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珍到了十一点半还没有回家。
    苏染想着她可能是给秦小志补习功课忘记时间了，于是自己从冰箱取了些水饺去煮。
    十二点了，婆婆还是没回来。
    要不是知道她去了隔壁，苏染都以为她失踪了。
    煮好了水饺，苏染去喊她吃午饭。
    走进秦雪岭家院子，便看到罗慧珍和秦雪岭的母亲正唠嗑着家常。
    管孩子学习的则是秦雪花。
    秦小志看到苏染，礼貌喊一声：“苏阿姨。”
    秦雪花也寒暄：“苏总来啦，请坐一坐。”
    苏染点了点头，微笑道：“不坐了，我喊我妈回家吃饭。”
    “妈，我煮水饺了，回去吃饭吧？”
    罗慧珍聊天被打断，神色复杂看了苏染一眼，这才起身告辞。
    “曹大嫂，我回家了，下午再和你聊啊。”
    “诶， 好的，常来啊。”
    秦雪岭母亲也似乎聊得意犹未尽，对苏染招呼道：
    “小苏，要不你们在我们家吃饭吧?”
    苏染婉拒道：“不用了，我煮了水饺。”
    回家的路上，罗慧珍脸色不太好，一语不发。
    苏染想着她有抑郁症，心情忽高忽低也正常。
    就像昨晚一样，一会儿一会儿笑的。
    到了家里，看到只煮了水饺，罗慧珍的脸色又沉了沉。
    “怎么不炒几个菜呀?”
    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是找茬来了?
    苏染从容说：“我刚才忙着翻译资料，给忘记饭点了， 所以先煮水饺应付一顿。”
    罗慧珍拿勺子舀着碗里的水饺反复翻动，很不爱吃的样子：“染染，不是我说你，女人做饭还是要会的，工作再重要，也没有家庭重要，我觉得女人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挣钱野心。”
    “钱，挣那么多做什么？有时候钱太多腐蚀人心，变质了。”
    苏染顿了顿，问她：“妈，隔壁曹大娘和您说什么了?”
    曹大娘就是秦雪岭的妈，平常苏染是没怎么和她打交道的，不懂她的品性。
    倒是秦雪花有常来串门，她在苏染这里领做手工的活，想必是不敢背后嚼舌头。
    刚才两个老太太聊得那么投机，问题肯定在她身上。
    “说了她前儿媳妇的事，一个扫把星一样的女人，差点把他儿子的前途全毁了。”罗慧珍没好气道。
    忽然严肃问苏染。
    “染染，当初，你是什么原因看上陆衡的?”
    问得苏染有些惊讶。
    “我呀，一看到他就喜欢了呗。”苏染把原主的心态如实说道：“我对他一见钟情，他长得好看。”
    罗慧珍上下打量苏染，一脸质疑：“就你这个条件，要找多少优秀的男青年都容易，为什么偏偏喜欢上陆衡了？”
    “你那个港城表哥霍景逸那样的一表人才，你怎么没看上？我看你俩还聊得挺好。”
    这……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染说：“妈，我有军人情结，就喜欢嫁给军人。”
    罗慧珍还是不信。
    “你要是喜欢部队的男人，你苏爷爷早给你安排相亲了，哪里轮得上陆衡?”
    “你怎么没在深市嫁军人?大老远地跑到阳市随军，图的啥?”
    这婆婆逻辑思维还挺严谨的嘛。
    苏染心说：我要不是穿越过来， 还真不一定嫁给陆衡呢。
    这穿越硬着陆，我也没办法。
    何况，本来闹离婚的，他非死皮赖脸来追求我。
    “图他好看呗。”
    “撒谎!”罗慧珍严厉问：“你当初来大院是办离婚的吧？据说在等批准期间你还离家出走了，后来陆衡还请假去找你，让领导们都笑话!”
    “怎么后来又没离成?”
    没想到这事她居然知道了!
    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婆婆听到别人的风言风语就变脸色了。
    苏染说：“一开始我喜欢陆衡，他不喜欢我，后来我就想离婚算了，结果处着处着，他对我有感情了，不肯离婚了。”
    罗慧珍怒道：“你们这个份感情太不牢靠了！”
    “我觉得你也没那么喜欢陆衡，否则，你不会结婚领证半年后才来随军。”
    “之前工作没交接好，不好辞职。”苏染尽量编合理借口。
    原主的锅，没地方甩。
    “那要是你以后见到比陆衡更好看的男人呢，又有本事的，你能保证不心动?”罗慧珍追问。
    得了，还没完没了了。
    苏染把筷子放下，反问她：“妈，你嫁给爸爸后有没有遇到让您再次心动的男人，您当时怎么想的?”
    “我可没有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罗慧珍说：“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大家的生活水平差不多，不会进行物质比较，结婚了都安分守己。”
    “秦家那个儿媳妇，当初是知青下乡，自己爬了秦雪岭的床赖着嫁给他的，也是图人家好看，有前途。”
    “后来仗着自己城里人的身份，对婆家人趾高气扬，再后来生了孩子还不安分，又嫌弃丈夫挣得少，最后闹离婚了还让娘家人打得丈夫快残废。”
    “可怜秦小志这孩子，在哪里上学都被嘲笑。”
    苏染正色道：“妈，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不是李佳蕊，陆衡也不是秦雪岭。”
    “只要夫妻同心，互相喜欢，自然不会再喜欢别人，结婚是爱情，婚后还有亲情和责任，我想，我不会因为遇到更好的男人移情别恋。”
    “你也要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嘛，陆衡那么优秀。”
    罗慧珍却道：“秦雪岭不优秀啊，他一个农村娃自己上学考上军校，后来立功当了副团长，她媳妇还是嫌弃。”
    “你呢，你现在挣的钱，陆衡一辈子都挣不到，要是以后你们闹离婚，我的孙子像秦小志一样，多可怜。”
    “我看就是钱多闹的。”
    苏染干脆问她：“妈，你说来说去是对我和陆衡的婚姻没信心啊？”
    罗慧珍道：“就是没信心。”
    虽然知道她有病，苏染还是不想惯着她。
    何况她的病也不算严重，就是喜欢精神内耗，伤人伤己。
    难道还要我把真心取出来给你们看，不能啊。
    这是自证陷阱，你怎么说也不能满足质疑你的人。
    “那等陆衡回来，你让他和我离婚得了，免得你操心以后的事。”
    苏染说完，提着包出去散心。
    罗慧珍追了出来：“诶，你去哪里?”
    “我去外面逛一逛!”
    苏染头也不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