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习习，第一次腾云驾雾的杨昭忍不住对黑影的好奇，堆着着笑脸想要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天府的那位祖先一开始就想用天墓聚拢天下不能结丹人的香火，让死去的孩子登上神位，虽然是个小神位，但也还活着不是吗？”
    杨昭恍然大悟，这事就是一层窗户纸，捅开一个洞，窗户纸后面的全都一目了然。
    “那他现在登上神位了吗？”
    沈若羽轻笑了一声：“没有，神位哪有那么好登的，不止要大量的香火，还要大量的时间才行。”
    杨昭在脑子里把这件事情的前后时间轴给梳理了一下。
    “也就是说因为神战突然发生，各大门派为了统战而创建了大周，没有加入朝廷的天府成了外道门派，失去了以往的影响力和势力范围。”
    沈若羽沉默的点头。
    “天府一步没跟上发展，就被这时代狠狠的甩到了身后，最后只能蜷缩在一座小小的海岛之上，靠着前人的余泽苟延残喘。”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杨超怎么想怎么觉着中间有点不对劲。
    “那为什么去天府的人那么少？”
    那可是结丹啊。
    虽然杨昭一直游离在修真界之外，但也知道大家结丹不易，正统学府出来的修士结丹十进四都是朝廷和众家之所长，潜心研究的结果。
    外道修士那就是百进一的成功率。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就是因为，很多人连自己的经脉有多少条都不知道。
    杨昭之所以进阶这么容易，是因为她身上的十二动脉和奇经八脉全开了脉，没有一处遗漏，给她的修真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在修真界是少有的事情，除了世家大族家有传承之外，其余人开脉都开不全。
    基础不全又怎么有能力往上攀登？
    这么一看，天府绝对是世人趋之若鹜的地方，怎会仅仅有两三百人在顺城居住求索？
    “不对，顺城那么大，他一开始见那么大，自然是因为有那么多人要住，只不过是现在因为某些事情导致了顺城的萧条，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打击到千年宗门的气运……。”
    “因为吃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杨昭一惊，周末一看，发现前方的一处天空中悬停着一只黑鸟。
    杨昭在沈若羽身边没什么警惕之心，再加上想事情居然没注意到，那大鸟已经离自己只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了。
    逯生。
    他怎么来了？
    逯生收起羽翼幻化人身，他今天穿了一身蓝色渐变的鹤氅，对着沈若羽施礼。
    “晚辈见过前辈，我族人在此处捕鱼，见到前辈特意拜见，无意中听见杨道友的疑问，多嘴答了一句，还望前辈见谅。”
    听了这话杨昭一低头，就看见下方的海域，盘旋着一群和逯生差不多的黑色的大鸟。
    不时就会有鸟一头扎进海里。
    这么一看，杨昭但不确定是不是逯生故意在这等着他们的。
    毕竟海上的路万千条，谁敢确定就一定能碰得见呢？
    沈若羽微微点个头，转头看着杨昭。
    “你们俩算是熟识，要聊一会儿吗？”
    啊？杨昭看了逯生一眼，再回头看沈若羽已然明白了什么。
    “师祖，你是想钓会鱼吗？”
    “对。”
    沈若羽答应的很干脆，一甩衣袖把脚下的浮云分成了两份，他按一下云头，往海面而去。
    杨昭调动灵力稳住自己脚下的这片云。
    你还别说，有这么一片云就显得很仙风道骨。
    “逯道友，刚刚你说的吃人是怎么回事？”
    逯生目送着沈若羽一会儿，这才转头看着杨昭。
    “吃人就是很浅显吃人，天府吃人并不是旧闻，你进过所谓的通天塔，应该见过那些被困在塔里凶魂。”
    杨昭点点头：“你说是那些凶魂吃人？”
    “对也不对。”
    逯生也没绕圈子，他不能让沈若羽一直在下面等着。
    “所谓的通天塔，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叫千镇塔，在镇压仇敌之后，还会困住对方的魂魄，用来滋养法器。”
    这事沈若羽跟杨昭大致的提了一嘴，只不过没细说过。
    逯生脸上挂着一些自嘲。
    “这方法在天府昌盛的时候还好说，那时候他们门派里能人辈出，有的是大能之事能压制千镇塔里的凶魂，让他们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乱子。”
    “可现在天府衰败了，没有那么大的底气和手段，所以面对那些凶魂的时候，自然要采用怀柔的政策。”
    杨昭默默点头，这事儿理应如此，否则采用强硬的手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现在龟缩一地的天府就是一笔很不合算的买卖。
    天府如果实力大损，有的是人以海盗的名义，把天墓给抢了。
    “塔内的擂台就是为了以修士的血来安抚那些凶魂，几百年前，顺城也是个人声鼎沸的地方，每天进塔打生打死的没有五千也有三千。”
    “进的人多了，自然有那傻的，当时有很多人被塔内的凶魂忽悠着签下了魂身契，只要没达到契约上的要求，那些凶魂就能够随意附在修枝的身体里想逃出塔。”
    杨昭眉毛一挑：“有成功逃出去的？”
    逯生摇头：“没有，从来没有一只魂魄能够逃出塔去。”
    “没逃出去，那凶魂发怒杀人了？”
    逯生继续摇头：“凶魂杀不了人，一个生死都不被自己掌控的凶魂，怎么能杀得了人？是千镇塔杀人。”
    杨昭心中一惊，要知道她在刚入他的时候也被人胁迫着要签个什么书契，只不过她这个人比较保守，沈若羽又在她后面跟着这台没签那些乱七八糟的。
    若是她当时警惕心低一点，是不是现在也死在了千镇塔里？
    逯生不在意杨昭神情的变化。
    “据说每一个跟凶魂签了契约修士，最后都死了，死了很多人，具体人数已经不可考，有说两千的，也有说三千的。反正是太多了，是当时修真界的第一大惨局。”
    “一开始天府还想瞒着，但修士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既然瞒不住就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才组建没多少年的大周朝廷，这才有了那座‘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