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看着地上痴傻的女子，问汪挽。
    “主子，那怎么办？”
    汪挽刚刚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叫花子，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女人的画面。
    深宫，轿撵，匆匆一面。
    前世她很少入宫，见过的人屈指可数，若是大人物必须低头，很多时候她都不记得，可不知为何，见过此乞丐之后，她缺想到一些画面。
    “先把人带走。”
    “主子，带哪里？难道要让这脏兮兮的乞丐坐到我们的新马车上？”
    石头有些嫌弃，这可是新的，他坐上来还得擦擦鞋子，这叫花子得几年没洗澡了吧，身上不仅脏兮兮，还散发着臭味。
    他不理解汪挽为什么会忽然大发慈悲，救一个叫花子。
    “坐你旁边，别废话！”
    汪挽刚说完，那乞丐忽然指着石头臭骂起来：“大胆狗奴才，还不快扶本宫上去？”
    石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这话是从面前的疯女人口里说出来的？
    等他再仔细听女子说话的时候，疯女人口中却开始神神叨叨的小声嘀咕：“好孩儿，乖孩儿，娘的小乖乖，大老虎、啊呜，小猫咪，小乖乖笑的真好看啊！”
    一边说一边还做出抱娃娃的疯样子，眼神慈爱地看着臂弯里的一团空气，仿佛怀里真有个宝宝。
    石头瞧她疯的彻底，张口劝主子。
    “夫人，这人疯疯癫癫的，咱们确定要带走？她到府里能做什么啊？”
    汪挽神情一直很凝重，沈欲察觉到她的不对，轻捏了捏肩膀。
    “挽儿？确定要救？”
    汪挽回过神来，她刚刚什么头绪也没有理清楚，但直觉告诉她，此女子要救。
    “带走。”
    石头这下是不得不腾出地方给疯子坐了。
    她要拉疯女子上来，可那疯女子见他这样，却又道：“本宫就是这样教你的，没规矩，要跪下扶着本宫！”
    石头一脸不可置信，不理解这疯女子哪来这么多规矩，还真以为自己是宫里的娘娘啊？
    他无奈张口道：“都是奴才的错，请娘娘上车。”
    那疯女子依旧抱着手里的孩子，脚步轻盈的上了马车。
    石头捂住鼻子道：“我说乞丐娘娘，您坐稳喽，小的要走喽。”
    马车恢复前行，疯女子却咿咿呀呀的哼着小曲儿，听不懂，却大概猜到是哄孩子的声音。
    汪挽和沈欲坐在马车内，一人若有所思，一人看着自己的夫人。
    “你认识她？”
    汪挽摇头：“不认识。”
    沈欲沉默，不认识为什么要救？
    不过他还是没问出口，不过这疯女人癫狂的未免有些和别人不一样，竟还敢自称娘娘。
    她怎么不自称王母娘娘呢！
    接了个乞丐，马车到了汪府的时候，疯女人竟直接跟着她们进去，一点也不怯！
    “去先给她洗洗，再准备些好吃的。”
    汪寒和汪素素听说汪挽捡个乞丐回家，好奇来看看。
    “我的乖乖，你做什么，好端端捡乞丐回来干什么？嫌府上不够热闹是不是？”
    汪寒虽经常施舍附近的乞丐一些衣物与吃食，可从没想过要把人接到府上养着。
    汪素素也不理解：“挽儿，你今日怎么了？这乞丐来历不明，什么也不知，你带回来做什么？要是想发善心，大可以给她洗干净了，拿些吃食送出府去。”
    汪挽面对大家的不解，平心静气地说道。
    “我好像见过她，记不清楚了，先养着吧，等过些时日再说。”
    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汪挽只记得某个片段，再想不起来，可心中却坚持留下人。
    府里的婆子做事很麻利，汪寒交代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给疯女人把旧衣扒干净，搓搓洗洗捞上来，穿上一身肃静的衣服，将人扯到了主子面前。
    “老爷，奴才给她看过了，身上没伤，就是脑袋不好使，沐浴的时候大喊大叫，换上衣裳稳定了就给您送来了。”
    “知道了。”
    屋子里的人都打量着面前的疯女人，收拾利索之后，看着倒是眉清目秀，只是她脸上有些抓伤，像是指甲划的。
    汪挽猜测她可能是和别的乞丐争食留下的，其他倒一切正常。
    “此女子看着确实不凡，虽疯疯癫癫，但瞧着不像贱民。”
    汪寒打量了一圈，只看出这么多。
    汪素素倒没什么感觉，看着就是一般女子，年龄不小了，都快和阿爹同岁了吧！
    “不知此女子为何会疯，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汪挽也不得而知，但既然有缘，她不介意了解一下。
    “你们都给本宫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水，怕怕！”
    疯女人跳着跑到院子里，独自抱着大树转圈圈，石头跟上去看着别让她破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汪寒又头疼了：“你说你做什么好人，她这么疯，留在府里就是吃白饭，扫地都不会，还得找人看着。”
    汪挽眸光闪烁，不否认父亲说的对，但她依旧不打算放人。
    “父亲放心，这疯女人我就是顺路带来的，女儿会把她接到相府去住，找人看着。”
    “行行行，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为父不问，不过为父劝你，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一定不能轻举妄动，要以大局为重。”
    汪挽眼眸一亮：“父亲，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汪寒扭头就出门了：“为父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说话吧，我去休息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汪挽凝神，父亲刚刚的眼神，明明就是不对。
    院子里，疯女人转圈圈，石头就蹲在旁边看着，生怕人嗑破了，结果那女子真能转圈圈，一转就转了几十圈，也不累。
    石头看着圈圈，人都快晕了。
    “姑奶奶，你能不能别转了，又不是陀螺，怎么这么能转？”
    听见姑奶奶，疯女人又不开心了，张口纠正道：“叫娘娘，叫本宫娘娘，你个狗奴才。”
    又是莫名其妙的一顿骂，石头咬着牙往肚里吞。
    “娘娘，我真是欠你的，要被你个疯子骂狗奴才，你才狗奴才，你全家都是狗奴才。”
    他一骂，疯子立刻上来咬住他的胳膊。
    疼的石头一把推开女人，怒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