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隐情

    轻轻伸缩调节着三截圆筒,李发等人越来越清楚,近在眼前。
    这东西真神!侯戈情不自禁地又一次从心里赞叹着古壶给的这个千里眼,古哥怎么想得起来做出如此神奇的东西?
    还有什么“吸水龙”、“听诊器”、“铁天香”等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世上恐怕除了我古哥,谁也做不出来。
    古哥的脑袋这是什么脑袋?里面装的什么脑汁?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怎么一样的都想不出来呢?
    侯戈一边嚼着看着,一边胡思乱想着。
    突然,侯戈发现李发三人已经吃完东西,他跟那两人个赶车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挥手让那两个赶车人赶着车拉着东西先走了,而他自己却没有走。
    侯戈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李发,既然拉东西回老家,为什么他不一起走?搞什么鬼名堂?难道他还有其他事?我是跟人还是跟车?
    侯戈想了想,古哥是让监视人,那就看着这李发,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侯戈不再吃东西了,双手握着千里眼,直直地看着这李发。
    只见李发呆呆地看着那两辆车走远了,李发突然转身朝树木更加茂密的地方走去,方向根本就不是马车走的方向。
    有事,这李发一定有事,侯戈来不及多想,轻盈地从一棵树飘到另一棵树,换了个更好观察的位置。
    李发走了百十步后,停下了脚步,突然两胳膊向上张开伸向空中,好像要从空中抓下什么似的,然后“苍天啊——”大叫了一声,突然一下跪在了地上。
    侯戈想听听李发还会喊叫什么,可是,李发叫了这一声后却没再说什么,只磕了三个头。
    奇怪,他周围根本就没什么其他人,他向谁下跪向谁磕头呢?
    侯戈正疑惑呢,又见李发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捧在手上看了好了一阵,又把手伸进怀里,再次掏出东西来。
    这第二次掏出的东西,侯戈看清楚了,是一截绳子。
    拿绳子干什么?侯戈再次疑惑了,他死死地盯着。
    只见跪在地上的李发深深地头触地又磕了三个头,然后突然起身,走到旁边一棵树下,把手中的绳子扔过一根树枝打了个结,再在另一头挽了个扣。
    这是要上吊自尽?侯戈猛然明白了,这里面真有隐情。
    这人,自己认了罪认了罚,官司都了结了,不就赔礼赔钱吗?又没让你倾家荡产,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就为这点事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不行,你不能死!
    侯戈纵飘下树来,朝李了的方向飞奔而去。
    就在李发把头伸进绳扣,刚要蹬脚下的石头时,侯戈像一只巨大的黑燕子般飞过去,手上的大剪刀一刀剪断了绳子。
    “李发,你为何要自寻短见?”侯戈扶起摔倒在地的李发,大声问。
    “你——我认得你。”回过神来的李发看着侯戈苦笑一声说,“你是古大人身边的使剪刀的侯义士,谢谢你救我,我也不想死,可是,谁也救不了我,你还是让我死吧。”
    “为什么?我这不是救了你吗?”侯戈大声问。
    “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李发再次苦笑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侯戈,侯戈接过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蝉图!
    侯戈从李发手上接过的,是一张巴掌般大小的纸,纸上画着一只蝉。
    侯戈从古壶那时看到过这蝉图,古壶还给他讲过蝉图与蝉族的事。侯戈瞬间意识到了这事非同小可。
    侯戈说:“你要是有什么冤情,就说出来,古大人正是觉得你可能有冤情,才派我跟着你的。你说出真相,古大人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这世上没有我古哥——不,没有古大人办不成的事。”
    “真的,古大人也知道我冤枉?”李发的两眼一下子放出生的光芒。
    “当然,不然他不会派我来专门跟着你,可你一定要对古大人说出真相,古大人才能帮助你。”侯戈说。
    “啊——来了!来了!”李发突然一声惊叫,看着侯戈背后。
    侯戈猛回头,一眼看见树上有个人影一晃。他迅速环顾四周,发现再没其他人,把李发给的蝉图揣进里,对李发说:“你就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千万别再上吊了,我去去就来。”
    侯戈说完,飞身朝那人影追去。
    那人轻功不到家,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可没有抓牢站稳,在树上晃着犹豫不决时,侯戈已赶到这树下。
    侯戈咔嚓着手上的大剪刀,低头对树上人说:“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树剪断了你掉下来。”
    “我——我下去,我下去。”树上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害怕地说。
    男子一下得树来,侯戈一下子便擒着他,对不远处的李发喊道:“李发,把你那截绳子拿过来。”
    李发紧张地把那截绳子拿了过来,侯戈三五几下就把这人捆在树上,张开大剪刀对着这人的脖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
    “大侠饶命,我——我是个小毛贼,手头紧,想抢几个钱花。”男子恐惧地说。
    “哼,小毛贼?”侯戈不信地盯着男子,“你想抢他还是抢我?”
    “他,我想抢他。”男子看着李发。
    “撒谎!”侯戈大吼一声,把剪刀尖对着男子脖子,“你要抢他,之前他用车拉着一车财货的时候你不抢,他要上吊自尽了你才来抢?”
    “你要不说实话,我把你身上的玩意儿一样一样剪下来,先剪耳朵。”
    侯戈说着手一晃,剪刀口夹住了男子的一只耳朵,轻轻一用力,耳朵流血了。
    “我说我说!”男子吓得惊叫,“我——我叫王二娃,是来查李发的。”
    “查李发?”侯戈惊讶地问:“李发的案子,古大人已经查了判了,还需要你查?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查李发?派你来的?是不是张勤?”
    “张勤?他也——”王二娃突然不说话了,梗着脖子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侯戈。
    “张勤如何?从实说来!”侯戈厉声问。
    “不知道,你杀了我吧。”王二娃强硬地说。
    “好,你不说,县衙里的游徼差役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你们两人都跟我回县衙。”侯戈回头看着李发。
    李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侯戈把李发和王二娃带回县衙,他多了个心眼儿,重新找了旧衣服让两人换上,每人头上再扣顶斗笠,一路无事,回到县城,没有走前门,而是走后门进了县衙后院。
    古壶见侯戈一下带回两个人,带回李发没让他太吃惊,可还有一个陌生面孔,这是谁?关大牢他不放心,他让侯戈把两人先分别关进两间房。
    古壶听侯戈说了事情的前后,看了李发拿给侯戈的那张蝉图,脑袋里像黑暗的屋子里突然打开了一扇窗户般,豁然开朗。
    之前一直觉得的李发的哪里不对劲,这下终于有了答案,就是这里不对劲,症结就在这蝉图上。
    古壶对侯戈说:“你去把李发带来。”
    李发一进屋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人,我冤枉啊!”
    古壶赶紧上前把他拉起来,让他坐下,说:“那天在堂上,你主动认罪,问你有无辩驳你也不辩驳,为何此时——?如果你是冤枉的,那真相是什么?本县只有知道真相,才能替你申冤。”
    “大人,之前,我不是不想辩驳,是不敢啊,我的小命甚至我一家人的性命,捏在别人手里啊,大人,真相是这样的——”
    张勤家发生客人吃了他家东西后拉肚子的事,李发知道后,心中确实暗自高兴了一阵,他想,张记的生意一定会冷清下来,他李记的生意就会更好一些。
    可是,只高兴了两天,李发就高兴不起来了,张勤在事发一天后的晚上找上门来,说是他李发指使伙计陈五投毒害张记,李发当时就驳斥了张勤,要赶张勤走。
    可张勤却当即叫来了陈五,陈五当面指证说就是李发让他到张记投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发大惊之余,知道被两人合伙陷害了,他说他明天就要报官,张勤没说什么,和陈五一起走了。
    第二天李发起床时,发现自己的被子上被贴了那张蝉图,他当时就吓晕了,他知道自己被蝉族盯上了。
    再联想到张勤陷害自己的事,他断定张勤就是蝉族的人,蝉族的厉害他早就知道,被这活阎王缠上,不死也要脱一身皮。
    又过了一天,他的被盖上又出现了一张蝉图,而他清楚地刻自己睡觉前是关好了所有门窗的,天亮一看,门窗全好的,这让他更加害怕了。
    这第二张蝉图的背面比第一张多了几个字:“你一条命换全家命,自行了断。”
    生意再重要,哪里有性命重要,自己性命重要,可一家老少性命更重要,家人可是老少七八条命啊!
    为了保命家人,他决定自己死给蝉族。
    如此打定主意,他才在堂上主动认罪,之后又在回家途中试图自尽以换取家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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