将门关好,没有理会她。

    顾柔呼出一口气,抓紧手中的医药包,刚踏出一步,脖颈上就横了一把剑,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劳烦姑娘再多等等。”

    顾柔呼吸有些急促,却在刀剑面前不敢过于表露,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憋红了脸,倒不是害怕,而是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这般对自己。

    有些生气。

    凌羽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知所措,杀人他在行,可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只能稍稍收了剑,干巴巴说道:“姑娘还是先等等吧。”

    他推开旁边房间的门,示意顾柔进屋。

    顾柔没有抬头,只是抱着自己的医疗包默默走了进去,暗自在心底诽谤:

    一个个都凶什么凶?只配当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随着重重关上房门,凌羽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守在了屋外。

    隔壁房间内。

    黎宴还是定定的站着,看向宋时锦的眼神晦暗不明,良久才轻声叹了口气。

    凌云路过守在屋外的凌羽,目不斜视,站定后才朝着屋内恭声叫了声“主子”。

    “进”。

    待凌云进屋,入目的便是自家主子的背影。

    “主子,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那枚木牌是商丘皇室的象征。”凌云将手中的木牌恭敬地递出。

    黎宴将目光从宋时锦脸上移开,走到他身前,接过木牌,用手指摩擦着上面地花纹。

    “当年商丘亡国之际,只有两位公主不知所踪。”说罢,凌云抬起头等着黎宴的下一步指示。

    等他看到黎宴身上的血迹时,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自家主子好洁净,身上若是沾染上一点污渍,恨不得立即清理干净,如今竟能忍受这么长时间?

    “谢之惟何时能到?”

    黎宴走向宋时锦,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想将木牌放回她怀中,没想到刚掀开,目光一凝,又快速合上了。

    “谢公子越明日午时……”

    “出去。”

    凌云话未说完就听见黎宴的声音,好似带着怒意,他虽不知为何,但还是退身出了房门,在他出门之际又听到了黎宴的声音。

    “让人拿一套干净的衣物。”

    “是。”

    黎宴有些燥热,烦闷的扯了扯衣襟,这才注意到自己衣物上的血迹,虽有些心烦,但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拿两套。”他补充道。

    此时的凌云虽然已经出了房门,但习武之人听力高于常人,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黎宴的声音。

    他从马车中拿出黎宴的衣物送了上去,又托人买了一套女装。

    “主子。”凌云托着女装再次叫门。

    开门的黎宴已然换好了衣物,他接过托盘后又关上了门。

    屋内黎宴拿着衣服摆弄了一番有些茫然,他抿唇朝着宋时锦走去。

    坐在床头,他想让宋时锦靠着自己的肩膀,方便更衣,但刚触及少女雪白的肌肤,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燥意。

    随着扶起的动作,被子从胸前划落,少女的肌肤光滑细腻,腰肢柔软,白色的纱布裹在身上更有种破碎的美感,胸前饱满粉嫩,瞬时间黎宴的呼吸就有些急促起来。

    他揽着少女的腰肢,略微艰难的抬起她的胳膊塞进中衣袖子中,收手时却无意间碰到了那一抹柔软,浑身地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来回叫嚣着,他动了动身子,想缓解下身体的不适感,没成想那股燥意却更加旺盛。

    黎宴只能将宋时锦轻轻放下,盖好被子,一套动作下来,连额角都略微出了些细汗,他在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等到身体的不适感与燥热完全压下去之后才站起身来,匆匆出了门。

    隔壁屋外的凌羽见他出来,本来斜靠着的身体立马紧绷着向他行礼。

    “主子。”

    黎宴走得飞快,好似在逃避什么,徒留下一句“让女医进去给她换衣”。

    没人看见他的耳根早已红成一片。

    *

    隔天,顾柔给宋时锦把完脉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药开始起作用了,她又开了些调理的药方交给凌羽,轻快地说道:“去医馆抓这些药过来,三碗熬成一碗,过不久这位夫人就能痊愈了。”

    凌羽盯着药单,一开始没敢接手,瞄了一眼自家主子后,看他没有多余地反应才接过药单离开了。

    顾柔依旧微笑着,她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生气,自己只是医德高尚,治病救人是自己的理念,不必为了别人的态度而生气,气大伤身,不宜于修养。

    可一个男人的到来,还是打破了这番平静。

    “火急火燎的叫我来有什么事儿?赶紧的,小爷的美人儿该等急了。”

    那人一进门就炸炸嚷嚷的,吵得黎宴有些头疼,随即一片金叶子擦过那人的发丝,嵌入他身后的门框上,那人见状立马禁了声。

    黎宴收回手,揉了揉额头,沉声道:“谢之惟,你安静点。”

    名叫谢之惟的男人讪讪地笑了笑,也不敢再出声,轻手轻脚地走到黎宴旁边,等待他的吩咐。

    “替她把个脉。”

    谢之惟刚进屋时就发觉床上躺了个人,但红帐环绕导致他并未看清床上之人是谁,得了黎宴地指示,他将目光移到床上之人,瞬时惊得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

    这说出去谁信啊?

    黎宴床上竟有个女人,还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之前凌云说与他大致情况时,他还以为是在框他,没成想竟是真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黎宴眉头微皱,他将床外的帷帐又拉了拉,将宋时锦遮得严严实实的,随后不满地看向谢之惟。

    谢之惟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瞬间没了什么开玩笑的心思,只得严肃起来,就想将手指往宋时锦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搭。

    快要接近时,却被黎宴按住了手腕。

    看着他凉凉的目光,谢之惟恍然大悟。

    “明白、明白。”

    他将胳膊从黎宴手中抽出,掏出怀里不知是哪位美人留下的帕子,搭在宋时锦的手腕之上,又看了眼黎宴,见他没有制止才继续把脉。

    黎宴虽有些嫌弃,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而顾柔早在黎宴提出重新把脉的时候就气得想要离开。

    既然叫了别人过来医治,这般信不过自己,那为何还要将自己绑来?

    此时谢之惟把完脉,黎宴掀开帘子一角,正将宋时锦的胳膊放回被子里。

    顾柔脸色不好,刚想转身离开,余光就扫到了宋时锦床头的木牌,怔愣片刻,还是没挪出脚步,在原地定定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你先出去。”

    黎宴的声音打断了顾柔的思绪,知道在和自己说话后,她呆滞地“哦”了一声,心神不定地走了出去。

    待人在视野中消失不见,谢之惟才说道:“嫂嫂的伤势不轻,但那女医的药效果很好,不过多时,嫂嫂便会醒来。”

    对于谢之惟的称呼,黎宴只是懒懒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正是由于黎宴未曾表态,才令谢之惟心惊。

    竟然没有否认?

    难不成动了真心?

    谢之惟刚想露出笑容,突然间想起正事又正经了起来。

    “听说这女子来历不明,还有商丘皇室的木牌,你可要想清楚。”谢之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要不我帮你查清楚……”

    “不用。”黎宴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看向帷帐里的宋时锦,目光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不在乎她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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