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两个人很快带着那个圆滚滚的瓜回了家。魏淮还是第一次来沈贺州的家,小区门口的保安站了四五个,个个正值壮年,身材不说魁梧,也是很健壮,薄薄的衣服布料板正挺括,衬的人很精神。
    检查的保安似乎对沈贺州这张脸十分熟悉了,没有看身份证件很自然就放了行。车开进去,沿路两边种了高低参差不齐的树和花,魏淮认不出来都是什么品种,但少说也不止三种,十分漂亮。
    沈贺州的房子在稍微里面一点,别墅之间的间距不是特别近,开车转了几个弯才到。这个工程是个新工程,沈贺州原本住在靠近市中心的公寓,后来觉得这个地方环境清幽,私密性好,就买了一套平时没工作的时候回来住。
    魏淮跟在沈贺州的身后进了门,不禁开始思考自己要努力多久才能买一套这样的别墅。仔细的算了算之后,他放弃了。
    拉倒吧,吃软饭得了。
    “要洗澡吗?”沈贺州把西瓜切成两半放进冰箱里,转头问魏淮。夏天天气太热,魏淮又是个不耐热的人,这会儿估计挺想洗个澡的。
    “要。”果不其然,魏淮也觉得身上有点黏黏的,站起来把后脑的皮筋摘了,撸了两把头发,“浴室在哪?”
    “去楼上洗吧,我刚好给你找一套衣服。”沈贺州带着魏淮上了楼,让他先坐会,自己在衣柜里找衣服。他这些年平时基本都是穿正装,休闲些的衣服大部分都在公寓,找了半天才在衣柜的角落翻出来一件印着猫头的大短袖。
    这还是一个粉丝送的,背后还有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晚上去哪吃?”魏淮也觉得自己的坐姿有点累,干脆盘腿上来,整个人背靠在沙发上,十分惬意。沙发是灰色的皮质面料,夏天靠在上面十分舒服,冰冰凉凉的。
    或许是很久没用过这个东西了,沈贺州的动作还有几分不熟练,距离有点近,弄得魏淮头皮发烫,“……稍微远点行不?”这是给猪烫毛呢还是纯粹报复他啊,魏淮纳了闷了。
    所以,“先说好,我是不太会的,”魏淮有些谨慎,“要不然我们点外卖也可以。”
    “粉丝送的。”沈贺州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都没穿过。”换句话就是,这衣服跟我没关系。
    “夏天这么热,一会儿就干了,”魏淮满不在意,“你竟然还会做饭?”
    他是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沈贺州的长相可以说是和温婉贤淑没什么关系,他的五官很立体,但眼神凌厉,眉眼间自带一股戾气,不笑的时候唇角抿的很直,线条锋利,看着就很凶。
    见他出来,魏淮讪笑着总算放下了自己的镜子,掏出手机开始刷消息。
    魏淮照样回了个收到,但这次又加了个表情包,看着能有点人情味。
    他的头发短,夏天吹个几分钟就够了,沈贺州吹完还拿了一瓶精油,倒在手心搓了搓抹在魏淮的头发上,精油味道很清淡,是一股淡淡的玉兰香,“怎么了,我的头发打结了吗?还是糙了?”
    “没有,正常护理。”沈贺州擦完,把精油放在一边,去洗了个手,回来就见魏淮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头发仔细端详。
    “行。”魏淮竖了个大拇指。
    这会魏淮也不说什么自己夏天不吹头发的话了,乖乖伸着脑袋过去,享受来自沈贺州的服务。
    等他处理完这些消息,沈贺州火都开上了,厨房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翻炒声。魏淮有心想去帮点忙,切个菜什么的他还是不在话下,但脚刚刚沾到地面上,他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收了回去。
    他不加这句话还好,加上之后沈贺州就是不想往这方面想也不行。
    等他回来就见魏淮依旧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个镜子照啊照。虽然他洗澡比较快,但怎么着也有个五分钟了。
    沈贺州就奇怪了,搞对象的时候这么直男的一个人,他还为魏淮压根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现在看来倒是比他这个男朋友还要上心,看头发那认真的眼神,跟看自己情人似的。
    魏淮看过他的舞台表演之类的视频,说实话,沈贺州这个人在台上也是一副侵略性很强的人,不接综艺不卖弄人设,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爷的形象。他觉得摇滚更加适合的沈贺州的气质。
    沈贺州看他一眼,抿抿唇,默默把吹风机拿远了一点,“……这样呢?”
    算了,他暂时不便站立。
    总之,不像个会对厨艺感兴趣的人。
    “……你还挺有童趣。”魏淮接过衣服展开看了看,好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等魏淮洗了澡开始换衣服的时候,魏淮才知道这件衣服比他看见的要玄妙多了。
    第二条是彭光,内容大概是明天还有个聚会,要他穿好点跟他去。
    第一条就是龙哥要他周二飞B市,据说有个剧组在B市的影视基地拍戏,主演疑似有料,要他去跟。
    他把冷藏好的瓜拿出来,在上面插了个勺子递给魏淮,“少吃一点,待会还要吃饭。”
    魏淮接过瓜哦了一声,沈贺州仔细观察了几遍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意思,但让他就是觉得魏淮这会儿有点奇奇怪怪的,怎么说,有点僵硬。
    沈贺州眯着眼,拧着眉头,手里拿着吹风机,双臂抱在胸`前,站的直直的低头俯视坐在沙发上的魏淮,在魏淮看着就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了……”魏淮摆摆手还想再找补找补,但沈贺州明显是不想再听他说话了,“过来!”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你干嘛呢?”沈贺州不爽了,蹙着眉看他,“头发好得很,你还能看出花来是不是?”
    魏淮回了个收到。没办法,在新工作还没着落之前,狗仔还要继续干下去,赚点口粮钱。
    沈贺州气极,干脆转身进了浴室洗澡,眼不见心不烦。
    魏淮头都没回,仔仔细细的端详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哪里分叉,“我就看看。”语气中透出一股浓浓的敷衍味儿。
    别的不说,该夸还得夸。
    他头发短,所以姿势就有点好笑,从旁边看不见自己的发梢,就只能侧着身子疯狂转脖子才能看见一点。
    “你干嘛呢?”沈贺州把晚上要吃的的菜拿出来洗干净切好,转身就看见魏淮已经洗了澡换好衣服在沙发上坐的端端正正,盯着对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好歹也先试试,我是能饿着你了是怎么着?”沈贺州眉毛一竖,有点气,“你还没吃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气质不适配。
    他说着,从茶几下面掏出了一架吹风机,插上电,翻了个白眼凛声说,“我给你吹一吹,吹完我洗澡去了。”
    “我做。”沈贺州挽了挽袖口,撸了一把魏淮湿漉漉的金色头发,“怎么不吹干?”
    魏淮有点紧张,他还挺喜欢自己这顺滑的头发的,不会发质变差了吧。
    简而言之,他对沈贺州的手艺保持怀疑的态度,但出于说话的艺术,他又加了一句,“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是觉得做饭太麻烦了些……”
    沈贺州动作很快,刚好饭点,桌子上就摆好了三菜一汤,魏淮闻到味道,却不着急着过去,而是举着手机假装自己在看视频,然后用余光瞟着沈贺州的位置。
    “过来吃饭。”沈贺州见他没动静,以为是在处理什么事情,毕竟摄影博主确实要经常看着手机,就叫了一声。
    “这就来,你先坐着吃吧。”魏淮装的很的样子,偏过头回了一声,见他确确实实坐在椅子上,应该看不见自己后背的时候,他站起来了。
    沈贺州没动筷子,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在沙发那边冲电,看魏淮都走到这边了,他也就没开口让他帮着带过来,而是自己起身过去拿。
    魏淮眼看着就快要做到椅子上了,谁知道沈贺州竟然站起来了,吓得他立马背过手去,就像一只蚂蚱似的,突然蹦老高。
    当然他也没有特别剧烈的动作,但在走的好好的沈贺州眼里,无异于自己旁边原本挺正常一人,突然就抖了一下,两条胳膊像风一样背过去的动作,简直无法忽略。
    “……你干嘛呢?”沈贺州说完,觉得这话有点似曾相识。
    “……哈哈,没啊,”魏淮干笑着,但依然没有放开自己的手,腰背挺得笔直,像卫兵似的,就是这动作着实有点滑稽。
    “你没事你捂屁股?”沈贺州眯着眼探究地上上下下打量,视线简直跟X光一样犀利。
    魏淮沉默片刻,“真没事。”
    沈贺州拧眉,啧了一声,“怎么着难不成我给你拿的裤子破了?我给你再拿一条不就完事了?”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吗?小姑娘一样。
    沈贺州有点嫌弃。
    “你要拿什么去拿啊,”魏淮说,“我这就坐下吃饭了。”转移话题转移的十分僵硬。
    沈贺州狐疑的看他一眼,见他是在不想说,只能转过身去继续朝沙发走。
    魏淮松了一口气,放开手转身就想坐椅子上,结果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话,“我看到了……”
    他转头,就见沈贺州一副似笑非笑,十分杂糅的表情。
    “你想笑就笑……”魏淮叹了口气,反正被看到了,也就羞耻那么一会儿,这会儿也不遮遮掩掩的,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吃。
    “哎,你再给我看看呗?”沈贺州这会儿不消停了,拉过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在魏淮旁边,“起来,再给我看看。”
    “想都别想。”魏淮郁闷的吃了一口白米饭,说什么都不愿意站起来。
    “你羞什么啊?有本事你今晚上就焊死在椅子上。”沈贺州拧眉,不赞同地看了一眼魏淮,只是其中看好戏般的戏谑怎么也挡不住。
    魏淮瞥他一眼,心态已经转变成了就不想让沈贺州如愿,“拉倒,我就坐这了。”
    啧。沈贺州皱了皱眉,拿了自己的手机坐在位置上,“不给看就算了,小气。”
    魏淮见沈贺州放弃了,就专心吃饭,没想到沈贺州做菜还真有一手,味道真不错。他们就两个人,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怎么轻松怎么来。今晚沈贺州的话格外的多,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魏淮家里以前的狗叫什么名字都聊,一顿饭硬是吃了一个小时。
    等饭吃完,魏淮也没多想,只觉得大概沈贺州今天的倾诉欲特别强烈,这才抓着他聊这么久。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还是年轻了,段位不够。
    “咔嚓—”魏淮正在收拾餐具,乍一听见背后的声响还有点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下意识就想去捂自己屁股,却被两只手上拿着的碗盘耽误了,只能转身看着刚刚拍完照的沈贺州笑的正欢。
    “喂,这就犯规了吧?”魏淮气闷,强烈谴责这种偷拍的行为。
    沈贺州笑意融入眼底,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隐约可见魏淮的身影,“不好意思,这就设成屏保。”
    “啧。”魏淮转身把手上的东西放进厨房,屁股上大大的猫爪印顿时没了遮挡,大刺刺的亮出来。
    跟衣服上的猫头是同款的栗色,上面还有一些咖啡色的条纹,爪子印的十分Q弹却不失真实,肉乎乎的,呈现一个微微聚拢的姿态。裤子不是特别宽的设计,属于刚好会被撑起一点点弧度的那种宽松程度,看上去就像是那个部位被那只嫩乎乎的猫爪抓在手心一样。
    就很奇怪。
    魏淮甚至还试过把裤子反过来穿,就是把有猫爪的那一面穿到前面,反正这种版型的大短裤正着穿反着穿都一样,但他试过之后沉默了。
    然后默默的又换了回去。
    就很怪。
    穿在后面起码自己是看不见的,心里还能舒服点。
    沈贺州一路跟在魏淮身后,摸着下巴欣赏他的屁股……上的印花,一时间觉得手心直犯痒,就想上去摸摸。
    他见魏淮放好了易碎的餐具,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向魏淮伸出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魏淮站在前面毫无所觉,直到自己屁股被人捏了一把才嘶了口气。
    “我靠,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呢?”魏淮身子一僵,再度捂住了自己的屁股迅速转身,呵呵干笑了两声,“搞偷袭是吧?”
    沈贺州看着魏淮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咳了一声,眼神乱飘,他没想到自己还真伸手去了,一时间有点心虚,“抱歉。”说着抱歉,但却一点歉意也没有。
    魏淮瞪他,脸上还挂着窘迫的表情,但眯起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威胁,“你知道有句老话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
    “怎么?”沈贺州一点反应也没有,挑挑眉,闪过一丝促狭,“你又不是老虎。”
    “呵呵,”魏淮又呵呵笑了两声,压下心里的别扭,换上气定神闲的表情转了半圈,扫了一眼沈贺州的下`身。
    呸,老子迟早捏回来,捏他个十遍八遍。
    他愤愤地想。
    晚上魏淮和沈贺州也没闲着,穿戴整齐一起出了门。
    虽然是夜晚,但A市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永远不会陷入黑暗,街道上的路灯快速向后闪过,形成两条明亮的霓虹灯带,再往后是一座座高楼,大多都还亮着一块块的灯,闪着米幻的光。
    在车里沈贺州摘掉了他的帽子和口罩,英挺的面容在灯光的闪烁下透出冷峻的感觉。
    车辆逐渐偏离市区,沿路两旁的灯火越来越稀疏直至消失不见。车辆开了将近两小时进入了盘山公路,一个接一个的弯道转的人头晕。车里放着动感的音乐,成为这寂静中唯一鲜活的色彩。
    一路向上,最终沈贺州把车停在山顶,“就是这了。”
    魏淮下了车,左右看了看,没觉得这个山头和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不同,沈贺州靠在车的引擎盖上,少见的点了一根烟,猩红的一点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不知道为什么,魏淮觉得自己似乎总是来山上似的。
    “看见没,那边有几架天文望远镜,原本这里还搭了几座小木屋,准备没事的时候过来散散心喝喝茶什么的,不过后来搁置了。”沈贺州指着前面淡淡道,烟雾在他的指尖弥漫,“一整座山都是私人的,原来的主人出国了没空再搞这些,就转手卖我了。”
    “这样啊。”魏淮挑了挑眉,打开手机的照明,沿着稀稀拉拉的十字路往那边走去,沈贺州就跟在他后面,一步一个脚印踩着魏淮的脚印走,莫名从中尝出些许快乐。
    放在这的就是几架入门级的单筒,适合在城市里看个月亮什么的,不需要怎么保养,就放在这,反正也不心疼,操作也简单,免得调试半天,很方便。
    “所以你就是带我来看星星?”魏淮看完,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沈贺州。
    嘶——,有一说一,可以但没必要。
    “不是。”沈贺州淡淡的瞥他一眼,“我只是带你提前来看看我们未来居住的地方。”
    准确来说,是未开工的原始地皮。
    好家伙,魏淮吸了口气,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展现财力是吧。他们回到车旁,两个人并排坐在引擎盖上,沈贺州指了指面前的一整个山头,“几年后,这里就会建成一座辉煌的山地别墅。”
    “我们的,懂吗?”
    他斜睨着魏淮,之间快要燃尽的烟被掐灭丢在一旁,恣意潇洒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大佬的形象,大概类似于“眼前的土地都是朕的江山”这种,就差把有钱俩字写在脸上了。
    “哦?”魏淮看着他笑了,这话说得怎么跟个暴发户似的。他现在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说实话,下午的事让他现在依旧耿耿于怀。
    于是魏淮伸手扣住沈贺州的后脑,沈贺州以为他是感动到了,被自己的气质所折服,心里还有点小骄傲,顿时脸上带着矜骄的表情自觉凑了过去,同样按住了魏淮的后脑。
    “你放心,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他像大佬包养金丝雀一般的台词还没说完,就被魏淮打断了。
    两个人呼吸相融,口腔中还残留着刚刚的烟草味,淡淡的尼古丁干燥而又苦涩,在魏淮潮湿绵长的吻中变得越发醇厚悠长。
    两个人的位置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魏淮站在地上,低头亲吻坐在车前盖上的沈贺州,双手扶着他的腰,沈贺州的腰线稍微摸一摸就会崩的很紧,还带着点颤,舌头又软又滑。
    沈贺州坐在车前盖上,不好用力,只能被压着亲,偏偏他还想和魏淮再靠近点,最好能贴在一起,好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中,这样就只能奋力勾着魏淮的脖子前倾,努力往上靠,脖颈的线条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透出献祭一般的决然来。
    他今天穿的是松紧的裤子,魏淮的手顺着腰线下滑,在沈贺州沉迷亲吻时偷偷的溜了进去,然后找到位置,奋力一捏——
    “草,魏淮你是不是有病!”沈贺州浑身抖了一下,睁着那双略带水光的眸子把笑的乐不可支的人推开。
    “唔,这可不能怪我,可是你先动手的,”魏淮还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闪着潋滟的光,看着就跟带着艺术气息的圣洁美少年似的,特有味。但偏偏他抬起右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气质一下子变得绮糜风流起来。
    草了,沈贺州恨恨地看着跟个二傻子似的魏淮。
    臭直男败坏气氛还真有一手。
    “不错,挺软。”魏淮干咳两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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