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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新家

    第四十七章新家
    宅院内环境雅致清幽,坐北朝南,举目望去阶柳庭花,微风吹拂时,花香馥郁芬芳。
    朝里望去但见后院种了一排排海棠花树,美景实在令人眼花缭乱,同时又极俱生活气息,显然是极其适合长期居住的院子。
    这位年约五十左右的管事名唤张运,乃苏州本地人士,霍汐棠现在还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就已经被燕湛牵着进去了。
    张管事边在前头领路,边恭敬道:“府内的布景皆是按照三爷的吩咐,一切往清幽安静的来,那海棠花也种满了后院,卧室内更是清新雅致,保准爷与夫人能住的安心放心呐。”
    燕湛牵着霍汐棠的手,眼神在这院内四周扫了圈,还算满意地颔首,“不错。”
    张管事登时笑眯眯的,又将这宅院夸了一遍。
    燕湛淡声道:“一切按照夫人的喜好来即可。”
    张管事一听便知眼前这位爷是将身旁的姑娘看得极其重,忙就弯着腰一脸谄媚地对霍汐棠笑道:“夫人,咱们院子右边的东街是这一带最热闹的,要什么应有尽有,交通也极其方便,夫人若是闲暇时可随意去玩一玩,感受一下咱们淮松县的人土风情!”
    霍汐棠扯了扯燕湛牢牢牵着她的手。
    他侧眸看过来,“怎么了?”
    经过打听,从百姓口中得知应当是英老国公亲自揭发的,可沈从霜却不这样认为,是以这几日她一直想方设法想要见到自己的女儿。
    院子内人很多,里里外外皆是下人,还有从长安一路带来的宫人换了便装常服围做一团,霍汐棠想与燕湛说点私密的话都不方便。
    下人立刻出去传话,大门外,顾显负手而立,听完下人的话后俊朗的脸色都黑了好几个度,最后不得不拿出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令牌。
    还没等霍汐棠问,燕湛便直接说了,“此次南下为了方便行事,我与宁旭则顶替了他人的身份,至于棠棠与我之间若是再继续扮演兄妹,恐怕这镇上也没人会信,省得引起没必要的猜测,便只能先做一回夫妻了。”
    听完燕湛的解释,霍汐棠动了动红唇,心里感觉好像事情没那样简单,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厅内正吵闹间,顾显已大步走了进来。
    为何这院子里的下人要唤她夫人?她方才险些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与陛下的新家一般。
    “怎么回事?我初来乍到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沈从霜在听到锦衣卫指挥使几个字时,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去,唰地一下泛白一片,她紧紧牵着霍跃的手,都禁不住在发抖。
    可那定国公府早已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方便去的地方了。
    “棠棠,今日便是你我二人成婚的日子。”
    黄昏时分,顾显孤身来到了长安西街的华文坊。
    盛宅内,盛修然为面前二位长辈斟了一盏热茶,说道:“伯父伯母,我前些天在中秋那日遇见棠棠了。”
    “夫人,你先别急,既然棠棠已经知晓我们来了长安,她定然会主动来见我们的。”
    只是奇怪了,这伯父伯母都抵达长安七日了,也没见主动棠棠找过来。
    下人登时脸色大变,不过片刻便慌张进来传话:“公子,大事不好了!是锦衣卫指挥使上门搜查!”
    李拾勤回禀道:“爷,您吩咐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垂眸看她,眼里含着微微跃动的幽光,黑眸像是雪山上被冰封的黑曜石般,明亮且沉静,既深情又摄人心魄,让人害怕的同时,却又忍不住被他不知不觉勾得无故陷入进去。
    外出离京的日子,就连李拾勤都回到正常人的装扮,此时的他犹如个经验老道的管家,任谁都看不出他竟是御前的太监大总管。
    盛修然也吓得猛然弹了起来。
    盛修然摆了摆手,“不见不见,赶走就是了。”
    霍跃心知沈从霜现在有多着急,自从他们七日前抵达长安后,便得知了前不久闹得满城轰动的前定国公夫人洗刷了背负多年污水一事。
    她小声道:“你过来些。”
    燕湛颔首,过去牵了霍汐棠过来。
    房门紧闭后,外面的吵闹声很快隔绝。
    男人?盛修然挠了挠鼻尖,他惯喜欢招惹美人,但从未有招惹过男人,好端端的怎么有陌生男人来找他?
    他顶替的是苏州刺史身旁信任官员的身份,那人名唤裴愈,因家中排行第三常人皆称其裴三爷,此次是与同僚苏晋奇一同被派放到了淮松县,故此这县城里的人实则并不清楚裴愈与苏晋奇的长相。
    长安。
    霍汐棠气得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掌心,可她的力道对燕湛来说不痛不痒,反而平白勾起心头的那把火,只见燕湛眼底笑意淡了些,目光更深沉。
    恰逢这时,门外的下人进来传话:“公子,门外有个男人求见。”
    沈从霜执杯的手顿住,着急追问:“然后呢?”
    既然不是女子,那便没有见的必要了。
    霍汐棠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男人便牵着她的手大步迈进了卧室。
    见她紧张兮兮的,燕湛心底浮起笑意,却故作没听清。“嗯?棠棠说什么?”
    而那裴愈正巧有个即将娶进门的妻子,二人十分恩爱,为了能更像一些,他便干脆直接将那夫妻关系坐实。
    燕湛眼角含笑,“自然是我与棠棠的家。”
    盛修然道:“我有将我在长安落脚的住址告知棠棠,估摸着她这两日便会抽空来一趟。”
    霍汐棠别无他法,只能将脸凑过去,可他个子太高了,她便只能牵着燕湛的手将他往下扯一点,踮起脚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小声地说:“这是什么情况呀……”
    霍汐棠抬眸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一下一下跳的厉害,心脏好像忽然被攥紧,看着他微微启动的薄唇,总觉得他下句话会说出让她意想不到的所有。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陛下就是有意的,难不成他早就看出来她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想要用别的方法困住她?
    房门忽然被敲响,很快李拾勤推门进来。
    爱女就与她在同一片土地下,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见面,沈从霜又怎能不担心,她想知道这阵子棠棠过得如何了,也想看一看自己的儿子顾显……
    霍跃扶着眼眶微红的沈从霜站起身,慢慢朝着顾显走过去。
    盛修然还没察觉出什么,赶忙奔到顾显跟前,面色焦急道:“这位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这可都是好人啊。”
    顾显扫他一眼,说道:“叨扰公子了,我今日并非为公务而来。”
    盛修然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紧张地问:“那大人这是?”
    “我来见我的母亲。”
    这句话刚落,沈从霜便控制不住流下了泪水。
    距离长安千里之遥的苏州淮松县。
    夜色如墨,一轮弯月高高悬挂,月辉洒落至月弯巷一座二进二出的宅院,院内氛围喜气洋洋,大喜的红色灯笼挂满檐下,红绸遍布,欢笑声此起彼伏。
    霍汐棠一袭绯色嫁衣端坐在梳妆台后,身侧两个喜娘笑容满面地为她梳着新娘妆,且一口一个吉利话说个不停。
    这般喜庆的氛围,恍惚间使霍汐棠一时分不清真假,今晚难道真的是她与陛下的新婚之夜吗?
    但说好了是假扮夫妻,那对外表示是夫妻即可,可陛下竟是连成婚的流程都准备好了,不过一个下午,她便被换上了一身喜袍,坐在梳妆台后梳着新娘妆,在等着嫁人。
    “好勒——”一旁喜娘谄媚地笑,眼里的惊艳毫不掩饰:“这位小娘子真的是我这几十年来见过最美的的新娘子了,您就像那天上的仙娥一般,化了新娘妆后更是美艳绝伦啊!保准啊新郎官看到小娘子都会合不拢嘴了!夜里更会有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啊!”
    市井上的喜娘说话皆很直白大胆。
    霍汐棠神色怔怔看着昏黄铜镜内的自己。
    珍珠凤冠,金丝喜袍,嫣红的唇,粉白的颊,俨然一副待嫁的新娘子模样。
    此时门外的喧嚣声愈发的响,传来一声:“吉时到——”
    屋内的几个喜娘和婢女连忙忙活了起来,一个先将霍汐棠扶起来,一个负责为她提裙子,剩下的都跟在身后,霍汐棠便是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迈出了房门。
    行到正厅时,厅内热火朝天,但宾客除了宁旭,成太医及卢医女,李拾勤及明松之外,皆是这宅院的下人。
    即便宾客极少,今晚的婚宴仍旧举办的极其热闹。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扶着霍汐棠入内,笑盈盈地喊:“新娘子到了——”
    厅内最中心,燕湛一袭绯色长袍负手而立,沉静无波的眸色在听到新娘子三个字时,有片刻的颤动。
    他竟是难得心慌了一瞬,待转过身时很快又回到了往日的从容。
    霍汐棠因红盖头看不清视线,只能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朝那个,与她同样着绯色衣袍的男人面前走去。
    与此同时,她不断告诫自己。
    只是做戏,只是做戏。
    只是做戏罢了。
    待人停至他跟前后,燕湛左手负在身后,将右手伸出,牵住霍汐棠的柔荑。
    眼前的红盖头对他来说是无比碍眼,他多想立刻将碍事的东西揭开,好好欣赏自己新娘子的容颜。
    但这种念头方才浮起,便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
    他想给棠棠每个女子都该拥有的一切,即便只是虚假的婚姻,他也要她如深处在幸福的梦境一般,又怎能这样轻易打破。
    婚宴中并无长辈主婚,燕湛便牵着霍汐棠拜了天地,夫妻对拜,将一切该走的流程走完。
    厅内的下人看着这样登对的新婚夫妇二人,皆真心地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而心知真相的宁旭等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宁旭拽着李拾勤小声嘀咕,“陛下何时做戏做的这般认真了?”
    即便外出为了方便扮做夫妻,也没必要真的弄出一场婚礼出来罢?
    李拾勤心道帝王的心思谁懂啊,但他知晓帝王的心思绝不可揣测,连忙哎哟了下,小声说:“宁世子可别多想了,陛下想必是想要这身份更加逼真些罢了。”
    宁旭是个嘴碎的,看出来陛下动了真心思,急忙就拉着李拾勤让他多透露一些燕湛与霍汐棠之间的事。
    恐怕给李拾勤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忙跟摇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正这时,奏乐声响起。
    “礼成——送入洞房。”
    新人要被送入了新房,宁旭寻思着若真要演的那么真实,那一会儿是不是该出来喝酒接待宾客了,他正搓手等着一会儿怎么灌醉陛下时,便对上了陛下冷漠的视线。
    宁旭双肩一耸。
    得,原来陛下只演他拜堂的戏。
    新房的门很快被紧紧阖上,外面的嘈杂声一下被关在了门外,屋内寂静安然。
    霍汐棠紧张地坐在铺满了红绸的喜榻上,一双手正在忐忑不安地扯着腰间的宫绦。
    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和陛下两个人了。
    若,若是,若是陛下要与她行夫妻之礼该怎么办?
    从进来后,燕湛一直静默不言,他忽然站起身径直朝紫檀桌前行去,将托盘上的合卺酒端了过来。
    男人身形挺拔高大,绯色的喜袍衬得他今晚容色邪魅无比,眉目如画飞扬,烛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俊美无双,他唇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凤眸微抬,流转间映出跳跃的火光,平白透露出几分风流韵味。
    他行至霍汐棠跟前停下,眉眼含着温情看她。
    霍汐棠低垂着眼睫,隔着一面红盖头,她都能感觉到面前男人的目光有多么的灼热,好似能直接穿过这面喜帕看到她般。
    她打心里实在怕极了他这样的眼神,但因前世已经经历地够多够多了。
    燕湛微抿着唇,将手中的合卺酒放置在一侧的矮案后,再拾起喜杆将霍汐棠面前的红盖头挑开。
    他轻微一动,并未用力,那面赤红的帕子便轻飘飘掉落至二人的脚边。
    燕湛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按照棠棠的性子,此时定是羞到不敢让他看她,可显然她此时已经心慌到六神无主了,连遮脸的帕子被揭开她都尚未察觉。
    没了红盖头的遮挡,面前姑娘的容颜是那般绝色,她本就生得妩媚,天生一对含情桃花眼,平日淡妆或是素颜使她较明媚与清纯相间,美得没有攻击性,今晚画了浓艳的新娘妆,使她精致的五官更显得昳丽夺目,明艳的不可方物。
    燕湛心里不可控制地狂跳起来,这样身着新婚喜服,化了新娘妆的棠棠,便是他上一世最想看到的画面。
    兜兜转转,他总算还是亲眼见到了。
    霍汐棠双颊通红,等反应过来时,这才发现遮面的红盖头没了。
    她不得不与燕湛对视,可将将对上眼神,她的心便不由乱做一团,一时间根本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究竟是害怕,还是在悸动?
    或许是害怕罢,兴许是上一世陛下带给她的伤害,她仍旧铭记于心。
    燕湛伸舌舔了舔微干的薄唇,遂将一侧的合卺酒递到了霍汐棠手中,此举不言而喻。
    霍汐棠楞了会儿,竟是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燕湛落坐在她身侧,与她完成了新婚夫妻的交杯酒仪式。
    一杯合卺酒入肚,霍汐棠脸颊的红晕更深,两团酡红别样迷人。
    她觉得自己此时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难不成是合卺酒会醉人吗?
    身侧男人此时眼里如淌了清泉水似的温柔,他伸手覆上霍汐棠的侧脸,指腹摩挲她温热的脸颊,看着她湿漉漉的眼。
    良久,他缓缓启唇,轻声道:“新婚快乐,娘子。”
    因为这清润好听的声音,霍汐棠一下便回了神,她有些害怕得后退几步,背脊贴在了镂空的床架旁,有些慌乱无措地说:“这只是假的。”
    燕湛轻笑一声,应和她。
    “好,假的。”
    虽然迟早也会是真的。
    霍汐棠心里砰砰砰地乱跳,将手中的酒盏搁置一旁,忽然男人身上清冽的香气扑面迎了过来,他只要伸手就能将她整个人像笼在怀里一般。
    “做,做什么……”霍汐棠水润的眼底倒映出燕湛俊美的脸庞。
    他视线慢慢游移,最终落在她泛红的鼻尖上,红通通的像只受惊的小兔般。
    离得近了,她身上的馨香着实撩拨他的心弦,若是在前世,这会儿他想必早就将她扒的一干二净了。
    燕君衡,再忍忍。
    燕湛喉结滚动,终是淡声道:“凤冠压着不沉么?”
    经他提醒,霍汐棠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她这一晚上时常觉得哪处压着她脖子难受,原来竟是这凤冠。
    看她忽然顿悟的懵态,纤长的眼睫还凝滞了几息才眨了眨。
    燕湛忍俊不禁,道了声:“傻棠棠。”
    说罢直接上手将她头顶的珍珠凤冠取了下来,放置在一侧的案几上。
    谁傻了……
    霍汐棠动了动红唇小声反驳,燕湛装作没听见,右手伸到她的脖颈后给她按揉了起来。
    他冰凉的指腹一下将霍汐棠的肌肤刺激了下,她敏.感地笑了几声:“痒啊,陛下……”
    她脖子后面本就碰不得,一下子痒得她坐都坐不稳了。
    燕湛眉梢微挑,仍是不收回手。
    “唤我什么?”
    霍汐棠被痒得蜷缩成一团,身子都扭得跟麻花似的,完全没听清他方才说的话,泪花都冒出了些,娇声喊道:“好痒好痒,陛下快松手呀……”
    燕湛左手一伸,便将七扭八歪地霍汐棠揽入了怀中,右手指腹还在给她按揉后颈,嗓音低沉:“娘子可要想清楚,该唤什么。”
    霍汐棠痒得不行了,呜咽了几声,这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眼看自己的命门就在他手中,她只能乖乖地应答,她索性双眼一闭,满脸通红地喊:“夫,夫君快松手,痒死了……”
    后颈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
    霍汐棠这才如获救了般,趴在燕湛的怀里细细地喘气。
    燕湛垂眸看过去,眼底暗色涌动,怀里这乌发松散一身绯色长裙的姑娘仿佛化作了妖精似的,恐是专来吞噬他的命。
    上方的眼神过于炙热,霍汐棠心跳不停,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起身,坐回了原位与燕湛拉远了些距离。
    既已想好这世远离陛下,绝不要与他纠缠,那便更不能发生那些不该发生的一切。
    方才暧.昧缠.绵的氛围也霎时间冷却了起来,燕湛黑眸微眯,一错不错地细品霍汐棠面上的每一个神情。
    许久,他低低笑了声:“新婚之夜,娘子还不入睡?”
    说罢,他站起身走了几步,便将屋内的所有烛火灭了个干净。
    眼前视线一下变得黑暗,霍汐棠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但因陛下方才说得话实在惹人想入非非,如今没了烛光,他若是这时候想做什么,她都看不到了,岂不是更来不及抗拒。
    霍汐棠缩在床角,黑暗中她感觉到男人压迫的气息朝她步步迈进。
    一道颀长的黑影停至榻边,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燕湛却将她明亮眼神中的紧张与害怕看得一清二楚。
    他唇角微微勾起,便直接躺入了榻。
    床上忽然陷下了半边,霍汐棠便知他这是躺了下来,还没等她偷偷溜走,燕湛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按下揽入怀中。
    她被他紧紧环抱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头上响起了清润好听的声音,“睡吧。”
    霍汐棠惴惴不安地缩在他怀里,紧张地根本无法入睡,可渐渐地,她竟是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安稳的睡过去了。
    他呼吸平稳,心跳声也强劲有力,仅仅这样简单地抱着她睡觉,其余什么也没打算做。
    霍汐棠困惑了许久,若是前世的陛下,这会儿又怎会放过她。他定是早就将她扒得一干二净折腾起来了,怎么会这样简单入睡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竟也不知不觉放松身心,许是劳累了一整日,她很快便伏在燕湛的怀里入睡了去。
    霍汐棠的呼吸渐渐稳了下来,等她睡熟了后,抱着她的男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此时眼底一片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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