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翌日接近中午，马场。
与莉莉告别，路忱低头牵住路团的小手。
路团仰起被风吹得红彤彤的小脸道：“想小爸爸呀。”小胳膊撒娇地晃一晃，“车车，找小爸爸！”
“那你问小爸爸在哪，我们去找他。”路忱闻言神色自然地将手机递给路团。
崽崽想念他小爸爸，做大爸爸的当然要满足他。
路团小手手捧着手机，低下肉嘟嘟的小脸认真地研究界面。他不认字，但他知道小爸爸的头像，小指头戳一戳，看到自己的照片点进去，点这里再点一下，就能看到小爸爸啦。
路忱抱起忙碌的团子往外走，随口问他：“谁教路团视频的。”
“小爸爸。”路团清脆答道，小胳膊举了举，奶乎乎的脸蛋怼满了屏幕。
拨过去的视频几乎下一秒就被接通，路团瞬间明媚地笑起来，露出一排小牙齿，语气高昂：“小爸爸！”
马场离家近一些，路忱带着崽崽到家，两人进门时路威霖和何星岚正在吃饭，不知道在聊什么，没有听到客厅的动静。
想念都没瞒过小崽子的路忱颔首：“好，路上慢点。”
“好。”何星岚目送两人上楼，回身看表情严肃不动如山的路威霖一眼，“你说他听到没有？”
“我最最最最、最想你！”路团小奶音欢快笑了两声，“生日快乐宝贝！”
“慢点。”路团拍拍小手手，“回家呀～”
路忱把崽崽放下来。
他并未听见两人在聊什么，虽然直觉何星岚的表情有点不太对劲，面上却没显露出来。
何星岚递给眼巴巴的小路团一个面点，路团开心地接过，用小牙齿磨起来，一边往大爸爸腿边走。
路团大大地点一点小脑袋，告诉小爸爸：“大爸爸也找～”
“爷爷奶奶～”路团哒哒跑到两人腿边黏糊地抱一抱。
路团聪明，路团和大爸爸都想小爸爸呀。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纪眠灯蹲下`身子告诉小崽崽，“也不是路团的生日，生日快乐是生日当天才要说的。”
听到这话的路忱眉心一跳，小团子的开头和刚才在马场遇到的那对小情侣一模一样。
“你和爸先吃。”路忱道拉过小崽子的另一只手手。
纪眠灯眼睛弯了弯，温柔哄孩子：“是这样啊，那路团和大爸爸回爷爷奶奶家。”又朝路忱道，“下午我来带路团吧，我带他一起去练瑜伽。”
路团子和小爸爸好一阵撒娇，漫长的打招呼流程走完，纪眠灯说起正事：“我刚准备打电话告诉你们，我要回爷爷奶奶家取一个文件，你们现在还在马场吗？”路忱回道：“准备走，路团想去找你。”
路忱：“……”
纪眠灯戴着帽子口罩，裹得严严实实，但露出来的漂亮眼睛能看到明显在笑的弧度，他挥挥手打招呼：“路团子。”
路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一无所知的纪眠灯有些感动，对小团子说：“我也最想你。”
“我最想你～”路团宝宝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道。
纪眠灯同崽崽道：“路团的生日在下周，还没到呢。”
路团弯弯眼睛：“我最最想你！”
纪眠灯回他一个，又给大爸爸一个。
“眠灯一会儿回来取文件，他下午带路团。”路忱解释了回来的原因，招呼眼睛放到桌面上的小崽子，“你和爸先吃，我带路团换身衣服，他在马场摔了几跤。”
路忱这时走上前来，止住何星岚吩咐的举动：“妈，不用麻烦了，我在路上点了外送。”
“大爸爸拿。”路团见状求大爸爸帮忙，他也想挥手手。
怀里的路团学纪眠灯挥手手：“小爸爸～”小团子的欢喜和爱表达不够，两只小胖手叠起来给小爸爸一个飞吻。
他就知道。
纪眠灯顿住：“？”
路忱给自己和路团换完衣服，午餐和纪眠灯都到家了，爷爷奶奶吃完了饭不知道去哪儿了客厅和餐厅都不见人。
身份证号是，他们俩都是下周周六生日。
路忱听到这里顺口道：“你的生日也在下周。”
“噢噢。”路团神情似懂非懂。
路团摇摇头。
路忱也看向团子手里的屏幕。
路忱单手托着路团的小屁股，另一只手接过手机举远了些，将自己和团子都纳入视频范围。
“啊？”何星岚骤然面上有一瞬的无措，极快地瞥了路忱一眼，她的表情转换极快，俯身面对路团时已是满脸慈爱，“团子和大爸爸回来了，吃饭没有？”
纪眠灯摸摸他的小脑袋：“我最最最想你！”
路团比手机视频时还要黏糊，见到小爸爸像小猴子一样扒在他的腿上撒娇：“想你～”
纪眠灯有些困难地拖动长腿：“嗯嗯，我也想你。”
没想到纪眠灯摇摇头：“不在。数字一样，但我过阴历，路团过阳历。”
脑内刚在想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的路忱：“……你身份证上？”
“我出生的年代登记身份证不严格。”纪眠灯抬眼，“你不觉得我的名字很奇怪吗？”
路忱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里，但自家老婆的名字怎么可能奇怪，眠灯这么可爱。
“不奇怪，很好听。”路忱道，认真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路总的老婆滤镜。
纪眠灯笑，抱起腿上的路团子到餐厅：“那也没人给孩子起名叫眠灯呀，我爸妈给我起的勉登，登记身份信息时登记错了，就一直用的这两个字。”
“生日好歹确实是我的阴历生日。”
“勉登。”路忱默念道。
他老婆的初始名字。
“眠灯。”小崽崽学道。
纪眠灯把崽崽放进儿童座椅：“我还是比较认同眠灯一点。”
于是路忱和路团两人都开始：“眠灯眠灯。”
听多了纪眠灯有些头大。
吃饭中途，路团崽崽想起来刚才未尽的事情，抬起沾上米粒的小脸蛋：“眠灯。”
小奶音叫这个两个字巨可爱，纪眠灯抬眼看他：“怎么了？”
“路团生日有气球呀？”路团歪歪头。
路忱闻言也抬起眼，撇过脸轻咳一声。
纪眠灯看仿佛在提醒一般的路忱一眼，一头雾水望向小宝宝：“你想要气球？下午我们去买。”
路团笑起来拍拍小手手：“好哇～爱小爸爸！”
生日不生日的小宝宝还是不懂，但想要气球的有了。
纪眠灯也不懂，小团子玩的气球也不少，值得这么开心？
路忱眼底压着笑意和纪眠灯解释了一下在马场碰到的小情侣，以及路团说的气球是他们订的隔壁的热气球。
“热气球？！”纪眠灯睁圆了双眼，顿了一下看无辜的小宝宝，“你说的气球是热气球？”
“对哒！”路团小胳膊努力伸展，语气向往，“大大～飞～”
纪眠灯当场反水：“路团子，你还是小宝宝，不可以坐热气球。”
路团被反驳没有闹，只是小小声叹气：“没～”
没有气球啦～
路忱看他的小模样，有几分好笑。大爸爸拒绝给他买热气球，他还会套路小爸爸了。
给他聪明的。
路团今天起的早，又疯玩了一上午，一顿午餐吃到最后，握着小饺子打瞌睡。
眼皮看起来重得不成样子，眼睛最多只能睁开两秒。
纪眠灯给可爱得让人心化掉的小团子拍一张，发微博，发完就退出，远离评论。
路忱等他拍完才抱起小胖崽：“我送他回房间睡。”
“我和你一起。”纪眠灯匆匆喝一大口水，起身想把路团手里的饺子拿下来，快睡着的路团护食地缩回手手，小奶音含糊，“不要不要……”
“不动。”路忱低沉的嗓音安慰完怀里的崽，他就一歪头睡睡了。
纪眠灯无语，好想再拍一张。
把路团放到床上，路忱的手臂自然地环住老婆的腰。
昨天之后，两人的肢体接触超级自然。
路忱低头看他的双腿：“腿还累吗？多歇一两天没事的。”
今天早上起来时纪眠灯还在说肌肉酸疼，下午就要打算练瑜伽。
纪眠灯靠在路忱身上，将自己的重量分担给他：“上午一直坐着，歇了歇缓过来了。”
“你带路团可以吗。”路忱不舍他再受累，路团子挺难看顾的。
纪眠灯轻笑出声：“我的瑜伽老师很喜欢他，会帮我带的，正好小胖团子减减肥。”
路忱默了默，看一眼肉乎乎的两岁崽崽：“挺好。”
“最好路团子累到像现在这样倒头就睡，别打扰爸爸们的夜生活。”纪眠灯嘟嘟囔囔，“我试试，如果他今晚睡得好，我每天都带他去练瑜伽。”
路忱：“。”
他老婆真是不同凡响。
两人拥抱着亲昵说了一会儿小孩，路忱要动身去公司了，亲吻告别。
纪眠灯送他到院门口，两人即将出家门时，何星岚叫道：“路忱，眠灯。”
夫夫俩回头。
“你们来书房一趟。”何星岚站在楼梯上招手。
到了书房，路威霖和何星岚并肩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路忱眼底沉思，面色淡然地牵着纪眠灯坐到对面。
安静了几秒，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其中最先明白状况的是纪眠灯，他看着茶几中央的黑色电脑，清亮的嗓音打破沉寂。
“这个电脑，是我和路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