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藏经阁，沈一刀轻吐一口浊气，长身而起。
    这藏经阁内大部分的道藏他其实都看过，但如今再读一遍，却另有感觉，过往许多领悟立刻得到更深的体验。
    “怎么样？”
    “这里的道藏都还算可以吧。”
    “武当山上下，最珍贵的便是这里。”
    “可惜大部分人看重的都是这里的武学，对道藏倒是没有多少想法。”
    含笑的声音在沈一刀耳畔响起，他循声看去，只见不知何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在翻看一本道经。
    老道一袭白色道袍，肌肤白里透红，不见一个毛孔，目光深邃明亮，不见一丝尘埃，专气致柔，恍若婴儿。
    沈一刀这一眼便已经知晓老道的身份。
    “后学末进沈一刀见过三丰祖师。”
    张三丰呵呵一笑，他放下道经。
    “你上一次来的时候，能够将武学与道经都一一看过一遍，老道就知道你一定会走到今日之境。”
    “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你距离陆地真仙境只差最后一步了。”
    “可是这一步千难万难。”
    沈一刀沉声道，他踏入武道人仙之境已经十年，却还未窥探到突破的希望，若非最近这段时间逆改雄霸天命，使他渐渐有些领悟，只怕仍旧不得其门而入。
    张三丰哈哈一笑：“达摩在嵩山面壁九年就踏入武道人仙之境，可他从武道人仙之境踏足陆地真仙境却耗费二十七年。”
    “老道开创武当，演化太极拳剑，不过三年，便踏入武道人仙之境，但从武道人仙突破陆地真仙耗费二十五年。”
    “你才刚刚十年，急什么？”
    张三丰的话让沈一刀心中一静，他恍然觉察到自己的确有些太急了，得益于系统的帮助，他一路高歌猛进，每一个境界都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陡然困在武道人仙之境，使他心浮气躁，隐隐有心魔入侵之感。
    如今想来，自己的确没有必要太过着急。
    陆地真仙作为古往今来所有武者的最后一境，若真是短短数年就能突破，那也不配成就无上伟力。
    “祖师请恕在下冒昧，不知祖师与达摩平日在哪里？”
    沈一刀也曾吩咐锦衣卫、东西两厂留意张三丰、达摩、郭襄等人的踪迹，可是十年时间，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多少有些令人奇怪。
    张三丰笑道：“老道在一个叫作九空无界的地方，这一世界极为玄奇，其内蕴藏有古今以来所有武学的痕迹，包括老道当年的几场大战亦是在其中可以见到。”
    “老道与达摩都十分好奇，想要探寻这一界的来源，故而常年待在里面，观看古今绝学，也可进一步磨炼己身。”
    九空无界？
    沈一刀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空间，怪不得他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张三丰、达摩等人的消息。
    而且从张三丰口中可以明显得知这一世界极为玄奇，竟然可以观看到古往今来所有武学战斗场景。
    可以想象若有人能够常年待在九空无界，怕是真的能学贯一切武学，横扫世间无敌！
    “该怎么进入此界呢？”
    沈一刀好奇的看向张三丰。
    张三丰道：“目前，除了陆地真仙可以直接踏入此界，其余人多是依凭着某些独特的物品进入其中，比如一柄充满魔意的刀，或者是一幅字画。”
    “这些该是天命注定属于他们的机缘，别人是无法进入其中的。”
    沈一刀明白张三丰的意思，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进入九空无界怕是有些困难。
    至于机缘，若是真有机缘，他也不会从张三丰的口中才知道关于九空无界的消息。
    “祖师，陆地真仙之后的路是什么？”
    沈一刀又问道一个问题。
    张三丰摇头失笑：“你太急了。”
    但他也并未拒绝沈一刀，而是仔细思索之后，方才神色罕见认真的对沈一刀说起他的想法。
    “陆地真仙之后的路应该就是破碎虚空，打破这一方世界的阻碍，进入更高层次的世界。”
    “这种打破虚空的办法有两种，一个便是破碎金刚，也就是元神离去，肉身留下，千年不坏。”
    “另一个便是元神连带肉身一起贯穿虚空。”
    “前者无疑比后者更容易，但前者比起后者更加危险，失去肉身保护的元神极为脆弱。”
    “我们没有人知晓破碎虚空后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破碎之后，只有元神，在老道看来无疑是非常冒险的做法。”
    沈一刀想到惊雁宫地下宫殿之中的广成子，便是破碎金刚，留下肉身，在战神殿都不知过去多少岁月，依旧不朽。
    他将当日战神殿内的情况以及战神图录四十九幅图细细与张三丰讲述一遍。
    张三丰听完，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他方才吐出一口浊气：“原来惊雁宫的秘密就是这个，来自于九天之上的战神，看来破碎与老道猜测的相差不远。”
    “多谢小友告知，对老道亦是有几分启发。”
    沈一刀拱手道：“三丰祖师不也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了吗，这战神殿一事不算什么。”
    张三丰微微颔首，沈一刀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这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有沈一刀在，武当派至少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沈一刀在藏经阁内与张三丰聊了很多，足足十天十夜，二人讲述道经，有张三丰给沈一刀提炼演化，让沈一刀的修为又迈出一大截。
    如今他已经不再急躁。
    毕竟连达摩、三丰祖师这样的人杰，踏入陆地真仙境都是以二十五年为起步，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在天赋上超越二人。
    至于说系统，只是帮助他获取斩杀之人的修为、武功。
    除非他能斩首一名陆地真仙，否则系统对他冲击陆地真仙境没有任何意义。
    但话说回来，纵然是同为四仙境，他想要将对方生擒也是难上加难，至今没有成功过，何况是陆地真仙。
    好在他的时间还有很长，足够他慢慢突破陆地真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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