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称得上尴尬。
幼稚的对暗号行为无伤大雅，背带裤少年很快缓过神来。
对昨天打败自家青梅的强敌，他的心情着实复杂。
一来，她坏到把他和麻美本该得手的利欧路给拎走了；二来，她强大到能缩小等级压制和属性克制的差距，用利欧路打败姆克鸟；然后，最重要的一点，她身边的蜥蜴王看起来真的很强，他从来没有在神奥见到过！
讨厌、惊讶、佩服和超大分量的羡慕，各种心情混合着像发酵的面团，以他无法控制的态势膨胀起来。
不过，背带裤少年和树，是个有志气的小孩。
蜥蜴王什么的，他一点都不羡慕，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就是很讨厌！
他扭过脸摆出一副厌恶的高傲表情，脖子却像刚长出来那样，控制不住地轻微摆动，摆一下，眼神火辣辣地瞥向小汀身边拎着利欧路的蜥蜴王，又马上收回去。
小汀：我靠，这坠入爱河一样的眼神。
和树抽动脖子的样子着实诡异，热烈灼烫的眼神难以忽略到险些给草系蜥蜴王加上一个烧伤负面效果。为防止自家搭档脚趾施工扣烂本就不太平坦的210号道路，小汀犹豫着轻声提问：
“额···要摸摸看吗，老王和小家伙？”
身高只到小汀胸口的小孩毛蓬蓬的后脑勺颤了一下。
“哼——如，如如果是你专门提出来邀请我的话，我也，也也不是不可以摸摸！”
拜托，那可是看起来超厉害的蜥蜴王还有神奥超少见的利欧路啊！能摸摸诶，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个？！
经过一番并不是特别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树“艰难”地向着充满诱惑的现实和邪恶大魔头古辰汀屈服了。
强装出来满不在意的神色，通红的脸颊，激动到发抖的语气。
懂了，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吧？
看破不说破的小汀右手虚虚握拳挡在嘴唇，为了不让快绷不住的猖狂笑容刺激到别扭小孩，她强撑着摆出一副大度大人的样子，双手抱臂，偏头向老王挑挑下巴。
“不介意？”
“kai”
它能说介意吗？那小孩眼神贼恐怖，看得它浑身发毛。
“小家伙呢？”
“wao···”
“看样子只有蜥蜴王能摸摸了，小家伙交给我，你去那个小朋友旁边？”
冲蜥蜴王眨眨眼睛，快憋不住笑的小汀眉眼微软，伸出双臂，示意老王把拎着的利欧路转交给她。
被拎了一路的利欧路像得到了赦令，下垂的耳朵和尾巴一下注入活力，翘得高高的，它顺着小汀的话乖乖伸出自己的手臂，暗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想得美。
很明显，利欧路还不能理解什么叫“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反抗都等于零。
冷漠的丰缘一哥眉头一皱，连个视线都不愿多给自家训练家，就把手里的蓝色小狗牢牢夹在自己的腋下，大摇大摆地向和树走去。
唔？这么难得的小心眼，居然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吗？
伸出去的手臂没有等来小家伙的递送，小汀没勉强自己，相当干脆地收回手，化作一个敷衍的耸肩。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发脾气的是蜥蜴王，她哄都来不及。
现在？
干嘛要花费心思去哄正在气头上的大蜥蜴啊？会被敲脑瓜的！
而且——
她现在要做一个让利欧路彻底失望的大坏蛋！捞小狗？不存在的！好好享受恶系大蜥蜴的怀抱吧，小家伙！
消气的速度一定要慢慢慢呀，超凶的绿色大蜥蜴哥哥！
在利欧路震惊眼神注目下，没良心的小汀，两排小白牙一露，红色眼眸弯弯，缺德到笑得浑身发抖，还不忘记向眼睛里失去光的利欧路挥挥手。
====
“果然啊，蜥蜴王真的很帅。”
小心翼翼地感受手掌下冷血动物皮肤的独特触感，和树发出由衷的感叹。
侵略性的目光消失，满脸不适的蜥蜴王也逐渐安定，耐着性子让好奇小孩通过触摸来感知另一个陌生生命体的存在，间或微微调整自己的手臂，把利欧路夹得更稳当一点。
眼见高大宝可梦一脸温顺，和树仅存的拘谨感完全消失，当下愈发放肆地上蹿下跳观察起蜥蜴王来。
“别动。”
处于痴迷状态的和树被“啪”一下抓住手臂，他浑身一颤，才发现自己的手距离蜥蜴王臂间的叶片，只差那么一点点。
那可是能砍倒一大片树林的利刃。
“你要么是太单纯了，要么是就是个纯粹的笨蛋。”
不客气地把还在后怕的小孩往后拉了几步，小汀脸上露出常见的好麻烦表情。
“没办法嘛，蜥蜴王可是很稀有很稀有的宝可梦。”
“少见吗？”
“明明就很少见！不管是蜥蜴王还是利欧路！”
少年和树双手握拳，大声声张自己的观点，没料想遭了猛烈的反攻：
“丰缘的木守宫之森，遍地都是木守宫，只要好好修炼，它们早晚都能变成蜥蜴王。”
“利欧路，在卡洛斯地区道路的草丛边就能遇到。”
“你把宝可梦的稀有性定义得这么狭隘，说到底，还是写的作业太少了，这里没有东西。”
毫不客气地用食指敲敲自己的太阳穴，不屑的表情自小汀脸上显现。和树小伙不论是年龄还是话术被全盘碾压，他瞪着小汀的脸，想说点超无敌螺旋爆炸的话狠狠反驳，结果嘴巴抽抽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气得眼睛都有点发红。
仔细观察的老王无言戳戳训练家的肩膀，小汀心领神会，转头发现眼前小孩哑口无言到眼眶都红了大半，当下吓得一激灵，马上转变话术：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也很对，它们两个确实蛮稀有，利欧路是在天冠山捡的，至于老王——”
带着暖意的手贴在蜥蜴王的上胳臂，老王下意识地低下头，脸颊正正好被小汀另一只早已悬空的手托住：
“它还是小木哥哥的时候它就和我一起长大了，论稀有，确实是其他蜥蜴王比不上的，就算是闪光的也比不上。”
······
“没什么，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自知自己多说了有的没的，短暂沉默的小汀轻轻“啧”了一声，双手光速撤离，趁着老王没注意一个提溜把利欧路从大蜥蜴的胳膊下抢救下来。
多余又破绽百出的举动。
蜥蜴王怔愣着看训练家懊丧表情下竭力掩盖的温柔和羞涩，“哥哥”的称呼则让它想起遥远又温暖的记忆。
就像宝可梦进化之后性情会大变那样，古辰汀变了很多。
好在蜥蜴王向来擅长观察，于此刻，它窥破浑身是刺的，它宝贵训练家的外壳，看到她的内里还是那个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热爱同伴的小姑娘。
好比一场加时又限时的捉迷藏，太阳从高空一点点坠向西边，剩余的时间实在紧迫。它急到心脏快蹦出嗓子眼，呼吸粗重，双爪颤抖，这才在一个狭小的角落找到了她。
被找到的她眉眼弯弯，牢牢抱住它的脖颈高声大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接下来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比它以往获得的任何奖励都要来得划算，冷血大蜥蜴的心软软地塌下一块。
“消息两分钟之内可以撤回的，你别耍赖，刚才什么你都没听见。”
是狡辩。
小汀懊恼自己的画蛇添足，低头看看牢牢抱着自己腿的利欧路，用凶狠的眼神瞪了老王一眼，果不其然看到后者一脸了然又暗爽的表情。
令人火大。
弯腰把利欧路抱在怀里，后撤两步，右腿微曲，左脚足尖弹跳着在地上轻点两下，腰部施力回旋，凝聚着力量的右腿气势汹汹化作横扫破空，随着少女的怒喝袭来。
“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个臭老王八蛋！”
蜥蜴王双爪抱臂，闭上眼睛，微微点头，心下感叹真是一点没变，在利欧路和和树震惊的神色中，它头都没有回，轻飘飘一个闪身，躲过小汀充满气势的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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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那个，真的没有问题吗？”
“别人家的事，你不要管太多。”
坐落山间的小小咖啡馆内，小汀抓着装饰可爱的小菜单，气鼓鼓地抱着利欧路一起浏览。
看起来凶巴巴的蜥蜴王站在一边，头上非常不美观地顶着一个大包，身边却很微妙地飘着幸福的小花，看向训练家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慈祥。
和树：我靠，这慈爱妈妈一样的眼神。
“决定了！就这些了！小家伙喝招牌哞哞鲜奶可以吗？”
“wao！”
总算逃脱大蜥蜴怀抱的利欧路一整个瘫在小汀的怀里，感受着平和的波导和暖乎乎的体温，一个用力点头，相当开心地应下了训练家的安排。
“你自己挑，然后去买单。”
小汀取了和树和自己的菜单一并交给了待机的蜥蜴王，在和树“你居然压榨自家宝可梦，你果然是个屑训练家”的表情中，蜥蜴王皱着眉头看了菜单半晌，修改几下这才交给了服务员。
“在想什么？我的规矩，对战赢钱后队里参与对战的宝可梦都有分配。它身上的钱可比你想象的多了去了。”
食指敲敲原木客桌，小汀没好气地盯着和树看，后者抖了一下，心虚地将视线移动到离开的蜥蜴王身上。
皱着眉头，她看着小孩不服气的目光在接触到蜥蜴王时闪闪发光，在这个咖啡厅里，他只是坐着，没有叫出自己的搭档小拳石。
“小拳石会很难过的。”
终于是憋不住，小汀开口说了话，视线中小孩毛茸茸的脑瓜又抖了一下，死撑着没有转过头来看她。
“说到底，你这家伙就是喜欢强大的、稀有的宝可梦吧。当然，强大程度优先等级高于稀有度。”
“自老王出现之后，你可是一点都没有理睬利欧路呢，在想什么不清楚吗？我猜猜，‘和利欧路相比，果然还是蜥蜴王更好吧，等级又高长得又帅，麻美看到了肯定会很崇拜我的。’”
“和麻美有什么关系？没有！！”
气到毛都炸开的和树反应在小汀的意料之内，她轻笑着道歉，空闲的手揉揉懒散到一整个瘫倒在她怀里的蓝色小宝可梦。
“对不起，我随意揣测了你们两个之间的友情，和麻美没有关系，但是其他部分你没有否认，不是吗？”
还未踏上旅途的稚嫩少年对上少女的眼眸，尽管她的语气在刻意放缓，和树仍旧从那双安静的红色眼眸中看出一丝直白的压迫——
她在审视他，也在强迫他认清自己。
明明两个人只隔了一张桌子，和树却感觉他与小汀之间的空气莫名地凝重。他用力地吸进一口气，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自己的背带裤，大脑渴望打破僵持的局面，字词在喉头搅拌成一团，他只能选择最不加修饰，最贴近内心想法的语言。
“是又怎么样···小拳石不是很弱吗？我这么觉得也很正常···”
口袋里的宝可梦球狠狠地抖了一下，和树咬住嘴唇放轻了声音。
“你对弱小的定义是什么呢？”
“是等级压制，属性克制还是稀有程度？”
小汀错开和小孩对视的眼睛，松弛掉由她主导的紧张氛围，不紧不慢地抽丝剥茧。
“稀有程度在对决中起不了关键的作用，最开始的时候，利欧路不也是输给了姆克鸟吗？”
少女纤长的手软软拂过利欧路耳下的感受体。
蓝色的小宝可梦抬头看向眉眼微微软化的少女，乖乖侧脸让自己的整个脸颊都靠在少女带着薄茧的掌心。
“这位利欧路小朋友据我观察，力气也不是很大，本系技能刚好都是物理攻击。被克制的格斗系，被压制的等级，姆克鸟面前的绝对弱势宝可梦，那么它输掉了吗？”
“wao！”
身旁的利欧路像是知道小汀在说它，相当自豪地双爪撑腰。
“是的，你赢了，很棒。”
捏捏手感颇佳的小狗脸颊，她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也不吝啬自己的直白：
“在我看来，小拳石是可以打败利欧路的，不能忽视的防御力，还有可以硬撑到最后的【结实】特性。”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流转的红色眼眸又一次注视和树的存在，少女竖起食指在空中画了几个小圈，微挑的下巴带着无法攻破的骄矜与锋芒。
心跳在控制不住地加速，所有行动的人群归于静止，和树看见这世间最明丽的色彩自古辰汀恣意微笑的脸上膨胀着炸裂，他听见她说：
“你所信奉的强者原则，我已经打破过一次。”
“我也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管是十次还是一百次，我都有那个信心和已经既定的规则周旋，直到找到突破口，颠覆你的想象。”
“好好思考吧，这世界上没有弱小的宝可梦，从来没有。”
收敛起恣意张扬的气场，小汀放柔了声音为这场有点漫长的交谈画上一个不太完整的句号。
眼见叽叽喳喳的炸毛小孩低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小汀开始认真反省自己的话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一点。
好在待机偷听的老王带着甜品及时赶来，抓着哞哞鲜奶往自家训练家的脸上贴去。
“唔，回来了？谢谢。”
装在玻璃罐里的哞哞鲜奶温温的，贴在脸上相当舒服。小汀顺手接过，眼见大蜥蜴从服务员的托盘里取了冒着热气的黑漆漆咖啡摆在她面前。
“嗯？”
她可不记得自己点过热美式这种存在，相反，蜥蜴王手里的那一个超大份草莓芭菲看起来才是她的。
“给个解释？”
小汀心下噔噔咚，神色凝重地指向老王手里的芭菲。
“kai”
绿色大蜥蜴把她伸出的食指给掰回去，没好气地指指她的肚子，相当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手里的芭菲。
哦，生理期啊，她都给忘掉了。
你很有原则，你考虑的好周到。
可是要退就全退掉啊，你一个弱冰拿着我的草莓大芭菲在我的面前猛炫真的没问题？
搁这给我大家长做派呢，等着，改天等你睡着了就给你送到小田卷博士家的后院，让我的亲亲小遥宝贝的火焰鸡教你做大蜥蜴！
半月眼看向被草莓冰沙冻了个大哆嗦的大蜥蜴，利欧路对大蜥蜴言语中的“生理期”颇感好奇与担忧，抓着小汀的衣服轻轻扯扯。
“没事，女孩子长大后每个月都会有的正常生理现象，不太能吃冰的和刺激性的食物。”
拍拍身边有些不安的小狗，小汀把温热的哞哞鲜奶递出去，没脾气地瘫着一张脸，顺手取来了从未喝过的热美式咖啡，皱着眉头尝试性抿了一小口。
那一刻，人生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
苦，好苦，比她的命都要苦。
你是打定主意我肯定不会喝第二口的对吧，蜥贵妃？
和树仍旧沉浸在思绪之中，眼前的咖啡确实唤起了他的神智，很显然，他有在考虑咖啡，但是考虑得不多——他几乎把托盘里的所有奶精和砂糖给用了个精光。
于是，维持成熟大人状态的小汀刚把咖啡杯优雅地放下，就心态爆炸地发现和树这个臭小孩把所有的糖包奶精一鼓作气地全加到了自己的杯子里。
不是吧阿sir，你喝的，本来就是带甜味的咖啡啊，加那么多不会——
像是印证小汀所想的，喝下一大口奶精砂糖调制品的和树脸上露出了超扭曲的痛苦面具。
他们两个，属实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撇着嘴巴搅拌咖啡，听着咖啡勺撞击陶瓷杯的清脆声响，小汀进退两难。
波导小狗似有所悟，拍了拍小汀的手肘。
小汀转头就看见带了圈奶胡子的小狗举起自己的哞哞鲜奶给她，被她拒绝也没放弃，从她背包的最外侧掏出了它最喜欢的，在神和镇买的牛奶糖。
“可以吗？”
“wao！”
它当然不介意分享自己最喜欢的牛奶糖啦！
怀着珍重地心情取了奶糖塞在嘴巴里，略带甜腻的奶味在口腔里散开，中和了咖啡霸道的苦涩。
谢谢你，小狗，现在的你是长了一对白色翅膀的飞行系波导小狗。
含着牛奶糖的脸颊鼓鼓，身上控制不住地飘起小花花，小汀手法相当熟练地揉揉小狗的脑瓜，紧接着毫不客气地给了对方好几个脑瓜崩。
先贴贴让小狗放下心防，再用弹脑瓜崩让它心理落差，开始讨厌她。
完美，太完美了。
她差点就要为自己的机智聪明拍手了。
利欧路不懂，它捂着脑袋看心情好好的小汀，又一次捧起了小奶罐，借着仰头喝牛奶的动作悄悄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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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逊内，弱冰还吃芭菲，还吃那么大口！”
老王，小汀的无敌主力，于神奥的咖啡馆内，因吃芭菲吃得太猛，险些被击杀。
“这事要是给小鲤和螳哥知道不得给你笑上三天。”
小小的红色宝可梦球被抓在手中上下抛接，小汀为自己老搭档难得的莽撞感到无奈。
吃饱喝足地利欧路心满意足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慢悠悠和沉默的和树跟在小汀的身后。
“我该怎么做，怎么变强？”
和树于长久的沉默中思考了许久，到底是思绪错杂找不到出路，可他又隐隐约约地不想要维持目前这种糟糕的现状。
“相信它，就像它相信你一样。”
出乎意料的回答，就连和树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全神贯注，牢牢盯紧了小汀，像是要把她的话逐字逐句地记住。
“科学理论上来说属性克制和等级压制是对战制胜的关键因素，等级可以依靠共同的修炼提升，属性克制也可以依靠战术巧思化解。科学之外难以描述的存在，比如超级麻烦的羁绊。”
像是被某个关键词触到了神经，小汀头痛地捶捶脑瓜。
“羁绊是很特殊的存在，你与宝可梦最初的联系来自于羁绊，最终克服绝顶难关的，也是羁绊。”
“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牢牢记住，宝可梦本身就是危险的存在，它们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可以改变气候，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一个城邦。但是它选择了人类，选择了看起来一无是处的我和你。”
“当它选择你的瞬间，它已经把它的性命托付给了你。”
“不要轻易放弃把性命完全托付给你的对象。”
“那太残忍了。”
少女竖起的食指戳在和树的眉间，力气用得有些大了，和树的脑袋向后仰了仰。
“这个世界上讲道理的人很多，能把道理听进去的人很少。”
“谁都有自己的理念和追求，很正常，不过——”
“你还小呢，现在不听也没关系，等到你头破血流再哭着感叹‘我真是个大笨蛋，要是那个时候听了聪明漂亮又厉害的小汀姐姐的话就好了呜呜呜’。”
有点严肃的氛围在小汀抱着自己的肩膀假情假意地ooc乱嚎中清零，和树不由自主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怎么的，有意见？”
做作地撩撩头发，小汀仰起自己的脖子，骄傲地像只会开屏的孔雀。
“我知道了。”
“小汀，姐姐······”
突如其来的姐姐称呼着实让人惊讶，更何况还是从一个傲娇系小孩的嘴巴里听到的，小汀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别扭到耳朵尖都泛红的小屁孩，一点没别扭地收下称呼：
“好的好的，笨蛋呆呆宝贝和树弟弟——”
“不准给我加这么长的前缀！！”
“嗨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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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要接着走了，回去和自己的宝可梦还有麻美好好聊聊吧。”
“麻美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我想你也会从她身上学到很多的。”
“我知道了，真啰嗦。”
整整背上的行囊，看着已经拉住小拳石的手的和树，小汀微微点头致意，带着利欧路又一次踏上了前往帷幕市的道路。
和树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搭档，过往所有的经历与今天的谈话交织重合，他紧盯着白雾中隐隐约约的小汀的背影，胸腔之中涌动的灼烫热意不受控制地涌到喉头，化作发自原初欲望的嘹亮呼叫：
“小汀姐姐——！！”
和树少年把手掌拢在嘴边，用尽全力向着快要融化在白雾里的少女呼喊。
“到！”
少女简洁的回应碰撞着山壁，回环百折，来到他的身边。
“我会和小拳石一起变强的！之后，不管是蜥蜴王还是路卡利欧！”
“我都会打败的！！”
他还在喊，用力到连脚尖都在紧绷，浑身的力气混合着豪言壮志从胸腔喷薄而出，好像这样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跟上远远走在前方的领路者。
“不可能，老王，无敌！”
清脆又猖狂的笑声，随着少女自豪的声音远远传来。他一下想起站在姆克鸟前，漫不经心的黑发大姐姐，还有眼中燃烧着灼灼战意的利欧路。
“不过，加油吧！或许最后能赶上它的尾巴尖呢？”
也不管稚嫩的少年与他的搭档能否看见，古辰汀于白雾中高高举起右手，缓缓挥舞两下。
当她把手垂下的时刻，精心矫饰过的微笑也一同垮了下来。
“真奇怪，真矛盾啊。”
小汀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敛着眉眼微微蠕动嘴唇，像是在反省自己的过错。
“我这样一个，下定决心要把所有的宝可梦都丢掉的人，居然也会劝别人不要太残忍。”
“真好笑。”
利欧路担忧地看向身边的少女，陡然失落和扭曲的波导只用一瞬就恢复成它所熟知的温和模样，就好像它刚才感知到的，全都是它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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