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套路

    第六十八章套路
    清晨,市中心车水马龙,吵吵嚷嚷,正是上班高峰期。
    在大厦外只差一个路口,阎冰焰的车被一辆货车给挡住了不少时间,似乎货车与一辆轿车车身擦了一下。此时,轿车司机下车拍着货车司机的门,叫嚷着他下来。
    阎冰焰见车没开动,不禁问怎么回事。
    陈秘书回头说:“前面那辆火车似乎擦到了轿车的车尾,两人正在理论。”
    阎冰焰蹙眉,降下车窗,看向前面,只见一个中年有着啤酒肚的男人正在面红耳赤地跟另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手舞足蹈,极其激动,年轻人则打着电话似乎要报警。
    “……那是我们公司的货车吗?”阎冰焰看着那车牌有点眼熟。
    陈秘书定眼看去,果然是他们公司名下的。
    “是的,这是我们公司的货车。”对阎冰焰说,“要不要下车叫那司机先让开?”
    阎冰焰皱眉,观察着那中年货车司机一会,升起了车窗,说:“不用,走另一条路。等会回去之后让人事给他结了工资。”
    陈秘书一怔,看着车内镜里阎冰焰又低下头工作,刚刚好像随口一说似的,但他知道不是。
    陈秘书有着十万个为什么,要说阎冰焰突然热爱小动物了,那完全不可能,因为阎冰焰话里还是用“那群东西”替代野猫的称呼。然而他触碰到阎冰焰那冰冷的眼神,只好将所有疑惑吞回去。
    阎冰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样不失一个好办法,但是,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花坛,又有一只三色|猫跑出来,小小只,还是幼猫,很是讨人喜欢。
    阚羽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不太确定,门并没有关上,他不禁走进去看仔细些,却不甚踩到一支掉落在地上的笔,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趴在办公桌上的男人脊背一动,闻见了动静,抬起头,迷迷糊糊地朝他看去。
    阚羽想了下,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阎冰焰的吩咐下,车子只好从路口的另一条路到达公司大厦。
    办公室是透明玻璃,方便看到外面的情况,玻璃上没有拉下窗帘,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宽阔整洁的办公室,窗户散落进来的阳光与灯光互相交织,明净安静,一个男人正趴在办公桌上,面前摆着几份文件,似乎忙了一整宿,穿着西装衬衣,宽阔精悍的脊背贴着衬衣显现出来,躬着的身子趴在桌子上略显窄迫,而男人似乎正在睡得酣熟,侧脸坚毅。
    然而阎冰焰面无表情地跨过这片区域,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期间他黝黑崭新的皮鞋踏过一个角落,不免在皮鞋和西裤裤管上落了白灰,尤其显眼,阎冰焰看了一眼,剑眉微皱了下。
    阎冰焰不耐烦地打断他:“不用,按照我说的去办。”看了眼不远处的野猫,心里也有了计较,转头朝着电梯走去。陈秘书只好马上跟着,上了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得穿过一片装修的隔间才能走到里面,而其他职员都在下一层,或者在对面的另一个空间。装修的办公室区域地上放置着爬梯,抹腻子的小铲子和小桶子,旁边还落了装修的白灰,总之看上去有些凌乱。
    那张中年人的脸上每条沟壑都充满着中年时的窘迫,包子勇满脸愁容,看起来就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普通老实中年人,让人不禁升起同情。
    阚羽走进装修的隔间,收拾着昨天散落在地的东西,他带来的伙计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乱丢东西,而他早上过来会收拾下,但也不能时刻盯着。
    “那你站在干什么?不用准备会议的文件吗?”阎冰焰又恢复往日的冰冷和严苛。
    他说自己家有两个小孩,两个小孩都在城里读着小学,花销很大。他做货车司机赚的不多,而且这个工作经常需要加班上夜班,搞得身体不太好。他老婆因此对这有意见,整天埋怨他赚的少没本事,他忍无可忍跟她吵了一架,现在闹着要把两个小孩带回家。
    咦?这是……
    阚羽听此,也只能安慰他两句。毕竟他没结婚,虽然能共情这些生活的压力,但到底不是感同身受,最多觉得他有些可怜和辛苦。对此,阚羽也愿意下班后跟他聊一聊,让他找个人聊天发泄心中的苦闷。
    “听说他前几天得罪了总裁,不给总裁让路,总裁看他这么不识相,就让人事把他开了。他今早还在这闹了很久,又哭又闹,都几十岁的人了那样子……丢人啊……”保安叹一口气,似乎感同身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总裁想要你走就走,闹也没用,也怪他自己不识相,招惹到总裁肯定干不下去的……只是啊他都几十岁了现在丢了工作也不知道怎么办咯……”
    “没错,不用处理。”阎冰焰看着文件,间或十分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今天格外多事。
    陈秘书如梦初醒,立马应声要出去,被阎冰焰再次叫住。
    陈秘书见此情形,担心阎冰焰的责怪,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投诉哪个装修的工人把工具落在这里,居然不好好收拾,以此免于阎冰焰的责骂,怎知阎冰焰都走进办公室里,见到陈秘书打电话,还跟他一边抱歉地说:“总裁放心,我马上叫那个装修的工人把东西收拾好,我这就打电话叫他回来。”
    阎冰焰动作极快地收回脚,避免了被野猫挠上那么一爪子,但是他裤脚却被猫爪子抓破了。他不禁皱眉,问:“哪来的猫?”
    陈秘书连忙说:“可能是外面来的野猫,公司前有个花坛,可能躲在里面跑出来了。我这就叫保安把这些野猫全部赶出去!”陈秘书这就要跑去找保安,却被阎冰焰叫住,他以为阎冰焰今天心情不好,连忙说:“那要不我打电话说是影响城市仪容让那些执法队把野猫全部处理掉?”
    那似乎是……那个总裁的办公室?
    “可是总裁真的不需要处理吗?你的办公室在里面,搞不好会落灰,而且你的鞋子和裤子都脏了,等会还有个会议……”陈秘书还在絮絮叨叨。
    “等等,会议的事情等下再干,先去买猫粮,记得别让保安赶那群东西出去。”阎冰焰思虑了下,手指规律点在办公桌上,“这个周末你不用过来了。”
    “不用了。”
    “阎总!”陈秘书喊了一声。
    阚羽在这家公司的办公室装修时,在下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司机包子勇,是在该公司驾驶货车的司机。阚羽一般避开这些职员上班的事情来公司做装修的活儿,居然遇到了加班下夜才走的司机,包子勇看起来老实憨厚,尤其自来熟,他的话非常多。他见到阚羽也这么晚才走,上前跟他搭话,得知他是在公司办公室做装修后,顿时找到了阶级同盟的感觉,跟他絮絮叨叨起生活的不易。
    阚羽一怔,问:“怎么会被开除呢?”
    “总裁我保证很快……”陈秘书回过神,有些讶异地看过去,小心地回问:“不用了?”
    周末,清晨,路上少了许多人,不是工作日,路况总算畅通了不少。阚羽一早到了公司,就连保安都刚上班不久,见着他还在大哈欠,跟他打着招呼:“早啊,这么早就来了。”
    阚羽蹙眉,未免觉得这个总裁太过蛮不讲理,不过是耽误他上班的一点时间就把人给开除,根本就没有正当理由,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中年人,重新找工作更加困难。
    “是啊,毕竟周末装修的话比较方便,不会吵到别人。我早点过来,就早点干活可以早点干完。”阚羽笑着,笑容如晨曦在他脸上熠熠生辉,待他进电梯后,保安才回过神,喃喃着“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好性格还那么好”之类的话语。
    “没没……”陈秘书差点以为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总裁了。
    一天,阚羽下班后却没见到包子勇,跟保安打听,保安摇摇头,很是同情地说:“他啊倒霉咯。被开除了。”
    “是的,总裁。”
    这边刚开发不久,大厦也才刚开始投入使用,还有着装修团队进出,安保设施不算太完善。在阎冰焰从车上下来,进入公司的时候,突然脚边眼前极快地蹿过一个影子,然而阎冰焰前进的步伐并未收受到阻碍,每一步都极其有力量且霸道,直接与那道影子相撞,脚边似乎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那影子炸毛地飞快蹿过他的裤管。
    陈秘书震惊,不明所以地问:“不用处理吗?可能之后还会跑出来。而且买猫粮是要给……”
    他正收拾着东西,感觉到隔壁的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他觉得奇怪。
    他挑了挑眉,一反常态,说:“不用了。”随即他继续走进公司,又吩咐:“你去买些猫粮回来,野猫喜欢吃的那种。”
    “不用了,小事而已。”说罢,阎冰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喃喃着:“现在还早……他深夜工作多睡会……”抬头便看到陈秘书还站在原地,诧异地看着他,他的脸不禁拉下来,“怎么了?”
    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做好自己的工作,快点完成这些装修工作免得跟这个总裁碰面惹上麻烦。
    说着,陈秘书拨打着电话,阎冰焰抬眼看他,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制止了他的行为。
    “阎冰焰?!”阚羽喊出声,没想到竟然是他。
    阎冰焰眸子难得蒙上了一层迷茫,平日都是冷静近乎冰冷的状态,这样迷茫中带着无害的神情几乎没有在印象中出现过。他侧脸上还有两道浅浅的血印子,像是被什么刮过,留下了浅浅的两道血痂。
    阎冰焰看了阚羽一会,揉了揉眉心,说:“小羽?你怎么在这?”
    阚羽也觉得奇怪,但他觉得不像巧合,反问:“我怎么知道,我还要问你。反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阎冰焰似乎很无奈:“这公司是我的,我是这里的总裁,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说罢,他揉了揉后脖颈,皱着眉头,似乎昨晚趴着睡很不安稳,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阚羽了然,但他居然没想到这公司的总裁会是阎冰焰。
    “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阎冰焰问。
    阚羽观察着他:“我在这里你还不清楚吗?你不是总裁吗?”
    阎冰焰明显感觉到阚羽的警觉,对此似乎感到很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是这公司的总裁这没错……但不是公司的每件事情我都清楚,也不是公司的每个员工我都认得出来。”
    这话听起来也有些道理,阚羽还是有些怀疑。
    阎冰焰却说:“你不相信我不要紧,不过今天是周末,你还过来这里……”他扫视着阚羽,看到阚羽一只手上还拿着个石灰蛇皮袋,原本干净的手上沾了白灰,但他好像还没发现,不禁眉头一皱。
    他想着,怎么就跟以前那个娇惯的少爷模样完全不一样了呢,现在啥粗活都能干……
    阚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走进来的时候忘记扔掉蛇皮袋了,这会子拿进来后原本干净的地板沾了一些白灰,他立即说:“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地板。”
    阎冰焰挑眉,下意识地想调侃他两句,话到了嘴边,意识到阚羽这个较真的性子,将话语吞了回去,说:“没关系,反正周一有人会来做清洁。倒是你……你是来装修的吗?”
    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讶异,阚羽开始觉得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情,于是说:“对,我负责你们公司外面那个办公室的装修改造。”
    “原来是你啊……”阎冰焰说,“这个装修的事情我是交给秘书和底下的经理去办,只知道他们似乎交给了一个信得过的公司老板,其他倒也没怎么留意,这些天也没见到你,所以见到你,我今天才知道。”
    阚羽想了下,一开始他就是跟陈德才联系,确实没接触到阎冰焰身边的人,那么他不知道也说得过去。
    阚羽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地上的白灰,对他说:“等会我会拖干净,我先去收拾东西。”
    阎冰焰并不推脱,说:“行吧,既然你坚持的话。”看着阚羽出去的背影,阎冰焰勾唇笑了下,感觉到脖颈一阵酸痛,不禁再捏了捏脖颈和肩膀,想着趴在桌上睡觉还真是辛苦啊。
    阚羽收拾了一会东西,想起来阎冰焰的办公室还没拖干净,于是去公司的杂物间找到了拖把。去到阎冰焰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阎冰焰依旧不在办公室了,但他的电脑还没关机,桌上还有着文件,旁边还有手机,显然是中途跑了出去,而且应该是跑去了不远的地方。
    阚羽没多想,正拖着地,阎冰焰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可是手|机|铃|声一直没完没了,打了一个又一个,大有一种不接起来不罢休的意思。
    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阚羽这样想着,忍不住去桌前看看手机来电是谁,是个什么情况。发现来电的显示是陈秘书。
    这个人他隐约记得,当初阎冰焰受伤住院,陈秘书经常来医院看望汇报工作,那个时候阚羽跟陈秘书算认识,一来二去两人甚至关系不错。
    这么一想,阚羽觉得陈秘书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拿起阎冰焰的手机接了电话。
    那边的陈秘书着急的声音传来。
    “阎总,你怎么不接电话你怎么……”
    阚羽打断了他:“阎冰焰现在不在,他的手机落在办公室了。”
    陈秘书的话顿了,一会,连忙说:“那他人在哪?”
    “不知道。”阚羽看了看,说:“他的东西都在办公室,可能暂时去哪里了吧。”
    “这样……”陈秘书沉默了下,语气恳切地说:“那羽少爷你能不能去找一下阎总呢?”他犹豫着,“如果……你愿意的话……”
    阚羽看了下窗户外面,说:“很重要的事情吗?”
    陈秘书似乎又沉默了一下,才说:“……是的,很重要……”
    “那好吧,我去找他。”阚羽放下拖把,还问着陈秘书:“他一般会去哪里呢?”
    “嗯……应该就在大厦附近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先下楼找一下他吧。”
    “行,我去找他,找到他之后我让他给你电话。”说完后,阚羽挂了电话,将手机带上,下楼去。
    在一楼大厅,阚羽见到保安,问他有没有见到阎冰焰,阎冰焰实在太有辨识性,保安想了下,马上说:“确实看到阎总下来了,好像在花坛那边……但是具体还在不在我也不清楚。”保安脸上闪过一丝畏惧的神色。
    阚羽道了谢,朝着花坛走去。
    清晨的周末,大厦内花坛冷清清,一侧的喷泉散发出水雾,氤氲在晨曦中,有种清新的味道。花坛顶端便是升起的太阳,清晨的太阳散发出并不炽热的光芒。在晨曦水雾之中,高大的男人正坐在花坛边上,低着头,英俊的侧脸上那两道血印子连同他的眉眼柔和了空气,他手里拿着猫粮,正倒在地上的小盆里。倒了猫粮后,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三色幼猫,幼猫喵喵叫了两声,顺着那只大手挨蹭过去,甚至舔了舔男人的掌心,似乎十分喜欢男人的靠近,表现得无比依赖熟悉。
    阎冰焰的白色衬衣经过一晚趴着睡有了皱褶,纽扣解开了几颗,衣袖挽起,显露精壮的小臂,无比熟练地抚摸其中猫猫的头,无比随意轻松,他看着一圈围着猫粮吃的小猫,笑了,在清晨里融化了一贯的冰冷。
    见到这场景,阚羽居然怔了,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没见过这样的阎冰焰。
    在他印象里,阎冰焰应该是不近人情的渣攻才对,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善心可言,居然有着这么柔软的时候。
    阎冰焰看到了他,目光讶异,阚羽举起手机,说:“你的手机落在了办公室,刚才我看手机响个不停,是陈秘书在找你,似乎有急事,我就下来试试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他将手机递给阎冰焰,阎冰焰接过去,他忍不住再看看周围这圈围着阎冰焰的野猫,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惊讶,说:“你经常下来喂猫吗?”
    “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有空的时候。”阎冰焰淡淡地说着,他拿起手机示意了下,到旁边去打电话,野猫吃了猫粮,见着阎冰焰到旁边去都纷纷走过去蹭着他的小腿。
    周围的野猫似乎很喜欢他,看样子他们很熟悉,野猫这么亲人应该不止一次下来喂猫。
    阚羽看着眼前这情形,觉得阎冰焰或许也不是完全冷冰冰,毕竟人都是复杂的,或许他也是有着柔软的一面。
    他见阎冰焰打了电话,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挂了电话。然后转身朝阚羽走去,这时,一个人影冲过来,横在阎冰焰面前,用着悲惨的语气喊着:“阎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阎冰焰看到他不禁蹙眉,问:“你是?”
    “是我!我是公司底下其中一名货车司机!我叫包子勇!”包子勇激动地自我介绍,然而阎冰焰神情没有动摇,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阎总,我知道那天早上我顶撞了你,但我不是故意的,车子之间碰撞常有的事情,只是那天那个轿车司机特别难缠,我不是故意堵着你的路……”包子勇说着一大串,说的乱七八糟,阎冰焰不禁皱眉,打断他的话。
    “所以,你找我是要做什么?”
    包子勇连忙说:“阎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老婆还跟我闹离婚,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阎冰焰看了看一侧的阚羽,但还是异常坚决:“这是你的事情,人事应该将工资和赔偿金全部结算给你了。”
    “可是那才三个月的工资而已!”包子勇堵在阎冰焰面前,“阎总拜托你可怜可怜我吧!我都这个年纪了,谁还会要我啊!我找不到工作了的!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包子勇一时激动想要伸手抓着阎冰焰的衣角求情,却被阎冰焰毫不留情地避开,动作带了点不耐。
    阎冰焰眉目又恢复那股冰冷,阚羽欲言又止,皱了皱眉,一侧的包子勇见到阚羽,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阚羽你跟阎总很熟吗?拜托你帮我说说情吧!我真的很惨啊!我没有工作我的家会散的。”他一脸可怜相,穿着皱巴巴的便宜衣服,看起来一副底层人士的悲惨,皱着眉满脸愁容的模样,简直让人心生不忍。
    阚羽犹豫了下,在他这里只是知道包子勇被辞退似乎就是因为早上跟人起争执挡了阎冰焰的路,所以他未免觉得阎冰焰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阎冰焰冷笑,丝毫不被包子勇的可怜所打动,看着他的眼神没有温度,说话毫不留情:“谁都不容易,谁都很惨,难不成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永远都不会失业了?更何况你自己做过……”
    细微的光闪过,那是刀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
    阚羽一惊,反射性地冲向包子勇要夺下他拿出来的刀,同时对阎冰焰喊着:“小心!”转眼,阚羽已经扑向包子勇,举起他的手要夺下他手里的刀子,两人在缠斗时,包子勇脸都憋红,质问着阚羽:“你怎么也……这样!我还以为你你……是有良心的!”
    阚羽仍在试图夺下他手里的刀,严肃说:“我本来是同情你,但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果然是跟他一伙的!你也去死!”说着,包子勇怒吼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踹开了阚羽,转身举着刀朝阚羽扎过去,阚羽没法立即做出反击,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去制止暴起的包子勇,争斗中刀划伤了他的胳膊,白色的衬衫上染了血。后面保安赶到,总算将包子勇制服。
    “你没事吧阎总?”保安问着阎冰焰。
    阎冰焰捂着胳膊,神色阴霾密布,盯着包子勇。
    这时的包子勇已经怂了。
    “原本还想给你留个名声,这样你也能找下一家公司。现在这样你也算自己毁了自己,我为什么辞退你?任何一个喝酒驾车的司机就算是去到哪家公司都会被辞退,给你结算了工资,已经算得上仁慈了,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不是的阎总!我只是一时冲动……”
    “这话留给你到警局去说吧!”阎冰焰捂着手臂,白色衬衫染了一片红色,阚羽赶紧上前给他临时止血包扎。
    看着阚羽认真地帮他缠着手臂,低着头,唇抿着,挺翘的鼻梁,虽然手臂上仍有疼痛,但阎冰焰笑了声,阚羽莫名地看他。
    “刚才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一起骂我呢。”
    阚羽垂眸,想了想,实话实说:“一开始确实想骂,但是后来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那看来还得感谢他扎的这刀了。”阎冰焰笑着,眉目开朗,在阳光有些刺眼。
    阚羽奇怪地看他,觉得阎冰焰该不是被扎傻了吧,但是手臂的神经不至于被扎成傻子,思来想去,说:“别说傻话了,救护车来了,我送你去上去吧。”
    阎冰焰却一把抓住他要撤回的手,垂眸,想起阚余年那些平日的姿态,努力展露出脆弱的样子,幸好手臂失血导致他的唇瓣有些苍白,英俊的面容看起来终于有了脆弱的感觉,“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陈秘书现在还赶不过来,我……我也没有其他亲人……刚到这里……”
    阚羽正想抽回手,听此,一顿。
    “要是你没空就算了,其实我自己去也可以,应该也只是包扎一下而已,看起来有点血腥而已,应该很快。”阎冰焰松开手,并不执着,转身一人要上救护车,阚羽看了看他的背影,还是跟了上去。
    阎冰焰眸中讶异,阚羽看了看他沾血的臂膀,说:“我先陪你去医院吧,你现在是伤者。”
    阎冰焰唇角微勾,说着谢谢。
    阚羽看了又看他,他抓住阚羽的视线,阚羽忍不住问他:“你身上什么味道?味道有点冲。”刚才他靠近阎冰焰身边包扎,就闻到他衬衣上似乎有一股刺鼻到冲的气味,虽然气味并不浓厚,若隐若现。
    阎冰焰似乎没有意外,但还是假装思索了下,说:“可能是野猫不知道从哪蹭什么过来吧。”他看着阚羽思考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他,“放心,总不至于是体味,我才一个晚上没洗澡而已。”
    阚羽的思路被打断,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却发现阎冰焰直勾勾看过来,目光炙热,他转移视线,说:“你是一点都不疼啊,还有力气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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