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孙柔
九岁的甘柔主动将“爱”抛在身后,走出了烂尾的创科大厦。
小柔留在了大厦里，
甘柔成为了孙柔。
之后两年间的事情，留在大厦里的小柔就不得而知了。
赵郁星温柔地看向对面,说：“过来吧。”
小柔伸手又拿了一颗糖含在嘴里，她抱着hellokitty，缓缓离体。她走到桌子对面,与赵郁星并肩坐下,牵住了他的手。她仔仔细细地舔舐着糖果,嘴角鼓出一个大包。
被困在墙里的孙柔恶狠狠地盯着重新变回水晶娃娃形态的小柔,目眦欲裂！
“懦弱，胆小，没用的东西！”孙柔用灵魂的力量嘶吼咒骂。
小柔牵着赵郁星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赵郁星捏了捏她的小手以作安抚,另一只手则缓缓抬起。
门外，防暴队正准备冲进来。
“能量波动异常！”
旁边的人比他年长一点，满脸严肃，说：“我进局里十年了，也是第一次听到一级防御。”
“能量波动异常！”
她漂亮、乖巧、懂事，从来都是父母心中的好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监控室里的唐飞瞬间黑了脸。
陆瀚：“能量已经溢出，你们立马在房间外面布设防御，我会在里面配合你们。”
这人为什么要揭穿自己？！
我只是想当一个好孩子！
这间审问室是用特殊材质打造的，目前还能撑一撑，开门只会让能量更加快速地溢出！
勾魂索已经不足以困住孙柔。
还是没能控制住吗？！
是他盲目自信，过于相信赵郁星了！
他按下对讲机，争分夺秒地喊道：“防暴组，进！”
赵郁星停手,孙柔堪堪落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边骂，一边冲去开门。
一个年轻人问：“一级防御？我没听错吧？！我进局里一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一级防御。”
陆瀚不容置喙地喊道：“炸一间房还是炸一栋楼，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你们都不会做吗？！这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法，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是一段记忆线,掐出来的那一段正好就是这两年的记忆。
事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龙卷风已经溢出了玻璃房，或许下一秒就会冲出审问室，甚至掀起整栋楼！
她似乎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但赵郁星能看到她周身的黑气开始疯狂涌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这些高速转动的黑气在她的周围形成了小型的风暴！
这小型的风暴越转越大，它在吸收周边一切，很快就在玻璃室内形成了龙卷风，遮天蔽日。
但他刚走到门边，就被一股强力弹了回来！
孙柔的能量太强了！
你们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要让你永远闭嘴！
整栋楼里，所有的广播同时响起。
赵郁星两根手指一捻，扯出一段黑线，准确地掐了一段。
防暴队员很快明白了陆瀚要做什么，吼道：“陆队，我们不能放弃你！”
陆瀚捂着胸口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弧。
孙柔眼睛瞪地滚圆,双眼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那段黑线。
赵郁星开口道：“让我看看你这两年还做过什么恶。”
入职培训的时候，倒是教过一级防御的应对方法，但培训的老师笑嘻嘻地说“这应该是你们这辈子都不会用力到的一段培训”，怎么他才来一年就碰见了……
陆瀚扯着嘴角：“放心，我不会轻易死掉的。”
孙柔奋力地挣扎,但无济于事。
陆瀚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喊：“别开门！”
她一直掩饰得很好！
年轻人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努力回忆起培训内容，手忙脚乱地开启防御模式。
勾魂索的一头仍在赵郁星手上,他抬手一收，那勾魂索便将孙柔从墙里猛地拉了出来,孙柔飞速向前，速度快到身体都弯曲了。
闭嘴！
以血为祭，画地成阵！
运气好的话，这将能挡住孙柔二分之一的能量，剩下的二分之一就只能靠外面的防暴队了。
防暴队员咬住后槽牙，最终选择了陆瀚的方案。
玻璃门外，离龙卷风风眼最近的陆瀚已经要骂娘了！
“玛德，都说了不能用强！你这小子要害死我们了！”
“启动一级防御！启动一级防御！启动一级防御……”
部分人员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队，我们立马在房间外设防。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你。”
能量监控室里，每台机器都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
“能量波动异常！”
与外面的紧张气氛不同，身处暴风眼中心的赵郁星却十分淡定。
此时的玻璃房内，已经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了。但赵郁星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他在看每一丝能量的去处，每一段风暴的形成。
涌动的能量卷起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这些尘埃肆意吸收着湿气，形成点点水滴。
赵郁星抬手，一滴水落在他的指尖。
——河豚毒素。
孙柔将体内所有的能量都化为了河豚毒素！
赵郁星瞬间明白了巨大风暴的去向。
孙柔想要的不是掀翻这一栋楼，也并不是杀死他一个人，她所想要的比这还要大！
赵郁星这才释放出灵气，用灵气化为堤坝！
孙柔的股能量瞬间被拦截，无处可去！
巨大风暴的目的地是——水管！
孙柔要的是让毒素流入水源，流入千家万户！
她的杀戮不满足于一人，也不满足于一地，她是要千千万万的人为她陪葬！
而赵郁星的堤坝正建在水管前方，将孙柔的能量死死拦住。
孙柔明白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她看向赵郁星的眼神里，恨意更浓了！
“你找死！”孙柔咬牙切齿。
无法越过堤坝，她便杀了这建堤坝的人！
霎时间，黑色风暴如末日风沙，朝赵郁星袭去！
赵郁星催动体内剩余的灵气，以手为笔，在虚空中用灵气凝结为一道符！
这道符巨大，上顶天花板，下立地板，左右与墙齐宽，如一道虚空之墙，将他与孙柔堪堪隔开。
已经处于暴走中的孙柔持竟硬生生将这符墙往前推了一分。
“一道符而已，我倒是要看你能撑多久！”
赵郁星不慌不忙，他拿起桌上的神像，冷声道：“出来吧！”
从创科大厦离开时，他带走了几个鬼魂，用神像做笼，将鬼魂装在其中。
霎时间，几十只鬼魂破笼而出！
看清楚这些鬼魂的模样，孙柔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这些鬼魂全都是死在创科大厦里的人！
被她杀死的！
因为是被人杀死的，这些鬼魂全都心中有怨，成了恶鬼。此时杀他们的人就在面前，他岂能放过。
他们看到孙柔就像是狗看到骨头，猛地扑上去撕咬！
孙柔此时是离魂状态，生魂不敌恶鬼，双拳难敌四手。
即使是暴走状态下，孙柔一时间也难以对付这么多恶鬼。
更何况，对面还有一个赵郁星！
恶鬼们撕咬着孙柔的灵魂，赵郁星则推着符墙一步步逼近。
赵郁星每往前走一步，孙柔就被逼地后退一步。
灵魂被撕咬的痛楚就像是赤脚走在尖刀地狱，步步流血！
很快，孙柔就溃不成军，被赵郁星逼到了角落。
孙柔退无可退，这才发现，她身后就是水管。
水管前已经有赵郁星建好的堤坝，而她面前则是符制成的墙。
她，被困死了！
恶鬼们像是过起了盛大的节日，狂欢般地撕咬起孙柔的魂魄！
此时的孙柔，除了惨叫，无计可施。
前后只几分钟，原本报警声四起的楼房，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报警声只是机器失灵。
遮天蔽日的风暴缩成了一小片黑雾，众人终于能看清玻璃房内的情况。
孙柔的灵魂正在痛苦挣扎。
赵郁星好整以暇地站在对面，负手而立。
唐飞通过监控画面看到这一幕。
他胸`前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能量波动消失了。”
一旁的曹明呆呆地问：“发生了什么？”
审问室里的陆瀚，隔着玻璃同样看到了这一幕。
他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他是在笑自己，嘲笑。
几分钟前他还在打算英勇就义，现在看来，他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更多的人是一脸懵逼。
“防御措施还继不继续了？”
“不会是机器故障吧？”
“说不定是个突击演习？”
玻璃室内。
孙柔的魂魄已经被啃食得七零八落，此时的她正处于生死之间，最虚弱的状态。
赵郁星这才举起神像，抬手将这些恶鬼重新关了回去。
“这两年间，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赵郁星问。
此时的孙柔就像是一只苟延残喘的野狗，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乖乖听话。
由于她的虚弱，她体内的勾魂索重新发挥了作用。赵郁星勾手，孙柔的魂魄便被勾魂索带得随他的手而动。
孙柔残缺的魂魄回到了身体里。
她再也无法维持好学生的坐姿，半趴在桌上，用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破碎声音说道。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