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火影的觉悟》
笕堇知道，当宇智波佐良娜告诉自己，她的确是引起这场旱灾的“灾星”时，她就明白他们这一期的同伴再怎么努力，都救不了一个根本不愿走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这太荒唐了！”
“堇，快走吧，我不能再害了大家！”
“堇，佐良娜怎么样了？”
三途阿玛多无声无息地出现，佐良娜拉紧笕堇，后者惊出一身冷汗，慢慢回头，干笑道：“啊，阿玛多博士，她已无大碍……”
“那就好，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把你拖住，这才赶过来。”
笕堇扯了扯嘴角，并不作声，下意识地挡在佐良娜身前。
“对了，漩涡博人上次潜入木叶忍者村，给漩涡向日葵偷偷输血所抽的四管血，只剩两管。不要再浪费了，这是我很宝贵的研究资料，你和原野片助作为我的助手，都长点儿心。”
阿玛多细声细语，连不明所以的佐良娜都听不出一丝生气的意味，但正拉着自己手的笕堇的手猛烈一颤，手掌沁出冰冷的汗。
到底怎么了？和博人又有什么关系？什么都看不见的佐良娜莫名地提起心来，忙打圆场：“堇，谢谢你今晚过来，我会服从大名和六代目等高层的决定，明天自愿以祭品身份进入白头崖的祈雨塔。”
别说笕堇，连阿玛多都吃了一惊，也正好转移了对笕堇的逼问：“看来你都知道了，真是深明大义的女子，火之国和木叶忍者村会永远铭记你。”
“如果真能以我微不足道的一己之身拯救忍界苍生，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博士您并非忍者，当然体会不到忍者心系万千民众的觉悟与大爱。”佐良娜面带微笑，礼貌的语气暗藏讽刺与鄙夷。
哼，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丫头，骂人不带脏字。阿玛多幽幽一笑，不过佐良娜既然表态，他也懒得费口舌之争，颔首道：“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忍者。”
“您是一位宽宏大量的天才科学家。”佐良娜用他的句式回应，后半句话声音更加清甜：“相信您会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我的同伴们对高层的处置颇有微词，您定会既往不咎。毕竟，哪有大人会跟小孩子过不去，对吧？”
没想到闷不吭声的宇智波佐助，竟生了一个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儿，字字渗透着威胁与暗示。
阿玛多感慨若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能像佐良娜这般聪明伶俐就好了。
本着心里这股残存的柔软，他淡声道：“放心，现在火之国最缺的是一场大雨，而你就是决定众生存亡的关键，其他都不值一提。”
听出他笃定自己被封印就会降雨，佐良娜面露令阿玛多不解的喜色，轻轻地捏了下笕堇的手：“回去吧，以后想我了，就去那里看看我。”
“那里”便是阿玛多都不知道的火之国东北边境的一片白雏菊花海，他以为是祈雨塔，并未多想，对笕堇使了个眼色。
笕堇深知奈良鹿戴的计划，从阿玛多毫无征兆地出现时就失败了。她抹着泪离开，推测阿玛多支走自己，是不是有话要单独跟佐良娜说。
过了许久，佐良娜感知到阿玛多仍在原地，巧笑道：“您来寒舍必然还有别的吩咐吧，博士。”
“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樱，没死。”阿玛多突然开口。
这是佐良娜怎么都没想到的，她一激动，挣扎着想坐起。
阿玛多叹口气，像父亲一样扶起佐良娜，给她后背靠着枕头：“可怜的小姑娘，你能放心了。”
“他们在哪儿？白头崖那场大爆炸的真相是什么？”佐良娜噙着热泪攥住他袖子，全然忘记眼前的男人是敌人。
“他们和七代目夫妇去了同一个地方，是死不了，也出不来，就如即将被封印后的你。”
佐良娜的手慢慢松开，听不懂他的意思：“到底怎么了？这是似死……非死？”
“孩子，说实在的，我也有过女儿，要她还活着，你都可以叫她姐姐。看到你不能改变的命运，我心里并不好受，也很无奈。”他答非所问，起身俯视佐良娜：“希望你别恨我，我也是按照神的意志办事。”
“神？难道是……大筒木芝居！你究竟是谁？！”
“作为一个隐藏了千年的大筒木，我能清楚地看到大筒木辉夜留在你身上的‘白楔’和‘蝶骨’的感情化为的轮回写轮眼，这便是你必须被封印的理由。”
果然如辉夜所说，现在的神明芝居依然对“蝶骨”中他自己及辉夜的感情存有畏惧，这才借轮回写轮眼的灭世作用，引发旱灾逼自己献祭。
“也就是说……封印了我之后，你们还要对博人下手？！”
“提到心爱的情郎就凶起来，真羡慕博人被你这样爱着。”阿玛多想起那个抛弃他的人类妻子，一阵惆怅在心头发酵。
佐良娜俏脸泛红，想到自己那样伤害他，更再也见不到他，她深吸口气也不否认：“我这辈子是没救了，但我相信博人一定能打败神明芝居，拯救忍界！劝你们也别再祸害无辜的百姓！这次我是自愿赴死，不代表我向你们屈服！”
明明枯瘦得像朵快凋零的玫瑰，身上的刺却锋利刚毅，很有骨气的女人。
阿玛多不怒反笑，真心实意地钦佩这个才十五岁，就比常人拥有宏大格局与博大胸襟的少女：“是个年纪轻轻就有火影思维的奇女子，既然你那么相信你爱的男人，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佐良娜恨恨地咬牙，又听到阿玛多话锋一转：“捎带说句，对神明芝居而言，博人比你更棘手。他不仅拥有大筒木桃式的力量，心脏更是芝居以前的感情化成的，再加上芝居和桃式是亲兄弟，这个身上本就流淌着辉夜血脉的蓝眸少年，同时拥有这三股神力，日后也许真做不回凡人……”
听他越说越离奇，佐良娜不禁担心博人的未来：“做不回凡人？”
“据说那个少年天生就有净眼，这可是大筒木一族稀有的瞳术，连神明芝居再怎么进化，都没有这种眼睛。这也许注定博人会是神明芝居的最大威胁，要他真能打倒神明芝居……哈哈，我倒很好奇那孩子将来的发展哦。不过，你是看不到了。”
佐良娜气这家伙说话神神秘秘，实在惹人讨厌，冷笑道：“对，我是看不到了。可我会在祈雨塔里永远眺望着木叶，与对面岩刻上的历代火影一起守护村子，见证博人创造的奇迹！”
这么说来，她似乎也成另一种火影了。儿时的梦想竟以这种方式实现，佐良娜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热泪滚滚溢出，这次却再无血痕。
“够了……为什么你这么相信他？相信一个连你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被她的坚定感染，阿玛多睁圆眼睛，破天荒地飚高音量。
“爱一个人就不该怀疑他，我和博人有朝一日……也会像我双亲那般心意相通！”佐良娜笑了，温柔又阳光。她再次用母亲宇智波樱的话，也体会到妈妈对爸爸的深爱与信任。
那抹笑令阿玛多看得失神，想起多年前妻子与自己相识相恋时，露出的少女对意中人特有的带着信赖与恋慕的笑；也想起女儿三途阿凯比出生后，第一次学会叫“爸爸”时，粉扑扑的小脸蛋上绽出宛如太阳花的笑容……
为什么遭遇那么多苦难后，这个失去父母、失去光明、失去爱人的女孩子，依然笑得那么明媚动人，恍若三月春光？
明知她看不见，阿玛多却逃一般背过身，那双无意识露出的黄色轮回眼前雾蒙蒙的，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手背居然沾了泪，哼。
从没想到被妻子抛弃更死了女儿的自己，心里的感情依旧存在；从没想到自己那双藏了芝居病毒，更控制着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等人，并对奈良鹿丸施加幻术的黄色轮回眼，也会流下悲伤的眼泪？
感情，真是大筒木的克星，神都惧怕的极度温暖、美好的东西……
奈良鹿戴看见面容肃穆的母亲奈良手鞠手持扇子，像提前预料到似的，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时，少年就悲哀地意识到，自己这场本就不成熟更冒险的营救计划败露了。
搞不好三途阿玛多那天从自己身上的漩涡博人的血就瞧出端倪，剩余三管血也被他保存，他该是查出笕堇混进去的血了。
如此说来，这老狐狸也猜到他们的计划，这才通知了母亲。
“老妈，看您的架势像干架哦，怎么？我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没给您惹任何麻烦。”鹿戴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哼，小子，天下哪有当父母的会跟儿子兵戎相向？我只是要告诉你……”随着丈夫奈良鹿丸出事，手鞠真的老了不少，可眼神依旧坚韧锐利：“你老爸现在等同于死了，你祖母也去世，老妈本就远嫁到木叶，在异乡只剩下你一个儿子，还要替你老爸支撑奈良家……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请为你的老母亲考虑考虑！”
言毕，她“砰”地一声摔下扇子，背过身对着今晚的圆月擦了擦脸。母亲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下，像一个孤独的幽灵。
那一瞬间，鹿戴的心被狠狠地刺痛，彻底明白阿玛多那番话的意思。
“妈妈……”鹿戴“扑通”一声跪下，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次很自私，可想到佐良娜……想到她明天就要被……”
“孩子，假如你老爸醒来，这次再良心不安也只能袖手旁观。因为他不仅是宇智波佐助夫妇的同伴，也是你的父亲、奈良一族的族长、火影的参谋！作为成年人，他凡事要综合考虑，权衡利弊，岂能像你们这帮热血小青年任意妄为？不计后果？这便是我们成年人的无奈！你说我冷漠也好，说我自私也罢，这次你要敢做出背叛木叶的事，你先从我尸体上踩过！”手鞠也郑重跪下，对着含泪啜泣的鹿戴，翠眸里虽泪意泛滥，却一滴都没流出……
妙木山的星空真美，一闪一闪亮晶晶，特别是有了今晚的圆月添彩。
呸，什么花好月圆人长久，骗人的鬼！
漩涡博人朝着圆月冷淡一笑，掏出那块白雏菊护身符，本想丢掉，却被神似荷包蛋的造型逗笑。
哈哈哈，该是什么“神仙手艺”才能把漂亮的白雏菊，绣成圆滚滚的荷包蛋？这个笨手笨脚的丫头……
他捂脸笑着，声音越来越大，指缝渐渐流出泪，一定是他笑出眼泪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