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终还是传入了盛家。
    这日，王若弗给老太太请安时，便顺便把此事说与了众人听。
    明兰在一旁听了，忽的想起当年袁文化所讲的那个故事来。这平宁郡主可不就与那老卒的母亲一模一样？
    盛老太太听了也是后怕。
    “没想到这平宁郡主表面上还算可以，私底下却如此残暴。得亏我们没和他家有什么关联。若是有了，哭都不知门在哪边。”
    王若弗听了，又道：
    “可不是。明丫头已然拒了齐衡，竟不想，和平宁郡主居然要我们低头认他家儿子为义兄？
    难不成我们书香门弟，清流世家却要去攀附她家不成？”
    老太太瞪了王若弗一眼，心中却也为明兰庆幸。自己这个孙女是有眼光的。
    不像墨兰那丫头。一门心的攀高枝。也不管那门里是什么情况。
    王大娘子却不觉景。依旧说着。
    “这齐衡，眼看着是个好的。礼貌上进，相貌又好。却不想他母亲竟是这般的人。
    明丫头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寻常女孩，怕不是就同意了。但明丫头心里剔透。能探听到那平宁郡主的为人。”
    说着话便去看一旁的墨兰。
    墨兰心中虽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不痕迹，把那腰杆挺得更直了。仿佛以前“元若哥哥，元若哥哥”缠着齐衡的不是她。
    明兰听王若弗说她探听人家。连忙开口。
    “母亲。我一小女子哪里去探听。不过这事卫国公早便和我们全家说了。母亲忘了罢了！”
    不单王若弗，便是屋内的老太太，墨兰，以及一干女使婆子皆是一愣。
    这卫国公何时说过这般话。便都去看明兰。
    明兰这才道：
    “母亲忘了，前年卫国公变戏法移走小公爷的手帕那事了？”
    王若弗愣了一下，细细一想，仿佛是有这么个事情。
    明兰又道：
    “当时卫国公说这法术是和一老卒学的。又讲了老卒事故。那故事里老卒喜欢一邻家女孩，老卒的母亲不同意，竟将像那女孩的女使也打死了。
    国公当时说若遇到这样的人家，便要小心了。当时说的便是平宁郡主。只是母亲没在意罢了！”
    王若弗一想当年，袁文化确实说了这志怪故事。又想想，不禁惊出冷汗。怕这袁文化不是看出当时自己相中齐国公府。拿话点自己吧！
    王大娘子一阵心虚。但好歹自家女儿已经做了卫国公夫人，便是些陈年旧事，也无伤大雅。
    墨兰却是当时便知袁文化这故事意思的。只自己不在乎罢了。今明兰一提，方忆起当年事来。
    老太太则不住的点头，这个孙女聪明伶俐。又肯听劝。笑着看明兰。
    “事事皆如此。人家便是好意，也未必点到明处。便是点到明处，也许转上个弯子。
    自己遇事若不思量，便辜负人家的心了。”
    明兰向祖母回了个微笑，又去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卫国公说话可不是就爱转弯。当年便几次透露林噙霜害死自己小娘的事。
    若不是林噙霜惹了如兰，怕他还不会直接挑明。
    盛家在这里说那齐国公府是非。
    齐国公府却真的是非缠身。
    那女使的家人去敲了登闻鼓，挨了板子将平宁郡主告在了御前。
    仁宗皇帝直摔了杯子。
    “小时看她还是好好的。竟不想能做出这等禽兽行径。
    那女使何其无辜，只是长得像盛家女儿，便将人活活打死。
    若是不惩办，还有没有天理。”
    曹皇后在一旁听了。也是眉头紧皱。
    “平宁是混账了些。但到底是襄阳侯独女。想当年那也是为救驾故去的。
    这平宁又是在宫中长大，多少也有些香火情。”
    仁宗听了闭上眼睛，长长出了口气。
    “让她给那女使扶丧，然后回府于佛堂为那女使祈福。若要再犯。定然重罚。”
    曹皇后又劝导了仁宗一阵。方回了自己寝宫。
    平宁郡主却在宫中等候。
    “母后。陛下可言如何处置。”
    曹皇后白了一眼平宁郡主。慢慢坐到椅子上。平宁慌忙来扶着曹皇后就坐。
    “官家说了，让你给那女使扶丧。再回家祈福便是了。
    你啊！便是这般。和这些奴婢生的什么气。若是不如意，发卖了便是。何必惹一身麻烦呢？”
    平宁郡主听说不过是扶丧。这才定下心来。
    “母后，你是不知道，这女使是不管不行的。每日里就想着勾引爷们，盼着做了姨娘的美梦。
    况这女使又与那盛家的小庶女长得仿佛。迷得衡儿。”
    “你与那盛家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那盛家姑娘是拒绝了你家儿子的。怎么又闹将起来？”
    “回母后话。你也知，这盛家的私塾请了有名的庄学究教课。我们让衡儿去就读。
    可这盛家便打了主意。将三个女儿都放到了私塾上。他家的五女儿便是这般勾搭上了卫国公。那剩下的两个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衡儿的身上。
    我们衡儿一时不察，便被迷晕了头。她却拿起桥来。只等着我们去求。
    你说哪里有这样的。明明是他们攀附，却要我们低头求娶。
    我便说认这两个庶女为义女。也算给足两边脸面。
    可不成想，却恼了卫国公夫人。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又将我赶了出来。”
    这曹皇后在街上也是有眼线的。平宁一说，便知是怎么回子事了。
    “你啊！官家现在正觉亏欠卫国公。你莫要在这节头和他家起了冲突。”
    平宁郡主得了准确消息，放了心，回了家中。她哪里会给一个女使扶丧。可到了女使出殡那日，却来了无数人观瞧。
    这平宁郡主迟迟不来。在京中的坏名声更是重了。
    隔三差五的便有那臭鸡蛋烂菜叶扔到门上。
    每每平宁郡主出门再也不敢做她那套郡主仪仗了。低调了许多。
    日子一天天过。齐衡仿佛也从这事脱了出来。一心的备考殿试。
    这一日，皇宫大内。却是成了考场。新中第的考生皆来考这殿试。
    袁文化也是脱了公爵袍服，穿着儒生衣裳，约了长柏一起去了宫中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