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月读篇（七）：辉夜公主，是你？！》
宇智波佐良娜在现实世界练了三年的戏精本事，到月读世界照样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变成漩涡博人的她和巳月在白雏谷面见烈陀国大名时落落大方，神情自若，怕是博人都无法像她那么沉稳得体，谈吐不凡。
大名对这位爱女辉夜公主早提过的木叶忍者村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家一表人才的公子越看越顺眼，兴冲冲地安排侍者带佐良娜单独见辉夜公主，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和佐良娜之前定好的计划有所出入，巳月略带忧色地看了眼她，她浅浅一笑表示自己会灵活应付。
然而，真到这位传说中与大筒木辉夜同名的公主的宫殿时，佐良娜一看到端庄地坐在美人图屏风后的女子，就感觉这个面儿都不肯露的公主，也许不好被自己三言两语打发。
“博人君来了，请坐，上茶。”屏风后的女声给佐良娜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温婉清丽，和自己清冷中带着几丝倔强的声线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佐良娜用博人的声线礼貌地应答：“谢公主。”
“都退下吧，没我的传唤，谁都不许进来。”轻轻绵绵的语气透出一种王室贵胄的威严，佐良娜下意识地心生敬畏，其他侍女恭敬离去，这个整体呈现出一种紫色格调的宫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紫色是尊贵之色，也是一般人难驾驭的色彩。佐良娜印象中唯有博人的母亲漩涡雏田及天生紫发紫瞳的笕堇，才能把那种颜色穿出一种贵气与优雅。
呵，没想到有几分像博人母亲的女人，竟是那个同样喜欢他的笕堇。
佐良娜的思绪没来由地跑偏，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做这种无意义的比较，笕堇像雏田阿姨能说明什么？她真是庸人自扰……
“博人君，听说您早有喜欢的女孩，是七代目的生死之交，您师父宇智波佐助的掌上明珠，宇智波佐良娜小姐，对不对？”完全超乎佐良娜备好的台词，隔着屏风让她无法看清真容的辉夜公主，倒对他们的事情很清楚。
佐良娜被她猝不及防的挑明，整得差点儿暴露自己的原声，猛喝了一口茶，缓了缓说：“公主……怎么知道这些？”
“没有否认，情绪惊慌，看来传言是真的哦。”屏风后的辉夜公主身子微侧，像做了个掩面偷笑的动作。
继续说了个和稀泥，佐良娜提醒自己别被几句话就乱了阵脚，更不该把问话的主动权都交给她，平静地笑道：“既然公主知道了，也该明白我的来意吧。”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与她了断，和我在一起，我说得对不？”辉夜公主即可回答，声音翘起几分小女孩的得意与顽皮。
好家伙，果然是个高手。
不过，佐良娜这次不会再慌乱，心说你装傻，我才不上当：“要我是这么趋炎附势的男人，只怕配不上公主的厚爱，您说是不是？”
“哈哈，只是套话而已。这才是我喜欢的博人君，如果真为权势放弃初恋，我才觉得他很卑劣。”辉夜公主像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说得十分轻松。
得，这一回合又败下阵了。
佐良娜轻轻咬牙，皮笑肉不笑：“正为了不辜负公主心中的期望，也更为了自己身为男人的责任，请恕我不得不推脱您的抬爱。”
“可是，博人君，您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不是有了爱就能无敌的世界，正因为很多人不像您那么相信爱，社会才倡导爱。缺少什么就倡导什么……您作为火影之子，也该有些体会吧。”辉夜公主的口气倏地低沉起来，像朵收拢的紫堇花，美丽被牢牢捆住。
这真是一个和他们同龄的女孩，能说出来的早早看透社会现实的话？
“不愧是公主殿下，见识远高于常人。作为成年人，我也承认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是缺爱的。先不说第四次忍界大战前长达千百年的战国时代，哪怕是当前这个看似歌舞升平，五大国团结一致的新时期，依然藏污纳垢着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绝非偏向于感化与说教的爱能纠正。历史是与人性斗争的历史，阳光下总有阴影……”
佐良娜回想着父亲曾告诉她的宇智波一族的真相，弥漫着一族的血腥味，最终腐烂为一堆白骨，成为滋养木叶忍者村这棵大树的养料。祖父祖母是，承受千古骂名的伯父宇智波鼬是，父亲也是，甚至有朝一日……会是自己或博人。
哼，这算什么，连艾达的“全能”神术都能颠倒历史黑白，真是虚假的历史，胜利者的历史啊。
正因如此，佐良娜更要成为宇智波的首位火影，这是她所坚信的对宇智波的复兴。
她要以火影之名让满身血泪，躺在坟地里默默腐朽的宇智波也能沐浴在阳光下，好告诉世人，宇智波才不是邪恶一族，而是最懂得爱的一族……
“如此至情至性，不愧是七代目的儿子。但若我告诉您，娶了我远比娶了那个家族没落的女孩，能给火之国和木叶带来更大利益，实现更多人的幸福，您还会执着于宇智波佐良娜一个女人么？博人君，这正是您所说的阳光下的阴影吧。”
佐良娜不由得高声道：“不断宣扬牺牲一人幸福更多人的言论，说穿了是当权者的政治洗脑，要换他们自己牺牲，你看他们还能振振有词？说白了，如果一个国家已堕落到只能牺牲自己人换来所谓的和平，那才是最大的伪善与恶毒！”
这不正是他们宇智波？
忽悠他们只要灭族就能制止更大的叛乱带来和平，但付出巨大牺牲，深藏功名与骂名的宇智波止水和伯父，依旧满足不了那些政客们膨胀的私欲……这亦是佐良娜最痛恨的高尚伟大的道德绑架。
“似乎戳到您的痛点了，没想到您反应这么大，却也字字见血，扯开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最后的遮羞布……”辉夜公主的叹息穿过屏风上的水墨画，像雨后朦胧的山雾，若隐若现着佐良娜能感受到的她的认同。
佐良娜一怔，暗叹这位公主绝非等闲之辈，敛神提醒自己别掉以轻心：“谢公主认可。即使时代变了，但忍者精神永传。我们木叶也没沦落到要我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以出卖自己的方式，换来所谓的政治利益。”
“话真的说那么绝？即便佐良娜有朝一日成为忍界公敌，博人君也不会放弃她？”
“什么？我……她怎么了？”佐良娜惊得下巴快掉下来。现实世界博人是忍界公敌，月读世界自己怎么又成忍界公敌？
他们得罪了谁？
“倘若今天来的是博人，你也很好奇他的回答吧。”那剪倩影从屏风后慢慢移出，轻飘飘得像没有脚。
佐良娜一骨碌站起，心提到嗓子眼，莫名地期待又害怕看见这位神秘的辉夜公主的庐山真面目。
“你是……辉夜公主……是你？”就算出来的真是大筒木辉夜，佐良娜都不至于如此震惊。
靓丽的紫发紫眸，和服也是淡紫色的少女，不正是他们认识的笕堇？！难怪她会觉得似曾相识……
“因陀罗的后人，白雏菊已凋零一朵。要再沉浸于与漩涡博人虚幻的幸福，它会枯萎得更快，脱落得更快。”这个顶着笕堇面孔的女人一开口，佐良娜就听出是大筒木辉夜的声音，她早看清自己的伪装。
“这是怎么回事？辉夜公主是谁？”
“我再强调一遍，这是月读世界，你俩一直以来的心愿都会实现。如博人仍是漩涡博人，你的眼睛很健康，你们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越是幸福，你们越走不出来，就找不到博人的精神之门。期限一过，大筒木桃式苏醒，外面的现实世界就完了。”
辉夜说到最后，脸上再无暖意，寒冷得像笕堇温柔的脸是张快融化的面具。
佐良娜恍然大悟为何那朵白雏菊会突然凋零，原来是昨晚刚确定恋人关系的他们太幸福了，以致于他们能相处的时间更少了……
好残忍，月读世界的他们越幸福，现实世界的众人越不幸。她蓦地明白辉夜为什么要问自己，关于牺牲一人换来更多人幸福的问题了。
“所以，辉夜公主也是不存在的，不过是您不希望我们太幸福的手段……”
但辉夜为什么会变成笕堇？难不成这个月读世界没有笕堇？佐良娜忽然睁圆眼睛，意识到了什么……
“很聪明，和你说话一点儿不费劲儿。”
“那么，您故意创造出辉夜公主这个第三者，还顶着笕堇的脸……”
“月读世界的一切，都是根据你们的愿望创造的。和笕堇一样的辉夜公主，是你个人创造的，因为你潜意识里对同样喜欢博人的笕堇，多少有些不愿承认的敌意。我便按照你的意志，变成她这个‘假想敌’，好给你们一个警告。”
辉夜边说边恢复本来的样貌，白眼冷得像雪：“我也不清楚你们这种虚幻的幸福能持续多久，但要再幸福下去，现实世界就被毁了。到时候我不会由着你沉沦，我会在桃式醒来前，借现实世界你沉睡的身体，杀了同样沉睡的博人……丑话说在前头，关键在于你的选择，懂么？”
佐良娜从前常听母亲宇智波樱说，她每次给重症病患下死亡通知书时，心都像被挖了一块肉，佐良娜不是很懂，但此刻仿佛体会到了。
“请问……我该如何找到博人的……精神之门……那天进来后……门就……消失了……”佐良娜凄美地微笑着，脸上的泪和哽咽的声音，是她对他们已被辉夜下了死亡通知书的幸福的吊唁。
“当你让他陷入巨大的精神痛苦，他才能醒来。觉醒的时刻，博人的精神之门才能重启，这是桃式给博人以牺牲幸福，换来他意识觉醒的代价。他料定我会帮你进入博人的精神世界，也料定你们都会沉沦于此……好狠毒的家伙。”
话音刚落，佐良娜若骤失灵魂般瘫跪地上，变身术如一片被撕开的创可贴，露出她心上溃烂的伤口。
她双手捂脸哭了好久，最后以祈求的眸光看向目露似是恻隐的辉夜：“非常感谢您！能不能让我们……完成最后的心愿……这样白雏菊就凋零得更快……我保证……我会亲自……唤醒他！”
没想到人口头常说的“幸福死了”，在他们身上真成“幸福死了”。
当幸福消失，他们才能活着，才能保护世界。
佐良娜得出这个残酷的结论时，实际上才十五岁的心，一颗极其年轻的心，被这个需要她保护的世界，挖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