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秋秋,我们试一试,我知道秋秋很想要个有我们血脉的孩子。”
    面对林晚晴温柔坚定的话,宴秋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反对。
    “但是……”
    手术失败会很影响身体。
    宴秋看过无数起流产和手术失败的反面案例,光是想到猩红的血液,染红洁白的裙摆就一阵恐惧。
    她眼睁睁看着林晚晴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宴秋的手指颤动着签上名字。
    她签过无数次的名字,最后一笔因为手指颤唞变得不像样子。
    林晚晴说:“秋秋,你勇敢一点。”
    两人安排好一切后,身上穿着病服,手背上有个很大的滞留针。
    宴秋望着她眼睛里不知何时盛满了泪水。
    她这辈子都没有那么羞耻过。
    对比宴秋对外开疆拓土扩大集团的版图,林晚晴更多的是对心灵内在的征战,一次又一次锻炼自己。
    俞菲和郑云柏站在一起,眉头忧心忡忡。
    她们看着医生出门和护士丰富手术的细节。
    女医生的动作很利索,她经验丰富,看人的身体像是在看菜市场的肉类。
    林晚晴道:“他会反对吗。”
    他从来都不觉得一定要一个后代,生活才能完整。
    宴秋和林晚晴分别被推到两个手术室,里面放着冰凉的各种设备,林晚晴一样都看不懂。
    兔子小姐的眼眶瞬间红了,肩膀小幅度颤着。
    郑云柏站在门口是不相信的,他道:“孩子始终是身外之物,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晚晴的身体重要。”
    “别紧张,放轻松。”
    她头一回被劝要勇敢。
    护士把手指按在林晚晴的滞留针上,迅速拔下点滴的管子,换上了一种半透明的药液。
    俞菲抱着文件,脸色发白,“手术会有危险吗。”
    林晚晴的状态比宴秋好很多,余光看到宴秋把手里的被子捏得皱巴巴,额角上起了一层冷汗。
    林晚晴拍拍她的手,“秋秋也想要孩子,不是吗?”
    “你和老爷子说,我们来都来了。”
    林晚晴把床头的一个苹果抛向郑云柏,“别皱眉了,小手术而已,”
    林晚晴望着崭新的天花板,把发凉的手指放在被子里。
    宴秋喉咙干痒疼痛,“不是特别想要。”
    林晚晴心跳声扑通扑通,每一下呼吸声都带着紧张的颤唞。
    俞菲心想你们是来旅游的么,神特么来都来了。
    无影灯下,少女白皙透明的皮肤上出现了一层汗水,无助的眸子里光线破碎,如世界上最漂亮的艺术品。
    林晚晴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怯,手指用力握住金属扶手。
    林晚晴浅笑说,“没什么危险。”
    林晚晴是个不会受到周围情绪影响的性格,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内心有种执拗的劲,驱使着她去冒险尝试。
    老父亲脸上的担忧几乎要凝为实质。
    俞菲挠挠头,“会怪老板鲁莽,把人叫过去骂一顿。”
    她会害怕,却不会因为害怕就停滞不前。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浓的刺鼻。
    俞菲小声说:“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
    秋秋……
    林晚晴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不要骗自己。”
    好凉……
    林晚晴的双腿打开,以一种很害羞的姿势呈现出来。
    好害怕……
    林晚晴冷汗淌下来,心里默念着宴秋的名字。
    郑云柏:“……”
    医生敲门:“手术准备开始了。”
    整个手术的过程很短,林晚晴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身体残留着被机械造访过的疼痛。
    少女失力仰躺在病床上,好像个献祭给神明的礼物。
    在麻药的作用下,林晚晴昏昏沉沉睡过去,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幻化成了宴秋身上好闻的苦橙花味道。
    如果可以给宴秋生下一个孩子,秋秋会更喜欢她吧。
    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小宝宝的生活条件一定会比自己好太多。
    林晚晴心里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太贪心,如果想要太多,会被老天爷收回现在拥有的一切。
    可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睡梦中的林晚晴无意识地靠近宴秋的方向,脸颊在她的肩膀上蹭蹭,发出了呜呜嘤嘤的撒娇声。
    宴秋看到这一幕心都化了,在兔子小姐额头上落下一吻。
    年长者比少女更知道生孩子对人生的意义,她心疼地舔舐她的唇角。
    “甜甜”
    甜甜
    甜甜
    她的甜甜太让她心疼了,宴秋呼吸急促,把林晚晴抱在怀里,手指感受着她柔韧的腰肢——
    住院的这段时间,宴秋和林晚晴的工作从未落下,两个人的工作几乎都是宴秋在处理。
    二人忧心忡忡地等待着一颗孕育着生命的胚胎,在林晚晴的子宫里落地生根。
    宴秋道:“她的身体情况如何?”
    宴秋不笑的样子很严肃,护士拿出病历道:“怀孕的几率不高,二位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病房里的气压骤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护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尊贵的病人。
    小护士突然想起来,在前段时间的一场晚宴报道新闻中有瞥见过宴秋的身影。
    这位黑头发的女人在当地的影响力,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高。
    小护士心想宴秋的有钱程度估计都能把整个机构给买下来,并且把外墙打造得比现在华丽十倍不止。
    宴秋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敲击在桌面上,这个动作代表她的心情不好。
    “林晚晴的身体会很难受吗。”
    “因人而异,如果没有怀孕,不会有强烈的不适感。”
    怀孕后产生的不适感也因人而异,体弱之人,会在怀孕前期出现强烈的呕吐头晕等现象。
    宴秋和林晚晴的身体都算不上很健康。
    宴秋的目光落在护士诚恳的脸上,“我知道了。”
    护士见这名病人没有继续问,她松了一口气麻溜地从病房里出来。
    太吓人了,如果护士说出更多不良反应,她真怀疑宴秋会抽出一把匕首捅了她。
    还有门口那个头发微长的男人,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像个艺术家,鼻梁上戴着儒雅的黑框眼镜,却无端让人想起了草原上蛰伏的雄狮,小护士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好惹的。
    到出院那一日,
    林晚晴慢慢从病床上下来,我摸着没有任何不适感的腹部,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个手术似的。
    兔子小姐迎着阳光,面对华丽的喷泉和展翅欲飞的白鸽叹气。“失败了吗?”
    宴秋站在她旁边,手指抚摸在她的腰上,给她借一分力,
    “甜甜如果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在国内领养,过继手续我已经准备好了。”
    宴秋的话也有很强的蛊惑性,目光几乎黏在林晚晴脸上。
    宴秋不是一个容易害怕的人,世界上大部分的恐惧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唯独林晚晴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宴秋的精神提高戒备到最高点。
    林晚晴心情不佳,没有回答她的话。
    整个回国的过程,两人之间一言不发,林晚晴的心情很失落,手指不断抚摸着平坦的腹部。
    航班落在国内机场,宴秋忧心忡忡地拉了拉林晚晴的手,
    “到地方了。”
    林晚晴看着舷窗外面,脸上不知何时早已被眼泪浸湿,用手掌不停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太能哭了,女人是水做的,林晚晴一定是泪做的。
    宴秋立刻慌了神,“甜甜别哭,别哭别哭,我陪你呢。”
    她很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用力地把兔子小姐抱在怀里,感受到怀中那看上去坚强却无比脆弱的少女,发出了呜咽的绝望的哭声。
    “别哭了,别哭了,我们不过继好不好?”
    宴秋轻声哄着她,“别哭了好不好,甜甜要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林晚晴把鼻涕眼泪全蹭在宴秋的高级定制外套,红着眼眶不看她。
    宴秋哪里不知道林晚晴心里的苦闷?
    “我们下回再也不做手术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宴秋每问一句“好不好”都戳中在林晚晴心里最欢喜的点上,她的黑色大猫猫永远会以她为主。
    林晚晴把眼泪擦干净,很固执地说:“孩子是要的,你不要因噎废食。”
    宴秋苦笑,“我们还年轻,孩子的事可以从长计议。”
    林晚晴摇摇头,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想要一个比感情更强劲的纽带,把两个人固定住。
    她想要她的大猫猫永远陪在她身边,想要感受宴秋对她的亲情和爱情。
    林晚晴太贪心了。
    她提着行李箱下了私人飞机,司机开着黑色宾利,轿车早已在原地等候。
    一只手抚摸着肚子坐在后排,宴秋坐在她身边,“肚子疼?”
    林晚晴闷声不吭地把目光转向车外,不和宴秋说话。
    宴秋苦笑无奈,“不如我们开车去寺里拜一拜?”
    她拉着林晚晴的手小声念叨,“我认识了一个很知名的和尚,可以给咱们算一卦,不要钱。”
    做生意的人对玄学方面都很相信,宴秋平常没事时会到寺里拜一拜。
    林晚晴余光见宴秋拼尽全力也要哄她开心,她觉得有点滑稽,点点头同意了。
    没有成功怀孕的小兔子落寞地吸吸鼻子。
    兔耳朵耷拉下来。
    车开到另一家不到的寺庙门前,这是个国家保护的古建筑,
    一踏入其中便见到香火绵延古色古香,一个和尚坐在蒲团上手里持念珠,嘴里念念有词。
    和尚的年纪不算大,长得慈眉善目,在她面前一切都安静下来。
    和尚背后有个巨大的菩提树,上面结满了果子。
    郑云柏和俞菲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教授不进去拜一拜吗?”
    郑云柏说,“我十二个小时之前去教堂里坐过。”
    俞菲好奇地看着他,“教授信基督?”
    郑云柏:“没,在教堂里觉得心静而已。”
    俞菲耸肩:“来都来了,佛祖不会介意和西方神明学术交流。”
    郑云柏:“?”
    神特么来都来了。
    宴秋和和尚聊了聊佛法相关的话题,林晚晴第一次发现宴秋对这方面有研究。
    “师父何时和她认识?”
    林晚晴不禁发问,“说我冒昧,二位实在不像是平日能相谈甚欢的人。”
    和尚笑眯眯地变了一句阿弥陀佛,“具体时日记不清了,那时施主还坐在轮椅上,浑身的血腥味差点冲撞了菩萨。”
    血腥味?
    那估摸着是宴秋刚做完手术的时候。
    她的秋秋到底有多绝望,才会把希望寄托于佛寺当中,林晚晴不敢去想象。
    她回头看了那种淡定自若的模样,一个金丝框眼镜夹在鼻梁上,矜贵美丽,完全不像是会被打入尘埃里的样子。
    和尚笑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不知两位施主有何事找小僧。”
    宴秋柔和道:“想瞧瞧我妻子的身体。”
    和尚笑容温吞慈悲:“调身体去医院,来这边做什么,和尚我可不敢非法行医。”
    林晚晴:“……”
    宴秋眉头跳了一下,“想问问我与夫人可有子嗣缘。”
    和尚的目光流连在林晚晴脸上,“把手腕伸出来。”
    林晚晴觉得很不靠谱,犹疑地把袖子提起,皓腕在阳光下白的几乎透明,上面有狰狞的滞留针的青紫痕迹。
    和尚的手指落在林晚晴的脉搏上。
    林晚晴的心跳突然变快,“摸出什么来了吗?”
    林晚晴依稀觉得不对,宴秋问的是可否有子嗣缘分,和尚怎么直接来摸她脉?
    庄严的金身弥勒佛在大殿中央笑看着世间一切,一阵风刮过门口的菩提一树,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一颗菩提子落下来。
    宴秋急切询问,“你快点。”
    和尚扬唇笑一笑,“我这边不看病,不孕不育应该去医院检查。”
    宴秋一口气没喘上来,“那你还摸那么久!”
    和尚:“施主的身体自小孱弱,需要温补,我开几味药材,二位施主去药店抓来煎服。”
    和尚拿出纸笔在小桌上快速书写,把一张皱巴巴的纸交给宴秋。
    临走之前和尚摊开手。
    林晚晴停下脚,“什么?”
    和尚双手合十,面容慈祥:“出家人不谈钱,一共三万二千缘。”
    宴秋:“?!”
    “可以开发票。”
    宴秋的眼角抽一抽,今后咬牙切齿说,“如果要没有用,我就举报你非法行医。”
    “阿弥陀佛。”
    林晚晴没把和尚的话放在心上,忍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和宴秋去药店抓了中药。
    药店的人一看药方,“是古法上的安胎药?”
    宴秋看不懂中医,心头一跳很迫切,“安胎药?不是寻常滋补的药?”
    药店的医师用黄铜小秤,把药打包完成,“我在这工作了二十几年,不可能看错。”
    林晚晴对此不疑有他,让医师确认了这个药方没问题,提着纸袋子回家,用老砂锅煎药。
    苦涩的药汁入口,林晚晴整张脸都皱起来。
    她不怕苦,平时也会和宴秋一起喝冰美式,却受不了这种中药特有的酸苦味,好像一辈子的苦楚都化在了口里。
    宴秋瞧见她把一碗药全部灌入口,“可有效果?”
    林晚晴把白瓷碗咯噔一声放在桌子上,“药刚入口,秋秋指望有什么效果,估摸着过十分钟会有效。”
    “突然怀孕了?”
    “嗯,去厕所,把你的孩子冲进马桶里。”
    宴秋:“。”
    林晚晴把电脑打开去看品牌在国外的销售额度,屏幕里是密密麻麻的表格,看了快半个小时,她突然起身。
    一直观察林晚晴的宴秋吓了一跳,“身体不舒服?我去找那老和尚。”
    林晚晴笑容无语,“我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开会。”
    随着林晚晴上楼,宴秋听到了马桶传来冲水声。
    代表药物消化完成。
    没有效果吗?
    宴秋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兀自出神。
    她不是个会失去理智,全部相信中医或西医的人,在此刻无比希望林晚晴的身体健康。
    不知不觉间宴秋的手掌心里起了一层冷汗。
    晚间,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林晚晴把被子拉到下巴,手指不轻不重扯着宴秋的手掌心,“国外的销售额度比我预料得好,你去投广告了?”
    宴秋点头,“一些必须要做的营销而已,是甜甜的商品文案好。”
    在床头昏暗的光线里,林晚晴看到宴秋落在自己身上炽热的目光。
    她的黑色大猫猫看着她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滚动着干涩的喉咙,呼吸都比平时重了几分。
    “投广告的钱和国内的营销相比,只多不少,秋秋说个数字,我还你。”林晚晴把电脑合上,声音很轻,“总不能让秋秋一直吃亏。”
    她的猫猫在这份感情中投入了无法衡量的金钱和时间,每每看到宴秋克制有滚烫的眼神,林晚晴的心都会跟着一起沸腾。
    “不多。”
    宴秋很克制的,往旁边挪了一下,闭目养神。
    这是一副拒绝交谈的态度,但林晚晴看出了她身体紧绷着隐忍克制。
    林晚晴的手指抵在宴秋的月匈上,这个女人的身材比她更有料,更加玲珑有致,在无瑕皮肤上的斑驳伤痕不仅没有折损这份美丽,让她变得如花园中最亮眼最锋利的玫瑰花。
    “做不做?”
    林晚晴拉扯住宴秋的衣服,把人从床上拉起来。
    她飘在腰椎上的长发,扫过宴秋的肩膀,后者突然身体打了一个颤。
    “不可以,医生说这段时间不可以做!”
    宴秋早就忍得辛苦,这一个月来她们几乎没有在一起亲热过。
    从前从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冷却期。
    宴秋在拥有林晚晴后,再也不屑于用别的方法纾.解欲.望,吃过山珍海味,清粥小菜便难以入口。
    林晚晴执着地看着,“我这不是没有怀孕?为什么不可以做?”
    兔子小姐不像从前般单纯可人,随着年岁的增长,林晚晴变得愈加风情万种。
    宴秋作为从前这段关系中的主导者,现在一步一步变得弱势。
    林晚晴把她按在床上,她气吐如兰,咬住了宴秋的下巴。
    “秋秋陪我一起玩一玩嘛,我看秋秋忍得很辛苦。”
    宴秋无法抵御林晚晴的热情。
    也不知是那药物过于温补,还是林晚晴心里早就藏着要和宴秋亲热的想法。
    一折腾便到了天亮,两个人都睡过了头。
    林晚晴依稀记得她被宴秋按在床上,一遍一遍地亲吻她的腹部。
    清早的肚子上不止有吻痕,还有咬痕。
    管家敲响卧室的门,“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宴总和夫人尽快用餐,您上班时间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宴秋迷糊地从床上睁开眼睛,把怀里的少女抱得更紧。
    “不上班,没有人查我考勤。”
    宴秋喉咙里含糊应付,她昨日只睡了不足三个小时。
    林晚晴把她推开,“你上班去给我们孩子赚奶粉钱。”
    宴秋睡眼惺忪,嘴里的推脱之词一个字都说不出,“好。”
    她希望林晚晴怀孕,又不希望她怀孕。
    作为女性怀孕有多辛苦,宴秋尽管没有亲身体验过,也从外界的信息得知过一二。
    若不是她的身体太差,生育的苦恼绝对不会落到林晚晴的肩膀上。
    管家幽幽地望着宴秋,“夫人的身体不佳,宴总不应该总是叨扰夫人休息,在备孕期间您需要多忍耐。”
    宴秋窘迫:“。”
    管人家继续唠叨,“厨房给宴总备了清心静气的汤,您火气太过旺盛,不是一件好事。”
    宴秋坐在餐桌前,恼羞成怒,“我不是,分明是……”
    林晚晴夹起一个鱼圆放入嘴中,“不是什么?昨天晚上不是你想?”
    宴秋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好吧,昨天晚上是我的错。”
    青鱼做成的鱼圆味道很是鲜美,个头雪白,有一个指甲大小软蓬蓬的,像是天上的云。
    林晚晴身在江南长大,喜欢吃鱼肉。
    在小蒸笼上,放着今日早上刚做好的水晶虾饺。
    林晚晴送入一个进口中,肠胃里立刻产生难以抑制的恶心,胃袋抽搐难忍,她捂着嘴立刻把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呕……!
    难受。
    平时喜欢吃的鱼肉,此刻像垃圾桶里发酵的脏东西,光闻到味道就一阵恶心。
    林晚晴手捂着抽搐的胃部头对着垃圾桶,好一阵干呕。
    空腹的她几乎把黄胆汁都给呕出来了。
    宴秋吓了一跳,赶紧给她顺顺后背递过来一杯温水,“叫医生过来。”
    管家站在旁边,突然喜从心来,“难不成夫人这是怀上了?”
    宴秋不可置信,“昨天晚上刚……现在就出现症状?”
    林晚晴挥手打她,“你别在医生面前说荤话,现代医学不允许。”
    宴秋一惊:“昨天晚上甜甜不是说我让你怀上了,好棒好厉害,当时是骗我的吗。”
    赶来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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