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归乡》
半年相思苦，哪是一个简单的吻就能解决的。
宇智波佐良娜擦完眼泪，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绣着红色漩涡图案的粉色围巾，瞥了眼漩涡博人脖子上那条明显和他不太搭的淡紫色围巾，羞羞答答地说：“试试这条，我……亲手织的。”
“哈？”博人眨眨眼，差点儿脱口一句真实想法：这么漂亮的围巾，确定是你织的不是买的？好在他及时刹住。
佐良娜那么细心，马上从他丰富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他的质疑，气呼呼地把围巾丢他头上：“爱要不要！”
博人自知逃不过她的眼睛，切换成嬉皮笑脸，忙过去哄：“谢谢啦，我实在没料到佐良娜也有擅长针线活的时候的说……”
啊咧，他又说错话了，这不明摆着嘲笑佐良娜笨手笨脚么？见自家女朋友瞪了他一眼，博人更加惊慌，舌头半天捋不直。
“对不起啊，我是真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能慢慢学会这些，真不像我。”
“嘿嘿嘿……”
“笑什么？”
“想起老妈以前就给老爸织过红围巾，现在我也是有围巾的男人啦。”
“哼，美得你！还有……”佐良娜忙捂嘴，还有再也不像荷包蛋的白雏菊护身符呢，后面再给他啦，才不要他得意忘形。
博人正乐呵呵地试自己的新围巾，没注意到佐良娜欲言又止。女孩打量着他换下的淡紫色围巾，眼珠一转，问道：“这是笕堇的吧？”
“啊！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慌什么？我才没误会你们呢。想必你遇到过她，凭她的聪明，估计也猜到我没被封印。说实话，当我以为自己真要被关在祈雨塔的时候，我就告诉她，希望她能替我陪……”
没等佐良娜说完，她早被博人亲肿的唇再次被吻住，这次他不像前面那么温柔，火热的气息透露出愠怒。
被吻得快喘不过气，博人才放开满脸通红的她，捏着她红糖鸡蛋一样的脸：“笨蛋，不许把我让给别人！经过我同意了么？”
“嗯……”佐良娜嘤咛一声，这个冬末清晨，两人如一对磁铁紧紧地吸在一起，分享他们缺席陪伴彼此的这段光阴。
你一句我一句，不时插话打断，心酸各自的遭遇，像恶补一本提前翻到此刻团圆结局的书，只有把中间跳过的部分通通补齐，才能体会到结尾的来之不易和意味深长……
“果然是艾达救了你。”提起当年那个无心毁掉自己人生的女孩，博人要说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
但这次正是她的牺牲，佐良娜现在才能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博人心里五味杂陈，怨恨过、无奈过，都随风而去吧。
艾达已成为佐良娜心上一道温暖的伤疤，总让她红了眼眶，正想说话，发现自己右手无名指上艾达给她的蓝宝石戒指不见了，慌得四处乱找。
博人这才恍然大悟戒指的由来，递给佐良娜：“原来是艾达的……”我就说嘛，这种夸张的风格也不适合你的说。
佐良娜接过戒指，睹物思人：“艾达也是个可怜人，因‘魅惑’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索性将这种能力连同‘千里眼’转变为‘全能’，以消耗自己生命的代价，既解除了我轮回写轮眼的灭世诅咒，还让我成为迪蒙的姐姐。”
“你刚说她还创造了一个虚假的小葵！”
“对，那是她对川木爱而不得的报复。我真觉得她没必要为了川木那种人伤害自己，她又不是不知道川木心里只有小葵啊。”
想起自己历经两次死亡的妹妹漩涡向日葵，博人心里发酸，就像自己与佐良娜，向日葵和川木的感情何尝不是一路坎坷。而且，她对川木的爱恨交织，也超乎自己这个亲哥哥的想象……
“博人，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经历注定我的性命不只是我一人的，是艾达用自己让我重生！”佐良娜攥紧戒指，眼神从悲伤凝成坚毅的磐石：“为了她、为了我们各自的父母、也为了忍界，我无论如何都要战斗到底，用‘晓’发动战争，击毙那个目前正掌控木叶忍者村及火之国的大筒木龙式！”
她语气不容置疑，博人皱眉咬牙，心若一串铃铛，仍在风中摇摆不定。
他承认那个以三途阿玛多为伪装的龙式不好对付，而艾达对龙式及神明芝居的神术也不知能持续多久。
一旦他们想起真正的向日葵就在他们手上，川木身边的向日葵是假的，那么神明芝居就会附体于真正的向日葵身上，在忍界掀起腥风血雨。
“说实话，佐良娜，攻打木叶对我来说真的很困难！毕竟是我们的家乡，龙式肯定会躲在后头，先调动木叶忍者冲锋陷阵，里面必然有我们的同伴……”
佐良娜冷哼一声，将戒指戴回原来的位置，握紧右拳：“这就是龙式的恶毒所在，他的确会让我们和同伴自相残杀。可要因这个顾虑而缩手缩脚，那就正中他下怀！”
看着刚才在自己怀里还一副小女人模样的佐良娜，此刻又是另一种胸有成竹的领袖风范，博人忍不住问：“一旦兵戎相向，你到时候会怎么做？假如鹿戴、井阵、蝶蝶他们不得不应战，你能对他们下手么？”
博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佐良娜的黑眸，捕捉到她眼里的一丝迟疑后，他按住她的肩，郑重道：“佐良娜，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你要做什么？”
“我想亲眼确认一下……当前这个被龙式掌握的木叶及火之国，已堕落到我们不得不推翻的地步了么？”
果然他很为难，佐良娜叹口气，深知博人在感情上过不了这一关，微笑道：“好，我答应你！就算发动战争，我也不会让我的同伴受伤。‘晓’的成员没我的命令，伤不了人。”
博人愣住，想起那些人手上的白楔，问佐良娜是怎么回事，她说：“这是我体内的大筒木辉夜给我的能力，也是她最初创造白绝军队的构想。”
“白绝？那不是无限月读的产物？”
“白绝最初就是辉夜制造出来对付大筒木的，却会葬送人的生命。我跟她商量后，她采取我的建议，赋予我给普通人类刻下白楔的能力，这样人类也有了一部分大筒木的力量，才能对抗怪物一样的大筒木。同样，为管束好‘晓’的成员，我给他们的白楔都施加了束缚，令他们无条件听命于我。”
“等一下！那个曾是咱们父辈敌人的辉夜，为什么那么好心？佐良娜，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该不会是……”
“瞧你的样子，真是被大筒木桃式吓出心灵阴影了。”佐良娜摇摇头，弹了下博人的额头：“辉夜在上一场忍界大战时，被咱们的两位父亲，分别以阴之力、阳之力联合封印在始球空间。加上两位长辈断臂后都失去那种力量，她目前是出不来的，连你我都没办法。”
幸好不是佐良娜被辉夜占据身体，博人舒口气，对那个声名狼藉的辉夜产生些好感：“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
“我和辉夜才不像你和桃式的关系那么烂哦。她真的很可怜，帮我这么多，也不过是想见见她曾爱过的大筒木芝居，她的亲哥哥……”
听完辉夜和芝居的不伦之恋，博人惋惜之余，不由得想起向日葵与川木：“我真的很想小葵，哪怕现在川木身边的那个是假的，我都想看看她的说！”
佐良娜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我明白，这次我和你一起去木叶。”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回木叶呢？”博人搂住她，唇贴着她额头，想到他们前不久重逢时，也谈过回木叶的事情。
对他们来说，回家居然成了一种奢望。
佐良娜亲了口他的脸，含泪笑道：“总有一天……一定会的！就像我们被命运多次分离，也能重逢！”
博人笑了笑，与她额头相抵。两人双手相扣，至少这一刻，他们还有彼此，不再是两个孤独的灵魂……
随着天气逐渐回暖，博人、佐良娜、结乃岩部对巷赫淮暂时道别前往木叶，巳月本就对木叶无感，留下帮助巷赫淮筹备军队。
看到这对情侣历经生死，终于手牵着手站在难得出太阳的雨隐村，巷赫淮心里的石头也落地，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赫淮大哥真的是个好人，又高又帅，有权有势，人也温柔善良的说。”化敌为友后，博人对巷赫淮充满感激和敬意，也暗幸佐良娜依然喜欢自己。
岩部贼笑道：“嘻嘻，博人你可得长点儿心，小心佐良娜被人家雨影抢走喽。”
“就你多嘴！”
见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打闹起来，佐良娜仿佛又回到他们忍者学校的时光，便由着他们一路胡闹，路途也热闹不少。
阔别半年，再度踏入这片曾逼她走上绝境的故乡，佐良娜仍能回想起那段她瞎了眼无依无靠、所有人都逼她进入祈雨塔、自己不得不与博人决裂的痛苦记忆……少女的手下意识地发颤，即可被一个温热的大手握住。
“别怕，我永远在。”耳边传来博人清朗的声音。
自家男朋友的手掌又大又暖，好有安全感。佐良娜冲他浅浅一笑，拉紧他的手。
路过白头崖的祈雨塔，三人都停下脚步，呼吸也被这座愚昧的象征扼住那么一瞬。
都说六是吉数，六层六边，却将一个无辜的灵魂镇压其中，好似如此简单粗暴，就能终结那场危及火之国乃至忍界的灾难。
然而，比灾难更可怕的是人心与欲望的无底洞，木叶岌岌可危的统治危机，从不是一座塔就能解决的……
岩部很震撼那个看着不怎么亲近人的艾达竟偷天换日，用自己换来佐良娜的存活，他心生悲壮的敬意，佐良娜更湿了眼睛，要不是艾达，此时困在这里头形同死人的便是自己。
岁月无情，芭蕉黄，枯木灰，物非人亦非。
别说博人和佐良娜，同样许久没回故乡的岩部也心寒地发现，木叶看似还是过去的木叶，但和他们记忆里的终究不一样了。
那种不一样，不仅体现在比以往冷清不少的街道上，更是路过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的倦意和惧意。
“你……给老子交保护费！不然砸了你的狗店！”
乔装的三人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儿时最喜欢光顾的那家鲷鱼烧店，竟被一个拄着拐杖的醉汉砸牌子。老了不少的老板躲一边瑟瑟发抖，却不敢对这个找事的瘸子理论。
“冷静！你看他是……”佐良娜拉住看不下去想制止的博人，他们定睛一看，那瘸子不正是他们在白马岳遇到的川木的亲生父亲？
博人险些站不稳，川木居然把他亲爸爸接到木叶？！
“大叔，别闹了，川木哥哥要知道了，会头疼的。”
一个清甜的女声传来，勾起博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他呼吸急促，扭头就见一个留着深蓝色长发的少女路过，对受到惊吓的店家赔礼：“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这是赔偿金。”
“向日葵小姐客气……”店家双手发抖接过钱，嫌恶地白了眼那个醉醺醺的灰眸男人。
“小葵……真的是小葵！佐良娜，你快看！”不管是真是假，博人望着那个和向日葵一模一样的少女，蓝眼睛酿出热乎乎的水雾。
可佐良娜没那么激动，因为她从那女孩与博人相仿的蓝眸中，读出一种绝不属于向日葵的冰冷和不屑。
那是死人一样的冰冷，看狗一样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