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身后的人沉声道,“若是你选,你会让谁活?”
    他见容溪不语,冷笑一声,“不敢选?还是选了不敢说?”
    容溪沉默一会儿,真心道“秦盟待我极好,又是大都顶天立地的战神和救黎民于水火的将军,你,你也救过我,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都能活。”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有些用力的抱紧容溪的腰肢,冷冷道“闭眼休息。”
    容溪小心的挣了挣,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他的重点部位,想到什么道“我就这样睡?若是皇上明天醒来……”
    身后的人似乎耐心告罄,长臂一揽,将容溪的头埋在自己胸膛上,冷冰冰的重复“闭眼休息。”
    容溪眨了眨眼,长睫轻轻扫过这人紧实的胸膛,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木香从这人身上传来。
    有些熟悉。
    次日一早,容溪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龙床,而床边坐着的崇德帝正在被李福全等人服侍穿衣。
    崇德帝回头看一眼容溪,道“醒了?”
    容溪点了点头,五指攥紧被子,试探道“昨夜……”
    崇德帝向来平直的嘴角微扬,“朕很满意。”
    崇德帝大笑两声,看向李福全道“好好伺候容公子。”说着就阔步出了宫殿。
    “昨夜你伺候的很好。”
    他雪白的颈侧全是粉色的吻痕,一直蔓延到胸,胸口……
    容溪身体没有一丝不适,他知道昨夜侍寝的人确实不是他,那他这一身吻痕定是面具人留下的!
    荷月双眸微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奴婢该死,奴婢没有保护好您!”
    荷月擦擦眼泪“真,真的吗?”
    容溪心下吃惊,可面上不敢有一丝表现,只微微垂头,故作羞意道“皇上……”
    “在公子房里,王爷闹着昨夜找了公子好一会儿,奴婢劝了会儿,见王爷睡下,才回去歇息。”
    难道说崇德帝很久没有人道了?
    可是,昨晚他根本没有与崇德帝有过关系,这又是“面具”送他的大礼吗?
    容溪埋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攥紧,笑的生硬道“是吗?我,我竟有些不记得了。”
    “起来。”
    容溪道“我本不想告诉你,告诉你越多,你在宫中就危险一分。”
    容溪轻轻抚摸下脖颈的痕迹,淡声道“乾王昨夜在哪里歇息?”
    “没有,我没有侍寝。”
    李福全看了眼容溪的脖颈,不敢看似垂下头道“皇上已经吩咐奴才为您准备上好的润肌膏,再深的印记,不到两日也会消除。”
    “可,可您还是被皇上……”
    容溪不解,等他被轿子抬回裕庆宫,一照镜子,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您初次承欢,定会劳累困顿,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头一遭这么高兴?
    李福全笑着给容溪拱手“恭喜公子,不,应该马上就要叫您容郎君了,恭喜侍寝顺利,要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可是头一遭这么高兴,公子大福啊!”
    容溪叹了一口气,他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容溪点了点头,他只是随口一问。
    他想到什么,明知道没有希望可还是问道“可有你主子的消息?”
    荷月难过的摇了摇头。
    晌午时分,就见宿春泱带着人来到裕庆宫,数十个内侍人手拖着一箱眼花缭乱的珠宝玉器。
    容溪起身要行礼,就听宿春泱悠哉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可折煞鄙人了,您现在身份贵重,怎能让公子给鄙人行礼。”
    容溪神色淡淡道“大人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太后娘娘听说乾王殿下如今都能认出自己曾经住过的蜿蜒宫,心下十分宽慰,所以让鄙人备上些好礼来褒奖公子辛苦。”宿春泱折扇一挥“送进去。”
    内侍道“是,大人。”
    内侍鱼贯而进,宿春泱也走近容溪身边,目光放肆的在容溪脖颈转了一圈,轻声道“听闻您昨夜得以侍寝?”
    容溪看他一眼,道“大人消息灵通。”
    宿春泱闷笑一声,也不知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皇上逛遍后宫都不中用的东西,怎么碰上公子就好用了?难道说公子天赋异禀,如外界所传会些旁人不会的媚宠之道?”
    “你!”
    容溪狠瞪他一眼,觉得自己如今已经走到这步,倒也没必要受这个闲气。
    他倏地一笑,眉眼弯弯,意有所指“怎么?大人也感兴趣?”
    宿春泱长眸微眯,嘴唇几乎要贴在容溪耳边“公子博爱,也想为鄙人纾解?”
    容溪贝齿轻启,一字一顿“我倒是认为大人用得上,毕竟太后恩宠,胜如天。”
    宿春泱眸色一冷,就在容溪以为他要恼羞成怒之时,忽然见他嘴角一松,笑出声来,“公子提醒的好,改日鄙人定要向公子好好讨教,谁让你我二人皆以色图命,是为知己。”
    容溪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恨恨的喃喃道“疯子。”
    他以为崇德帝很快就会找他,没想到再召见他又是两日后。
    若说那日的崇德帝满面春风,那今日的崇德帝的神色就笼罩一层阴霾,让人心中踹踹。
    见着容溪跪地请安,也没让其起来,只忽然道“可还记得朕宠幸你时发生的事?”
    容溪心里捏了一把汗,含糊其词道“到,到后面臣子就记不得了。”
    崇德帝神色不明道“可还记得朕与你做了多久。”
    这话问的过于直白。
    容溪硬着头皮道“臣子也记不得了。”
    崇德帝沉默一会儿,冲容溪挥了挥手,道“到朕身边来。”
    容溪走过去,就被崇德帝猛地抱在膝盖上,他挑起容溪的下颌,仔细端量下他的脸,缓缓道“朕自从病愈后,与旁人行事,总是不得力气,独独那夜与你做,似有年少之觉,你当真是朕的尤物。”
    容溪心中七上八下,只得垂眼道“臣子谢皇上喜爱。”
    “你逢迎的好,伺候朕高兴,朕自然喜爱你。”崇德帝道“以后就将心好好收一收,在宫中好好陪朕,朕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族人。”
    容溪敛住情绪,点了点头“是。”
    崇德帝忽然道“乾王还在你宫中?”
    容溪点了点头,就听崇德帝厉声道“不像话,朕已经让人给乾王在太医院另辟住处,今儿个起就用不着你伺候了,你又不是御医,能帮助乾王恢复什么。”
    “可是太后……”
    “太后那里朕去说。”崇德帝拍拍他的手,似很是疼爱“你就等着朕册封你为郎君吧。”
    容溪回到宫中,就看到李福全等人正准备带乾王走。
    霍乾脸色苍白,双臂又被牢牢捆在轮椅,看着十分凄惨。
    容溪心中一叹,喊住众人“等等。”
    他伸手将霍乾的胳膊松开,道“乖乖和他们去吧,不然遭罪的还是你。”
    霍乾不言不语,黑眸淡淡,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就在他被李福全带走时,一阵清风拂过,容溪忽然闻道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熟悉的木香。
    荷月见容溪一直望着乾王远去的背影,小声道“公子,咱回吧,殿下被带走是好事,不然谁知道太后又要用什么招数对付你。”
    容溪收回目光,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六宫皆知,身住裕庆宫的容溪又得盛宠,尘封一年的册封大礼又要举行。
    此事传到太后耳朵里时,太后直接摔破了一只上等的冰玉茶盏“皇上荒唐!”
    宿春泱淡笑道“娘娘稍安勿躁,好不容易能有一人能解决皇上隐疾,皇上册封也是正常。”
    “此人可以是任何人,绝对不能是容溪。”
    马太后冷声道“此人与那么多男子有过瓜葛,怎可成为皇上的枕边人,实在是不入流!而且哀家一看到他,就想起霍如桢那孽障,此人留不得。”
    毕竟马太后这辈子最落魄脏污的一幕正是被霍如桢禁足折磨那段日子。
    她为了活命,不惜求助于一个小小男宠,且还被他拒绝,实在是让她大为耻辱。
    宿春泱点了点头,又添了一把火“若是郎君也就罢了,要是男后……”
    “男后?”
    马太后直接掰断一只金灿灿的义甲“哀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允许有这等荒唐事发生!”
    与此同时,深夜,裕庆宫里有一人抱着臂站在容溪窗边。
    容溪只着一件单薄里衣,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漆黑的人影“你让我成为皇上的男后?”
    面具言简意赅“是。”
    “你疯了。”
    “这完全是异想天开。”容溪气道“皇上怎么可能会封我为男后。”
    “皇上如今将你作为治疗隐疾的救命稻草,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救命稻草?”容溪冷笑“什么救命稻草,我没有和皇上发生任何关系,这也不过也是你们的阴谋之一。”
    若是他真的成为了皇上的男后,那岂不是兜兜转转和故事的走向一致,他所有的挣扎和求生似乎都是一场笑话。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成为秦盟手刃之人。
    容溪忽然笑了下,他淡声道“你这样利用我,秦盟知道吗?”
    这倒是换面具沉默了,他半晌才道“容溪,棋差一步,我定会护你周全。”
    床上忽然传来窸窣声,月光斜洒在窗户缝隙,面具看到那双雪白的脚停在他面前。
    “我好像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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