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法华山，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道边，他脚下放个牌子，上边写着批八字。
    原来是同行，看到我和知风，老头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开口说道。
    “小伙子带女朋友来玩吗？要是有兴趣，批个八字。”
    知风没等我说话，就笑眯眯的问老头道。
    “批一次多少钱？”
    老头笑笑说道。“不贵，三十五十的不嫌多，十块八块的也成，我就图个乐呵。”
    我哈哈笑了，开口告诉老头。
    “遇上真是巧了，我也是做这个的，我在这不抢你生意吧。”
    老头不大相信，有点怀疑的看着我说道。
    “你这么年轻，就做这个，家里人能同意？”
    我笑道。“我父母看得开，说我岁数小，什么都尝试一下，也好为以后做准备。”
    老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他笑呵呵的道。
    “难得你家人看得开，锻炼下也好。
    这东西是老祖宗留下的，给人排忧解难没坏处。
    就是手不一样，难免出错。”
    老头爱说话，我客气了两句，往前走了十几米把牌子放到地上，知风和我坐到小凳子上，等客人上门。
    今天不是日子口，法华寺没有法会。
    游客行人不多，坐了一会老头过来主动攀谈道。
    “小兄弟很年轻，做这个多长时间了？”
    我笑着回答道。“没多久，也就一两年吧。
    我和师妹到这边不长，对付混口饭吃。”
    老头点头道。“那你还不错，有经验。
    我女儿嫁到杭州来，他们上班，我在家里退休没事干，看了几本算八字的书，出来摆个摊子解闷。”
    老头话说的实在，我笑道。
    “您这真不错，游山玩水的同时，连带赚点零花钱，法华山空气好，对人身体有益处。”
    聊了两句，老头回去等客人，我和知风也坐在凳子上大眼瞪小眼。
    有十几分钟，两个老太太在山上走下来，站在一起嘀咕，说过几句后上老头那看八字。
    我和知风年轻，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预测这行业越老越吃香，年轻的不受重视。
    两个大妈通过对比，选择了老头。这是卖方市场，客户说的算。
    我们相距十几米的距离，那边说话声音不大，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有十几分钟，看到老太太掏出钱，大概有十块的样子，塞给老头，一边摇头一边走了。
    知风看的清楚，小声的和我说道。
    “师兄，看样子老太太不满意，才给了十块钱。”
    我笑道。“老太太嫌多，这老头绝对不嫌少。
    说几句就能赚到十块钱，也不费啥力气，他挺多费些唇舌，说两句好话就成。”
    知风点头，认可我的说法。
    有老头做对比，我这连个过来询问的都没有，知风开始还满怀希望，到了下午就泄气了。
    她不无妒忌的说道。“师兄，你太年轻了，装扮上也不打人。
    老头老太太都看不上你，你看老头那多火，这才两三个小时，看过的都有四五个了。”
    师妹说的酸溜溜滴，我出声安慰她道。
    “这种事情急不得，师兄总不能出声喊他们过来吧，明着撬同行的客人是大忌。”
    知风语气变得轻松自在，她坏笑的说道。
    “我一直盯着他呢，每个人都给的是十块钱。
    看来他不光收费低，水平也是一般的。
    师兄，你一句就能赚一百块，差距太明显了。”
    师妹难得顽皮，我笑道。
    “他自己也说了。是自己买书学的，预测不光要悟性，传承也特别重要。”
    知风学八字有一段时间，她知道其中的奥妙，赞同我的说法，赞同的说道。
    “没错，八字我最有感受，看起来容易，学起来可不简单。
    咱们离得太远，我又不好去到他边上去听，看客人的反应，都不是太满意。”
    我和师妹聊的开心，到了三点多钟，当天一点收获没有。
    看看天色不早，我俩收摊回家。
    老头还在那坐着等客人，他的收获不错，一天有七八个人找他看八字。
    晚上吃饭时，知风想了个主意。她和我商量道。
    “师兄，咱们法器啥的都到了，虽然这的条件不好，摆纸质的三清像也是可以的，我想做个临时的法坛，画符没问题，正好你也需要熟悉学习符咒。”
    我明白师妹的意思，她这是怕我时间长了生疏，特意让我熟练业务。
    我回答知风道。“行啊，师妹，我听你的。画好的符咒，正好拿去法华山卖。”
    知风点头，又说道。“师兄，要不你换上道袍，我就不信了，专业的打不过业余的。”
    我哈哈笑了，调侃师妹道。
    “师妹，你这是要挑起争端啊。老头就是批几个八字，你觉得他能威胁到咱们的江湖地位？”
    知风很郑重的点头，和我说道。
    “他手艺差，时间长了，附近都会有他的传说，便宜还说的不准。
    师兄，不信你就等着看，老头过几天指定出事。”
    知风说的没错，老头手艺确实不好，以他看几天书的水平，争执大概率会发生。
    师妹不打算放过老头，接着说道。
    “一旦有事情，他百分百会找到你，要求你证明他说的对。
    师兄，以你的性格，不会和稀泥的，这样一来，就会得罪他。”
    我说道。“师妹说的有理。赚钱不会分给咱们，出了错误，他一定会加拉上我。
    我得提前有个准备，免得被他坑了。”
    见我听进去了，知风很高兴。
    既然要开临时坛场，屋里必须清出一块地方，我用铁丝拦上，中间拉起一道布帘。
    做完这些，把法器取出来，知风帮我一一摆上。
    摆好了她笑道。“等过几天，把符咒摆出来，老头一定会被吓到。”
    早晨出摊，老头早就坐在那，打过招呼后，我们各做各的。
    坐了两个多小时，我和知风这边还是没有客人上门，甚至听到有人说，我是老头的托，目的是给他招揽客人。
    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知风先是生气，后来倒看开了。
    下午的时候，天空中飘起细雨，本来准备回去，发现雨始终下不大，我俩索性支起雨伞，在雨中闲聊。
    聊的正高兴，老头那边争吵起来，一男一女和老头说的声音很大。
    老头嘴里喊不要钱了，一男一女不依不饶，非要老头说个清楚明白。
    难道是犟种遇上犟种？
    我有些恶趣味的想，知风笑着低声说道。
    “看看吧，我说要出事，这不就发生了。
    师兄，有啥说啥，犯不上给老头面子。”
    老头把师妹得罪了，不然知风不会这么对待他。
    老头涨红了脸，脖颈上青筋暴起。他边走边说，一路走到我面前，大声说道。
    “小兄弟，你来评评理。
    我说他八字身弱不能用官杀，他非说官杀是好事。”
    一男一女没有激动，一脸含笑的听老头嚷嚷。
    无奈的站起来，我不知道老头为啥这么激动。
    看个八字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