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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临危不乱莫水安

    县城里面的主干道路已经完成扩宽,这段时间正在原来的基础上覆盖一层水泥,下水道工程也让主干道没有了过去总能闻到的粪便味道,新建的两个工厂,给县城增加了将近一千人口,县城里物价都有些上涨。
    贾佩夫在县城里开了个当铺,往年快到年底的时候,生意总会不错,今年却是格外的差,来了个新县令,又是修路又是盖房,把人人都累得骂娘,可是好歹只要干活,都会发点银子,穷得过不去的人倒是少了很多,却是影响了当铺的生意。
    这天快晚上的时候,当铺里来了个客人,直接要找掌柜的,伙计看来人衣着讲究,不敢怠慢,忙向掌柜通报,然后把客人引到后堂,贾掌柜见到来人,急忙把门关起来,问道:
    “毛老二,瓢把子作担子,来知会?”贾佩夫问道,这是黑话,意思是“老大有啥好事了,叫你来找我?”
    “并肩子受夹,天天捏子攒。瓢把子找财喜,红货白货好。”毛老二回答,意思是“我们一帮人被人逼的没有路了,天天没饭吃,老大让来找点钱,啥钱都行。”
    毛老二是县城附近一小伙土匪的二当家,自从段小武和徐永亮来了之后,狠是打了几伙土匪,没有被打击的,也是散的散,跑的跑,他们这伙土匪到邻县了一段时间,又被邻县的土匪赶了回来,走投无路,准备回县城做笔买卖,然后再找出路。
    贾佩夫本身就是这伙土匪的暗桩,平时就琢磨着哪家油水足,哪家好下手,过去是因为县里面富户不多,风险又大,贾家也就给土匪提供个落脚的地方,这次土匪定下来要在县城里干一票大的,他平时收集的资料就有用了。
    贾佩夫踱着步,说着半文半白半黑的话:“白羊倒是找了四只,吃哪只还请狼头定。”
    “说道说道。”毛老二来了兴致,催道。
    “城里新开了两家工场,都有五、六百人,一家初十发薪,一家二十发薪,如能发薪之前找到银子所在,一次能弄近千两。只是两家工场都颇为神秘,至今未寻到银子何时如何运到工场。”
    “切,跟没说一样。”毛老二不屑道。
    “第二只羊,是十家街东南新开了一家杂货铺,我观他每日流水颇丰,又有卖盐许可,铺内定然有些现银,如能趁夜,快进快出,也会有些收获。”
    “这个行,能收多少?”毛老二问道。
    “在此管事的只是个掌柜,每日流水不一,难以确定,五十两总会有的。”
    “也太少了。”
    “第三只羊,是县城西南角王老爷家,王老爷家在此多年,田地、工场俱有,几百、上千两现银,肯定会有的。”
    “王老太爷家产上万两,现银怎么这么少?”毛老二也知道这个王老太爷,疑惑地问。
    “王家喜置办田产,听说江南刚刚又买了块地,手中现银不会多。王家家丁众多,也是一弊。”贾佩夫说道。
    “第四只羊,是莫水安,这斯在县城掌管钱粮多年,家产颇丰,不输王老太爷。据说县城今年收有万多两现银,存于府库,这斯掌管府库,若能抓到他,尽取府库黄白,三年无需开张。”
    毛老二倒吸一口凉气,说,“盗抢府库,大罪,若为人知,无处可逃。你这几只羊,要么不知羊道,要么太嫩,要么太险,无一合适。”
    “这四只羊,已经是最好的了,如何择取,还请蒋老大定夺。”贾佩夫并不和毛老二多说,已经是要送客了。
    次日将晚,毛老二带着土匪头蒋其渊又来到贾佩夫的店里,蒋其渊已经定下肥羊,就是莫水安,他的理由很简单,既然冒险,就找收益最大的,几人推演了一番,觉得有门,各自散去。
    这一日,莫水安回到家中,感觉有些异样,家里门虚掩着,儿子和老婆都不在家,连仆人也没有看到,待他进屋,门就被关上,一个大汉坐在太师椅上,看起来是个生人。莫水安一惊,问道:“你是何人?”却不想后面有人一脚踹在他的腿窝上,就把他踹跪在地,太师椅上的大汉说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你的妻儿都在我手上,你要是不听话,就只能为他们收尸了。”
    “好汉饶命,但凭好汉吩咐,家中尚有一些金银,好汉尽管拿去。”莫水安急忙说。
    “好。”对面大汉说,“老二,跟他一起,看有多少银子。”
    两个人过来,架起莫水安,带他去找银子,一会,就找出来首饰、金银之类,估摸着值一百多两,蒋其渊心中暗喜,只这一家,就远超预期,够他们这十几个人,安安生生地大半年不用开张,心里盘算着,今天这个头开这么好,后面一定会顺利。他的心中虽然欢喜,脸上却不露出,板着脸厉声道:
    “怎么只有这一点?”
    “好汉明查,小的银子都已找出,确实没有了。”莫水安急忙叩首,连声说道。
    “哼,陆高县城谁人不知,你莫大人掌管钱粮多年,只拿出百八十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来人,把那个小子的手砍一只带过来。”
    “好汉且慢,好汉且慢,小的还有一处房产,也值个三四十两,愿将地契奉上,请好汉收下,放下我的妻儿。”说着,莫水安把头磕在地上。
    蒋其渊看莫水安只是交待自己财产,完全不往府库方面说,就引导道:“莫大人掌管府库,府库中有多少现银?”
    “好汉明查啊,府库中虽有现银千两,可如果府库有事,官府必不死不休,是以官家府库极少出事,不是不想,是不值得去做啊。”莫水安急忙说明利害。不想蒋其渊却被银子冲昏了脑袋,特别听说有“上千两”,满眼都容不下其他,后面的不死不休之类,根本没有往心里去,他咬牙喝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现在就带我等去府库拿银,还则罢了,如若不然,现在就去给你儿子收尸。”
    莫水安急忙又叩首,说道:“好汉莫急,县里来了新县令后,夜间府库都由县尉巡检,我等人员不准接近,现在去不得啊。”
    “此话当真?”蒋其渊逼视莫水安问道。
    “千真万确啊,好汉,小人不敢欺瞒,好汉可派人去看看,四处都有禁军。”莫水安回道,经过这一阵对话,他慢慢缓过了点神,发现这伙土匪已经穷凶极恶,居然敢打府库的主意,如果府库真的出了问题,自己带他们去府库,也够抄家灭族了,现在唯一之计,只能以拖待变。
    蒋其渊向着毛老二努了努嘴,毛老二扭头出去。蒋其渊再问:“什么时候能去?”
    “明日辰时,禁军方撤。”
    “就明日辰时,敢耍花样,叫你家鸡犬不留。”蒋其渊说道,也不再理会莫水安,莫水安只好在地上一直跪着。
    不一会,毛老二回来,在蒋其渊耳边嘀咕了一会,蒋其渊说道,“绑了,小七看着他。”
    几个土匪过来,把莫水安捆了个结实,把他扔到墙角,闹哄哄地走了,只剩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土匪,莫水安没吃晚饭,又经一吓,这会面前只有一个小土匪,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感觉浑身寒冷,只好打着哆嗦向土匪喊道:“好……汉,能不能……给床被子,太冷了啊。”
    小土匪倒是爽快地找了床被子,扔在他身上,然后自己也找了床被子,蜷缩进去。
    次日辰时,蒋其渊过来,又对着莫水安威胁了一阵。让他前面带路,打开府库后,自有他们过来取货,之后会告诉他妻儿所在。
    莫水安连忙点头,心中想着,如此简陋的计划,真以为县城就任他们来去,越发感觉这伙土匪不是很靠谱。
    土匪解开莫水安身上的绳子,莫水安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手脚都不听使唤,土匪有些生气,踹了莫水安一脚,莫水安直接趴在地上,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走路还是有些跛脚。
    三个土匪在后面跟着莫水安,走到府库大院门口时,守门人对着土匪喝道:“府库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毛老二急忙拱手作揖道:“莫大人使我们过来搬东西,还请大人让我等进去。”
    “等着。府库未到开门时,开门的时候,自有人告知你们。”守门人仍不让他们进。
    莫水安此时却又转了回来,低声说道:“诸位,府库有府库的规矩,这会正在盘点,不许外人进出,在下进去办了手续,你们才能进去,劳烦好汉们稍候片刻。”
    “耍花样的话,小心你的家人。”毛老二又威胁了一句,然后带着另外两个土匪,靠着门边的墙坐了下来。
    莫水安此时心中在做最后的斗争,他感觉自己妻儿有极大可能已遭不测,活着连五成的希望都没有,他还需要为这不到五成的希望拼一把。
    周狐冲早已在办公室中,看到莫水安进来,一下就感受到不对劲,问道:“莫兄,出了什么事?”
    “啊?”莫水安却不知身上已经有多处疑点,被周狐冲看到,有些疑惑。
    “莫兄,家中出了何事,能否告知在下?”周狐冲又追问了一句。
    本来莫水安还有些想法,给土匪银子换回家人,被周狐冲这一问,已知原来想法不可行,但还仅存一丝希望,颤声反问道:“周兄怎知我家有事?”
    “莫兄,你从不迟到,此为其一;进来之时,我观你腿脚不灵,此为其二;平日莫兄气宇轩昂,今日面带土色,衣服多有褶皱,此其三;莫兄之言,声似哀鸣,此其四;莫兄双眼充血且无神,此其五。由此五点知,莫兄家中必有大事,还请告知。”
    莫水安本来就有把事情告诉周狐冲的想法,周狐冲这一说,莫水安知道不好隐瞒,就忽地跪了下来,说道:“周兄救我。”
    周狐冲把莫水安扶起来,莫水安把情况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说:“我观此匪,心狠手辣,缺智少谋,我家人可能已遭不测,若已不测,定要将此匪全部枭首,解我心头之恨。”
    “莫兄暂勿下此断言,即使只有万一希望,也要想办法去救,何况希望不只万一。”
    “我有一法,或可一试。”
    “全凭周兄安排。”
    “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周狐冲把计划简单说了一遍,莫水安并没有什么好办法,算是武力值小于五的文人,感觉周狐冲说的在理,就听周狐冲安排。
    周狐冲叫来几人,让他们每人推一车粮食到不同粮店,并在粮店多待一会。又叫一人,从后墙出去,把消息带给已经提拔为都头的徐永亮。
    莫水安出去将毛老二几人叫入府库,让他们跟着自己来交接钱物,毛老二本想,拿着银子就能跑路,却不想,府库里的人却用小称,一称一称地吆,还要记账,毛老二看这里人多,也不敢造次,只能耐着性子,看着莫水安办理手续。
    徐永亮得到密报后,不敢耽搁,把原来A大队的人召集过来,全部换了便装,身藏短兵器,从几个方向围向莫水安的家。
    从莫水安的消息得知,土匪至少有十人,到府库只有3人,莫水安家中有几人,还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都还不知道。
    约莫着银子称了一半的时候,周狐冲给莫水安打了个招呼,莫水安把毛老二拉到一边,说道:“二爷,我看这银子称的慢,还得一段时间,是不是我去给大爷说一声,让他莫要着急?”
    毛老二第一感觉是不能让莫水安一个人走了,就回答道:“我自有安排,你在这里等着。”然后叫上一个土匪,让他回去报信。
    报信的土匪不知道,自己被人远远地盯着,路上碰到另一个土匪,低语了几句,就匆匆回来,另一个土匪回到莫水安家,不一会,莫水安家又出来一个土匪,径直向城外走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毛老二这里的银子终于称完了,莫水安送几人出了府库院门,问道:“毛二爷,我家妻儿现在何处,还请告知。”毛老二却是诡秘一笑,说道,“一会你在东城门口等着,我们出了城,自然会告诉你。”说完,扬长而去。
    莫水安径直走向东城门。
    毛老二回到莫水安家,交了银子,蒋其渊大喜,却也不敢在城里多待,叫人驾了一辆马车,拉着货,朝城西而去。
    出了西城门,蒋其渊大笑了一阵,说道:“兄弟们,走,喝酒去,哈哈哈。”
    蒋其渊正在做美梦,前面却有十几名官军拦住了去路,各拿长枪,土匪自知犯了死罪,自是不肯就犯,各自从马车上抽出短刀,蒋其渊喝道:“冲过去,他们拦不住马车。”
    毛老二一把把驾车人推下马车,自己甩一鞭子,向着前面官军冲去,官军虽人人持长枪,却心中恐惧,看马车撞来,纷纷往旁边躲,只有站在中间什长大喝一声,不肯移动。马车之马并非是战马,看到前面有长枪,稀溜溜一声嘶鸣,居然来了个急转弯,向旁边转去,什长手疾眼快,一枪扎在马脖子上,马车上的毛老二一下就被甩了出去,又被马车撞了一下,眼看不怎么动了,马车也翻了过去,惯性往前冲了几米,就不再动了。
    车后的土匪倒是跟着冲过来,朝着不成战阵的官军劈砍,两三名官军立时就倒在地上,什长的枪还在马脖子上没有拔出,只好拔出自己的短刀,冲过去与土匪缠斗。官军这会也缓过了神,活着的聚在一起,土匪都是短兵器,冲不上去,蒋其渊气急,却也不敢耽搁,大喝一声,夺路而逃。官军在什长的指挥下,追击而去。忽听到马蹄声响,也有十几名官军骑马赶了过来,喊道:“让骑兵追,让骑兵追。”
    什长带队停住脚步,回来救治伤员,骑兵从后面兜了过来,蒋其渊知道这两条腿根本跑不过骑兵,想着自己有些武力,等这些骑兵离得近了,想办法夺一匹马,先逃出去。马上几人并不上前,纷纷张弓搭箭,几轮箭雨后,大半土匪倒在地上,站着的蒋其渊,也已经中了几箭,战斗力少了一半。忽听有人喝道:“跪地受降。”剩下三名土匪全都扔了兵器,跪在地上。
    骑兵也不下马,只是甩了绳套,挂着还活着的几人,拖着走。
    周狐冲带着莫水安来到城外,找到一处民宅,在里面看到了已经自杀的妻子,还有吓傻的儿子,心痛的差点昏过去,周狐冲手疾眼快,扶住他,叫人套了马车,送他回家。
    莫水安家中出事,请了几天假,后来审出来是当铺贾佩夫出的点子,然后土匪连同贾佩夫全部斩首,脑袋悬在城西门上好几个月。
    莫水安再来时,已经是要向周狐冲辞行回乡,周狐冲挽留他,莫水安却说:“上任县太爷走时,已是莫某离去之时,莫某总认为自己还算有些才学,贪恋于此,却是招来大祸,莫某如还不离去,定有更大之祸。”
    “莫兄确有算术之长,可到明崇岛一游,明崇岛之算术,与兄之算术,更有所长,莫兄之子,亦可在明崇岛习学。我可为莫兄书信一封,若莫兄愿往,可持书信找吾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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