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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杀仇人

    第十八章杀仇人
    丑时四更,打更人正敲响了梆子,一下,又一下。
    这条小巷并不长,转过拐角便可到顾家巷了。顾家巷如其名,只住着一户大户人家顾府。但顾府的门房老仆很好说话,每次打更人路过时都会讨上一杯清茶。
    这条路本来是只有打更人一个人走的。
    忽而窸窸窣窣,不像是暗巷里的耗子,倒像是两三个人的脚步。
    打更人悄悄屏住呼吸,燃起手中的火折子。火花噼里啪啦地响,寂静更显寂静,打更人从巷口探出头。
    三个人,有男有女,凭空出现。
    月色白惨惨的,打更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哆嗦地伸出食指喊,“鬼啊!”
    凉风吹过,他浑身吓出冷汗。打更数十载,头一回撞见鬼打墙。
    眼看着就要晕过去,那三人中的少女连忙走过来扶起打更人,她的面容很是清丽,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鬼魂。
    舟月放轻了声音,“老伯,您知道顾府怎么走吗?”
    似乎有清风吹过,蓦的,那铃铛响动起来。铃音幽怨,如泣如诉。
    只不过为了这么小小一个练气期,废了那么多弟子,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三个人各怀着心思,悄悄加快脚步。
    转眼到了顾府。
    舟月本想走在前面,却忽而被朔风挡在了身后,少年说,“我去,本来也就是我要报仇。”
    走到一处水榭,老仆无声无息得地扭过头,“主-人-在-里-面-等-你-们-”
    鬼使神差地,打更人喃喃道,“顾家巷,就在前面,拐弯就是。”
    “好了,我们这便去顾家巷吧。”
    这铃铛的制式很熟悉,正是当初荒园外悬挂的青铜铃铛。
    以此为令,隐没在夜色里的无数傀儡钻了出来,围在水榭四周,如同一堵堵人墙。
    少女的话语仿佛有清心宁人的魔力。
    这是一道消除记忆的小法术,可以使打更人忘记今晚所见。舟月又在他身边布下一道防御结界,以免有意外发生。
    舟月迈出一步,周身剑气如丝刃般瞬间绞碎轻纱,她终于看清了那刘禧的面容。
    她想了想,右手的青色灵光在打更人眉心一点。打更人的眼神逐渐从清明变得呆滞,身体半软,倚着墙壁睡了过去。
    他果断撇下戴着素纱帷帽的蕴香,一蹦一跳地跟在舟月身后。也许因为来时只记得披了一件外袍,此时少年高高束发后的雪白发带也在轻盈地晃动。
    刘禧摔碎了茶杯。
    她让他乖一点诶。
    朔风瞥了一眼昏睡的打更人,转过头时又对舟月露出一个温和无辜的笑容,说道,“好。”
    练气期怎么能对得上元婴期?
    舟月拉住朔风的衣袖,“可我也承诺过,要陪你一起报仇。”
    刘禧坐在香案后,看上去人至中年,但面白无须,仿佛极好说话的样子。
    眼神很真挚,看向他时瞳孔仿佛在闪光。
    少年的耳尖慢慢染上绯色,他默默回到了舟月身侧,却还是不肯退后一步,“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那灯笼里,有东西……”舟月伸出手指,青绿色的灵光在指尖一闪。灯笼的外皮瞬间剥落,里面没有烛火,却有一个仿佛被烙铁烧红的铃铛。
    水榭临湖,四周有轻纱,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小友不远万里前来一叙,刘某粗茶淡饭,还请不要计较啊。”
    轻纱随着声音拂起,水榭里面坐着的人确实元婴期无疑,是刘禧。
    顾府很大,有很多长廊,曲折回环。
    舟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有些懊恼,就知道凡间乍然出现修士会让凡人受惊。
    蕴香摇了摇头。同为女子,她看得出舟月对朔风只是后辈之谊,这少年大概要失望了吧。
    舟月厌恶道,“杀人取心的勾当,便是你做的吧。”
    刘禧偏了偏头,这些傀儡是生前伴在他身边数年的弟子肉身制成,可不是魏明那草包可以相提并论的。
    只是——
    老仆提着一盏白纸灯,动作很僵硬,语调也是僵硬的,“我-家-主-人-请-各-位-来-”
    大门打开了,出来一个老仆。
    顾府修得很是气派,朱红大门,镏金门钉,檐下挂着着两盏红红的大灯笼。
    蕴香有些失笑,朔风是不待见她的,或者说他是不待见所有插在他和舟月之间的人。
    罢了,反正她会护着他的。舟月想。
    刘禧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道,“不错不错,怪不得神剑被你们所取。”
    这是傀儡,舟月几乎可以不用灵力分辨。
    她想了想,努力学着以前师父的口吻,耐心道,“朔风,你要乖一点。”
    他又提着白纸灯,如同被扭动发条的木偶,步伐僵硬地离开了。
    他抿一口茶,叹道,“茶凉了,我很遗憾,看来今日无法邀请各位一同品茗了。”
    想到听潮楼的那个老人的“忠告”,刘禧不屑地嗤笑一声。
    舟月也不想再和这个无恶不作的刘禧继续纠缠,向蕴香点了一下头,神色一凛,“速战速决,我去擒那刘禧,你替我看好朔风,不要让他受伤。”
    蕴香掀开帷帽,露出两条狐尾,郑重道,“仙子请放心。”
    “用不着。”朔风冷喝一声,身法轻灵地攻向傀儡,“我可是杀手,而我手中的剑已经很久不见血了。”
    少年唤出了寂华剑,剑光如雪,扑向傀儡时又化作利刃。
    这些时日,他每日每夜都在修炼舟月给他的心法和剑谱,眼下正是检验的最好时机。
    若他连这些都做不到,又怎么能报仇、怎么能完成给舟月的承诺呢?
    他从不是会背弃承诺的人。
    刘禧放松了身体,朝舟月微笑,“你说要来擒我,有趣,有趣。”
    听潮楼给他递消息时,只说朔风身边有一个神秘少女,让他小心。他本就没放在心上,人间修士少之又少,何况他已是用秘法修炼到元婴期的修士。而只差一步,他便能突破至化神期,重新为自己炼制出一副完整的男人躯体。
    眼前的意外来客,正是他突破境界最好的养料,刘禧在心中畅快地想。
    “你太过猖狂滥杀,天道不能容你。”舟月摇了摇头。
    少女的身影在月色下模糊一瞬,空间似乎也扭曲了一分。
    刘禧只觉得水榭里有风穿堂而过,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咙。
    “你不是我的对手。”
    少女的语气漠然。
    她没有立刻杀死刘禧,因为她知道,朔风更想亲手杀死他的仇人。
    刘禧只觉得浑身的灵力都在少女的威压下流通不畅,他无法,只好咬牙拉动木案下的暗锁。
    锁棍哗啦哗啦地从水榭木板下冲天而出,如无数根铁栅栏,要将中心的舟月锁在铁笼里。
    这是他费尽心思找来又施加了符文的玄铁,只要被困在中央,一只蚂蚱都不可能飞出。
    刘禧刚想冷笑,便见到舟月凌空后翻,本来要困住她的铁棍也如泥削断。
    切口有细小的火花爆裂,还是那少女身上的剑气。
    刘禧眯了眯眼,这少女的境界难以揣摩。
    “这样的牢笼,无法困住我。”
    舟月悬在幽幽月色下,没有拿剑,却不知道四周哪里有剑气迸发而出。
    如一团流星炸下,整个水榭都被轰得四分五裂。
    而她似乎握住一缕柔软的清风,那清风便化作一柄利剑。
    舟月握紧手中的“剑”,剑意如千山飞雪呼啸而来。在风中,一道完整的剑气在刘禧鼻尖分散成无数的叶,叶又如飞刀,精准锋利地刺向了刘禧的丹田和十二筋脉。
    只是一霎那,刘禧丹田处的元婴碎了,筋脉也被废掉了。
    但少女仿佛是故意,最后给他留了一道生气,使他不至于死去。
    刘禧苍白着脸,这数十年的修为转瞬如大厦倾倒、灰飞烟灭。
    此时,水榭外的傀儡也垒成尸山,尸山上的少年浴血朝他走来。
    甚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尘埃落定,刘禧彻底心如死灰。
    可他还是不甘心,“你们到底是谁?”
    “和你有仇,要杀你的人。”朔风冷冷道。
    刘禧几乎是在咆哮,“我从来没有过你这样的仇人。”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逃跑。那听潮楼的老头果然还是算计了他,枉费他年年上供心脏。
    朔风歪头笑了笑,露出唇边的虎牙。虎牙很亮,还染了血,他问,“是吗?”
    舟月看见,朔风提剑走近了刘禧,一步一步,沉重如铁。
    她默默地用灵力制住刘禧,等朔风杀他报仇。
    月光很亮,那走来的白衣少年笔直如雪松,又像一把沾染重重血气的铁剑。
    他举起剑刃,刃尖映出一点他眸里的血光与寒色。
    朔风在刘禧的肩颈砍下了第一刀,“这一刀,是我阿爹的。”
    剑锋入骨,血肉四溅。刘禧瞪大了眼,可一时半会儿又无法死去。
    刘禧终于明白,这少年是故意要折磨他,将他一刀刀凌迟处死。
    第二刀依旧锋利,“这是我祖母的。”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无数刀落下,无数血水紧跟着爆发。
    刘禧已然变成了血人,他觉得自己像被钉在案板上的死鱼,任人宰割。
    朔风没有收剑,继续漠然道,“这是我家满门的。”
    满门之仇?死在他手上的,只能是凌家了。
    刘禧低头,血气上涌。他脑中想到什么,头目欲裂,喉中一口鲜血喷出,“你是那孽种。”
    朔风似乎要印证他的猜测,他笑了笑,但眼里杀意浓重如漆。
    “这是朔北城百姓的。”
    果然是那凌家余孽,刘禧难以置信地仰头盯住朔风。
    这个少年的面容,细细看来确实和那人有些相似,同样的面容秀逸桀骜不驯,也同样的让上位者感到不快。
    而一个朔字,更是让他再清楚不过。
    刘禧以为自己必将做那少年刀下亡魂了,怒道,“你以为是因为我天要凌家死,凌家不得不死。”
    “天无道,残害忠良,鱼肉百姓。”
    朔风没有讶异,声音很冷,杀意如同实质,“那我便掀了这天。”
    寒月高悬,他握紧剑柄,手上和脸上的鲜血几乎要把他吞没。
    朔风最后提剑往刘禧心口刺去,心中快意如疯草般增长,他终于报了一个仇。
    没想到,蕴香急忙使出一道灵力打偏了朔风的剑刃,“道友等等,我还不知张瑾魂魄的下落。”
    朔风回头,月光将他的面容照得清冽如雪。舟月看见少年的眼黑沉沉的,没有聚焦,而眼尾的红迤逦脆弱。
    他像是一片被血色染红的枯叶,在风中飘飘摇摇、将要坠下。
    糟糕!
    舟月冷喝一声,抓住了少年飘扬的雪白发带,一道碧绿灵力击向朔风的后脑。
    “朔风,清醒一点!不要被杀意蛊惑了心智!”
    雪白发带仿佛开关,少年眼里的黑雾逐渐驱散,瞳孔重新变得剔透又清澈,仿佛还闪着星星水光。
    朔风收了力道,神色恹恹,眼眶红红的。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对少女道,“我错了,舟月,你不要生气……”
    雪白发带终于又乖乖地垂在少年的束发里。
    舟月觉得朔风仿佛是只不小心浸泡在水里的猫儿,浑身湿漉漉的,还眨着泪光连连的眼睛向岸上求助。
    于是她软了心,柔声道,“朔风,我没有生气。”
    她拉住朔风的衣袖,低头认真擦干他手上的鲜血,转头看向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刘禧,问道,
    “张瑾在哪里?”
    张瑾?
    刘禧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挖了很多人的心脏,也得到过很多徒弟上供的心脏,但这些心脏大部分都上供给了听潮楼。
    于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刘禧古怪地笑,“在听潮楼。”
    那老人想将他做鱼饵,他便要拉听潮楼一起做陪葬。
    还未等到朔风再次动刀,刘禧已经死去,伏在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听潮楼?又是听潮楼。
    舟月轻皱眉头,而似乎有人听到她的心声,水榭旁的湖面掀起涟漪,继而是巨浪。
    巨浪里,水中的明月分裂,变成了两轮相对的弦月。
    一个老人的声音从月色幻影中遥遥响起,“寂华仙子,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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