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心里猛沉，眉头紧皱的靠在椅背上，仿佛多日未跟人倾诉的事情得到了发泄，难受中夹杂着一丝如释重负，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是被骗了，这家岚图会馆根本不值七百万。”
“怎么说呢，这岚图会馆也不是不值七百万，只是经营不善，另外搞得确实太豪华了，远超同级会馆。”
余年一针见血，直奔要害。
天地良心，哪怕是在二十年后，余年都少见这种高级会馆，恐怕这种级别的高级运动会馆，大概率只有二十年后的北上广城市才会有。
另外，陈芊根本没有经营岚图会馆的经验，经营不好，太正常。
“你说得对。”
陈芊苦笑一声，说道：“实不相瞒，岚图会馆本来就是政府的形象工程，花费超千万，最终私人以利益互换的方式接盘，再流转到我手里，自从营业到现在，岚图会馆没有赚到过钱，我也是受了蒙蔽，才接手。”
叹了口气，陈芊义愤填膺道：“要不是遇到这群奸商，我绝对不会上当，都怪这些人！”
听到陈芊痛骂奸商，余年忍不住看了陈芊一眼，心想要说奸商，你应该才是最奸的奸商呀。
人家偷税漏税，你倒好，直接走私将所有纳税环节都省掉。
“其实依我看，这家蓝图会馆花费也不可能超千万。”
余年说道：“很多都是虚报，地是政府的，无非出个建设费用，最多五百万就能搞定下来，至于地皮，拿命估算也估不到五百万。”
这是在郊区，从学校来这里，余年都需要一个多小时。
先不说地理位置不太好，单是在这个时代普通农民工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水平，各种费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万。
余年的话让陈芊眼睛越瞪越大，难以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
余年点了点头，说道：“这种事情到处可见，只是你没接触过这种工程，不知道也正常。”
余年觉得岚图会馆的虚报算是比较小的，与后世工程虚报，这都是小巫见大巫。
得到余年的肯定，陈芊一颗心沉到谷底，“那我岂不是掉进大坑里了？”
“这个……可以这么说。”
余年点了支烟，顺带递给陈芊一根，安慰道：“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家会馆五百万肯定值，大不了你将会馆卖出去，将钱拿在手里。”
“我还欠银行二百万。”
陈芊眉头紧皱的说道：“就算能卖五百万，那我到手只有三百万，就一个多月时间，亏掉将近二百万，我这也太倒霉了。”
余年意外的看了陈芊一眼，没想到陈芊在银行欠下二百万贷款。
他抽了口烟，忽然想起了三十年后的房地产大坑，二百万买的房子，给五十万首付款，欠银行一百五十万，还了五年贷款，房价下跌，还不起银行贷款，卖掉房子居然倒欠银行钱。
这套路，简直如出一辙呀。
最震惊的是，陈芊不到两个月时间亏掉二百万，这亏钱速度太快了。
用现在的物价水平换算二十年后的物价水平，就算说陈芊不到两个月时间亏掉一千万，都毫不夸张。
接下来陈芊的话让余年更加震惊。
“就算是我想卖掉岚图会馆，五百万都没人要。”
陈芊十分无奈，这样的价格照样无人问津。
“其实我觉得岚图会馆有搞头。”余年有条不紊的分析道：“咱们这是省城，过千万人口，虽然大部分人的消费水平普通，但是不乏有能力来咱们这里消费的人，可以说市场相当不错，另外没有一家运动会馆有咱们会馆高端，这就是优势。”
“你真觉得能够经营起来？”
陈芊激动道，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当然。”
余年觉得三十年后就连郭德纲的德云社都能遍地开花，那高端运动会馆肯定没问题，“无非是经营问题，只要经营的好，就能盈利。”
坦白说，余年真没觉得德云社一个说相声的节目能有多好看。
说白了，都是炒作和消费者跟风。
有些东西，一旦涉及到高级两字，都得炒作，让消费者跟风。
换句话说，就是让消费者觉得消费这个东西有面子，就如同LV的消费者。
当然，真正有钱人除外。
说死了，其实有钱人也有这种心理，否则人家为啥不去买地摊，非要买LV？
品质保证？
LV有个屁的品质！还不如尿素袋子结实。
“要不我聘请你来经营，怎么样？”
陈芊提议道：“我给你开工资，你想要多少钱，我都依你，只要你愿意开口。”
“呃……算了吧。”
余年婉拒道：“我平时事情多，实在是没时间经营这么大的会馆，况且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经营还是得靠你自己。”
“唉，我若是能靠自己经营好，就不会找你了。”
陈芊抽了口烟，垂头丧气的说道：“早知道就不买这家会馆，现在好了，钱全部砸在这里面，钱没赚到，反倒负债，单是想想，都觉得倒霉。”
“说实话，我是没有这个资金，若是我有这个资金，我就将你的会馆买过来。”
余年半开玩笑的说道：“五百万，实在是太多，我出不起这个价格。”
面对余年的话，陈芊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忽然喜上眉梢，问道：“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不到四十万。”
余年耸肩道。
“那说个屁。”
陈芊无语道：“这跟五百万差的太远了吧？”
说到这儿，她一脸狐疑的看着余年，“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全身上下的钱真的不足四十万？”
她一直都觉得余年有实力，哪怕是个学生，身上的钱肯定不少。
好歹余年名下有一家公司，境遇再差也不能差到这种地步。
“没开玩笑。”
余年一脸郑重的说道：“我全身上下的钱加起来只有三十多万。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普通学生，哪怕有家公司，也是小打小闹，哪能比得上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