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夏稚挂了电话,在留在原地等蒋知夏和趁着蒋知夏还没到偷偷打车去酒店之间纠结了足足有十分钟,最后还是无奈选择了前者。
    他和蒋知夏如今的关系说近也不怎么近,但说远也远远没到那种程度,人家既然都开车来接了,他要是还坚持去住酒店反倒显得刻意。他并不想把他们的关系弄得太僵。
    夏稚站在小区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蒋知夏到了。
    “等很久了吗?”蒋知夏从车上下来,顺手接过夏稚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座。
    “还好。”夏稚双手背在身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麻烦你了。”
    “不麻烦。”蒋知夏放好行李箱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夏稚说,“上车吧。”
    “好。”
    两人先后上了车,蒋知夏启动车子,往家开去。
    虽然他们如今关系看起来还挺融洽,但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气氛总是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尴尬,也没什么话说。
    蒋知夏进屋放行李,夏稚也跟着去看了一眼。
    冷水当头冲下,夏稚冷得一个激灵,拉回了越飘越远的思绪。他用力拍了两下脸颊,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萧寒好像有情况了。”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夏稚率先打破沉默。
    比起桑落家的富贵堂皇、程允安家的幸福温馨、萧寒家的自由舒适,蒋知夏的家几乎都称不上是一个家,就好像只是一个临时的居所,没有别出心裁的设计,也没有任何能够提升幸福感的家具,只还原了一个房子最原始的作用——挡风遮雨、能住人。
    夏稚琢磨了一会儿才点评了一句:“他俩还挺微妙。认识萧寒这么多年,反正我是没见过除了我们几个有谁能让他心甘情愿分出半张床的。”
    蒋知夏的房子是三年前买的,离市中心有些远,但环境很好,周边清净,一梯一户的格局隐私性也很好,很适合蒋知夏这种公众人物。
    “……”夏稚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未来和蒋知夏的关系何去何从他不能确定,但眼下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足,暂时不想有任何改变。
    蒋知夏将行李贴着墙壁放好,又带他去浴室,从洗手台上的顶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浴巾:“你用这个吧,干净的。洗发水沐浴露这些里面都有,你直接用就是。你,应该用得习惯。”
    “我先帮你把行李放到卧室,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在日用品上,夏稚是比较讲究的。对于抹身上的东西他一直不喜欢香精味太重的,所以一直有固定的牌子。在Victoria的时候,他就一直用的这款洗浴用品,那时他和蒋知夏关系很好,这些东西基本都是混着用的。蒋知夏原本对洗浴用品是没特定的偏好的,后来跟着夏稚用久了,渐渐也就习惯性优先选择这一款。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当初在德国留学的时候,这款牌子的洗浴用品不好买,无奈之下只能替换成了其他牌子的,后来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下次再买就不自觉买了新习惯的那一款。
    “你觉得他俩是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夏稚心情复杂地跟着蒋知夏进了家门。他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就睡一夜,明天说什么也要去酒店!
    夏稚就把刚才在萧寒家里遇见那个男孩子的事情跟蒋知夏讲了一遍,讲完后还问他的意见。
    夏稚也说不上来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寒除了音乐,对其他事情都比较迟钝。不过那个男生明显是对萧寒抱有一些想法的,否则也不会在看到自己之后那般如临大敌,就差把自己当做情敌了。
    如果仅仅是出于习惯的话,就这么接受蒋知夏的心意,对他又过于不公平。
    夏稚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有些磕巴地答应:“好、好啊。”
    蒋知夏说他应该用得惯是因为他以前就用这个牌子的,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从四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不用这个牌子的了。
    这段时间以来,蒋知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他不拒绝,却也没有接受。因为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现在对于他的感情是因为爱情,还是出于经年累月的习惯。
    夏稚看到房子的第一想法就是——冷清、没什么人气。
    很少有人能拒绝八卦,尤其是熟人的八卦事。蒋知夏果然来了兴致:“什么情况?”
    “好。”夏稚觉得蒋知夏最后那句话有些奇怪,直到走进淋浴间他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因为蒋知夏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他以前常用的一个牌子。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蒋知夏走过来解释:“房子买来后一直忙着拍戏忙也没有时间好好装修,而且平时在剧组一般都住在酒店,住在家里的机会不多。”
    夏稚还是第一次来蒋知夏的家里,不过以前和桑落他们聚会的时候也听他们提过几句。
    他也不是故意要八卦萧寒,只是除了萧寒他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新的话题。
    “上车前说,你还会跟我回家吗?”这会儿蒋知夏倒是不担心,言语里透露着一股“反正已经骗上贼床你想跑也跑不了”的破罐破摔的意味。
    主卧大概是使用次数最多的缘故,还稍微用心的装修了一下。和冷硬空寂的客厅比起来,主卧倒是温馨许多,房间整体是偏暖系的色调,米色的床和米黄色的窗帘相得益彰。
    蒋知夏眉梢轻佻,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夏稚有些尴尬,之后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快速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擦水换衣服。
    夏稚手肘撑着车窗,有些无力地扶住额头:“上车前你怎么不说?”
    蒋知夏又瞥向后视镜,有些在意地问:“你介意?”
    和蒋知夏比起来,他大概不是一个特别长情的人。从小到大,他很少对某样事物或是某个人表现出过分的执着,所谓的“长情”,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夏稚理解地点点头,安慰了一句其实挺好的。
    蒋知夏瞥了眼后视镜,有些犹豫地开口:“我家也只有一张床。”
    夏稚扭头望向窗外,面色惨淡。
    夏稚在浴室里待得时间有点久,期间蒋知夏还担心地过来敲门,问他还好吗。
    习惯虽不易改,却也不是不能改。
    他着重观察了一下屋子中央的床,好在床够大,就算两个成年男人睡一起也不至于束手束脚。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夏稚还挺意外的,因为这种风格似乎并不怎么附和蒋知夏的性格,不过他也没多问了。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夏稚先去了卧室,发现蒋知夏不在里面,又去了客厅。
    蒋知夏正站在客厅的阳台上看夜景。
    他家里有两个浴室,此时蒋知夏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是湿的,显然已经在另一间洗过澡了。
    他在家里穿得比较随意,上半身套了件黑色的工字背心,下面是轻薄的家居长裤,双手交叠搭在栏杆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均匀,虽然肌肉并不夸张,但也能看出明显的健身痕迹。
    他弓着背,头颅微微低垂,背影平静却又似乎带着淡淡的寂寥。
    夏稚其实很早就发现了,蒋知夏似乎很喜欢在晚上的时候趴着阳台的栏杆出神想心事。照理说,家里的事情都已经顺利解决,而他如今也事业顺遂,名利双收,应该是没有能让他烦忧的事情了。
    夏稚有些在意,忍不住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经过沙发时,他看到上面放着一个枕头和一条薄毯,有些困惑。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但刚走到门边,阳台上的人就似乎有所感应。
    “洗好澡了?”蒋知夏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
    “嗯,”夏稚盯着他手里的啤酒看,有些意外,“怎么喝起酒了?”
    “没什么,”蒋知夏淡声解释,“就是突然有点想喝。”
    “喝了多少?”
    “半罐。”蒋知夏晃了晃瓶子,还能听到液体在瓶子里晃荡的声音。
    夏稚走过去,凑近了闻了闻,没有闻到特别浓郁的酒味。
    “晚上别喝太多酒。”他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就喝一罐。”
    “对了,沙发上的枕头和毯子是……”
    “我今晚睡客厅,主卧你睡吧。”蒋知夏淡定解释,“前些天你大概都没怎么睡好,今晚睡个好觉。”
    夏稚想了想道:“那我睡客厅吧。你比我高,睡沙发脚都伸不开。你去睡床。”
    “不用。”蒋知夏坚持道,“沙发我睡,你睡床。床比较舒服。”
    夏稚争执不过,只好放弃:“那就委屈你一晚了。明天我去酒店睡。”
    “没关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他没有看他,声音也很轻。
    夏稚不作答,淡定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进组?”
    “后天。”蒋知夏说,“不过明天晚上的飞机。”
    “那节目这边你应该没时间录了吧?”
    “我会尽量空出档期。”
    “如果实在没时间,其实也不用勉强。”夏稚放轻了声音,像是在对蒋知夏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当初是为了帮一把传星才答应。如今传星的危机也解除了,你其实没必要这么上心。节目再火,Victoria也不可能重组。”
    “我不是为了传星。”蒋知夏道,“Victoria确实不可能再重组,所以我想珍惜每一个还能和你们在一起的机会。”
    夏稚默然不语。
    蒋知夏又说话了,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节目拍完了,我们还能见面吗?”
    夏稚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看到蒋知夏手里的啤酒,有些突兀地问:“还有酒吗?”
    “你也要喝?”
    “嗯,有些渴了。”
    “我去给你拿。”蒋知夏走进客厅,很快又拿了一罐啤酒出来。
    “谢谢。”夏稚接过啤酒,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最能平静燥热的心,一口酒入喉,夏稚就感觉浑身都爽快了,于是又紧接着喝了第二口。
    蒋知夏也拿起自己的那半罐接着喝。
    两个人靠在阳台护栏上,边喝酒边安静欣赏夜景,谁都没说话。
    蒋知夏的家在30楼,这个高度正好是欣赏夜景的最佳视角,仰头可见夜幕星垂,低头是连绵成片的城市霓虹,自然光影和摩登现代的界限在此处消融,将两处空间合二为一。
    夏稚的家不如蒋知夏家楼层高,星空距离太远,伸手不可及;离地面太近,烟火气虽足,听多了却也令人心烦意乱,远不如这里,就连从鼻尖略过的风都能轻而易举带走所有负面情绪。
    夏稚双手搭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微凉的风从面颊上抚过,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溼潤的水汽,心情缓缓平静了下来,嘴角却慢慢扬起。
    他闭着眼睛,因此没有看到,身边的蒋知夏侧过脸,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他的侧脸,一眨不眨得看了很久,温柔的爱意一点一点铺满了眼底,却又在他睁眼的一刹那尽数退散。
    夏稚深吸一口气,也不知30层楼的高度让他有些缺氧,还是酒劲上了头,他觉得脑袋开始有些发晕。他用力晃了晃脑袋,似乎又恢复清明了,不自觉想起了那天听萧寒他们说起的蒋知夏和QB的许沅的事。
    关于这件事,他一直很在意。因为蒋知夏虽说平时性格确实比较闷,却不是个冲动易怒的人,想要激到逼他动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难免会好奇当年他们之间就是发生了什么。
    他也曾问过桑落他们三个,但是蒋知夏和许沅发生争执的时候他们并不在现场,是听到他们打架的动静才匆匆赶过去的。当时现场一片混乱,他们忙着帮蒋知夏打架,也没来得及问,等事后再去问,蒋知夏却不肯透露一个字。
    不过据桑落回忆,当时打群架的时候,混乱之中他似乎听到许沅提到了夏稚的名字,又跟蒋知夏说“只是开个玩笑这么生气干嘛”这类的话,所以夏稚猜测,蒋知夏和许沅打架说不定和自己有关系。
    桑落见他这么在意就建议他亲自问蒋知夏,还说如果是自己想知道,他也不会瞒着你。夏稚却犹犹豫豫,一直鼓不起勇气问。今晚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一直想起这件事,越想就越是疯狂地想知道真相。
    夏稚紧了紧手心,手里的易拉罐出现轻微变形,犹豫着开口问身边的人:“你当年为什么会和许沅打架?”
    他刚问出口就见蒋知夏的眉心出现几道浅浅的褶皱。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说的必要。”蒋知夏微微低沉下去的语气却完全不像那番话般淡然无所谓。
    夏稚转过脸不满地看他:“你不想说那我自己猜了?和我有关?”
    身边人眉心的褶皱又深了一些,表情也变得阴沉。
    夏稚心里就多了几分肯定,接着问:“许沅是不是提到我了?他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蒋知夏此刻的表情阴沉如水,就连眸中也透着瘆人的寒意,这股怒意却不是对着夏稚发地。面对夏稚时他强行压抑住盈满胸腔的愤怒情绪,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你别问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是许沅欠揍就行。”
    夏稚倒是意外,能让蒋知夏主动说人欠揍的那一定是真的很欠揍。这样看来许沅也是自作自受,被蒋知夏暴揍并不委屈。
    蒋知夏这么不想他知道估计许沅当初确实没说什么好话,他也就没再接着问。
    夏稚喝了最后一口啤酒,将空罐子扔进垃圾桶,搓了两把微微发烫的脸颊,对蒋知夏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陪花大叔去医院。”
    “嗯。”蒋知夏也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跟着夏稚走进客厅,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晚安。”
    “晚安……”夏稚看着逼仄的沙发,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把那句邀请他去主卧睡的话说出口。
    看着蒋知夏抖搂开薄毯在沙发上躺下,他有些烦躁地搔了搔头,一脸郁闷地回到卧室。
    夏稚在蒋知夏的床上躺下,身上盖的被子,脑袋底下的枕头都是他的专属物品,让他有种被蒋知夏的气息包围的感觉。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蒋知夏的身影,在两米大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多小时才勉强有了些睡意。
    睡得迷迷糊糊间,夏稚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动静来源好像是卫生间,估计是蒋知夏起夜了,就没有在意,又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
    然而他刚刚闭上眼睛,房门却被打开了,顿时又惊醒了。他撑起身子朝门口看,就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走了进来,没有开灯,摸着黑熟门熟路地朝床边走来。
    “你怎么进来了?是不是沙发睡得不舒服?”
    蒋知夏不打招呼就进来让夏稚心里有些不满,无奈这本身就是他的卧室,自己似乎也没立场生气,只能用一个委婉的方式提醒他走错地方了。
    蒋知夏也不知道是没听到他说话还是装傻充楞,默不作答,径直走到床尾,甩了拖鞋就直接从床尾爬上来。
    夏稚惊得直接坐了起来,终于忍不住生气了:“你自己说要睡客厅的,现在又反悔了吗?”
    蒋知夏依然不做解释,动作却是停顿了一瞬,随即变换了方向,朝着夏稚爬了过来,嘴里还一个劲地嘟囔着他的名字。
    “夏夏,夏夏,夏夏……”
    他像个刚学说话的婴儿,翻来覆去喊着这个名字。
    “……”夏稚这会儿也总算发现不对劲了,“蒋知夏?你不会喝醉了吧?”
    蒋知夏此时似乎压根听不到他说话,依然重复着他的名字,等爬到了夏稚面前了停了下来,毫无预兆地伸手搂住了他。
    “唔……”因为没有开灯,蒋知夏没有计算好角度,夏稚被他搂进怀里的时候,鼻子狠狠撞在了他的肩膀上,鼻头顿时就酸了,差点掉泪。
    “你到底怎么了?”夏稚伸手去推蒋知夏,却压根推不开,反倒被人压回了床上,“你真喝醉了?”
    “我没醉。”蒋知夏压着夏稚倒回床上就不动了,额头埋在他的肩窝小幅度的轻蹭,嘴里喃喃含着,“夏夏、夏夏、夏夏。”
    夏稚仰着脸,绝望望着天花板:“你真的喝醉了。”
    “都说了我没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蒋知夏收紧了环在夏稚腰间的手,唇试探地在那截纤长的脖颈上轻轻一碰。
    夏稚本能地往旁边一躲,将所有的力气汇集到双手,抵着蒋知夏的肩膀用力一推,终于将人推到了一边。
    蒋知夏被推倒后又爬起来,想要继续扑。夏稚伸掌抵在他的额头,稍微加重了语气:“停!不准动!”
    蒋知夏果真不动了,盘着腿乖乖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问:“夏夏,你生气了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夏稚无力扶额。
    以前还在组合时,他们经常出去聚餐,聚餐就少不了喝酒,但蒋知夏从来不喝,每次都扮演着照顾者的角色。在今天之前,夏稚一直以为他滴酒不沾是因为不喜欢喝酒,如今看来不是不喜欢而是酒量太差不敢喝!
    一罐啤酒就能干倒的酒量换做是他也不敢在外面喝。
    Victoria的几人里,每人喝醉酒的反应都不同,像桑落喝醉了就是装逼,喝得越醉装得越狠;程允安喝醉就是自言自语,没人打扰的话他能一个人说到天亮;萧寒喝醉了不吵不闹,就是安静睡觉;至于他自己,据桑落他们说,他喝醉了除了眼睛迷离一点说话慢一点,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能正常和别人对话。
    夏稚以前也好奇过蒋知夏喝醉是什么样的,为此还曾想过灌醉他。不过蒋知夏定力太好,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就范。如今他总算是看到蒋知夏喝醉的模样了,也总算知道了他为什么一定不肯在他们面前喝酒。毕竟喝醉酒就从冷酷型男变成软糯撒娇精这种毁形象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蒋知夏喝醉后的撒娇对象不是自己的话,夏稚很乐意就这么看他撒娇撒一晚上。
    为了今晚能睡个好觉,夏稚决定先让蒋知夏醒酒。他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跟蒋知夏说:“你乖乖坐在这里,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蒋知夏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不要走,夏夏,不要走。”
    “好好好,我不走。”夏稚只得又坐回了床上,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真该录下来的,等明天蒋知夏酒醒了就给他看,真想看看到时候他的反应。
    只是,这时候蒋知夏可不知道他现在是醉了,他做的一切全部出于本能。对于失去夏稚的恐惧让他根本不敢松手,恨不得就这样抱着他,一辈子都不放开。
    “夏夏,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蒋知夏的额头眷恋地蹭着他的脖颈。
    那委屈又小心的语气听得夏稚心尖直颤,哪还有心思再嘲笑他。
    没得到夏稚的回答,蒋知夏又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肩颈里,闷闷的声音说不出的失落:“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否认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不过依然没能躲过蒋知夏的耳朵。
    “我就知道夏夏还喜欢我!你不会不要我的!”蒋知夏高兴得像个孩子,低头飞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
    偷亲后,某个发酒疯的撒娇精就开始念经似的喊夏稚的名字。“夏夏、夏夏、夏夏……”
    在心里叹了口气,夏稚略显无奈地拍了拍腰间的手:“我听到了,睡觉吧,我困了。”
    “哦。”蒋知夏估计心里还高兴着,很听话地放开了夏稚,在另外半边床上躺了下来,又拍了拍床垫,说,“夏夏,你也睡。”
    “好……”夏稚心知要想让蒋知夏不再折腾就只能顺着他,所以连挣扎都没有直接躺了下来。
    反正床足够大,也不用黏在一起睡。
    但他明显没有把蒋知夏这个变量计算进去。
    夏稚刚躺下,蒋知夏就蹭了过来,与他头碰头,薄被下的手的也连试带探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夏稚尽力无视,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想着睡着就好了。
    然而在蒋知夏看来这就是对他的纵容,于是愈发大胆,直接将整只手抓过来握在掌心。
    夏稚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强迫自己不去睁眼看身边的人,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微乱的呼吸却出卖了他此刻无法平静的心。
    幸好蒋知夏只是抓着他的手,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总算可以安静睡觉了。夏稚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耳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缓,似乎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夏稚像是受到了感染,睡意也缓缓袭上识海,混混沌沌间就慢慢睡了过去。
    夏稚这一觉睡得不是很稳,半睡半醒间总觉得似乎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炽热的目光扰得他睡觉都无法安宁。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看看那道视线是不是他的错觉。结果一睁眼就对一双美目。
    被睡意占据的大脑还不甚清醒,恍惚间,夏稚以为自己看到了夜空中的星,莹莹润润的点点亮光是黑夜中最温柔耀眼的色彩。
    夏稚怔怔地看着那双星子般的漂亮眼眸,随着意识清明,慢慢认出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蒋知夏,但完全无法挪开眼睛。
    “你怎么还没睡?”夏稚轻声询问,声音莫名有些发紧。
    “我不敢睡。”蒋知夏的声音很低,“我怕这是梦,梦醒了你就不见了。我经常做这样的梦。”
    一刹那,夏稚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了一下,不疼,只是闷闷得发酸。他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循着本能倾身,准确吻上了那张熟悉的唇。
    “是梦吗?”他往后退开了一些,低声问。
    却被身边人反客为主压倒在了床上,是一个深深的缠吻。
    “不是梦。”
    夏稚望着俯撑在身上的男人,勾唇微微一笑,主动攀上他的脖颈,仰起脸再次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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