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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大结局

    第七十七章大结局
    一生一世
    好半响,声音才渐渐消了。
    江柔安的双唇娇艳欲滴,肿着糜艳的红,自己脸上也红的不行。李邵修却颇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角。
    这么一通下来,她也不觉得委屈想哭了,伸手让他重新抱在怀里,李邵修摸了摸她的脸:“好些了吗?”
    江柔安点头,肚子有些饿了。她要求他抱着自己去吃饭。
    李邵修擦了手,把烩鱼汤的刺剔下来,放到她的碟子里,往她的杯子旁放了清水。
    江柔安垂眸怏怏道:“你也吃。”
    李邵修“嗯”了一声,照顾她的动作未停,过了半响才净手除去指尖油渍,拿纸帕擦了,慢慢道:“周时传来了消息,徐昭有了身孕。”
    江柔安惊喜道:“真的呀?多长时间了?”
    “快几个月了,消息刚传过来。”
    她又得寸进尺,抬起手搂着他的脖子直视他:“夫君,要是以后有了小孩,是我重要,还是…”
    江柔安自己钻牛角尖儿,在他怀里使劲儿蹭,后又抬起头盯着他试探问:“那我要是一直有不了小宝宝怎么办。”
    冰镇凉牛乳,加上白糖,喝进嘴里甜滋滋的又解暑。可江柔安刚一掀开盖子,闻见牛乳味道,一下子止不住心里的恶心,用帕子捂住了嘴。
    “真的呀。”
    她仗着宠爱恃宠而骄埋头在他胸`前蹭,丝毫不担心那昂贵的布料被自己缠坏。后来好半响才道:“我想喝汤。”
    李邵修闭了闭眼,胳膊圈着她的后腰,防止人掉下去,他学着她一贯羞羞答答的招数,捏着嗓子回绝:“不给你亲,这里还有别人呢…”
    她又轻声叹息:“咱们已经成婚许久了吧。”
    江柔安摇了摇头:“不太想吃。”
    “你最重要。”
    李邵修笑道:“为什么?”
    她笑眯眯的:“亲一下。”
    江柔安很满意李邵修的回答,在他嘴上轻轻碰了一下,他倒是不怎么着急,就这样呆着任她为所欲为。
    元太妃笑着:“这几天天气闷,怕是快到热的时候了。我做了些榛子膏,配上炼蜜,桂花干,牛乳。来吃一些。”
    元太妃见她此状,先是担忧道:“怎么了?”
    她一下子炸毛:“只有我拒绝你的份!没有你拒绝我的份儿!”
    乖巧可爱的小宝宝谁不喜欢?
    元太妃拎着糕点过来的时候,江柔安在和李邵修一同写字。她这几天的字练得愈发好看,需得勤加练习。
    江柔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李邵修一向厚脸皮,什么时候这样容易害羞了?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原来在学自己说话!
    他便柔声道:“不要想那么多。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李邵修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抬起手把她皱着的一对小眉头给松开:“怎么了?”
    她今天怎么想这么多?
    她忽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很想当父亲?”
    江柔安缩在他怀里:“我吃饱了。”
    “千真万确。”
    忽然想到了自己,江柔安把玉著放到旁边,慢吞吞蹭过去,蹭到他的腿上,面对着他坐在上面。
    江柔安为他们高兴,眼睛里迸发了点点光彩,李邵修捏了捏她的小脸儿:“你这么高兴?这样喜欢孩子?”
    李邵修便端了鱼汤来喂她。
    她闷声闷气:“这几天天气太闷了,好多天我都不想吃饭。”
    李邵修便笑:“那便不生。这有什么的。”
    李邵修仔细想了一番,相对于拥有她这件事,做父亲这件事便变得若有若无了,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孩子嘛,都好说。在他心里,没有别的什么比她重要。
    她缠了自己好一会儿。
    阳光透过窗外的栀子花树,如金洒落,落在男女二人并肩的衣角与书桌。微风拂过书页,发出飒飒响声,李邵修拿着她的手,蘸了墨水,细细的一字一句教她:“夜来沉醉卸妆迟…”
    忽然,元太妃笑了笑,心里有了点底子,握着江柔安的手,走到她身旁给她轻轻扇着团扇解暑:“最近饭能吃得下吗?”
    江柔安心想,他是一国君主,是该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的,没有子嗣的话算什么事?可听了他这样一番话,江柔安的心放在了肚子里,被人这样珍视,很难掩饰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江柔安耳朵一红,眨了眨眼,看着他,低了低头,鼻尖蹭了蹭他的鼻梁。
    她话还没说完,李邵修便无奈道:“你重要。”
    江柔安撂下笔,走到元太妃身旁,她笑道:“还是您最好了!”
    看江柔安脸色苍白,嘴唇发干,元太妃心想,难不成是天气太热中暑了?但是现在刚刚过了立夏,虽然闷热,还远到不了让人中暑的程度。
    李邵修拍了拍她的臀:“好了好了,好好吃饭。”
    江柔安张开嘴喝了一口,鲜美滋味的鱼汤缓缓在嘴巴里面绽开,一如既往的好喝,可是喝着喝着,她就有些拒绝…
    他离她这样近,江柔安忽然很想做一些什么,便学着他,伸手固定住他的脑袋,嘴巴印上去。
    元太妃脸上止不住有了笑,抬眼打量她的身形。轻薄的衣衫下,细细的腰,平坦的腹部,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她便道:“传太医来!叫徐太医。”
    江柔安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只怕是最近天气有些干燥。”
    元太妃所经历事情多,心想十有八九是了。
    徐太医刚到殿里,一边双手合拢行礼,一边想偷偷抹掉脑门子上的汗,他还清楚记得,当时前太后主政时,为了避免朝堂争斗,当时的信王在家躲病,信王传唤他给信王王妃看病,还悄默声威胁他,要把那封信一字不漏的传达给王妃,否则就削了他的脑袋。
    徐太医回想起往事战战兢兢,那信上的话真是直白大胆,什么女子胸口累积毒素,需要有人帮忙弄出来,什么房/事也该勤一些。那事是千金圣手徐太医一辈子行医的污点,哪里有那么奇怪的治病法子呢!但是信王殿下当时就站在自己身边,徐太医只好领命。
    如今信王殿下已经登基为帝,徐太医照例留在宫中太医院。
    不过打眼一瞧,如今的皇后娘娘面色红润带粉,神情如衔春意,面上濛濛含雾气,身形愈发曲线分明,一看在这夫妻房事上便是恩爱的紧,受尽了浇灌好处。
    如今陛下后宫只皇后一人,又怎么会不恩爱呢!
    徐太医连忙收敛神思,隔着帕子给皇后娘娘把脉。
    不出所料,皇后娘娘已经有了身孕。
    徐太医便行礼道:“臣贺喜皇后娘娘。禀陛下,太妃,皇后娘娘腹中已经有了皇嗣。”
    江柔安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肚子。里面真的有孩子了吗?
    李邵修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元太妃高兴的很,忙托徐太医配些大补滋养的好药来。
    江柔安伸出手,握住李邵修的。她问:“大概多长时间了?”
    徐太医道:“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之前?当时他们还在姜国王宫,没有回来。姜国王宫后山远处有温泉浴池。
    算了算日子,那天是离开姜国王宫的前一天。那天,她和李邵修一起去雪山泡了温泉。
    许是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泡着泡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没了,被他摁着趴到了池子边上的玉石阶,泡在温热的汤池中。
    水波起伏的那样大,周围环石密集,荒郊野岭没有人,想着没人就不会有人听见,她也没管,自己也有点想了,就没有压抑自己。控制不住,甚至还发出声音。
    他那处大的骇人,耀武扬威的,亏得技术好,伺候的人舒服,否则,她不会让他得手。
    实在是被伺候的舒服极了,她也没忍住,动了情,被他搂着进了房里,一边走,那东西还在里面没出来…
    就是那几天的事情。
    江柔安觉得神奇,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腹中,手摸了摸肚子,她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宝宝。
    她一定会做一个好母亲。
    李邵修在她身旁,也伸出手掌,在她目前还平坦的肚子上摸了摸。
    他们相视一笑。
    ——
    江柔安有时候会突然觉得恐慌。夜深人静,内殿里点着烛灯,火光微微的晃动,她靠在李邵修怀里,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腹部。
    李邵修亲了亲她耳朵:“快睡吧。”
    江柔安却有些睡不着。她的心里装了事情想,眨巴着眼睛看着床榻上面挂着的金條子。
    他只能哄着她,慢慢的,江柔安闭上眼睛。
    月光渗漏,一室安静,唯有细细风声。
    江柔安却做了噩梦,梦见他高高在上,不仅变了心,还找了一屋子别的女人来…
    江柔安忽然睁开眼睛。看见他在自己身旁,才缓了缓,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梦见你找了别的女人。呜呜。”
    “你会找别的女人吗?”
    “我不会的。”李邵修回答她。
    “我不相信…”江柔安揉了揉眼,低头不看他,总是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可怜。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上他的手掌,吸了吸鼻子,眼底潋滟着水光:“我是不是很胡搅蛮缠?”
    “不会。你很好。”
    她抽抽搭搭:“肯定是!你肯定是这样想的…”
    李邵修回答她:“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给她擦眼泪的帕子都快湿了,成婚这么些天以来,除了晚上被自己弄的实在是不成的时候她才娇滴滴掉几滴眼泪,哪里哭的这样凶过。李邵修无奈叹声:“怎么又哭了?”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江柔安忽然推搡他几下:“你要是嫌我吵,你就去那边睡!”
    李邵修捉住她的手腕:“没有。你不吵。”
    “你就是!你有…你走开。”
    李邵修见她坚持,无奈道:“那我去那边了?你自己好好睡。”
    见他要走,江柔安又软趴趴的伸了手,小幅度拽住他的袖子:“我让你走你就走吗?”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该怎么办?
    李邵修陷入史上最大难题。她现在的心思,比任何一桩案子都难解。
    第二日,李邵修下朝后直奔后殿,撩开帘子,看了一眼江柔安,见她正睡着。
    王嬷嬷知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便道:“娘娘孕期,心思敏[gǎn],您要多哄着点。”
    江柔安怀孕以后,温和的脾气突然变得大了起来,作天作地。“我要听戏!看话本子。”
    李邵修给她安排上。
    山楂糖膏,糖类之物也是不忌口。李邵修拦她少吃些她还不高兴。
    可是作了这么几个月,她又变了,扑到他身边撒着娇:“我好害怕。”
    李邵修摸了摸她鼓起来的肚子。他心里也很害怕。
    但是他是男人,他得做她的主心骨。
    已是深秋,李邵修把她略有些冰凉的足尖捧着贴在自己腿上,用体温捂暖她,一边用大掌轻轻摸她微鼓着的腹部,安慰她,不害怕,不害怕。
    你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只要你回头看一眼,我就永远在你身后。
    时光飞逝,大夏七十四年,信帝登基月余后,隆冬,瑞雪兆丰年,皇后诞下一男婴。
    有诏书记载,皇子名讳,取自《长物志》中,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取其中美意,大名李君珩,君子行为端正之意。小名昱哥儿。
    这几个月以来只是孕前期不太好受,到后来也便好些了。临近生产,江柔安反而不觉得什么,李邵修却日日睡不着觉起来。
    他摸着她的肚子,恨不得他替她受这份罪。
    以至于孩子出世后,小小团子裹在襁褓里发出啼哭声音,产婆们高高兴兴的抱着孩子出来,李邵修看都没有看一眼,全然紧绷着担忧道:“皇后身体如何?”
    产婆嬷嬷立即回话:“娘娘好得很,并没有不妥之处。”
    李邵修近日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没事就好。这才抽出心思看了那孩子一眼,皱皱巴巴的,长什么样子也看不出来。
    元太妃倒是高兴:“昱哥儿长的真好看,长的像你,也像柔儿。”
    李邵修疾步去了内室。江柔安已经睡着了,他给她擦了擦脸,心疼她刚刚受了那么大的罪,想着眼眶便有些热。
    李邵修忘不了,当初她进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奉茶。
    细细的人儿,瘦弱的影。
    月光雾霭,对上那双眼,李邵修一时怔神。
    这一动心,便是一生。
    他靠在榻子上,含情脉脉的看了她许久。江柔安睡饱了醒过来,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她便道:“我没事。”
    江柔安笑着:“你看见昱哥儿了没?那么胖乎乎的,眼睛长的像你。”
    李邵修不说话,还是心疼她,搂着她的手放进自己怀里。
    江柔安知道他的心意,便道:“我没事的。”
    李邵修心疼道:“再睡一会儿吧。”
    江柔安很安心的摇了摇头:“睡得时间够长了。”
    一晃月余,奶水充足,昱哥儿长的愈发白白净净,两颗大眼睛黑葡萄似的,眨巴眨巴,好奇的张望着外头的世界。
    李邵修笨手笨脚的搂着怀里的小团子:“小毛头,那会儿敢踢你娘的肚子,该好好削一顿。”
    笨拙的男人伸出手,用很小的力气捏小团子的脸。
    昱哥儿看着他。
    江柔安看到了,忙道:“别捏他,他还这么小呢。”
    李邵修哼了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付,低头看了看,尿布好像潮了。
    江柔安手里在绣东西,腾不出手,便说:“你给他换换尿布。”
    “换尿布?我可不会。”
    江柔安看他一眼,心想他不愿意就算了,便自己走过来,也没有叫女使。李邵修心疼她劳累,连忙说:“怎么换?”
    以往都是娘亲柔软温柔的双手,现在冷不丁换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指上还长着茧子,弄得昱哥儿很不舒服,便用嘴巴咬他,嚎啕大哭起来。
    江柔安无奈:“又怎么了?”
    李邵修面色发冷:“他咬我。”
    “他咬你,你就忍一忍。他才多大啊,牙都没长齐呢,你是大人,是他的父亲,你得照顾他。”
    李邵修很快换好了,虽然皱皱巴巴的,但是第一次换也算成功。
    照顾他?这个明明如此小的一团,啼哭起来却能把房顶掀翻的魔鬼?他才不想照顾这个小鬼头呢。他现在只想和她睡觉。
    江柔安看出来他的心思。昱哥儿已经几个月大,分床睡也睡了一段时间。李邵修看出来江柔安犹豫,趁热打铁,把她拖到怀里,叽叽歪歪:“宝贝儿,太医那会儿叮嘱我叫我忍住,我已经忍了好久,今夜让奶娘带着他去外间睡好不好?我好想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我好难受,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真的,什么都不做。”
    江柔安被他磨的不行,对上他那双形状漂亮的桃花眼,心又忽的软了半分,她知道这些天来他也不容易,只能点头。便唤来了乳娘,把昱哥儿抱走。
    李邵修蓦地意味不明的瞥着她的前面:“还有,那会儿太医是不是说,你若是涨奶,我得帮帮你?你看你这,得让我帮一下吧?”
    江柔安觉得还好,出声拒绝:“不用了。”
    李邵修却不依她,抓着她的一只小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我好想你,想你想得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你要相信我,不信的话你摸一摸。”
    江柔安拒绝的话语噎了噎,沉默的看着他双手抱着自己放到案几上,然后埋了头。
    男人薄浅的唇角边有了水渍。
    “我好喜欢。”
    李邵修得逞的笑:“我是你的夫君,这种忙应该我来帮你的。咱们成婚后不久我帮过你,你忘了?”
    江柔安仰着脖子,脸已经红透,她怎么会忘了?那会儿成婚还没有多久,她劝他不用纵情,他还不听,最后好像请来了太医,太医说自己体内有了毒素…
    江柔安怀疑道:“你那会儿是不是在骗我?”
    李邵修佯装诧异的提高音量:“哪有!我怎么会骗你。那可是徐太医说的话,他从来没有诊断失误过。”
    江柔安点了点头:“行了,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
    李邵修眼底深沉,忙点了点头,又重新埋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奶乳类的有这么美味呢?简直叫人飘飘欲仙。
    江柔安别过头,想说他几句。后来一想,他的确已经忍了许久了,太医的话也一直在听。可是实在是难言,便捧着他的头。
    “行了。”
    再这样下去,便成了没完没了了。那处已经红肿有了潋滟水光。
    灯猝尔被吹灭,一片黑暗。
    黑暗里,视线不再清明,可感官却被无限放大。密集如雨点,连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又急又重。
    河水暗流席卷包裹,滚烫令人神志不明。她忙推他。
    却难舍难分,出都出不来。
    第二日天濛濛亮,江柔安便醒了。她推了推身旁的男人,起身下了榻,披上衣裳。
    王嬷嬷听见声音进来伺候,眼瞅着窗前放着的那张案几塌了,她不免得有些担心,怪不得昨夜里听见声音,原来是案几塌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塌了呢?
    江柔安耳朵尖儿都红透了,别开眼,从塌了一塌糊涂的案几上移开,也不再看上面的某些痕迹。她轻声道:“把这张换个新的的。”
    王嬷嬷似乎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心想下一次得换个结实一点的,不能再用这些次品,禁不住。
    江柔安慢慢收拾了一通,抬眼看见懒洋洋的男人已经醒了,慢吞吞走到她身旁,衣襟大敞着,就想低头吻她。
    江柔安脸通红。她侧了侧头,躲过他没完没了的亲昵缠吻。她习惯在晚上的时候,总觉得天光大亮时不该太亲密。
    李邵修不觉得自己缠人,不轻不重吮了她唇一下,说话声音带着惺忪睡意:“怎么起这样早?你不累?”
    昨夜里依稀记得,最后的难缠的时候,昱哥儿似乎在外头哭了,江柔安被磨的浑身出了汗,什么力气都没了,听见昱哥儿哭,就想出去看看。
    可李邵修远还没结束,怎么会轻而易举放她走。到最后久久不停,后来昱哥儿早就被哄的睡着了。
    江柔安披上外衫:“昱哥儿应该醒了,我把他抱进来。”
    李邵修便磨了磨牙,他知道早晨容易涨,本来想自己亲自帮她解决的,可惜小毛头还没吃饭,看着妻子纤细柔顺的背影,心里憋屈想着这还不如以前呢,以前她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现在冷不丁多了个小毛头。
    昱哥儿很懂事,醒过来也不哭不闹,睁着眼睛看着江柔安,伸出小手来摸了摸她的指尖,江柔安心里化成了一滩水,抱着他去了内殿。
    昱哥儿见母亲来,又香又软,便不哭不闹了,安安心心的缩在母亲怀里。
    “你看看他,多懂事啊?一早上睡醒,不哭不闹的。”
    江柔安解开了衣裳。
    李邵修嗓音模糊:“不能交给奶娘吗?”
    江柔安抬眼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没有,况且太医说,这样利于昱哥儿发育。
    什么时候她没有了再交给奶娘吧。况且她身体敏[gǎn],不仅有,而且有很多。
    喂了半响,江柔安才搂着昱哥儿逗他,拿着拨浪鼓轻轻晃动。
    李邵修慢吞吞蹭过来想搂住她,江柔安回过头:“你今天不用去批折子吗?”
    李邵修摇了摇头:“都批完了。”
    他很久没有和她呆在一起过了。见他闲来无事,江柔安便把昱哥儿塞到他怀里:“你还没怎么抱过他吧?你抱一抱。”
    昱哥儿很喜欢母亲香香软软的怀抱,反而不喜欢父亲,他那么硬,那么烫。李邵修一抱他,昱哥儿便扯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
    李邵修戳他的小软脸:“别哭了。”
    江柔安拦住他:“夫君!他才多大呀,连话都听不懂呢。你不要总是戳他的脸。”
    李邵修悻悻不快:“我没有总是戳他的脸。”
    江柔安无奈,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了。
    她被他搂着坐到他怀里,一家三口的午间时光还算是清静。
    江柔安略微有些苦恼,奶水太足也不好,衣裳都被打湿了。
    李邵修意味不明的蹭了蹭她:“我帮你。”
    “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种事,你丈夫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啊。”
    江柔安看了眼窗外,低头看怀里,昱哥儿已经睡着了。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勉为其难的答应。也是,孩子都有了。
    昱哥儿很是懂事,整个婴孩期没怎么让大人费过心。学会走路,会跑也比其他孩子快一些。
    转眼到了冬天。
    元太妃晚年生活安稳幸福,不管儿子怎么样,儿媳贴心,又多了个大胖孙子,日日便是带着昱哥儿去御花园里玩雪。昱哥儿也已经一岁多了。
    两岁生辰这天,安排了一场周岁宴。桌上摆着各种不同的东西,毛笔,小剑,宣纸,蹴鞠球,昱哥儿被放在中间挑花了眼,慢吞吞的爬过去,看准了一大锭金子,握在手里不松开。
    周围人一下子就笑了,纷纷送上恭敬,看来这小皇子,是天生富贵的命格。
    江柔安也笑了,搂着昱哥儿,擦了擦他嘴角上的奶渍。李邵修站在她身后,忽的来了一句:“你儿子倒是会选。”
    江柔安抬起眼帘,眼尾泛着柔情:“你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啊。”
    “是是是。”
    夜幕时众人散去,李邵修批完了折子,还有最后一本,他看着折子,脑子里想着别的事,应该再要一个女儿的。若是有了女儿,他会放在手掌心里疼爱,偏偏来了个儿子。儿子有什么好的?
    回内殿后,元太妃正坐着。许是母子连心,元太妃便笑道:“昱哥儿也快三岁了。你们商量着,是不是得给他添个妹妹呀?”
    江柔安一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元太妃也不是很在意,便道:“这事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们小两口商量着来。”
    她笑容慈祥:“来,昱哥儿,跟着奶奶走吧,去奶奶殿里吃樱桃糕去。”
    昱哥儿眨巴着大眼睛跟着元太妃走了。
    李邵修若有所思的翻开了一页书,把江柔安先叫到面前,她站着,他坐着。
    “怎么了?”她问。
    李邵修道:“没什么啊。”
    “书阁里新添了几本杂谈志怪话本子,你看你喜不喜欢看?”
    说着,李邵修便要搂着她的腰,把人抱在膝前。
    江柔安推了推他的肩膀。那会儿刚刚成婚浓情蜜意,两个人坐在一起看书也就罢了,现在都成婚多长时间了?还这样看书,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李邵修察觉她抗拒,也不说话了,不声不响的看着她。
    江柔安便轻声道:“你先看吧,昱哥儿那件衣裳我还没有缝好呢。”
    说着便想走。
    李邵修就有点不高兴。
    他有什么说什么:“儿子在这的时候,你就一眨不眨盯着他,连看我一眼都不。现在儿子去别的地儿了,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呆一会儿吗?我就是想和你呆一会儿而已。”
    江柔安停了停脚步,缓了缓,伸手拉着他的手指:“我没有不看你。”
    “你就是有。”
    李邵修仿佛失了宠爱的深闺怨妇,幽幽道:“他一哭,你就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小孩子哭一声怎么了?晚上睡了觉也是,推开我就走了。这几天你一共和我说了几句话?你的两个眼睛都长你儿子身上了。”
    眼瞅着面前的男人,贵为一国君主,说的话却跟小孩子似的,难不成他还要和自己的孩子争宠吗?
    江柔安便无奈的笑了一下,主动坐到他腿上:“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和你一起看书。”
    李邵修哼了一声转过脑袋不看她,自顾自生着闷气,他说的话都是真的,自己受了那么多冷落也是真的!
    看他冷哼着不动,一脸傲娇样子。江柔安便蹭了蹭他的脸:“你说看哪本啊。”
    李邵修哼道:“随便你。”
    江柔安就挑了一本,打开看了起来。
    她好好的看着书,李邵修却不好好看了,要不就亲一亲她的后颈,要不就摸一摸她的发丝。江柔安被弄得浑身发痒,怪他:“你还要不要看书。”
    李邵修把脸埋在她乌黑柔顺的秀发中,耍着无赖:“我不想看书…我想干别的事情。”
    “干什么?”
    李邵修对着她做了个口型。
    江柔安觉得他不怀好意:“行了,这才什么时辰啊。你要是在这样,我就不和你一起看了。”
    李邵修觉得江柔安在欲拒还迎。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没皮没脸到了一定需程度:“咱们以前白天做的次数还少呀?我看你哪一次都被伺候的挺好,流那么多…”
    江柔安忙捂住他的嘴,被他这番言论弄得脸都觉得燥的慌,瞥他一眼,他怎么总是这么直白的说这些话。
    回想一下这几天,昱哥儿总是晚上做噩梦,吵着要和娘亲睡,她就没怎么陪着他一起。
    终归还是自己心软,江柔安嘴上说他几句,身体却没怎么动。
    李邵修得了便宜还卖乖,亲了亲自己的小妻子,然后委屈道:“你承认吧,在你心里,就是儿子比我重要。你都没有关心过我!还不给我缝衣服。我这腰缀子都该换好久了,你都不知道。”
    江柔安好气又好笑,问他:“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邵修哼了声,不说话。江柔安心里笑话他,总是有吃不完的醋,哪里像个沉稳的一国之君,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我今天都依着你,行不行?几次你说了算,昱哥儿也被嬷嬷们带走了,没人来打搅你了。”
    听她这样说,李邵修才勉勉强强:“好吧。那我现在就要。”
    江柔安推开他作乱的手:“那你先把门掩上去。”
    他们两个在内室里,李邵修抱着她,不想松开。他便吩咐外面的女使,把帘子拉上,门关上,没有他的命令,一律都不许进来。
    女使们齐齐退下。
    ———
    时光轮回倒流回从前。大夏六十一年。
    初夏,刚刚下了一场细雨,雨丝空濛。雨纷纷,巷深草重,天气沉闷炎热。
    将军府里,深浅池旁,几只蜻蜓略过湖面,点了几圈涟漪。
    小柔安才六岁,长的个子矮,穿着身洗的发白的粉色襦裙,手里拿着个褪了色的小兔子玩偶,站在朱红廊前透过雨幕等着阿公。
    有个嬷嬷经过,瞥了她一眼:“不用等了,将军不在府里。”
    小柔安眨巴了半下眼睛,攥着手里自己刚刚写好了的书页沉默不语。
    她好不容易写了三篇字,说好了写完要给阿公看,可惜阿公去了军营。
    忽然,走廊前传来一阵孩童嬉闹的脚步声音。小柔安转过头,看见了江慎他们。
    她很不喜欢江慎。
    江慎看见她,指挥着那些金冠玉带的小公子跑过来围住她,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江慎仗势欺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柔安不想说话。江慎总是欺负她。
    她转身想走,江慎却伸出小短胳膊拦住她,一把扯过她珍爱的那几张纸。
    “哈哈哈,本少爷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你写的烂字!这么丑,谁稀罕啊?恶心死了,和你长的一样丑!”
    小柔安眼眶红了,声若蚊蝇:“你给我。”
    江慎哈哈大笑:“就不给,就不给,你求我,你求我!”
    小柔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江慎总是向大奶奶告状。大奶奶知道了,又得说她一顿。
    小柔安转身想走。
    江慎拦住她,一把扯过她脑袋上的珠子,又推了她一把。
    小柔安双手着地,手掌心碰到石子,一阵疼痛。
    她忍着没有哭出来。
    江慎那群人哈哈大笑:“看看这个丑八怪!真可怜!”
    他们围着她,嘲笑她。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声音。那是一道干净清冷的男声。
    “怎么了?”
    江慎扭过头,看见了七皇子。毕竟是皇家子嗣不好惹,江慎扭头就跑:“走!”
    一帮小毛头呼啦啦跑开了。
    小柔安忍不住哭,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缓缓停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位生的很好看的大哥哥,白衣玉冠,端庄如玉,身形周正。他先是柔声问:“小妹妹,你怎么了?”
    小柔安觉得手掌心很疼,眼泪掉出来。
    他慢慢的给她擦了擦眼泪:“不哭不哭。哥哥给你一块奶皮子糖,先从地上起来,好不好?”
    小柔安眨巴着哭湿了的泪眼,点了点头。
    她对他模糊的有些印象,似乎是阿公的门生。曾经到将军府中来过,是位皇子。
    她忍不住抽噎了一下,小声说:“哥哥,你看见我阿公了吗。”
    大哥哥点了点头:“你的阿公在军营里。”
    小柔安觉得他亲近,小声道:“他们刚刚说我长的丑,说没有人喜欢我。阿公也不要我了。”
    “所以你就哭了?”
    “谁说你长的丑,阿公不要你了?那都是骗你的。我看看你的手掌心。”
    手掌心被蹭破了,娇嫩的掌心流出鲜红的血。大哥哥慢慢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声音清冷:“东哥儿,拿药过来。”
    这少年公子身后跟着的小厮欲言又止,如今是什么时候了,宫中局势虎狼群立,公子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还有空子给这小孩子上药?但是看公子坚持,东哥没办法,便拿了药过来。
    大哥哥给小柔安上了药,细心的吹了吹,把伤口包扎好,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不一定所有人都得喜欢自己。若是以后再有人说不喜欢你,没关系,不和他们计较。你以后还会有许多人喜欢的。总有人会把你当做宝贝。”
    小柔安才六岁,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心存感激的点了点头。
    她看着蹲在自己眼前这个身穿白衣的好看哥哥,小声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哥说了三个字。
    对于自己来说有些难记。小柔安点了点头,苦涩道:“谢谢哥哥,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轻易哭了。但是这字被他们撕了,我会被师傅骂的。”
    少年看了眼被撕烂了的字,缓缓走到凉亭里,把小姑娘抱在了自己膝上,拿了笔写一张新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明亮的光穿过竹林,雨滴落到叶面上,发出飒飒声响。几片叶子旋转掉落在亭边水洼里。
    看着他写的字,小柔安伤口也不疼了,惊讶道:“哥哥,你写的字真好看呀。”
    少年朗朗一笑,如碎玉积雪,山涧空响。他看着小姑娘说:“你若是日日练,也能写的这样好看。”
    “嗯!我会日日苦练的。”
    小柔安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的家在哪里?你还会来将军府吗?”
    “我的家…”
    少年神情隐忍中透过一丝悲怆。从今天开始,他再也没有自己的家。
    “我还会来的。到时候,把你的字拿出来给我看,好不好?伤心的时候,就去练字。”
    “伤心的时候,就去练字。”
    小柔安若有所思重复了一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谢谢哥哥。”
    那好看的白衣哥哥走了,他们约好,过几天还能见面。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下了好大的雨,大哥哥一直没来。
    小柔安站在廊前,手里攥着那块奶皮子糖,她始终舍不得吃,奶糖化在了手掌心。
    心里有些难过,却没有多想。只依稀模糊的记得,那个对自己很好的大哥哥,叫什么来着?
    ——是叫李邵修,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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