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然手指一抖，险些将瓶子里的水洒进来，神色慌乱：“没，没有啊，他那个人就那样，神经兮兮的，谁知道今天又抽什么风？”
    段绍谦一笑：“你这丫头，我说你点什么好？你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很在乎你。”
    “啊？”曲嫣然显然被惊到了，否认道：“不可能，他？在乎我？这怎么可能？你大约是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不太了解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跟他从小斗到大，吵了二十多年。你出国之前应该知道我跟他关系不好，我看他今天就是脑子犯病。”
    段绍谦不知道她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自欺欺人。也不知道他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站在一个哥哥的角度，不想她受到伤害，耐心道：“我和他都是男人，他做得已经很明显。他今天之所以会跟着我们，大概是以为我们在交往。在咖啡厅，餐厅，从观影厅出来。他的种种表现，都只能说明他在吃醋。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你不想说，我不会追问。我跟你说这些，就是给你提个醒。男人在有些事情上很幼稚，也很偏激。你要是不喜欢他，小心堤防。”
    曲嫣然一开始完全不相信沈星辰会喜欢她。
    听完段绍谦的话，仔细回忆沈星辰今天的种种反常，她陷入了沉思。
    她和沈星辰发生过关系。
    莫非是那晚之后……
    段绍谦观察着曲嫣然的神色，见她神思飞远，不知在想什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和沈星辰必定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曲嫣然愣怔了几分钟，回过神来，心里很乱，不想提沈星辰的事：“绍谦哥，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嗯。”段绍谦应了声，叮嘱道：“路上开车慢点。”
    “我知道，你也是。”
    曲嫣然上了自己的车，见段绍谦还等在原地，鸣笛示意后率先驶离。
    段绍谦紧随其后。
    开出商场地下停车场，两人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就像是段绍谦对曲嫣然的这份喜欢，永远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傍晚时分。
    谢璟深打电话给沈星辰。
    彼时沈星辰正在九号公馆的包厢里，独自一人买醉。近前的桌子上，歪七扭八地倒着各种酒瓶，红的白的啤的洋的……
    点歌机里滚动播放着一连串伤心情歌。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沈星辰一个人。
    孤独寂寞冷。
    心里难受到了极点。
    喝酒就跟喝水差不多。
    他醉醺醺地接通电话：“喂，二哥……”
    谢璟深听出他喝醉了：“快该吃饭了，回来了没？”
    沈星辰抱着只特大号的高脚杯，嘴一撇，一股脑地吐苦水，说话颠三倒四：“二哥，我心里难受，我好难受。她和别人在一起了，她有男朋友了。分明那天晚上是她先撩我，是她主动。她怎么那么狠心？她就是个狠心的女人。她睡了我，她又不要我，她负心薄情，她好狠的心。二哥，呜呜呜……她是个坏女人，坏女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是来克我的。她坏，她狠心，她骂我，她冲别的男人笑，和别的男人好。她跟别的男人好了，呜呜呜……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呜呜呜……”
    谢璟深给他打电话时，唐清念就在一旁。
    沈星辰喝醉了，嗓门特别大。
    唐清念是玄门中人，五感本就异于常人，一字一句全都听清了。
    嫣然居然睡了沈星辰！
    还提上裤子不认人！
    我去！
    这也太炸裂了！
    谢璟深被他吵得耳膜生疼，将手机从耳侧放下，直接点开了免提：“你在哪儿？”
    沈星辰吸了吸鼻子：“我在哪儿？我在……我在哪儿来着？我……我在喝酒，喝酒……我心里难受，你们别来找我，我想……我想一个人，一个人待会儿……”
    除了沈星辰的声音之外，还能听到音乐声：“全都是泡沫，是一刹的花火。你所有承诺，全部都太脆弱。而你的轮廓，怪我没看破，才如此难过……”
    谢璟深猜他应该是在酒吧包厢之类的。
    他们兄弟平时聚会，多是在九号公馆。
    沈星辰在网上知名度很高，即便是eom，约莫也不会选在安全性私密性不好的地方。他还在碎碎念，诉说着失恋的伤心难过。
    谢璟深挂断电话，转而给他的特助祁远打去电话。
    得知祁远就在九号公馆守着，谢璟深没再追问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
    很多事只能沈星辰自己消化。
    天降大瓜，谢璟深和唐清念晚饭都吃得不多。
    唐清念还是很难相信：“二哥哥，你说沈公子是不是喝太多了说胡话？嫣然怎么会对他做……那种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关键的是，嫣然没说她谈恋爱了，沈公子怎么说她和别的男人好了？他俩到底怎么回事？”
    谢璟深也不太清楚内情：“星辰平时是不太着调，不过他喝成那样，应该没撒谎。前段时间曲小姐来家里吃饭，你还记得吗？他俩那时候就不太对。以前一见面就吵，那天都挺客气。如果说他们之间发生了关系，一切就说得通了。他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估计是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出了事。”
    唐清念觉得他的分析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要去接沈公子吗？他不会出事吧？”
    “不用，祁远在他身边。”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他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有分寸，这种事我们不好过多插手。”
    关于感情的事，唐清念并不很精通。她和谢璟深走到今天，从一开始就是谢璟深占主导。自己的事她都搞不清，更无法给别人提供有用的建议。
    谢璟深心底略有疑惑，却并未深究。
    想来沈星辰那二傻子再傻，人家姑娘是否有男朋友这种事，他应该不至于搞不清楚。别看沈星辰平素吊儿郎当的，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否则也撑不起沈家那么大的家业。
    谢璟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星辰在感情的事情上能傻到那种地步。都没搞清楚人家姑娘是否单身，就险些把自己搞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