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看得正入神，手里的饼干被抢了。
    回头看过去，是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
    团子眼睛闪闪发光：“漂……”
    小鸟受了惊吓，拍着翅膀飞走。
    也没飞远，就在旁边半人高的杂草上，看着团子吱吱叫。
    团子啊了一声，手脚并用爬过去扑鸟。
    小鸟见了，又叫一声飞到另一片叶子上。
    团子一路追，小鸟一路飞，然后飞不见了。
    团子在两个她高的杂草里迷路了。
    不过她不着急，也不害怕，感觉还挺兴奋。
    胖脑袋一转，就在草丛里咯咯乐着到处爬。
    爬了两圈，看到一窝圆滚滚的蛋。
    是好吃的蛋蛋。
    团子经常被叶舟山抱着去捡自家后院鸡窝的蛋。
    她爹说了，都是她的。
    每天娘都给她蒸鸡蛋，煮鸡蛋，炒鸡蛋，好好吃。
    团子更兴奋了，脱下自己的小外套，就往里面捡蛋。
    捡完一窝，又找到一窝。
    一连八窝，百多个，小衣服装不下，团子急了。
    “啊啊帮……娘……”
    团子不敢走，怕蛋蛋不见了。
    只能扯着奶呼呼的小嗓门喊。
    奈何草太高，声音传不出去，喊半天也没人搭理她。
    急得嗷嗷的。
    “福满呢？”回头没见到闺女的蓝清霜急了。
    “别急，先找找。”荣永悦把笼子交给纪孝廉照看，和蓝清霜去找人。
    这里很安全，她才带人来，所以福满不会出事，可能是自己贪玩离开。
    果然，两人没找多久，就听到团子的呼喊声。
    “这边。”荣永悦五感很敏锐，第一时间听到团子的声音。
    两人跑过去，扒开草丛，看到团子撅着高高的小屁股，吭哧吭哧的拽她的小衣服。
    拽不动，叽叽咕咕的像是在骂人，然后仰着小脖子摇人。
    她前面小山一样的野鸭蛋十分抢眼。
    蓝清霜看得目瞪口呆，可把她闺女能干坏了，责备团子乱跑的话都说不出来。
    荣永悦倒是乐了：“哎呀，我们福满可真聪明，知道这是能吃的呢。”
    团子听到声，一屁股坐了下去，扭头去看。
    看到娘亲和姑姑，忙裂开小嘴乐：“蛋……”挺着肉乎乎的小胸脯：“棒。”
    蓝清霜哭笑不得，棒啥啊，老母亲的心脏都快吓掉了。
    “坏丫头。”点了点团子肉乎乎的小鼻子，先把人弄出去，再弄团子死活不撒手的野鸭蛋。
    确实多，他们随后又在里面找到五窝，加起来近两百个，其中坏了二十多个，算是大丰收。
    可能因为他们的到来，野鸭子吓走了，一只也没见到，吃不上肉，还挺遗憾。
    “诶，快来，好像有鱼。”纪孝廉拎起一个笼子查看，发现有点沉，还在动弹。
    蓝清霜警告了团子一番，和荣永悦过去帮忙。
    确实有鱼，一条十多斤重的大黑鱼。
    浑身黑黝黝的，还挺吓人。
    “快快快，别让它跑了。”
    荣永悦激动得很，想直接跳下去抓，第一次捞鱼，成就感满满。
    纪孝廉让她别慌：“把背篓拿过来接，别着急，太急了容易吓到它。”
    “这家伙劲大，受惊会蹦跶，我们的笼子不结实。”
    “而且水太深了，不安全，你别靠近。”
    荣永悦不敢再大声，忙把背篓放旁边，随时准备接应。
    蓝清霜也在一旁帮忙，时不时回头瞅眼闺女，看她老老实实的看热闹才放心。
    一条鱼，三人捞了近十分钟，才安全上岸。
    上岸后，黑鱼蹦跶得很欢。
    蓝清霜用背篓罩着，人坐背篓上差点没压住被掀翻。
    荣永悦和纪孝廉又去收其他笼子。
    有三个有收获，七八斤的大草鱼两条，和一斤多重的大泥鳅。
    剩下两个笼子是空的。
    但今天的收获他们很满意很知足。
    趁着鱼没死，赶紧弄回家放水缸里。
    这么一忙活，半下午了，午饭都没吃。
    三大一小用野鸭蛋煮了锅鸭蛋面吃。
    时间不早不晚的，也没再往深处去，就在外围砍柴。
    秋猎时，不但要找山货，砍柴也是大事。
    冬天猫冬烧炕，柴火少不了。
    晚上。
    叶舟山下班回来，宰了一条七八斤重的大草鱼几人吃。
    剩下的鱼，蓝清霜问叶舟山，是拿去换钱还是做咸鱼。
    “咱家还欠着村民钱，年尾的时候，还是得结了。”欠着不是个事。
    虽然他们家不缺，不怕还不起，但外头有债，蓝清霜心里总是不踏实。
    叶舟山没反对，当初写欠条是形势所逼，后来不还，是没有合适借口。
    现在他有荣家纪家当靠山，再不怕那些算计了。
    加上，自家媳妇还有个了不得的娘家。
    确实可以还了。
    “嗯，等年尾分红的时候，让队长叔帮忙算算，咱们的工分够不够，不够就用钱补。”
    蓝清霜默了默，之前还说工分不多，要多弄点山货。
    结果，他们的工分不是不多，是可能一分不剩，还得倒补。
    弄山货的脚步，得加快才是啊。
    “那鱼就不换了，留着自己吃。”
    钱是不缺了，就是东西不好买。
    叶舟山应好。
    这些事荣永悦和纪孝廉没有意见，他们现在纯粹就是体验生活。
    年前就会回帝都，不会在这里长住。
    几人收拾好碗筷，洗漱完就各自去休息。
    团子早就睡了。
    小呼噜打得特别响亮，找鸭蛋把她累得不轻。
    夜，同安县车站。
    姚素素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她没算好车次，买了趟入夜后到的车。
    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在陌生的地方，黑灯瞎火的，忍不住害怕。
    以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倒是胆子大些。
    结婚后，被荣鹏刚护得太好。
    除了跟着东奔西跑受了些罪，吃了些苦，没遭过什么大难。
    这些年，更是养尊处优，除了荣永康，没有让她操心过什么。
    突然一个人担事，心里没底。
    握紧手里的皮箱，拢好大衣。
    入秋后的夜晚有些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火车后，其他人走得很快，几乎转眼时间，偌大的火车站就没几个人了。
    姚素素越发害怕，想找个问问哪里有招待所。
    但都行色匆匆，她斯斯文文，慢慢悠悠，一个也没拦下。
    眼见人走光，急了。
    “诶，同志，请……”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没有听她的喊声，大步冲出火车站。
    “啪……”灯光熄灭，姚素素吓得浑身发颤。
    想也不想，闷头往外冲。
    斜边突然跑出一个人拦住她。
    姚素素吓得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