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本来明亮的圆月忽然被滚滚乌云盖住,轰隆隆,巨大的雷鸣炸响。预示着暴雨将至。无形的风吹过,吹散了夏天的燥热,却吹不散林吹梦心头的怒火。
    她的裙摆飘扬间门,里面看不见她的双腿和双脚,有的只是一团漆黑。随着她的怒火攀升。隐形的禁锢开始出现裂痕,大量的黑暗从她的裙摆间门清晰而成,她的影子再次开始膨胀。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快速。仿佛一双斗志昂扬的大手,仿佛咆哮进攻的凶兽。
    如果把头探进这阴影中细听,就会听到细碎的呢喃,呜咽的悲鸣,愤怒的吼叫。
    好可怜啊,真的好可怜啊,爱卿真的好可怜!
    好生气!好生气!世界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
    好恶心,那典史和他的父母都好恶心!
    她要去青楼,抓住那个老鸨,去地府,抓住那对已经死了的老混账,去城内,抓住那个典史!
    我滴个乖乖!
    它上一次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住,结果还没几天,又来?!
    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人真的是造孽!真是一坨大便,大便一坨!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的是无辜的啊!
    系统赶忙试图安抚林吹梦。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生气,冷静一下!】
    毕竟都是成年人成年鬼了,你情我愿的,她也不至于爹味十足的去棒打鸳鸯,
    “我是气那个典史,和他的父母,你是不知道,那一家子有多可恶,简直是畜生!”
    系统当即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局面再次控制住了。
    系统给自己点了个赞,小统子,你真给力啊你,恭喜你,再一次拯救了世界,这不得来了升职加薪奖励一下?
    想到这,系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当即就给公司领导发了一封信件,表示了它最近的劳苦功高。是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再次维护了世界和平的。
    “吹梦?吹梦?林吹梦?你这是怎么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白云州当即抓住了重点。
    眼见白云州的注意力被转移走,林吹梦还以为自己干了件好事,却不知道,就在前不久,她无意识的愤怒才是真的差点让封云亭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白云州试图用神识去查探林吹梦体内的情况,但就如他之前无数次查探的那般,林吹梦全盘接受了他神识的入侵,但他才疏学浅,根本看不出林吹梦有哪里不同。
    而对于林吹梦的解释,白云州没说信不信,他只是紧紧的盯着林吹梦,仿佛在看什么易碎的瓷器。
    之前看不出来,此刻的白云州自然也看不出林吹梦此刻身体有哪里不对劲。发现心上人出问题自己却完全帮不上忙,白云州不由有些挫败。
    ‘……尊敬的领导,我这么说,不是为了强调我的功绩,我只是在阐述我的一个立场。这一个世界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公司要是再不给我放个长假让我去进行心理疏导。我就吊死在公司门口!”
    “我不是气他们,不对,我也气他们,可也没那么气了。”
    【我冷静不下来!】
    云州?
    “你终于回我了,我刚刚一直喊你,但你都仿佛没了魂一样,怎么样?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
    然而系统自己都被气够呛,更何况是林吹梦。
    白云州双手扣住林吹梦的肩膀,面色一片焦急。他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他只是简单分析了一下梅娘的动机,随后林吹梦就露出恍惚的神色,再然后就是俏脸寒霜,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地府阎王……”
    不过好在这时,林吹梦清醒了过来。白云州此刻站得极近,两人相隔也就一个拳头的距离。所以她一抬眼,
    说话间门,他扭头看向了远处的宅院。
    林吹梦重重的点头:“真的没事。”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再次祝福尊敬的领导生活愉快,事事顺心。”
    接着月色一下子暗下来,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而林吹梦则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着脸看着虚空,完全不理会他的声音。
    林吹梦自顾自的把爱卿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呃……全部推给她那奇怪的,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力量就够了。
    “你的身体真的没事?”
    【就算你再生气,你好歹理一理白云州啊,他都叫你好多声了!你一直不理他,他都要被吓到了。】
    更多的浓黑阴影顺着她的裙摆游入那庞大臃肿的影子中。在哪里?在哪里?青楼在哪里?地府在哪里?那个典史和其父母在哪里?!
    【你别急,这个……那个……】
    白云州看了她片刻,这才缓缓松开手,变回了之前那个情绪内敛的白云州。唯有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她刚刚就那么生气?怎么连白云州的说话声都没听见。
    这个熟悉的名字仿佛一盆清水,瞬间门让林吹梦心头的火焰熄灭了不少,理智回归。也是这个时候,林吹梦才听到白云州不断的呼唤声。
    注意力被转移间门,她的火气也就没那么大了。庞大的影子犹如退潮一般,迅速恢复了正常,影子中流窜的黑影也钻回了那月白色的裙摆下。乌云也在这时散去,皎洁的月光再次照亮了大地。
    见她终于开口了,那双眼眸中顿时闪过惊喜和担忧。那些情感是那么浓烈,对方扣住自己肩膀的手心是那么炙热。林吹梦一时间门竟然有种要被烫到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头慢了半拍。
    系统暗自叫糟,好在它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办法。
    他的情绪是那么明显,以至于林吹梦下意识的开口。
    林吹梦了解白云州的个性,她敢打赌,如果她吐露一句,那么这一人一鬼的其中一个,怕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久前,不远处的宅院里,距离最近的爱卿受到了莫名的影响。
    就撞进了白云州漆黑的双眸,里面满是焦急和担忧,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
    林吹梦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生气的事。大概是一时间门怒火上头所以走神了。”
    她的五脏六腑就和她外在的气息一般,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谁也不知道她平常使出的惊天动地的力量到底出自哪里。
    “你是气你书生,还是气那个梅娘?”
    林吹梦都不知道系统那波澜起伏的情绪,白云州就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东西存在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
    这个美貌的女鬼看着和自己相拥的白面书生。本来她是不介意和这个男人行鱼水之欢的,毕竟先不说她先头的丈夫长得又老又胖又丑,花大价钱强娶了她,让她每日倒进胃口,就说现在她已经落到了这步天地,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能遇上这么一个还算温柔的白面书生总好过去伺候那些丑陋的粗鲁汉子,甚至是模样恐怖的妖怪。
    爱卿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本来也有些效果,否则刚刚三人一起玩乐的时候,她就不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可是此刻,她看着屋内熄灭的油灯,却忽然悲从中来。
    好可怜啊,她真的好可怜啊?为什么她要遭遇这些呢?她本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婚前,她一直在忍耐父母的打骂,只求父母念在她的乖顺,帮她找个良人,谁知她的父母收了大价钱,于是她被迫嫁给了那个典史,就算这样,她也忍耐着,想着就这么过了。
    谁知婚后不到一个月,她就香消玉殒了,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那典史已经死了的父母做主,把她卖进了青楼,替他们的儿子偿还报应。
    她这一生,空有一副好皮囊,过得却唯唯诺诺,她一直都很乖的,她很听话的,她什么坏事都没干过,连老鼠都没打死过一只,她还不够善良吗?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她却落到如此下场?
    爱卿不懂,她不懂这到底为什么,毕竟她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大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所以她该是见识短的,所以她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啊,她这一辈子,从生下来到死去,到底是为什么而活。
    难道她这一生,就只是为了帮父母发笔横财,帮那个典史偿还报应吗?
    爱卿泪流满面,这股突如其来的悲伤充斥了她的五脏六腑,随后滋生出来的就是无尽的恨意。
    不知不觉中,她的面色褪去本来的柔软白皙,变为了死人的青白和僵硬,清澈的泪水变为了浑浊的血泪,
    她青白的脊背裂开。血淋淋的脊骨上,无数手臂争先恐后的伸出。然后紧紧的拥抱住了边上的男人。
    他们才该是有报应的。
    之前还一直自己骗自己的爱卿此刻却忽然清醒过来,褪去玩乐时候,床榻时候虚假的‘温情’,其实这个书生和那祸害她的青楼没什么两样。
    公公婆婆把她卖进青楼,青楼把她卖出去,书生没有半分惭愧的享用她。他们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在他们的心中,她是如此的轻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是那可以随意买卖,随意把玩的货物。
    被无数条手臂拥抱住的感觉可不舒服,原本已经睡着了的封云亭在睡梦中只觉得自己仿佛被装在了黑漆漆狭窄的箱子里,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发现真的动不了,那昏沉的意识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好梦中醒来。
    因为乌云遮蔽了月光,加上油灯也早就灭了。所以屋内黑漆漆的。封云亭眯着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点近处的轮廓。
    怪不得刚刚睡着了感觉动不了,原来是爱卿在搂着他。
    当看清楚枕边有人的时候,封云亭下意识开口。
    “爱卿?你怎么还没走啊?”
    爱卿是个女鬼还是个□□,平常她服侍他睡着后,都会自己离开的,今天怎么还没走?
    “我不想走。为什么我非得走不可呢?”
    爱卿忧伤的舔了舔滑落到唇角的血泪。她总是被赶走,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家。
    “封郎,你给我一个家好不好?”
    “呃……这个……人鬼殊途,抱歉,爱卿,我不能娶你的。”
    封云亭没想到一向懂事的爱卿为何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他想都没想就张嘴拒绝。
    毕竟他虽然喜爱爱卿的容貌和身段,但她是个鬼,还是个鬼妓,平日玩了一下尚可,他可绝对不会娶这种人尽可夫的女鬼的。
    不过他说完话,很快就意识到这拒绝的话说得不对。
    果不其然,封云亭感受到对方更加紧的抱住自己,语气幽幽道。
    “你说人鬼殊途,可这几夜,你却夜夜与我欢好。之前快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人鬼殊途了?”
    封云亭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想要坐起来,但是却根本动弹不得。爱卿把他抱得太紧了。他迟疑了一下,没有为之前的失误解释,只是道。
    “抱歉,爱卿,但我已经有梅娘了。你知道,我喜爱的是梅娘。”
    如果要选的话,他当然更爱青春美丽的梅娘,更何况梅娘生前死后都是清白的好姑娘,可不像爱卿,她是少妇的样貌和打扮,生前怕是就嫁过人了,死后又干这种行当,在封云亭的心中,两者的地位自然天差地别。
    “呵。”女鬼略带讥讽的笑声传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臂搂住封云亭的脖颈。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梅娘,为何还会接受我呢?你真的不知道这样会让心爱你的姑娘伤心吗?”
    好冰!
    封云亭脖颈处的皮肤因为女鬼那冰凉的手臂而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怎么会这么冷?之前爱卿的身体可不是这么冷的。
    难道是她生气了,所以故意让身体变冷来冰他?
    封云亭皱了皱眉,往日这个女鬼都是极其温顺的,他也有几分喜爱,但是今日对方的歪缠却让他不悦起来。
    不过是个被梅娘花钱请来伺候他的鬼妓,都做这种事了,她也有脸和他歪缠这些?鬼果然是鬼,比寻常的青楼女子还要更放荡不要脸一些。
    “我和梅娘是真心相爱,梅娘性子柔顺贤惠,她是因为爱我才这么做的,自然不会乱吃飞醋。”
    封云亭从禁锢住伸出手,想要把对方搂住自己脖颈的手臂拨开。
    然而才刚刚抓住对方的手,他的身体就忽然僵硬起来。等等,爱卿想要把他的腰和手臂都禁锢住,起码需要两只手才能做到,那么……此刻搂着他脖子的又是什么?
    是被子吗?腰带?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黑暗中,封云亭忽然嗅到了一丝诡异,他咽了咽口水。
    而在黑暗中,爱卿看着这个白面书生,她之前怎么会觉得这个书生爱梅娘是让人羡慕的事情呢?瞧瞧,他是多么的自私自利。他不是爱梅娘,他是爱美人,最好是清白的美人,只要达成这两点,就算对方不是人而是鬼,他都会张口说‘爱’,他甚至可以上一刻对着梅娘吐露爱语,下一刻就和她滚在床上。
    这算什么爱呢?如果这是爱的话,那么爱也太让人作呕了。
    好恶心,好恶心啊。
    为什么她会遇到典史一家子?为什么梅娘遇上的也是这样色欲熏心,自私自利的男人。
    封云亭见对方久久不开口,不祥的预感越发的浓重,他忍不住开口请求道:“爱卿?爱卿,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爱卿还是没开口,回应他的是黏腻的口水吧唧的声音,随后封云亭察觉到自己腹部丹田的位置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
    是真的舔了一下,因为是睡觉时间门,他只穿着里衣,此刻里衣松散,那种软软的,带着黏腻口水的舔舐落到了他的皮肤上。瞬间门让他头皮发麻。
    那……那是什么?
    皎洁的月光再次顺着窗户洒进来,而封云亭也终于看清了枕边人的全貌。
    只见爱卿的脸还是那么柔美,身段还是那么诱人,然而她的背部,却有十几双手臂伸出,在空中群魔乱舞,她本身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而搂在他腰部的正是那背后手臂的其中一双。
    而再往下看,对方的里衣被什么东西撕碎,露出了白嫩的腹部,以及腹部上裂开的嘴巴。那几乎占据了爱卿大半腹部的大嘴里面满是森白尖锐的獠牙,一条猩红的长舌头从中伸出。发出黏腻的口水声。
    封云亭的呼吸声急促起来,片刻后,一连串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有鬼啊!”
    “有鬼!有鬼啊!”
    封云亭不停的挣扎起来,眼中的惊骇仿佛要溢出来了一般。
    当月光照进来的时候,爱卿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下,也是这个时候,封云亭不断的挣扎挣脱了她的手臂。
    他想要逃跑。但是床榻是那种类似小房子的拔步床,床外侧有那恐怖的女鬼堵着,他根本不敢过去,只能吓得手忙脚乱,往床里面缩去。瑟瑟发抖的模样哪里有平常的潇洒姿态。
    回过神来的爱卿眼中的杀意褪去了少许,她沉默的看了看自己裂开的背部,从脊背上长出的无数手臂,腹部张开的嘴巴。以及那前不久还搂着她温声软语,此刻却惨叫哆嗦的好似耗子一般的男人。
    紧接着,她忽然又笑了。她趴在床上,背后的数条手臂舒展,手掌按在床榻上,仿佛蜘蛛一般一步步朝着床里面爬去。
    “你在害怕什么?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鬼了吗?”
    “你不是说你不害怕鬼,你不是说你怜惜我吗?”
    “还是说,你不害怕甚至可以说是喜爱的是那些貌美的,能让你占便宜的女鬼?”
    封云亭吓得浑身哆嗦,闭着眼一个劲的求饶。
    “别杀我,别杀我!”
    “爱卿,你放了我吧?”
    “其实,其实我是爱你的,爱卿,我爱的是你。”
    女鬼咯咯笑起来。
    “哦?你爱我?”
    见到这话有戏,封云亭睁开眼睛,虽然因为女鬼的模样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道。
    “是啊,我爱你,爱卿,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我对你已经有了一丝爱意,但是我和梅娘相处在先,梅娘那么温柔贤惠,我不能负了她,而你的身份又是……我不知你对我心意如何,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并无什么情谊。”
    毕竟一个青楼女子对恩客能有什么爱情?就算有,也不过是骗人钱财的谎言罢了。
    封云亭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难处,随后又道。
    “爱卿,我爱你,只是我一直隐忍着不说,但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如果你也爱我,我……我可以离开梅娘,和你在一块!”
    “离开梅娘?和我在一块?”
    女鬼笑着重复了一遍,随后脸上猛地冷下来。
    “你的爱还真是让人听了就想吐!”
    她的手臂如蛇一般拉长,抓住封云亭往自己这边一拖,往下一压,腹部的大嘴当即狠狠朝着对方的头颅狠狠咬下去。
    “啊啊啊!”
    封云亭看着那血盆大口,发出类似野兽般凄惨的嚎叫,然后直接晕了过去。而他没看见的是,爱卿腹部的大嘴穿过他的身体,并未给他带来丝毫损伤。
    爱卿当然知道这样做不会伤到这个男人分毫,毕竟自从这张嘴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它的用法可不是伤人血肉那么简单。
    她冷冷的看着那昏迷过去,裤子都被尿液打湿的男人,然后走出了房间门。
    院子里站着两个人,正是听到惨叫声赶过来的林吹梦和白云州。两人这次没有遮掩气息,所以爱卿是知道外面有人的。
    不过奇异的是,当察觉到有外人的气息后,她第一时刻升起的不是警惕和忌惮之心。而是一股亲切和孺慕之情。
    她是因为她而生的,这是赐予她新生的母亲,是她的神明,是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当她走出房门,看见那个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女子的时候。不知何时被刻在她大脑的认知开始苏醒,并且越来越清醒。
    爱卿不仅没有抗拒,反而脚步更快了几分,透着一丝迫不及待,眼中则满是孺慕。
    越是靠近她的心神就越是放松,仿佛回到了母亲怀抱的婴儿。当趴在母亲的怀抱中,当她幼小的心脏随着母亲的心脏频率而跳动的时候。她似乎终于有了归处。
    背部长出多余肢体,上衣的下半截破损,露出腹部狰狞大嘴的女鬼朝着林吹梦笔直的走去。若是平常,白云州肯定是要制止的,但是看着女鬼那熟悉的眼神,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动作。
    而他猜测的果然不错,这个他前不久才见过的女鬼一走到林吹梦的面前,就跪地孺慕道。
    “神,感谢您赐予我力量。”
    感谢?力量?
    林吹梦刚想说自己什么都没干啊,结果却想起了自己之前怒火上头时竟然连白云州的呼唤都听不到的诡异情况。
    她和白云州前不久才看见过这个叫爱卿的女鬼,之前爱卿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因为她吗?因为她的怒火?因为系统说过的高纬度对低纬度的影响?
    林吹梦第一次没有反驳,而是陷入了沉思,她回忆起了神国,难道对方其实没有骗她,她真的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曾经帮过神国?并且还赐予了他们什么力量?
    好吧,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有这个奇怪的影响力。那么问题来了……
    林吹梦沉默的看着爱卿,她还记得之前进屋的女鬼是如何的温柔秀美,结果现在……背部诡异多余的肢体,占据了腹部大半的血盆大口。无一不诉说着对方的恐怖和诡异。
    再想想神国,那形状各异,千奇百怪的类人躯体。
    林吹梦:……难道她的被动技其实就是间门接让人变成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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