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博人也是哥哥》
漩涡向日葵向川木提出今年十三岁生日前一天，她和宇智波佐良娜出去玩，川木欣然同意，甚至能猜到佐良娜的目的是什么。
当他暗中冷笑时，向日葵忽然眨眼问：“川木哥哥，你恨博人哥哥么？”
博人？哥哥？
脑袋仿佛断了一根线，川木没反应过来她在说谁。
“哥哥你装什么傻？就是那个你发誓要杀了的我们的仇人呀。”向日葵笑眯眯的样子还和小时候一样，说的话却没有小时候那么轻松。她能用这么轻松的口吻说出来，川木以为自己幻听了。
以沉默强装镇定，川木探寻的眼光在女孩日渐成熟的脸庞上细细打量。
平心而论，向日葵的容貌比博人更像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正因这更胜一筹的相似，他打心底愿亲近这个总能看到七代目影子的女孩……
等等，他在想什么。
连他都承认博人像七代目，等同于承认博人才是七代目的儿子，自己则是偷走他美好人生的小偷？
早知道也让艾达用神术麻痹自己，这样他才不会陷入这种该死的自我怀疑。
“哥哥，果然你在恨他，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甘、怨憎、痛苦，以及……”向日葵大大的蓝眼睛闪着蓝宝石的光，注视着川木猛地对上她的视线：“我能感觉到的你在拼命掩藏的某种不安。”
说罢，女孩眯眼笑了，背着手离去：“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啦，但我不愿相信那个能为我补好打碎的花瓶、为救我和爸爸失去手臂的博人哥哥是坏人，真的。”
向日葵丢下最后的话时也“啪”地关上房门，川木像被扔在外面，伸出手臂对着严严实实的门，心脏狂跳着，堵住他的嗓子眼。
也就是说，向日葵一直认为自己是好人？哪怕全忍界都说自己是忘恩负义的坏人，她也不会无脑跟风，而是用她的心去思考、去判断？
“哈哈，谢谢你，小葵。”青年捂脸笑出声，隐约有泪光溢出。
他到底该感动还是该担忧？如果自己当年和博人的身份没调换，那么现在的自己沦为众矢之的时，唯有小葵不会恨他？
然而，他和博人还是交换了。
那么，小葵不恨博人？这就麻烦了。
川木掏出一枚小熊发卡，这是他那天暗中监视佐良娜和向日葵逛精品店时，亲眼看到的佐良娜没能给向日葵戴上的发卡。
好过分的女人！
你该知道小葵多喜欢小熊，就因为她三年来真心把我当哥哥，你就替那个因威胁到七代目注定该死的博人感到不值？觉得小葵不佩戴上这样的发卡？
川木修长的手指抚摸可爱的小熊装饰时尽显温柔，触及发卡尖头的一刹，他握住发卡狠狠刺着对面空荡荡的空气，一阵胡乱挥舞，若真有人，必被他扎得血水四溅……
不，还不够！
他仍觉得这个被自己占了三年的房间，阴魂不散地残存着博人的气息。准确而言，是最该死的大筒木桃式。
他没有错，早在三年前的火影岩上，他就对曾被自己杀过一次，却因桃式死而复生的博人郑重说过，任何威胁到七代目的人，他都格杀勿论。
就算博人称他为“兄弟”，他也不会手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过去爸爸妈妈在的时候，漩涡家后花园的白雏菊花丛长得可美啦，母亲漩涡雏田又是个细致人，把花养得像小姑娘一样精致甜美。
这些年在向日葵的独自照料下，花儿长得没以前那么旺盛了，川木一直忙于修行与任务，偶尔会帮帮她，但次数很少。他也很少去后花园，好似那里是他不愿触碰的禁忌，这和向日葵的记忆不一样。
因为在记忆里，哥哥最爱和自己一起养护小雏菊啦。
“哇，简直……”
简直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夏夜！
映入向日葵眼里的这片白雏菊花海，比自家后院的还要广袤。夜幕中的白雏菊被萤火虫照亮小小的脸蛋，一个个笑盈盈的，无忧无虑的样子。白色的花瓣染着素雅的晚妆，婀娜出慵懒与闲逸，真是个世外桃源。
每年夏夜，他们一家四口会在后院乘凉，爸爸妈妈忙着露天烧烤，她和哥哥追着萤火虫玩。
哥哥紧紧拉着自己，怕她跑太快绊倒，她撇着嘴说自己当然会小心翼翼啦，怎么能伤了小雏菊呀？哥哥刮她鼻子，说她是小冒失鬼，她不服气地和哥哥斗嘴起来……
那个时候开朗活泼，疼爱自己的哥哥，她好喜欢啊。
“哎呀，带你来这儿是想让你开心开心，怎么哭了？姐姐给你擦擦。”宇智波佐良娜捧着向日葵的脸，碰到女孩脸上滚热的泪水时心中一痛，轻柔地拭去。
“佐良娜姐姐，你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吧？”向日葵用手背抹掉泪痕，挂着泪珠的睫毛亮晶晶的。
佐良娜目露疑惑，不懂她的意思。
“应该是川木哥哥告诉了你，我们家后院以前关于白雏菊花的故事吧？不然你不会特地带我来这儿。”
“额，算是吧。”听到每次向日葵把博人用心为她做的一切，误当成川木做的，佐良娜真的绷不住了。
“果然哥哥永远是哥哥，即便因家庭遭遇变故，现在变得有些让我不认识，他还是很爱我的。”向日葵摸着头上的小熊发卡，这是她出门前川木亲手为她戴上的，还预祝她们玩得愉快。
佐良娜握紧拳头，望向远处的树林，咬着牙说：“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时光能倒流回博人哥哥刚来我们家时，爸爸高兴地说我们又多了一个家人，我多了一个哥哥爱我，那该多好呀。”向日葵幸福地笑着，笑容在夜晚模糊如星辰。
“你……你说什么？”佐良娜的心跳漏了一拍，按住向日葵的肩膀：“你叫博人……哥哥？”
难道她记得博人才是她的亲生哥哥？
“有问题么？我知道川木哥哥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都把博人哥哥当成杀害爸爸妈妈的凶手，但我不会，我不信！姐姐也是吧？”向日葵边说边掏出一个小小的护身符，居然是前几天她们在精品店一起买的，守鹤的图样。
真不愧是雏田阿姨的女儿，如此心灵手巧，没几天就绣好了。
“姐姐，遇见博人哥哥的话，请把这个帮我交给他。告诉他，小葵虽然年纪小，但明辨是非，不会轻信那些谣言。博人哥哥是爸爸妈妈真心疼爱的养子，是川木哥哥视为手足的兄弟，永远是我们的家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惊天误会！我希望我的两个哥哥都平平安安，早日和好！我不想再失去他们当中的任何人……这是我作为妹妹送他的护身符，他这三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佐良娜愣愣地接过护身符，崭新的针脚有扎人的触感。
到底还是错了，向日葵始终把川木当哥哥。更让人心碎的是，她也不恨博人，等同于她不恨川木……
小姑娘纯洁的心灵、诚挚的感情，作为她亲哥哥的博人自然担得起，可那个骗子川木呢？他配么？他听到了良心能安么？
“谢谢佐良娜姐姐今晚带我来这儿，这是你和博人哥哥给我的最棒的生日礼物！我先回去啦，佐良娜姐姐一定还有事吧，我都理解哦！别担心，我是忍者啦。还有，我一定一定会保密的，小葵一直都是有话直说，说到做到！拜拜！”向日葵整理长发，重新别好小熊卡子，望了望远处的树林，对佐良娜挥手告别。
冰雪聪明的小葵、天真善良的小葵、蒙在鼓里的小葵……像极了七代目的小葵呀。
佐良娜长长地叹口气，不知自己该高兴点儿，还是该忧伤点儿，还是该……绝望点儿？
“佐良娜，师父刚才悄悄跟着小葵走了，过会儿回来与你团聚。放心，他会暗中保护她，而且，我相信川木不会伤害她。”
那个三年没听见的声音，从身后随着一阵看不见痕迹的夜风轻轻拂来，带了些男性特有的低沉，吹乱了佐良娜微微留长的黑发。
她一怔，把头发别在耳后的同时，侧身看见那个快认不出来的已是十五岁的金发少年。
“博……博人……”
少女的喉咙莫名地干涩起来，眼泪先于嘶哑的声音汩汩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