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婉宁把子弹丢进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从你的衣服上找到的，你自己也看看这是什么子弹？”
    “要不是射击距离还有你这防弹衣，你今天绝对回不来。”
    “你知不知道，全基地的人都靠着你生存，万一你出事，大家会怎么办？”
    病房门此时被推开，“你谁啊，谁让你这样说我冰冰姐的？”
    “你也是她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救进来的吧。”
    “基地里有多少人，都是我冰冰姐冒着生命危险救进来的。”
    “不要觉得你现在在基地里，就觉得我冰冰姐这样冒险，会把你暴露在危险中。”
    “我冰冰姐救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冒险？”
    韩静静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走进来，那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不停。
    于雪端着一盆热水跟在后面，“老首长让我们来给您擦身子，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于雪又对着医生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冰冰姐的安危，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你这样说话，太伤我冰冰姐的心。”
    欧阳婉宁的脸色还是冷若冰霜，她其实是想关心李冰的，但是她说不出关心的话。
    她已经习惯性的用攻击性的话语，表达对别人的在意。
    她快速把李冰的伤口做消毒处理，附上纱布，“你们给她擦身体的时候注意伤口别沾到水。”
    说完，她便出了病房。
    韩静静白她一眼，“什么人啊，冷着一张脸，谁欠她的？”
    于雪摇头，“她也是个可怜人。”
    李冰皱眉，于雪怎么会知道欧阳婉宁的事情，她叮嘱过欧阳不要告诉任何人的。
    于雪小声解释道，“我经历过，自然能猜到。”
    李冰的伤口其实很浅，也就是子弹的惯性冲破了她的皮肤而已。
    防弹衣并没有破损。
    她完全用不到住院，喝几口空间井水睡一觉就好了。
    奈何她拗不过聂老首长和李景山，只能在医院的病房里过夜。
    夜里。
    李冰被尿意憋醒起床上卫生间，竟然看到本该回去的外公正坐在病床前一眼不错的看着她。
    “冰冰，你醒了？要喝水吗？”老人第一时间问道。
    李冰无奈叹气，“我不是让您回去了吗？李军长怎么没陪着您？”
    “我回去了，睡不着又回来了。”
    “我担心你的身体，也怕你夜里想喝水没人照顾。”
    李冰无奈，“我活蹦乱跳的，想喝水自己可以倒。再说朱琪沫想陪床也被我撵走了，有人在我睡不着。”
    老人看着李冰责怪道，“下次别再这样冒险了，我看到你衣服上的枪伤，都要吓出心脏病了。“
    “答应外公，别再冒险，空间里的文物和古董据研究所估计，让空间再坚持个五十年不成问题。”
    “那时候，永动机一定早发明出来了。”
    李冰点头，“我也打算收手了。”
    “倒是您，大半夜的自己过来的吗？没人陪着你？”
    “李景山陪我来的，现在在肿瘤科医生的办公室，问阎老头的身体情况呢。”
    李冰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醒来，“外公，你等我一下，我先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老人这才反应过来，“我去喊个护士过来帮你。”
    李冰跳下床，“可千万别，就我这伤口，再晚点进医院就愈合了，不够丢人的。”
    老人看着李冰跑进卫生间，用手摸索着从李冰身上取下来的两枚子弹。
    真是吓到他了。
    万一李冰出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他该如何向岚儿谢罪。
    李冰甩着手上的水，问道，“阎老头身体怎么样？”
    “我给他的空间井水是稀释过的，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病情，根本无法治愈。”
    “他现在虽然算是改过自新了，但是之前杀了那么多人，我不想救他的性命，否则对别人太不公平。”
    聂老首长看着李冰，欣慰的说，“你这样想，外公是支持的。”
    “只是，我和李景山考虑再三，一致认为该留阎老头一命。”
    “空间的能量问题没有解决，他正在攻克永动机的关键时刻，只吊着他的命不够。”
    “你给他加大剂量，让他痊愈，万一将来发现他固态萌生，再杀了他也不迟。”
    “而且，谁知道将来空间还会不会出现别的问题？”
    “今天是能量问题，那么明天呢？”
    “整个桃花源基地，只有阎老头有能力解决所有的问题。”
    “而且今后，万一你想收大规模的人口进来怎么办？”
    李冰沉思半响，“我之前留着阎老头的命也是这个想法。”
    “只是……”
    聂国琼拉着李冰的手，“外公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对错的。”
    “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如果按照因果报应，阎老头确实该死，但是为了空间，也为了你自己，阎老头的性命必须无虞。”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不同，他在认真的赎罪。”
    “一个活着的阎老头，敌得过整个基地的重要人才。”
    李冰知道所有的道理，只是觉得把空间井水用在阎老头身上，她心里着实不舒服。
    “外公，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发明永动机就是阎老头的筹码，他知道我对他动了杀心，想拖着时间让我放他一马。”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空间井水的妙用，用永动机在间接的逼我救他？”
    聂国琼点点头，越发欣慰，“你能考虑到这些，外公很高兴。”
    “但是冰冰，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世界上哪个人能没有私心呢？”
    “他想活着，而我们需要空间永动机，这不就够了吗？”
    李冰撅嘴，“就是心里不舒服，觉得自己没有主动权。”
    聂国琼难得看到李冰的小女儿姿态，劝慰她，“空间的能量问题不是阎老头设计出来的，这一点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还是能确定的。”
    李冰点头，“我知道，我了解空间的尿性，是它能干出来的事。”
    当时，“功德”功能也是她自己无意间发现的，就像今天的能量问题一样。
    她在心里叹气，为什么她的空间只会搞事情，不像别的女主那样，把女主当亲生的女儿一样疼爱，什么好东西都会主动给女主，根本不用女主自己摸索。
    亲生的？
    李冰抬起头，看着慈爱的老人问道，“外公，你有没有送给外婆一个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