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病疫》
迪蒙在噩梦中惊醒，梦里有一个留着长发女子的模糊身影，在远处不停地喊他。
他第一反应是姐姐宇智波佐良娜，兴冲冲地想跑过去，谁知不仅没近距离看到姐姐，一座格外眼熟的六层六边形塔竟轰然倒塌，姐姐被完全吞噬……
男孩猛地起身，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
他不知自己为何做这种不吉利的梦，明明姐姐就在他身边，自己又怎会梦到那座位于木叶忍者村白头崖的祈雨塔？
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总觉得记忆仿佛断层过，特别是他确切地记得那座祈雨塔，却总记不起那座塔为何而建，里面关了谁，像有种强大的力量阻止他探寻……
“迪蒙，睡了么？”门外传来佐良娜温柔的声音。
“姐姐！”迪蒙光着脚丫跑出去开门，见佐良娜端着他爱吃的奶茶酥站门口，他鼻尖一酸，抱住她的腰：“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佐良娜正要拍他后背的手顿住，那是一种谎言再难掩饰的胆怯。她扶着迪蒙进屋，把食物搁下，摸着他的小脸：“做噩梦啦？”
迪蒙点点头，眼圈发红：“嗯……我梦见你被木叶那座祈雨塔活埋了……”
真是血浓于水的心灵感应，估计至今仍被封印在祈雨塔的艾达果真遇险，不然假向日葵不会临死前说那种话。佐良娜心头一凉，打算再派“晓”组织前往木叶打探情报。
“放心，姐姐会永远保护你的。”佐良娜拥他入怀，虽然这个弟弟是艾达用神术塞给自己的，但人心都是人做的，相依为命那么久，迪蒙对她十分忠心爱护，她早把他视为自己的亲弟弟，宇智波迪蒙。
“姐姐！已经三月份了，攻打木叶一事能不能交给我？我会听从赫淮大哥、博人姐夫的指挥，带领‘晓’打赢这场恶战！所以，我不希望你去战场，我……我不想你出事！”迪蒙抹掉眼泪，语气透露出不容妥协的坚定。
看到他认真的神情，佐良娜非常感动这个看似性格恶劣的男孩对亲人的关爱，既感慨艾达有个好弟弟，也愧怍自己顶替了她这份福气，摸着迪蒙的脑瓜：“别担心，姐姐也很厉害的说，而且……呕！”
该是黄油放多了，佐良娜最近一闻到过于浓郁的气息就不舒服，捂着胸口干呕，迪蒙忙给她倒杯水，佐良娜喝了口好了些，耐心解释：“谢谢你，可我也担心你们呀。”
“我觉得你近期的状态越来越差！听我的，我明天先带一队人马过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迪蒙严肃起来有点儿凶，佐良娜拗不过他，捏着他小脸说：“好好好，姐姐怕了你，把奶茶酥吃完，注意安全，切忌轻举妄动！”
“姐姐真好！总给我变着法儿地做好吃的，我都被你喂胖啦！”迪蒙笑嘻嘻地拿起奶茶酥，吃得满嘴都是渣渣。
但这对本就虚假的姐弟没想到，迪蒙这次的行动，给雪上加霜的木叶，造成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
木叶真变成人间地狱了，当奈良鹿戴惊觉自己和前不久卧床病倒的母亲奈良手鞠一样，身上也长出不少黑色菱形小疹子时，他意识到一场比半年前的旱灾更可怕的瘟疫，已侵袭他们的故乡。
“一定是早被封印在祈雨塔的宇智波佐良娜死后不甘心才报复木叶！那个挨千刀的‘灾星’！”
“半年前她差点儿把火之国旱死，最近又连着祈雨塔自爆，坏了木叶的风水，把瘟疫染给我们！”
“真是个贱人！邪恶的宇智波！”
“跟越狱的川木真是一对绝配！狗男女！”
……
饱受病疫带来的皮肉之苦，鹿戴听到这帮村民毫无道理地把锅甩到佐良娜身上，只冷淡一笑，别说辩驳，连生气都不屑。
这就是人性，大灾大难是照妖镜，照出各种妖魔鬼怪。
很显然造成去年的旱灾与今春的病疫是同一股势力，目标都对准佐良娜，该是大筒木龙式及他身后神明芝居的杰作，真是用心险恶。
特别是不少民众拖家带口意图逃离木叶，却被一种看不见的屏障封锁后，如今的木叶就像一座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的孤城，所有人慢慢等死，并继续骂佐良娜解恨。
可恶！老爸，怎么会变成这样？
鹿戴咳嗽好几声，像植物人一样沉睡的父亲奈良鹿丸，半年多仍不见丝毫苏醒的迹象，他每天都细心为父亲擦拭身体。虽然很麻烦，可不敢等老头子醒来，发现身上长了蛆，哈哈……
可惜他再幽默也快撑不下去，手心里的纸巾沾着他咳出的血。他悄悄藏好，绝不能让更病重的母亲或其他人看见，这是他作为现今奈良一族当家最后的倔强与骨气。
抱歉，博人，佐良娜，两位“玉将”，估计我这个不中用的“桂马”，会在你们拯救木叶前就翘辫子喽。
相比之下，一直秘密常驻木叶的结乃岩部倒没受影响。
看到村民全体病倒，从第一位年老体弱者的死亡引起人们的轻度恐慌，到身强体健的壮年人也病死后，他心惊胆战地预感到，木叶已陷入一场空前绝后的危机。
超市抢购一空、药店洗劫一空，倒是医院、殡仪馆人满为患，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不少人以各种奇怪恐怖的死法死去，明明都染上病，还戴口罩、护目镜、手套，每日不停地用消毒液的人们，一边做无效防护，一边祈祷自个儿能死得痛快点儿、好看点儿，千万别全身爆裂而死，不然实在不好收拾。
“岩部……这次又得麻烦你啦……”
岩部临走前，鹿戴已下不了床，他已做好随时会死的准备。尽管可能来不及见到他的同伴，他也要把他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送出去。
“放心！你从阿玛多老贼那里偷来的博人最后一管形神合一的大筒木的血，及笕堇的血，我都会带到雨隐村交给博人与佐良娜他们！”岩部堂堂硬汉落下泪来，他很清楚这一别，他极可能见不到鹿戴了。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的直觉……”鹿戴发着高烧，脑袋却前所未有地清楚。
可如何逃离被结界困住的木叶又是一大难题，岩部并不甘心放弃，潜伏在结界稍微薄弱的白头崖暗中观察。何况博人与笕堇的血还有保存时间，他必须想办法送出情报。
“什么……”
“对，你被佐良娜骗了，迪蒙，他不是你姐姐。当初就是拥有大筒木辉夜力量的她，以你的性命为要挟，强迫你亲姐姐艾达代替她被关入祈雨塔，并要求她改了你的记忆，冒充你的姐姐。现在她又杀人灭口毁了祈雨塔，这下艾达彻底死了，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三途阿玛多瞥了眼被夷为平地的祈雨塔，眼眶的泪水隔着镜片，闪烁着刀剑出鞘的寒光。
“你放屁！！！”
“别自欺欺人了，我为你解开神术，你就知道真相了。”
正全神贯注偷听的岩部震惊地发现，漩涡向日葵竟现身。他原以为是那个整蛊川木的冒牌货，不想阿玛多立马对他行礼：“芝居大人，拜托您啦。”
糟糕，这货是神明芝居，一旦他挑拨离间，迪蒙必会因仇恨投靠这帮畜生！
岩部拳头攥得骨节爆起，暗骂自己身为普通人无能为力，突然被蒙住嘴巴：“别出声，要被发现，我也救不了你。”
是川木，他不是越狱逃跑了？！
完了，岩部笃定自己死到临头，可比起死在两个怪物一样的大筒木手上，还是死在川木手里好些。
他小心跟着川木撤离，直到川木确定安全后放开他，岩部不客气地问：“喂，你有什么阴谋诡计？要杀我就给个痛快！”
“我知道奈良鹿戴交给你重要的东西，让你捎给博人与佐良娜。”
“你……扯淡！！！”
“放心，我会用楔的时空忍术，神不知鬼不觉送你出去找他们。”
“滚吧！你能安什么好心？！”
“凭你没被芝居病毒影响，包括那个笕堇两次都没受神术影响，我希望能靠博人和笕堇的血及其他方式，找到破解芝居病毒的办法。”
望着川木逐渐蹙起的剑眉，岩部从他脸上读出不忍与愧疚：“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不是一直想杀了博人与佐良娜？”
“我的目的从未改变，和三年前一样，我既要保护七代目，当前还要复活小葵。我从没想过让所有人都死了，我也有很多不得已。倘若七代目看到这样的木叶，也会不高兴，仅此而已。”川木说罢发动手上的楔，没等岩部说话就强行送走他……
“呕……”
“佐良娜！”
“还好，我没事的说……”
“你是担心迪蒙才不舒服吧？听说人过度焦虑就会这样，我是过呼吸症。”
“唉……”
博人垫起枕头让佐良娜靠着，给她倒了杯热水，见她脸色苍白，心疼地说：“感觉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我和赫淮大哥、巳月已把军队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安心留在雨隐村。你这个样子，我可不敢让你上战场的说！”
“不行！我不要和你分开的说！”佐良娜钻入博人怀里，依依地说：“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现在每天都能看见你的日子太幸福了！我怕我再一不留神，你就……”
脑中闪过他当初在烈陀国白雏谷跳崖自尽的惨烈回忆，佐良娜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绞，不由得抱紧他，朦胧的泪眼比言语更能表达她的不舍。
“乖，我也舍不得你。但你也要保证，不敢太勉强自己的说。”博人轻轻摩挲她近来越发消瘦的脊背，感叹这样柔弱的女孩，为何总能比自己撑起更广阔的天呢？
佐良娜目露欣喜，亲了下他耳垂，两人戴着订婚戒指的左手紧紧相扣。
这一次，佐良娜说什么都要跟着他，这才是他们说好的，要一起面对各种风风雨雨的不离不弃啊。