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师徒诀别》
“这枚磨砂戒指好眼熟，是佐良娜和川木假扮情侣来烈陀国戴的吧，我记得川木的还给了佐良娜……”
“嗯，看日出时，佐良娜戴在我的螺钉项链上，说……”
漩涡博人不好意思起来，宇智波佐助不明所以，挑眉问：“说啊，大小伙子扭捏什么？”
额，师父真的结过婚？还要自己怎么说？
“将来亲自给我戴上，交换……戒指啊。”博人快羞哭了，甚至忘了自己怎么能在一个“女儿奴”面前不要命地说，他要连花带盆端走人家的宝贝闺女？
糟糕，可别他第二次复活再被暴怒的师父杀了。
博人吓得闭眼，等了一会儿发现一片安静，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只见佐助望着面前的篝火，火光在他漆黑的眸子上跳跃，像水中月流霞，衬得他五官精美如月，散发出成熟男人的美感。
尽管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师父真是一个从月亮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戒指么……”佐助轻声喃喃，似对着火自言自语。
“师父？”
“没什么。”明明博人什么都还没问，佐助直接淡声否决，仰望天上月，残月如钩，一本缺页的童话。
哼，还以为是圆月呢。佐助蹙眉叹息，倒是博人替他说出自己的遗憾：“话说我可不喜欢残月，一点儿都不吉利的说！”
记得月读世界里，他和宇智波佐良娜订婚前那夜就是残月，结果第二天还真的……反正博人恨死这种弯刀似的月，一点儿都没有人圆月圆的美好。
佐助见他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摇头轻笑，脑中回放的却是十三岁的月圆夜，她对自己声泪俱下的告白，说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春野樱。
还有十九岁在外旅行时的圆月夜，她再次告白，从“好喜欢好喜欢佐助君”变成“好爱你好爱你”，然后被不善言辞的自己主动拥吻的樱。
婚后常离别，他在遥远的地方一个人漂游，举目依旧是圆月夜，想起家里的妻子宇智波樱，虽有见不到面的焦躁，却无半分怀疑她的不安……
三年了，樱，你还好么？怨恨我么？
作为丈夫或父亲，宇智波佐助承认自己做得糟糕透顶。
从“谢谢你”到“下次吧”，再到“结婚吧”，意简言赅，惜字如金，很宇智波佐助的告白。
当佐助发现能对外自信地说“我妻子才不是弱女子”，在烈陀国制止吉吉轻薄妻子、常看着窗外类似樱花的杏花、用土遁给妻子做戒指的自己，似乎在女儿已长成十五岁的大姑娘时，都没有真正对妻子说类似“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肉麻话。
哼，真是怂啊，连这个一直不开窍的傻徒弟和女儿谈恋爱都甜言蜜语，叫自己老脸一红，佐助暗叹这小子虽跟了自己的怂，却也跟了他老爹漩涡鸣人的勇，相比之下，他是真怂到家。
空荡了十几年的左袖管莫名地孤独起来，都说左手无名指是戴婚戒的，非要“闹革命”的自己变成残疾人才消停，也失去了左手戴婚戒的机会，仅剩的右手又长年执剑，他此生怕是和戒指都无缘……
“有动静！”博人的惊呼声把佐助的思绪拉回现实，两人警觉地盯着周围，要这种荒郊野外还能被人找来，他们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小雏！”博人养的小白鸽飞来，尖尖的小嘴衔着他衣袖，像引他去什么地方。
如果是小雏，应该没什么危险。师徒两人跟着小雏指引的方向，在一处草丛深处，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
“纲手奶奶！”
“五代目……”
要不是那身绿衫背面的“赌”字，两人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身上长了不少类似楔的黑色菱形疹子，整个人也变成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和印象中那个艳冠群芳的冻龄女神联系起来。
“看样子是受了重伤，不然也不会把她逼到不停地以百豪之术加速细胞分裂，以至于露出本来的岁数。”佐助推断道，更纳罕到底是谁能把曾身为火影的纲手逼到这种地步。
“纲手奶奶！纲手奶奶！可恶！师父，咱俩都不会医疗忍术，要不把她送到木叶忍者村……”
“我认为不妥，这里距离木叶不远，五代目受如此重伤，应该会发生大动静的战斗，但木叶风平浪静，贸然过去指不定被那些闲人反咬一口，说是我们干的。”
“唉，世上嚼舌根看热闹的，远比想真正帮助别人的人多了去。”
“我们给她输送点儿查克拉，她可是比你师娘都厉害的医疗忍者，只要有查克拉支撑，她是可以自愈的。”
两股查克拉慢慢输入纲手体内，佐助发现同时拥有大筒木桃式和大筒木芝居力量的博人的查克拉，呈现出微微的祖母绿色，不同于一般查克拉的蓝色，有点儿像医疗忍术。
“白头崖……小樱……快……”纲手发出微弱的声音，那个地方、那个名字，让佐助陡然一惊，高声问：“你说什么？！”
纲手倏地睁眼，那对黄色轮回眼对佐助再熟悉不过。
她突然向佐助袭来，博人忙挡住，下意识地一拳打在她腹部。他懊悔自己没控制好力道，不料一个黄色查克拉球从纲手后背掉出，佐助忙发动天照将其销毁。
“救小樱……来不及了……”纲手的眼睛恢复正常，瘫倒地上。
佐助拦住博人，等过了一会儿确定纲手再无威胁，他们上前，发现她彻底昏迷。
“纲手奶奶？纲手奶奶！”
佐助开启写轮眼，经检查得出纲手身上没有异样后，他做出一个绝不明智却非做不可的决定：“博人，看样子有人借五代目给我们传信，应该是邀请我。”
“您是说那个白头崖？和师娘有关？不行！一定是阴谋，您去了不是自投罗网？！”
“可我有种预感，樱真的遭遇不测……”
“那……那您也不能轻信！搞不好是敌人请君入瓮！”
博人据理力争，说什么都不能让佐助赴这场地狱之约。
忽然，佐助将自己以前破旧的披风套装及草薙剑交给博人：“这三年我教授你的剑法，你已学得炉火纯青，也该把真正的草薙剑传给你，你现在实力远超过我，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假如我这次回不来……希望你作为我唯一的弟子，继承我的意志，有朝一日戴着我的护额、穿上我的披风、手持我的草薙剑，为保护佐良娜，也为保护木叶、更为保护忍界而战！”
“师父……您在说什么啊？！”博人望着这个像父亲一样陪伴他、照顾他、培养他三年的男人，蓝眼睛酸酸的，好像这一去会是永别。
佐助摸着博人的头，又长高了些，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像父亲看到儿子长大成人：“你这是什么表情？男子汉不该哭鼻子，否则怎么配当我弟子？更当我女儿看上的男人？”
“师父！求您了！让我和您一起去吧，倘若师娘真的出事，我可以帮你们！”
“这个幕后黑手既有胆子动手，势必有把握对付我们。要我们全军覆没，一切就完了。”
“您……明知危机四伏却还要以身犯险！恕我不敬，这不像您冷静自持的做事风格！因为……因为师娘吗？！因为师娘是那个您愿意打破原则的唯一？！”
博人鼓起勇气，激烈的反问戳穿佐助的掩饰，他也不再否认，看向天上残月，两端尖锐如刀，黑眸的忧虑深了一层：“我三年没见她了，我怕这次不去，可能再也见不到……博人，你懂我的心情么？”
“师父，您一直爱着师娘……”
佐助叹口气，到底没否认，更语重心长：“婚姻与家庭方面，你将来可千万不敢学我，即使我有很多‘不得已’当漂亮的借口，但我的确不是称职的丈夫与父亲，传出去也是笑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太对不起她们母女。”
“才没有！师父是心怀忍界，心有大爱之人！您为保护家人，守护忍界才放弃家庭温暖！这三年我看得清清楚楚，您是一名真正的忍者！是我一生的榜样！”
博人说着说着流出眼泪，他抱住佐助，不由得呜咽起来：“求您带我一起去！就算没有佐良娜的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也是我的父亲！”
“父亲么？哼……真羡慕那个吊车尾有你这样的傻儿子。”佐助单手搂住博人，心里暖暖的，眼里热热的。
他静静地听着博人的哭泣，听他啰里啰嗦说自己一个人去太危险，一定要带上他；听他絮絮叨叨说很怕失去自己，他是他最后的亲人；听他胡搅蛮缠说绝不许自己单独去，哪怕他把自己捆起来……
这臭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佐助仰头，天边月也像受了伤，月光楚楚可怜。他睁了睁眼睛，吸了下鼻子，最终狠下心，用手刀打晕博人。
“师父……不要……带我……”
“五代目还需要你照顾，一切都托付给你了，我的……傻儿子。”
他把博人扛起放到一棵树下，给他盖上披风，并安置好纲手。
这是博人最后一次见到佐助……
“哎呀！佐良娜，拜托你小心点儿！幸好我过来看你，不然你瞎了眼睛，胳膊又被玻璃片划伤，你妈妈还没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蝶蝶！我是不是打碎东西了？”
“不要紧……是你们的全家福啦。”
秋道蝶蝶今晚真是焦头烂额，好心看望闺蜜宇智波佐良娜，正好撞见她打碎了相框还摔倒在地，玻璃碎片把佐良娜细白的藕臂划得血肉模糊。自己不仅要给她找医药箱，还得安抚她情绪……
算了算了，谁叫她们是好朋友呢？
“全家……福？”佐良娜带着鼻音惊声问道，更纳罕自己莫名的悲伤从何而来。
蝶蝶忙拾起，正想说没有坏，却发现整个相片上的保护玻璃层像蛛网般粉碎，除了佐良娜自己，她父母的脸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