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6点，被鬼压床好久的小汀挣扎爬起，果不其然看见压在她身上睡得巨香的利欧路。
“wao?”
太早了点，小狗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小汀伸手，就乖乖扒拉着小汀的手臂，把下巴搁置在训练家的手心，好心情地蹭蹭。
“······利欧，商量个事成不？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到球里睡觉吧。”
汀汀觉得再这么纵容小狗，她总有一天晚上睡觉会被压得扁扁的。
没睡醒的小狗迅速清醒，暗红色的眼睛睁得好圆，下巴趴在小汀手掌满脸控诉，喉咙里发出好委屈的“呜呜”声。
“那就······今晚照常，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也由不得拒绝，小汀错过小狗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把沉甸甸的小家伙搂进自己怀里揉揉。
“醒了的话，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饭吗？”小汀摸来自己的外套，冲小狗眨眨眼，“老王让它多睡一会儿，我们留个字条，回来的时候给小初还有它带早餐。”
小狗自然无法抗拒这种独处邀约，它看看蜥蜴王的宝可梦球，确保大蜥蜴没被吵醒，这才黏答答地应了小汀一句，属于他们的安静早晨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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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在附近的便利店买的，吃完三个大肉包的小汀甚至还有余力去叼着袋花生奶，利欧路资历尚浅，没学到训练家的大胃口，这时候拍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慢悠悠走着消食。
随意镇里拥有很广袤的牧场，不少人家都养了大奶罐和毛乎乎的咩利羊。六点多散步，小汀和小狗已经同不少挤牛奶的阿姨打了招呼，当地除臭排污系统做得也很不错，一路走来只闻见牧草的清透气味，嗅觉灵敏的利欧路很给面子地深呼吸外加伸懒腰懒腰，一脸享受的样子。
漫无边际地乱逛，小汀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店铺，她牵住还想迈步往前的小狗，心中庆幸还好随意镇的花店开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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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
围着黄色围裙的花店小姐捧着一大丛洋白菊向进店的小汀微笑颔首，小汀点头回应，花店小姐转身漾开的裙摆让她想到莎娜——她留在丰缘花店圣橙华的沙奈朵。
莎娜向来喜欢花，也很懂花，如果莎娜在这里，一定一眼就可以选中花语得当又美丽健康的花束。
小汀被鲜花包围，有些犯难到底要选择哪一束。小狗就更分不清楚，甚至有些头晕：混合的花香对小汀来说还好，对它来说有些刺激。
“不知道要选哪一束呢。”
小汀把小狗捞进怀里，小家伙一脸得救的样子，很用力地吸了一口小汀的红色运动服。
“请问您打算把花送给谁呢？”
客人脸上的不知所措实在太过明显，热情的花店小姐安置好手中洋白菊，马上前来搭救。
“家人，我睡在迷失塔的家人。”
小汀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不想要白花，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挑选明亮颜色的花吧。”
一束束不知名的白花静默，让她想起爸爸葬礼上的挽联，堆放角落的白菊在哭声中尖叫着腐烂，多看一眼都是刺痛。她打从心底不喜欢，也打从心底认为自己的家人不喜欢。
“要像火焰一样热烈又温暖的花，麻烦您了。”
小汀看着店内舒展的向日葵，想着这样可爱的花风速狗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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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汀和利欧路回到旅店的时间才八点多，刚回来就看见小初坐在她房间的门边，似乎是等得久了，低着头打盹，姿势特像挨了柯〇一针的毛利小〇郎。
“我本来还很担心你会直接带着宝可梦走掉的，特地等在这里，没想到你这么早出去吃早饭了。”
被利欧路帮忙叫醒的小初咀嚼着小汀给她打包的早餐，含含糊糊念叨的话让小汀好生纳闷。
“到底是哪个地方让你觉得我是个不会信守承诺的人啊。”
小汀进门把早餐递给老王，趁着老王在吃早饭，简单打包好自己的行囊，稍微安抚因为早上出门只带小狗而闹脾气的大蜥蜴，这才退还房卡，和小初一并离开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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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随意镇，神奥的209号道路尽头有一座迷失塔，高高的塔尖指着天空。
“小初不喷喷雾吗？就这么跟着进去会被幽灵系宝可梦缠上的。”
“穷，没钱买，就这样吧，缠上了可以逃跑，再说了，你也没有喷嘛。”
小初一脸无所谓，和小汀一并进入迷失塔。
塔的内部比想象中要明亮，长久居住幽灵系宝可梦使得内部气温低下，又因为湿气较重，石砖铺就的地面上长了不少苔藓，又软又厚的苔藓抱住行人的脚掌，细微的脚步声全都消失不见，塔内哭泣的声音就愈加明显了。
利欧路第一次面对那么多陌生的悲伤波导显得手足无措，它抬头看捧着一大束花的小汀，身边的训练家只是摇了摇头，食指搭在嘴唇做出噤声的动作。
“没事的，别怕，我们去二楼，”抱着一大束明媚橙色花朵的小汀和塔内氛围有些格格不入，“不用担心，这里不适合兴高采烈，那样就太吵了，睡着的宝可梦们会被吵醒的。”
小汀宽慰性地拍拍小狗的脑袋，领着一行人去往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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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速狗是爸爸的搭档，是老王和小汀的家人。
相比起从小叛逆到大的老王，风速狗很明显是个更加可靠温柔的哥哥，虽然这个哥哥几乎一直都在和爸爸出任务，小汀关乎风速狗的记忆和长久陪伴的老王相比，实在薄弱了不少。
可物以稀为贵，少数的记忆自有其厚重的的分量，疯玩午后和木守宫陷进风速狗温暖皮毛入睡的时刻，一起分享奶酪棒的回忆，小汀如数家珍。
小汀安静怀念过往，花费了好长时间，这才找到属于风速狗的坟墓。
和风速狗高大的身躯相比，这个墓碑实在太小太不起眼，旁边的厚重石碑两相夹击，簇新的铅灰色墓碑在阴影中缩紧肩膀，上面只简单雕刻了埋葬宝可梦的名称，甚至连属于哪名训练家都不曾说明。
小汀和蜥蜴王沉默凝望着伫立的小小墓碑，不约而同一起盘腿坐下。
风速狗是富有正义感的大狗狗，它和法介爸爸一起在神奥殉职，因为伤势太过惨烈，遗骨只能在神奥埋葬，不能和爸爸一起回家。
卡卡。
自小汀有意识起，他们一家就管风速狗叫“卡卡”了，独属于他们一家的称呼，简短的呼唤次次累积，化作他们一家人爱与回忆的证明。
可这些在这里都被抹去了。
小汀伸手抚摸小小的石碑，指尖“风速狗”几字凿刻的痕迹突兀又冰凉。她到二楼时一共绕了三个来回，蹲下又站起，双腿酸软到几乎一个趔趄就整个瘫坐到地上，就是没见到“卡卡”的名字，只找到眼前这个方方矮矮的风速狗之墓——她沉睡异乡的家人，所有的特殊性都被剥夺，只被视作一副失去灵魂填充的普通躯壳。
“卡卡，我和小木来看你了，妈妈在合众的研究所没办法赶过来，我们都很想你。”
“kai”
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埋葬在这的风速狗的名字。
小汀从包里取出风速狗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小球同捧了许久的橙色花束一并放在墓碑前。
鹤望兰，也叫天堂鸟。叶大姿美，本该是作为盆景观赏植物的存在，却被小汀霸道地剪去枝叶，只留下细长的茎条和顶部的橙色花朵。
很漂亮的花，舟状佛焰苞托举着飞鹤一样的花，蓝色的花蕊是鸟喙，具有耳状裂片的橙黄箭头状花瓣自在舒展，彷如离巢雏鸟的首次振翅。
相比留在花店圣橙华的莎娜，小汀对花所知甚少。她不懂花的观赏价值，明明花费了大价钱，却硬生生扒去鹤望兰的叶片，关于鹤望兰“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不要忘记你爱的人在等你”的花语更是一窍不通。
她其实本来更想选向日葵的，围绕太阳周转的明亮花朵，花语是普遍流行的沉默内敛爱意，可是她最后还是选了鹤望兰：迷失塔实在太高了，向阳花束只能抬头仰望一方穹顶，唯有飞鸟会振翅而飞，停驻在无人到达的塔尖，在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婉转啁啾，触摸天堂。
振翅欲飞的天堂鸟，无言盛放的花束，可以托着思念去往天堂吗？
训练家反复寻找石碑的模样太过狼狈，与蜥蜴王一同陷入的沉默又太过长久。利欧路看着小汀温柔又忧郁的侧脸，微微下撇的眉尾里有那么多小狗不懂的潜台词。
她本该是一个被爱装满的人。
小汀本来就该开开心心的，像喜欢《毛茸茸警署》的卡蒂狗警官一样喜欢身边的所有人和宝可梦，而她身边的一切都会用同等爱意来回馈她，就像一直陪着小汀的蜥蜴王。
可是碎掉了。
波导真切感知到训练家的心灵摇摇欲坠布满裂痕，似乎不管做出什么努力都无法修补，所有外在的平和都是伪装，本该属于小汀温柔又热烈的填充物顺着裂痕溢出，流了个精光。
它未曾参与的，拥有明丽微笑的小汀的过去；它未曾知晓的，属于掩面痛哭的小汀的伤疤。
走进黑暗的胡同里，没有方向，低落又无奈，委屈又气愤。复杂的心绪奔涌，利欧路一言不发扑到小汀怀里。
“利欧？”忽然扑腾到她怀里的小狗，像投入水池的石子，打破了僵硬的沉默，“啊，抱歉，一直冷落你，没有和你介绍卡卡。”
利欧路抱着小汀的脖子，被一下一下顺毛。小汀压低的声线很适合讲故事，利欧路在训练家温暖的怀抱中，触碰到它未曾知晓的过去一角：一只勇敢正义的风速狗的故事。
“它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狗狗。”
小汀为家人的故事做上结语，怀里的小狗并不服气这个结论，它踩着她的大腿起来，抱着她的脖子小声叫唤。
它会变成比风速狗还好还厉害的狗狗，它会一直陪着小汀的。
波导比语言更加直接，小汀感知到小家伙宽慰的波导，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小家伙，我劝你不要搞代餐，我家卡卡大哥，身高一米九，比三个你还要高，把我整个搂怀里都绰绰有余，就你现在这个小个子，还马达马达。”
“wao!”
什么叫进化成路卡利欧后还会长高啊？她该怎么用委婉的语调向小狗说明，就算变成路卡利欧这样的帅狗狗，它的身高拢共也才一米二。之前没注意吗？阿李的路卡利欧站在她旁边，不算上耳朵也只到她的胸口诶······而且路卡利欧外带钢系，二倍弱火，直接被风速狗按在地上揍。
现实太残酷了，还是简单略过吧。小汀包住小狗上下比划身高的爪子，捏捏小家伙的弹弹肉垫。
“如果卡卡还在的话，肯定会叫得特别大声让幽灵宝可梦不要靠近我们的，现在是已经变成幽灵了，怕吓到我们所以不来看我们吗？”
“我还在想卡卡会来找我和小木的，所以特地没有喷上喷雾。”
“就算是幽灵也好，我也想见见你，我从来不怕鬼，怕的是看电视节目的爸爸啊······”小汀轻轻触碰墓前风速狗的小球，“我还没有和你玩你最喜欢的丢球游戏，老王也还没和你吹牛说它战绩有多好看，我连新同伴都还没和你介绍······”
“卡卡，我好想你。”
小汀的尾句像一阵叹息，蹲下阅览其他墓碑上信息的小初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甜香，她扭头看向小汀所在的过道：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不出意外是鬼斯。”
利欧路警惕地望向过道，沉默许久的老王也马上反应过来，手臂伸出挡在训练家面前。
小汀凝望虚空之处，鼻尖甜香味越来越浓烈，空气扭曲一瞬，不被常人看见的幽灵宝可梦晃悠悠出现在好近的距离。
是一只鬼斯和一只梦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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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奥的迷失塔里住着很多幽灵宝可梦，它们都是寂寞而自由的幽灵。
好在这里经常有人类到来，哭泣和悲伤可以变成幽灵宝可梦的食物，它们也可以尽情地恶作剧去吓唬人类，以此取乐。
这其中，最喜欢恶作剧的就是鬼斯和梦妖啦！
不是它们吹牛，只要他们两个出手，人类必定吓得面如金纸，两股战战，连滚带爬。虽然也会遇见人类对它们一边哭一边笑的诡异情况，但是问题不大！
本该这么顺风顺水，鬼斯和梦妖没想到在今天遭遇了鬼生中的第一次滑铁卢。
明明两个人类训练家身上都没有奇怪喷雾的味道，但是有一只凶巴巴的幽灵风速狗在冲它们很凶地叫诶！
好凶诶，每靠近一点这两个人类，那只风速狗幽灵就叫得特别大声，毛都炸开来，嘴巴里凝聚着看起来就威力十足的火焰。
幽灵状态的风速狗，难道也会用喷射火焰吗？
鬼斯和梦妖两个小朋友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眼见那只看起来很大的风速狗跟在蹲下又直起身子的女训练家身后，龇牙咧嘴地吓退每一个靠近而来的幽灵系宝可梦。
直到那个训练家和一只蜥蜴王坐在一个小小的坟墓前，那只大狗狗蹭着她和蜥蜴王还有身边的利欧路转了三个圈圈，而后趴下，透明的身子围住了少女训练家和她的宝可梦们，那双微透的黑色眼眸，温柔又自豪。
是它家的小汀！还有小木！妹妹和弟弟来看它了！
好久没见到了，已经是这么可靠的样子了。身边的利欧路，还有离小汀不远的黑色短发女孩子，都是新的同伴吗？
真好啊，交到新的朋友了。
大狗狗尾巴晃晃，小汀每说一句它就接一句：
“卡卡，我和小木来看你了，妈妈在合众的研究所没办法赶过来，我们都很想你。”
【我知道哦，我也很想小汀小木还有妈妈。】
“它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狗狗。”
【小汀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小木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你们还给我带了漂亮的花和我最喜欢的小球耶，真是太好了！】
“如果卡卡还在的话，肯定会叫得特别大声让幽灵宝可梦不要靠近我们的，现在是已经变成幽灵了，怕吓到我们所以不来看我们吗？”
【幽灵都被我赶走了，我现在就在小汀的身边，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哥哥会保护好你们的。】
······
“卡卡，我好想你。”
【嗯。我也很想你们，一直都在想念你们。】
鬼斯和梦妖没有离开，它们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漂浮着，听着少女用讲睡前故事那样的温和声音说完了长长的故事，关于遥远丰缘古辰镇的卡卡，关于维护正义的风速狗，关于死在神奥无法回去的大狗狗。
变作幽灵的风速狗，同它的训练家之间横隔了难以跨过的鸿沟，所有的思念只单向传递，再没有收到回复的时机。
迷失塔的幽灵系宝可梦，是寂寞又自由的宝可梦，也是善良又温暖的宝可梦。
“喂。”
梦妖率先发声，长久搭档的默契让鬼斯马上了解了同伴的意思，
“本大爷觉得这是件超棒的恶作剧！”
圆滚滚的鬼斯咧着嘴在半空旋了个小圈，用身上缥缈的紫色烟雾碰碰梦妖身后拖曳的头发，两个幽灵系宝可梦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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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怎么像是不请自来的幽灵系宝可梦来恶作剧，或者是请求对战。
小汀从老王和小狗的身后探出头，看着两只幽灵系宝可梦一脸慌张地摇头，漂浮在半空打圈，仿佛那边存在什么她没发现的东西似的。
“我感觉这两位想和你说点什么，”小初神色淡淡，推推眼镜作出自己的推断，“它们的意思是，那边有东西是吗？”
看不见的，有什么存在的，在她和老王身边的。
“卡卡，你在那里，对吗？”
不明不白的，小汀对着鬼斯通和梦妖盘旋之处急切地询问。
“kai？”/“wao?”
顶着自家宝可梦迷惑的叫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只是看着两只眼睛骤然发亮开心点头的幽灵宝可梦，隐隐觉得自己猜对了什么。
“也对，我该早点想到的。·”
和送神火山一样的宝可梦安眠之地，在幽灵系宝可梦处处游荡的地方，怎么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冷？最廉价的喷雾都没有喷洒，他们在二楼绕了三个来回，怎么一只幽灵宝可梦都没有靠近？
它就在这里呢。
好脾气的大狗狗窝在他们身边呢，火属性的风速狗，就算变成看不见的，轻飘飘的幽灵，也是最温暖的幽灵。
“卡卡，你在这里对吧？”
没有回应，可鬼斯和梦妖两个小家伙点头了。
“都这么难得了，我们来玩丢球游戏吧，准备好喽，我要丢球啦！”
好旧的小球，茸茸的表面甚至还留着一点大狗狗的牙印，小汀举起手，把小球轻轻丢出去，小球“啪嗒”坐在地上，轻轻弹起，向着前方滚动，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攫住，漂浮在半空，一颤一颤地向小汀而来。
大狗狗跑着把小球叼回来了。
她伸出手，那颗承载着好多她和风速狗回忆的小球，从悬浮的半空“啪”一下，落在她的手心。
“嗯，好棒，好狗狗，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风速狗，比卡蒂狗警官还要勇敢，比路卡利欧警长还要厉害，比代拉基翁局长还要可靠。”
它在她身边呢，她的手举到这个高度可以摸到幽灵大狗狗的脑袋吗？
“好可惜，没把莎娜它们带过来和你见见面，我们回家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但是，一定没问题的······”
它在她身边呢，她可不能这么丧气，一副难过的表情。
“你看，那是小初，我在随意镇遇到的朋友，她和我一样超级喜欢《毛茸茸警署》；小木已经进化成蜥蜴王了，利欧刚进到我们的队伍就帮我赢下了神奥的第一个道馆徽章哦！”小汀伸手抱住小狗，利欧路蹭蹭小汀的下巴，举起胸前闪闪发光的道馆徽章。
“不用担心我，我还没有变成和你说过的，像卡蒂狗警官一样厉害的宝可梦搜查官，我们古辰家的人，从来——”
“从来不会失约。”/“kai”/【从来不会失约】
是三声重叠的，意义相同的声音。
毫无血缘关系的他们，染色体序列截然不同的他们，本该萍水相逢的他们，一直思念着彼此，一直牢记着约定，坚定到跨过生与死的边界，在魂灵安寂的迷失塔再度相逢。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梦妖和鬼斯面面相觑，险些怀疑身边这只笑眯眯的大狗狗是不是真的和训练家说上话。
小汀刚说完话就知道完蛋了，她的喉咙几乎要堵住了。
她本来是很无所谓的，她本来说完卡卡的故事放下花束就可以走的，可是她现在又开始想哭了。
在宝可梦面前哭好丢人，老王会笑话她，利欧肯定会担心她，变成幽灵的卡卡肯定会很无奈地看着她，好像在说“怎么还哭了呀”，还有小初，在同龄人面前哭真的好逊，所以卡卡是坏狗狗！
她要趁着自己哭出来之前说完话，然后离开：
“我好高兴，好高兴可以在这里遇见卡卡，能够和卡卡还有小木成为一家人，是我这辈子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
所以再等等她，再等等她，她很快就来陪它，她要背弃约定来找它。
小汀站起来，和老王一起，对着鬼斯和梦妖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你们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幽灵系宝可梦。”/“kai”
完蛋了，她的声音抖得太厉害了。
“卡卡，我们先走了，约定还没有实现呢，”她很凶地抽了一下鼻子，冲着虚空之处一边微笑一边挥手，抓住身边小初的衣袖“小初，我们走吧。”
利欧路和蜥蜴王没有多话，跟着小汀一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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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鬼斯通和梦妖。”
爱恶作剧的鬼斯通和梦妖听见身边大狗狗和离开训练家相似的软乎乎道谢，宝生第一次觉察到名为害羞的情绪。
在小汀看不见的地方，高大又透明的风速狗站在小小的墓碑前远远眺望，眼见小汀和她随行的同伴前进，举着手臂，狠狠蹭过自己的脸。
就算长大了，小汀也还是爱哭鬼，不过没事的，小木还有利欧路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威风凛凛的大狗狗幽灵无奈又温柔地想着，而后，它高昂着脖颈，发出一声悠长悠长的叫唤。
它说：
“谢谢小汀带着小木、利欧路还有小初来看我！”
“小汀已经是个大姑娘啦，已经变得很厉害了哦！不过要接着努力，好好保护好自己，变成世界第一厉害的宝可梦搜查官啊！”
在魂灵沉寂的迷失塔，有一只化作幽灵的风速狗，为踏光离开的少女献上祝福。
碑前的鹤望兰依旧是振翅欲飞的模样，那些飘摇的思念跨过时空，终于降临到死亡可以触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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